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最好的頂罪人選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半程煙雨字數:3645更新時間:24/06/26 16:53:46
    “不可。大人此言差矣。”出生反對的是白鶴竽。

    “如果推事院遇到危險我等就撤退了。這讓天下人怎麼瞧得起我們這些女子?讓天下姐妹怎麼評價我們?大人這是要陷我等於不義。”

    白鶴竽一側臉腫了起來,跟喊着一個小包子一樣,原本一本正經之中帶着幾分可愛。

    “你這臉?”李卓看着白鶴竽的臉覺得有些好笑。

    “大人不要古左右而言其他,我呆會自會找牛魔算賬。”白鶴竽說道。

    “好,你門責任重大。不過也要爲我想想。今日那幾十個和尚的命案還有我們三個兄弟也死了。你們想來都知道。”

    李卓面露爲難的說道。

    其他人聽了也都是面色悚然,幾十條人命啊。多少年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大案了?而且這件案子還和他們有關係。

    “這件事未必是佛門做的,當然也不是我做的。那就可想而知這背後還有黑手,而且這黑手毫無顧忌,毫無人性。”

    李卓看着四位姑娘說道。

    “我李卓將來要下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怕死。跟着我的這些兄弟走過幾遭刀頭舔血之輩。你們不一樣,你們有才學,還是女子有如此年輕將來有大好的前途,沒必要爬上這一趟戰車。”

    李卓把話說的很沉重很清晰。

    “大人此言差矣。”這次走出來的是李蕊兒。

    李卓心說我怎麼就又差了你們幾個就不能換句詞麼?

    “沒來推事院之前,我們也曾聽說過推事院的名聲不好。李大人甚至被人稱爲不近人情的活閻王。推師院的各位兄弟自然也都是凶神惡煞。”

    李蕊兒說道。

    “可是我們來了,待了這段時間之後發現。惡名之下皆是忠義。大人爲這朗朗乾坤甘願不惜性命,諸位兄弟擔着惡名,卻爲了給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世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世道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難道爲國爲民只是男子之事嗎?我們女子就應該遇事則躲,遇強則弱嗎?”

    “我們雖弱,但也有不讓鬚眉的膽氣。國之大義,怎麼能只是男子之事。我們女子也有爲大義而死,爲國而死的膽氣和決心。”

    李蕊兒的話擲地有聲,讓人精神一振。

    “李大人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是先躲躲爲好。”這個時候牛魔又出來了,憨厚的說道。

    所有人對他投一鄙視的目光。因爲所有人都知道李蕊兒這一番鏗鏘有力的大義之言,牛魔壓根聽不懂。

    他想說的只有後半句,你們躲躲吧。

    “說的好,那爲什麼要躲呢?”這時候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衆人回頭一看都不認識。

    當然李卓除外。

    “淳于大人,您怎麼有空光臨到此?”李卓趕緊客氣的說道。

    這位是捕漁監的掌杆,淳于無憂。不說權勢多大,但是憑藉女子之身在捕漁監立足,而且跟定北王……

    李卓想到這裏搖頭,把不該有的念頭甩出去。

    “我手下正好有幾位女子高手。不如暫時就借給四位大人防身之用。”

    淳于無憂說道。

    “這位大人也是女子之身?”黃雀歡呼一聲看着純欲無憂說道。

    雖然純欲無憂,穿了一身男性的衣服。但是嬌柔嫵媚的姿態是無法掩蓋的。

    “這位乃是捕漁監掌杆淳于無憂大人。”李卓趕緊介紹說道。

    這讓四位女官非常的興奮,沒想到在捕漁監這種傳說中的機構裏面,竟然還有女子當家。

    寒暄了一陣之後,李卓把純欲無憂請到一邊耳人第一聲說了起來。

    “什麼?周王府還真是好算計呀。”李卓冷聲說道。

    “的確是好算計。不過是拖延時間而已。”淳于無憂說道。

    “那大人此來只是爲了告知這個消息嗎?”李卓疑惑的問道。

    如果只是爲了告知周王妃要來自首的消息,沒必要親自前來找人傳個話就好。

    “當然不是。我怕的是她死在這裏,你可就麻煩了。”淳于無憂低聲說道。

    “死在這裏。這周王妃過來不過是爲了拖延時間,等那個王爺丈夫成就大事,爲何會死在這裏?”

    李卓覺得有些奇怪。淳于無憂卻笑而不語。

    轉身去跟四個女官聊天了。

    京城周王府。

    周王妃剛用過晚膳,正在丫鬟的攙扶下,在花房裏面溜達。

    外面飛雪連天嚴寒酷暑,可是花房裏面翠葉青蔥,百花齊放,溫暖如春。

    權勢不能改變季節,但是一定可以搬運季節。

    周王妃走着忽然眉頭一皺,十分不悅的看着眼前出現的身影。那個忤逆她的小孽畜。

    那日她想打壓這個庶出孽畜,告訴他這王府誰才是主人。效果差強人意,最後被周王派人調停了。

    事後她處罰了猶豫不決的兩個護衛,現在那兩個護衛全家還在冰雪之中跋涉去往北方的路上。

    至於會不會凍斃於路上,那就看他們的運氣了。

    今日着小孽畜竟敢送上門來?

