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〇章終歸會叫你開口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半程煙雨字數:3599更新時間:24/06/26 16:53:46
“那個誰,昨天沒喝過去吧。”安小山早上吃飯的時候問關可卿和大長公主。
問的自然是辛子羊。
人老不死謂之鬼,這老家夥喝酒偷奸耍滑還用輩分壓人,安小山給喝趴下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用眼睛斜看兩個,關鍵時刻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
“陪老人家開心麼,九十歲的人了,見陛下都不用下跪。陛下還要以禮相待。再說人家可幫了咱們大忙了。”
關可卿毫不客氣的說道。
“哼哼,說的好聽,他能活到哪一天麼?再說萬一沒事兒不是被他賺了?”安小山心中還是有怨氣。
“你呀,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多少人請他老人家上門,都沒機會。能來咱們定北王府那是蓬蓽生輝。”大長公主也說到。
得了,安小山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娘們胳膊肘拐到南蕭去了。
算了說不過不說了,準備喝粥。
“相公,昨天晚上我做了一首詠梅,你給點評一下?”關可卿突然笑着說道。
“詠梅,好啊。說來聽聽!”安小山不在意的說道。
“我也有一首那。”大長公主也湊趣。
“哦,兩位夫人都是才女,向來是不錯的。”無論怎樣先誇獎着。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相公我做的這首梅花怎麼樣?”關可卿促狹的問道。
安小山吸了一口涼氣,這詩要是她關可卿做的,就奇了怪了。
那絕對是跟自己來自一個時代的人,或者比自己早晚點。不然怎麼會知道這首王安石詩?
“宋元明清後?”安小山對了一下暗號。
“相公這算是什麼點評,宋元明清是什麼?”關可卿奇怪的問道。
“相公,再看看我這首。”
大長公主把《卜算子·詠梅》誦讀出來。
“只有香如故,高潔的品性,相公你覺得我這詞做的怎麼樣?”
大長公主戲謔的問道。
安小山猶豫了。兩個人什麼情況,怎麼知道的這兩首詩詞,還都是宋代的。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安小山繼續對了一下暗號。
“靖康恥是什麼?”大長公主也覺得奇怪問到。
“你們兩個怎麼會做出這種詩詞來的?我昨天喝斷片了,你們兩個做什麼了?”安小山想到了一種可能。
“哪有,昨晚相公清醒的很。我們姐妹作詩之後,相公還和了一首詠雪。”
關可卿忍不住笑道。
“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
大長公主緊接着說道:
“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說完之後兩姐妹哈哈大笑,安小山聽了這首打油詩,全都明白了。
一定是自己昨晚喝多了,這兩個女人趁機套自己的話了。騙走了兩首詩詞,估計是最後自己實在不耐煩了,才把這句憋出來了。
“你們兩個嚇我一跳,這首詩不能流傳出去,影響我詩壇魁首的名聲。”
安小山警告說道。
“也行,不過那兩首詠梅可就是我們姐妹的了。”大長公主趁機敲詐。
“好好,都是你們的了。”安小山大手一揮。
吃完早飯之後,安小山到皇城辦公,王元吉終於上班了。出了十八個和尚進京的事情之後,他終於回來執掌大權了。生怕再搞出什麼亂子。
不過應對的第一個大亂子竟然就是金蟬寺的事情。李卓那天燒了所有的債券之後,這些和尚也都全抓起來了。
這一下那些曾經被權貴壓制的苦主們,一下子看到了希望。整個京畿府北包圍的水泄不通。
張彩緊急向朝廷求援。就憑他京畿府根本無法承受這麼多人。目測有好幾千人。據說還有周圍的人趕往這裏。
可見金蟬寺積攢了多少怨氣?
王元吉直接命令都察院、刑部、吏部、抽調精幹人員,直接到京畿府附近,臨時接收狀紙。
據說這兩天京城負責寫狀紙的這些個訟棍門庭若市,已經賺的盆滿鉢滿。
王元吉爲了防止其他變故發生,還讓巡城兵馬司的人抽掉一部分精幹力量向周圍的縣去巡邏。
就怕朝中某些權貴在路上設卡攔截,或者直接假扮成鹼性的強盜殺人滅口。
李卓絕對不是一個省心的人。
跟安小山商議之後,他就做了一個驚天大事。那就是每天清理賬本兒。
將賬本之中記載侵佔土地,搶佔民女等陰私勾當的賬目,全都登錄在安小山的報紙上。
每日更新。
安小山這個報紙本來因爲女子出來做官之事火了一段時間,現在有些沉寂了。正沒有導火索呢,這下好了每天都賣脫銷。
金蟬寺每天都被抽上一鞭子,而且是血淋淋的見骨。太祖敕封的鎮國寺廟啊,私下裏竟然幹了如此多的隱私勾當。簡直是罄竹難書,令人髮指。
金禪寺徹底淪爲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牽連着天下佛門的名聲也一天比一天臭了下來。
終於有御史挺不住了。
這麼大的事兒。賬本上涉及的案子,其中有的已經十多年了,朝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嗎?
