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破陣子都在破陣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半程煙雨字數:3673更新時間:24/06/26 16:53:46
沒有把握的事情沒人願意幹,何況還是身家性命的。當然如果被逼急了另當別論。
李卓自始至終就是逼迫周王造反的這把刀。
或者說不是逼他造反,而是逼他去死,然後他選做了造反。周王自以爲行事機密,可是捕魚間早就把它列爲重點監視對象。
再加上有乾玉山這個內賊,早就發現了他計劃的一些蛛絲馬跡。火鍋吃的差不多了,安小山拿出一副地圖。
“事情也差不多了,張彩你是帶罪之身一直沒有處罰,接下來就會處罰你外放。”
安小山指着地圖上的一個地點說道。
“樊陽,天下腰膂扼喉鎖陰,只要保住此地。無論將來叛軍怎麼興風作浪,朝廷都可以虎視東南而保住西北。叛軍若要北上後方必然暴露。”
辛子羊用筷子指着這個地方點評。
“自古想要平定天下者,此地必爲要衝,兵家必爭。”
“可是造反的人要清君側,如果放棄這一切孤注一擲直接來京城那?”張彩說到。
“我在京城等他。”安小山笑着說道。
張彩這才反應過來,定北王乃是大乾的戰神。南征北戰滅國一個半。如果依靠着京城雄渾的城牆還打不過叛軍,估計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而且叛軍知道定北王在京城,估計根本不敢過來。
“你去了之後,迅速用果決的手段控制樊陽,到時候我給你送什麼你收着就是。記住只要叛亂一起來,你自然會收到總領南方各省平叛的權限。”
安小山說道。
“好,定然不負義父所託。”張彩說到。
“義父,他都有如此的任務,我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在京城無所事事吧。”
張彩說道。
“當然不是,接下來你的壓力最大。佛門的和周王府的,你要把事情搞大,把他們逼瘋。”安小山說道。
“所以你的任務最重,而且最爲危險。”
“義父放心,這事兒我最願意幹。”李卓說道。
接下來安小山又和三個人商議了一下具體細節。等到兩個人走了之後,辛子羊卻眼神灼灼的看着安小山。
“您老人家看我做什麼?”安小山問道。
“你能糊弄他們兩個,卻糊弄不到我。叛軍起兵的地點在哪裏?”辛子羊說道。
“您老看出來什麼了?”安小山問道。
“南國,恐怕也在這一局大棋裏面吧。如果沒有那邊策應,周王被逼迫恐怕也不會起兵。”
辛子羊說道。
“說實在的,我一直以爲您老就是書讀的多一點,文化水平高一點。以爲您是百無一用的老書生。沒想到眼光如此毒辣。”
安小山說道。
真的是無論陰謀還是陽謀都無法逃過這個老人的眼睛。
“別說書生百無一用,真的能一用的都是改天換地之輩。我賴在你家裏這麼久,還答應給你孩子取名字。不就是等着這一天麼?”
辛子羊說道。
“您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不會對南國之地太殘忍。不過他們一旦入局,就是我也不好控制了。”
安小山說道。
畢竟人力有時窮,就算是他也不能控制天下的大事。
“所以我要跟在你的身邊,殫精竭慮,就算是燃盡我這把老骨頭的最後價值吧。”
辛子羊感嘆着說道。
“關山難越,故鄉難捨。我也許回不去了,但是總要爲她做點事情。”
安小山一時間有些感觸。狐死首丘,人老了總想着落葉歸根。
“您老還有故鄉可望,還能爲故鄉做些什麼,可是我的故鄉又怎麼回去那?”
安小山說道。
“關山難度,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
他突然間冒出兩句。
“混賬!你手握大權。兼濟天下,怎麼可以有如此悲觀之想法?這是我這種老棺材瓤子該想的事情。老年人不應該是志在四方嗎?你想什麼家?這裏就是你的家。”
辛子羊沒好氣的批評。
“吾心安處是故鄉嗎?您老人家倒是說的對。”安小山隨口說道。
“今日你倒是佳句頻出,不過都是半截子話,有什麼出處麼,或者完整的詩句整兩首。”
辛子陽又來了興致了。
“不對題不應景,您老就不要爲難我了。”安小山說道。
“什麼對題應景?老夫肚子裏的書蟲鬧騰的歡,來來來。隨便整一首讓老夫過過癮。”
辛子羊拉着安小山非要讓他做詩。
“我這有一首詞,您老就拿去解饞吧,不過不管飽。”安小山笑着說道。
“來來來,老夫親自給你倒酒,快些,快些……”辛子羊一聽到有詞,更是一刻都等不了啦。
安小山也不客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口就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這一首辛棄疾的破陣子,直接把老頭給聽暈了。
尤其是最後一句,可憐白發生。老頭子心有感觸。
“這詞寫的頹廢了一些,了卻天下事可以,可不能是君王的天下事。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怎麼可以只是君王的?”