    “見過母親!”乾玉山彬彬有禮。

    不過周王妃很不爽,看到任何周王的其他兒子她都不爽。因爲都會讓她想起自己的兩個兒子。尤其是二兒子。

    “可不敢,你現在是周王最喜歡的兒子,我怎麼能當你的母親。”

    周王妃陰陽怪氣的回答。

    “哦,那就見過王妃。”乾玉山從善如流的改口。

    “大膽,一個庶出的孽子竟敢忤逆主母。王爺兒子很多,真以爲勝券在握了?我若是支持別人,你不過是一坨爛泥罷了。”

    周王妃冷笑這睡到。

    “王妃說的是,反正我怎麼做都不對,那就忤逆一點吧。這樣心裏能好受點。”

    乾玉山淡然的回答。

    “哼,果然跟你那個卑賤的母親一樣,都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周王妃捏斷一朵嬌豔的花朵隨手扔在地上說道。

    乾玉山沉默了一會兒,這是他最傷心的地方,也是最薄弱的地方,而周王妃最擅長用這個東西控制他。

    薄弱的確容易受人控制,但是也可以讓人強大。

    “王妃還是一如既往啊,總喜歡朝我傷口撒鹽。我若是一直找不到辦法反制的確很被動。”

    乾玉山長出一口氣說道。

    “哈哈,小畜牲,你別想了。這天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綱常倫理就是如此,你搬不動的。”

    王妃冷笑着說道。

    這就是她最強大的武器。無論將來乾玉山如何,是不是能當上週王,但是王妃就是他的母親。

    可以隨意揉捏他。

    只要她說一句乾玉山不孝,那他就永遠沒有繼承王位的可能。無論是宗人府還是天下讀書的文官,都不允許一個忤逆不孝的人登上王位。

    所以他必須委曲求全。必須在自己面前趴着。

    “舅舅,哦不,我不配叫舅舅。尤封開口了,往年周王府從他哪裏取銅錢的憑證他全都留着那。現在到了李卓手裏。”

    乾玉山沒有糾纏這個綱常倫理,而是說了另外一句話。

    “不可能,我那弟弟絕不可能開口,更不會留下那些憑證。你這小畜牲少搬弄是非。”

    周王妃第一個不信。

    “哼哼,你哪裏來的自信?當王妃弟弟倒了八輩子血黴。爲了周王府的花銷,十餘年不能升遷。周王府金碧輝煌,他只能用俸祿過自己的窮日子。

    稍微有點小愛好,喜歡個女子還要被姐姐弄死。就是爲了保證姐姐一家的享受。他就必須甘願受苦,不能被人懷疑。

    你說您這位弟弟在家人受到威脅的時候,會心存感激麼?”

    乾玉山自然是做完了功課來的,尤封的一些事情他已經得到詳細的情報。

    周王妃臉色陰沉,嘴脣有些發抖。用極大的毅力控制才沒有發瘋。

    “他是他,你是你。別用你那無知的心揣測我的弟弟。你這心胸狹窄的小孽畜根本不配。”

    周王妃說道,似乎覺得這話不太有說服力,又補充了一句:“只要周王大事可成,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得到回報。”

    “王妃太自信了,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活不到那天了,而且在他死之前會看着自己的兒子被千里流放,妻女被送入教坊司。你說他怎麼選?”

    乾玉山看着周王妃臉色陰沉,眼神焦躁感覺心中無比的快意。這只是給母親報仇的第一步。

    “只要李卓答應他,不爲難他的妻女,他自然就毫不猶豫了。”乾玉山繼續施壓。

    “這種事情你與我說作甚?王爺自有辦法。”周王妃嘴上很是強硬。

    “王府需要一個人來把這件事頂下。給父王爭取時間。”乾玉山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想讓本王妃……癡心妄想,收起你的小算盤,孽畜……”

    王妃徹底破防了。

    “我什麼都不會做,我就在這王府看着,給我兒子看着這個家業。這一切都是他的……”

    王妃已經開始顫抖,臉色煞白的說道。

    乾玉山就這樣淡淡的看着她,彷彿在欣賞一曲絕美的劇目,賞心悅目。

    他的臉上快要忍不住快意了。

    “我要找王爺,我要告發你的狼子野心,你死定了,這個王位你想都不要想。”

    周王妃氣呼呼的說道,周圍人噤若寒蟬。

    “母親……”

    “別叫我母親,你不配……”

    “好,王妃何必讓王爺爲難那?他是賢王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不賢的事情。我這個做兒子的只能來做惡人……”

    乾玉山淡然的說道。

    這是暗示周王妃,這件事是王爺的意思,但是王爺永遠不會承認,只能是他這個兒子的擅自做主。

    他撒謊了,這件事周王自始至終不知道。完全是他一個人搬弄是非。

    但是他篤定周王妃一定會相信。

    這便是他最近從梅殷哪裏學來的操弄人心的伎倆。

    人與人之間最脆弱的就是信任。

    周王百口莫辯,在這件事上他將成爲最大的背鍋人。

    而周王妃無法求證。

    因爲無論她得到的是什麼答案,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王爺想讓她出來頂罪。

    因爲她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這就是乾玉山整個陰謀的核心,至於周王有什麼其他的應對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周王妃相信了她是最合適人選。

    “畜牲……”

    周王妃咆哮着,舉起花盆砸向乾玉山。

    自然是打不中,但是她卻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