於是其中一個年輕御史不知深淺的直接上書彈劾。金蟬寺是鎮國佛寺,和尚就算是貪婪怎麼可能如此肆無忌憚。
到底是誰跟他們同流合污,殘民害國,國之蛀蟲不外如是,如不清理將來還會出現,玉禪寺、金剛寺之流。
嚴查天下佛寺,嚴查背後何人撐腰,以儆效尤。
這位年輕御史倒談不上多有見識。但是終於談到了保護傘這個問題。等於揭開了所有人都不願意面對的一個蓋子。
安小山看着這篇奏章。嘴角牽着冷笑,吩咐人讓他們把這篇奏章明日刊登在報紙之上。
既然已經開啓了輿論戰爭,那就不要輕易結束。
十八位金剛大護法被李卓全都給抓了。有些人他是一個也沒想放過,抓進去之後就嚴刑拷問。
事實證明,金剛大護法並不是金剛不壞之身。面對酷刑也慘叫連連。他們日日掛在嘴邊上的佛祖也許早就厭棄了他們這種行爲。根本沒有救他們。
李卓終於找到了當酷吏的快感。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智遠很快就全都招認了。他手裏還有一本祕密賬冊,裏面記載了朝中哪位兄貴在金蟬寺投了多少錢?每年要分成多少?
這本兒賬冊並不是記錄在紙上,而是用黃金鑄造。每年跟各位勳貴覈對之後,重新熔鑄封存起來,第二年再拿出來重新覈對。
且這本賬冊還有副冊,副冊上則記錄了這名勳貴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幫助金蟬寺做了哪些事情?
李卓興奮異常。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周王的賬冊那?”李卓文智遠。
“周王?”智遠驚慌了一下。
“我不知道周王的事情,周王位置太高看不上金蟬寺的這種勾當。”智遠搖頭說道。
“哦,原來如此,周王到是潔身自好啊。”李卓笑着說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周王自有營生。”智遠低頭說道。
現在李卓可以確認一件事情了。那本黃金鑄造的賬冊之上一定沒有關於周王的記錄。就算是有也一定不是周王的名字。
李卓不肯就這樣放過智遠。
“智遠大師你認識他麼?”李卓捏了捏智遠被拔掉指甲的手指說道。
智遠疼的一聲慘叫,擡起頭卻發現門口站着一個人,讓他猛然驚醒了一下。
尤封,他當然記得,這個人每個月都把大量的銅錢交給金蟬寺。然後金蟬寺利用自己的渠道把這些銅錢,用高利貸的方式借給一些急需銅錢的人。
智遠剛想說什麼,卻被李卓捂住了嘴。
“想好了再說,你們兩個之間的口供如果對不上,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李卓殘忍的說道。
智遠渾身顫抖了一下。李卓非常得意的讓人把尤封給帶走了。
現在他們彼此之間應該會相互懷疑了吧。
李卓今天特意帶着尤封來參觀他的推事院邢房,也特意讓他看看智遠的悽慘模樣。
“我知道你嘴硬,什麼都不會說的,不過沒關係,你猜智遠大師看到你之後,會說什麼呢?”
“只要他說了,你知道你犯的罪是什麼樣的。索性你一個人扛着吧。你扛得住你的妻兒老小,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了。”
李卓興奮地說道。
“我這人其實很有底線。只追殺主犯,其他的不問。而且從未給教坊司送過什麼人,頂多就是發配。不過金蟬寺做的事情太缺德了。竟然開設青樓,我不介意給教坊司送一些犯官女眷。”
李卓繼續說道。
尤封的麪皮抽動了一下,自從被抓之後就沒人怎麼提審,按照道理來說私鑄銅錢是大罪。
家裏人也會遭受牽連,可是現在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道家裏人緊張成了什麼樣子。
“你在監獄裏面待了很久,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給你傳達一下。”
李卓背着手在油封面前走來走去,好像真着從哪裏說起。
“說說你最關心的吧,你姐姐兩個兒子。大兒子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小兒子空相因爲組織人衝擊定北王府已經被我抓了。而且還是奉了陛下的聖旨。”
“現在又牽扯出了金蟬寺一事,你肯定是死定了。我可以保證你的三族,保證你家的女子不入教坊司。前提是你告訴我有用的東西。”
李卓循循善誘。
“你撒謊!不可能。陛下怎麼會下令動周王府?”尤封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顯然他心目中最恐懼的就是這個,他害怕周王府出事。只要周王府不出事,憑藉周王的強大實力,他根本無需死。
“來人把空相帶過來,見見這位舅舅。”李卓笑着說道。
他要一步一步的摧毀尤封的防線,讓他開口。
很快空相被帶來了,這養尊處優的青年也挨了不少揍。不過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舅舅跟金蟬寺有什麼關係。
更加不知道周王府跟金蟬寺之間的關係,否則他也不會隨意就把金蟬寺房高利貸的事情給說出來了。
“舅舅,你怎麼在這裏?”空相驚訝的問道。
這一句話擊潰了尤封的最後一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