老頭子只是頹廢了一下,就振奮起精神來,開始點評這首詞。
“還有,贏得身前身後名。這志向到是遠大。可惜只着眼於名聲是不對的。身後名是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老頭子繼續點評。
安小山心說,這首詞的作者要是知道你這麼點評,估計一隻手就能把你打的滿地找牙。要知道辛稼軒可不是凡人,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立馬定乾坤。
只不過可惜的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沒人聽,武能立馬定乾坤沒人用。
最後也就只能寫寫詩詞發發牢騷
不過,人家忠君愛國江山北望的一首詞到你這裏就頹廢了?
安小山轉念一想就明白。這位老人家是怕他心生頹廢,所以才如此違心的故意點評吧。
看來南方的這位老人的一個心病了,縱然是天下仰望的文綜,當然是帝王的座上客,那又如何?依然無法鎖左右天下大勢。
爲了自己的故鄉,甚至不惜自毀名聲,硬生生的住進自己的王府來,就像時時刻刻盯着自己。
人這一輩子無論瀟灑成什麼樣子,總會有那麼一根線拴着你。辛子羊也不例外。
李卓回到了推事院,果然狂風暴雨的前兆已經出現。退役師院門口聚集了上百個和尚。
“李大人,佛門無罪,如果您認爲和尚該殺,請賜貧僧等一死。貧僧等願意用這一條命平息李大人心中戾氣。”
一個和尚滿面悲憫的走出來,攔住了李卓的去路說道。
李卓在馬上盯着眼前這個和尚。嘿嘿的冷笑了一聲。
“我從來沒認爲佛門有罪,我也沒有認爲過和尚該殺。不過未來我一定會殺很多和尚。金禪寺的賬本上記錄着他們的罪孽。如果你真想平息我心中的戾氣,想解決問題。那麻煩你把這些人的人頭送來。”
李卓居高臨下殺氣騰騰。
“阿彌陀佛,大人如此偏執恐怕已經入魔了,回頭是岸。”那個和尚低宣了一聲佛號說道。
“哈哈哈哈!”
“你們這佛門的人真有意思,說我心中有戾氣,我的戾氣是因爲那些披着袈裟違反國法的和尚。
對於這些人面獸心的和尚犯法的事情,你們從來避而不談,一味的叫我回頭是岸。
請問你的岸在哪裏?”
李卓森冷的問道,握緊了馬鞭子。
“如果你的岸是讓我姑息養奸,對那些依靠權貴殘害百姓的和尚視而不見,那我寧願成魔!”
李卓大聲說道。
“阿彌陀佛,既然李大人執迷不悟……”
啪……
和尚的話還沒說完,李卓就已經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臉上。和尚瞬間一聲慘叫,因爲半個鼻子被抽飛了。
“一個狗屁不通的和尚還敢跟我講道理。說我執迷不悟還是你們執迷不悟?殺光你們這些違法犯罪的和尚,我李卓一天不停手。”
李卓怒道。
“阿彌陀佛,李大人果然胸懷惡魔,屠殺我幾十佛門弟子的,想來就是李大人下手了。”
其中一個和尚朗聲向前說道。
“和尚,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在污衊一個朝廷六品官員。這是你們佛祖給你講的規矩,還是給你的膽子?”
李卓冷笑着抽出尚方寶劍放在和尚的肩膀行。
那個和尚依然不懼。
“大人若想殺和尚,儘管從貧僧開始。”
“我李卓做事一向遵守國法,今日先治你一個忤逆犯上的罪過。來人重責三十。”
李卓說着一聲令下。
一直看在旁邊的護衛和手下,早就已經摩拳擦掌了。對這些個禿瓢他們是一點兒好印象也沒有。
如狼似虎的上來就把和尚按倒,扒掉褲子,掄起板子,砰砰砰的就打。
“沒吃飯嗎?重重的打。”李卓怒道。
這已經是說暗號了,打、重重的打、只管打。代表的意思各有不同。
打,就是意思意思。
重重的打,殘而不死。
只管打。打完必須收屍。
大人既然下了命令要把這和尚打殘。手下人自然不客氣了。開始的時候這和尚還能強忍着第一聲宣着佛號。
但是十五板子之後就開始慘叫了。二十板子之後慘叫的聲音已經喊破喉嚨。屁股已經血肉模糊。
“阿彌陀佛,李卓你欺辱佛門太甚。佛門弟子證道的機會來了。”
其中一個和尚瘋狂的朝着李卓衝了過來。
手下人剛想護衛李卓,卻被他給攔住了。任憑那個和尚瘋狂的跑到了他的跟前。
然後尷尬的站住了。
李卓就這樣拿着尚方寶劍定定的看着他。他在等待和尚動手。襲擊朝廷命官可以就地格殺。
這個和尚預想的是他衝不到跟前就會被侍衛給攔住。結果現在衝到了跟前。超出了他的預料。
“李卓你辱沒佛門……”和尚只能叫囂着。
“這個僧人以圖刺殺本大人。拉下去重重地打,問他同夥是誰。”李卓當着所有僧人的面直接給這個和尚定了罪名。
然後這個和尚就被扒了褲子摁在那兒打。
打的不是和尚的屁股,而是他們的臉。
李卓就這樣拿着尚方寶劍盯着這一百多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