第三十一章 這個世界病了，而你們是藥

    這之後……

    夏燁又同夏禾聊了不少對她的規劃與細節，這兩天裏他基本都已經考慮完善，經過一番證明與舉例，夏禾放心而下。

    如此，同肖自在還有陳朵一樣，既然她選擇了加入，那便也需要一個“代號”、一個“身份”、一份“期許”，而關於這個，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你覺得，‘蘇妲己’怎麼樣？”稍微想了想，夏禾輕笑，“反正所有人都當我是狐狸精，索性就真當一回吧，呵呵呵~”

    她過去的二十一年人生裏，便是在如此的謾罵與污衊聲中成長，她討厭“狐狸精”這三個字，但逆來順受了這麼久……

    她也想反叛一下！

    “蘇妲己麼，嗯……”

    聽到這個提議，夏燁考慮了片刻，旋即搖頭。

    “有趣，但不夠好。”

    “傳說之中，蘇妲己雖惑紂王而亂天下，卻也不過是受到了女媧的指派，本身只是枚棋子，最終也沒什麼好下場，寓意可不怎麼樣。”

    他認真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

    “這樣吧，蘇妲己本體爲九尾之狐，生於青丘之國，神狐於青丘本爲祥瑞、又是真正的帝主，不如以此爲源……”

    “狐類天生而媚，本應主在‘依附’，但若是爲帝那便可與帝王之術相合、相輔相成，如此，不如便取‘青丘’之意、以‘女帝’爲名，你覺得如何？”

    “女帝啊……我喜歡！”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要比“蘇妲己”更好、也更加霸氣，夏禾稍一思索便莞爾一笑，點頭同意。

    “那好，既然已決定好了，那你就等我一段時間，短則一周長則半月，就可以正式開始第一階段的治療。”夏燁微笑。

    “果然，你還是把我當成‘病人’了對吧，那我想問問，我到底是得了個什麼病？”夏禾聞言，眉頭一挑說。

    “與世界格格不入，與自己格格不入，這便是你的病根，而不光是你，老肖和朵朵也都是同樣。”夏燁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

    接着他話鋒一轉：

    “不過這病，是相對於如今的世界而言，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人類與異人所組成的社會規則便是如此，遊離於規則之外而無法融入的你們……也就是‘病了’。”

    “但換個角度，如果這規則的存在本身就不合理，或者這規則本身就不應該存在，你們的‘病’自然也就不再是‘病’，而真正‘有病’的、便是那所有的‘規則’！”

    “哦？”

    “你這個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有意思~”夏禾聞言眯了眯眼，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那我想問問，你所謂的‘治療’到底是‘治療我們’還是‘治療這個有可能病了的世界’呢？”她很清楚，這決定了眼前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也想知道答案。

    “……”

    “二者都有吧……”

    沉吟了片刻，既然都問到這兒了，夏燁也便擡起眼皮、凝視起她的眼睛。

    “在我眼裏，只有先‘治療你們’，才能去‘治療這個有可能病了的世界’。”

    “因爲對於這個‘穩定’而‘平和’的世界而言，你們是必要的‘犧牲品’，只有犧牲掉你們才能換來更大的穩定，所以生於這個世界便是你們的‘病’，你們的存在也便是這個世界的‘病’！”

    說到這裏，他眼神閃動，隱隱有灼熱之光亮起。

    “這種事情，從古至今皆是如此，安定從來都是用犧牲來換取，因爲在絕大部分人眼裏，‘小我’是註定爲‘大我’而存在的……這點我很不喜歡，也不願意遵循。”

    “而有意思的是，那些支持‘犧牲’的傢伙大多也都只是支持‘他人犧牲’，真輪到自己又大都膽怯，所以我敬佩那些真正願意爲‘大我’而犧牲的人，至於剩下的那些傢伙……也便是‘病症’之一。”

    說着，夏燁低下了頭，眼波流轉，陷入了回憶：

    “這種事情，在我過去遊歷的那幾年裏看過了太多，任何的悲歡離合到最後都不過是一場鬧劇，一個人所在意的所有，在如一個巨大機器般不停運轉的世界面前、也不過是塵埃而已……”

    遊歷期間的一幕幕人間劇在他的眼前閃過，最終所剩都不過是一臉無奈、一聲嘆息。

    接着，他的眼神又驟然一凝：

    “但我以爲，沒有任何有資格被稱之爲‘人’的存在應該因任何理由而‘被犧牲’，而每個‘人’都可以有遵從自己選擇而不被指責的權利，這或許是天方夜譚，但我願意嘗試去改變，這大概便是我想要治癒你們的理由之一！”

    沒錯，這便是夏燁心中的真實所想，而不止是單單以“成仙”爲目的，也不單單只是需要“試藥人”而已，否則他的選擇面會寬泛得多。

    他的先天異能“明理”讓他能看透事物的本質，看待這世間諸般之事也便比其他人要更加的深邃與透徹，在遊歷的過程裏他漸漸看到了“世間真理”……

    而他不接受這樣的“真理”！

    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讓他堅定了想要成仙的想法，如果人力有時窮、那便不做人就是，要打破現有的規則，也便先要擺脫規則的束縛！

    “！！！”

    而此時此刻，聽完了他這一番話，夏禾也頓時便瞪大了雙眼、微張着嘴，作爲“犧牲品”的一員，她完全能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無論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還是如今已經知曉的“公司”這樣的存在，沒有人會真去在意她在想什麼，哪怕會傷害到她，也只需要去關注如何才更加“穩定”就好。

    幾乎是在瞬間，過去的所有便如潮水般涌上、令她紅了眼眶，隨即怔怔地凝視起夏燁那發亮的雙眼，如自語般問了一句：

    “所以，你也和我們一樣？”

    “呵呵……”

    聽到這個問題，夏燁突然笑了。

    “真要說起來，我的存在或許才是這個世界所患最嚴重的‘病’，世界於我也是同樣……都是不可調和的絕症！”

    從來到這個世界起，他眼中所見就和所有人都不一樣，而當他最終覺得痛苦、覺得難以接受、又有能力做出改變的時候，也便必須要做出改變了，即便這會爲世界所不容，但……

    這也才是他所追求的“逍遙”！

    接着，他又轉頭看向夏禾，神色放緩，笑容溫和地說道：

    “正如我所說，這個世界病了、我也病了，而你們便是藥，是治癒我與世界的藥……”

    “我會先治好你們，再帶着你們去挑戰那頑固的規則，當然這不會有任何的強迫，真到了那時，如果你們還願意的話……”

    “就同我一起吧。”

    PS：關於爲什麼夏禾會選用“青丘女帝”爲名，後面幾章會有答案，這也同樣是存在於典籍傳說的，也是爲了後續順理成章的重要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