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李卓真的孤寡了

    勳貴這個圈層，總有新陳代謝。

    安小山之所以現在能成爲權臣，成爲勳貴的頂級，就是因爲他自己親手造了一心的勳貴。

    在極短的時間內，南征北戰早就一個王，三個候，還有伯爵五個，其他因功提拔的人更是無數。

    這些人都在軍方，所以安小山執掌軍隊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卻在軍中有着無上的威望，畢竟是實打實的戰功，而且跟着他提升的人不少。

    雖然戰後他沒有直接掌控軍隊，但是卻無時無刻不是對軍方產生着影響。

    北方的袁百車、童剛、南方的賀蘭南顧，掌控京城的蘭城。都是跟着他起來的。封侯、封爵。都是因爲安小山帶出來的。

    除了這些新的軍功勳貴，還有一批老牌貴族，這些人主要是皇族、還有跟大乾皇帝起家軍功後代。還有一些就是如同泰寧候這種皇帝姻親。

    最後這種最不值錢，基本上就是一代就沒了。第二代能不能繼承爵位完全看皇家的臉色。

    皇家的爵位除了特殊的幾個王爺，都是世代遞減的。這幾個王爺幾乎都是開國皇帝的兄弟或者兒子。

    比如周王，其實他不是世襲罔替的王爺。到他兒子這裏就會遞減爲公爵，如果皇帝開恩還可能變成兩字王。食祿之地也會削減。

    除非皇帝開恩，找個理由給保留。

    其他的爵位也歷代遞減，從原來的侯爵慢慢變成伯爵子爵，最後煙消雲散。

    在這期間如果沒有功勞，最後就只能變成平民百姓。不過在大乾有五個世襲罔替的侯爵。

    城陽候、永安候、長車候、上虞候、長安候。

    這五家其中有三家是開國皇帝封，還有兩家是後來皇帝封的。

    當代城陽候趙闕跟周王走的最近，一方面是作爲勳貴是自然的聯盟。另一方面也是他的夫人是周王的妹妹。

    最重要的是，趙闕想要把世襲罔替的侯，變成世襲罔替的公甚至是王。

    安小山一個太監尚且能夠封王。那他爲什麼就不能封一個世襲罔替的異姓王呢？

    所以城陽候在幫助周王這件事上，十分的積極。因爲經過他的推測，現在的皇帝只知道煉丹根本不理國事，早就失去了民心。

    如果不是安小山在朝中幫他撐着。太后早就將他換掉了。

    只要幹掉安小山，現在的皇后是孤兒寡母，只要太后倒向周王周王就完全可以攝政。

    太后導向周王是必然的選擇，因爲太后跟皇后的關係之惡劣，現在幾乎是滿朝皆知。所以太后絕對不會讓皇后掌控權力。

    而在朝廷之中泰寧侯根本沒用，除了撈錢，別無他想。那是聞名朝野的蠢貨。

    就算太后想扶持衡王的三個兒子登上寶座，也離不開周王的支持。到時候只要周王攝政，太后不過是躲在宮中的老婦人，毫無用處。

    至於那位陛下，還是算了吧。祝他早日飛昇，人間不適合他。

    濮陽候出事之後，勳貴集團曾經試圖營救過。給李卓送錢、送美女都被拒絕了。

    那就送宅子，送李卓喜歡的一切東西，只要你喜歡沒有送不到的。李卓喜歡瓷器，他家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好多官窯瓷器，而且還有很多價值不菲的古瓷。

    李卓第二天就讓人把這些瓷器全都給砸成碎片了。然後這些碎片全都讓他找工匠貼在自己家牆上。

    他家的牆成了有史以來大乾京城內最貴的牆，有人估算過這些瓷器折價可以在京城換兩套三進的大院子。

    李卓也因爲這件事被稱爲碎瓷御史。

    這還不算完，李卓找到那些送禮的人，挨個記下來着重的查他們。

    “禮下於人比有所求，送如此的厚禮，必然是心懷不軌或者作奸犯科。”李卓的話響噹噹的砸在地上。

    這些送禮的人都被請進了推事院，品嚐過幾套大刑之後，全都交代了自己作奸犯科的事情。甚至有幾個還差點牽扯到背後的主子。

    “這他媽的就是不講理了，亙古以來沒聽說過有打送禮的，這還是人麼？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麼？”

    城陽候氣的差點沒吐血。

    這件事傳遍了京城，李卓成了不近人情和活閻王的代名詞。好傢伙給你送禮都有罪。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以後誰還敢給你人情往來？給你送點東西不就是自首了麼。這是奔着孤家寡人去的啊。

    甚至安小山知道這件事之後都覺得李卓做的有點過分了。送回去到頭了，你還全給砸了，然後把人抓了。

    這……

    真是一把好刀……

    “他既然喜歡瓷器，別人送的他不能收，那我便送他一些吧。家裏之前的好的瓷器，挑幾件給他送過去。”安小山吩咐下來。

    關可卿卻阻止了他。

    “王爺不可。你這樣會讓李卓十分難堪。他要的就是孤家寡人的孤冷，你這一送他若不收，辜負了你的好意。他若收了先前的一切做法，便都付諸東流了。”

    關可卿說道。

    “他本就是我的人，難道我送的東西他還能拒絕不成？不過你說的也對，既然是我的人，我怎麼能毀他呢？”

    “可是不給他一些補償，我的心裏總是於心不忍。”

    安小山說道。

    “王爺也無需這樣想，李卓這也算是求仁得仁吧。”關可卿一邊泡茶一邊說道。

    “不過王爺若想送也能送出去，而且還送的光明正大，李卓也收的心安理得。”

    關可卿接着說道。

    旁邊的丫鬟將薰香點燃放進獸首鎏金爐裏面，一陣嫋嫋的煙氣在書房之內飄散。

    “哦，還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我家夫人不愧是女中豪傑。說來聽聽。”

    安小山拉着他的手，輕笑着說道。

    “李卓如此作派，無非是想告訴這些人。不會妥協。最近李卓做的事也着實是得罪了許多人，急需要有些人給他撐腰。”

    關可卿分析道。

    “我給他送東西難道是不給，難道不是給他撐腰之舉麼？”安小山有些糊塗了。

    “我的王爺呀，名不正則言不順，你畢竟是定北王，而不是當今陛下。”關可卿說道。

    關可卿如此一說，安小山馬上就懂了。

    雖然李卓是他的人，但畢竟是在朝爲官。做事也是依照國家法度。是最需要的，不只是安小山的支持。

    還有國家正統的承認。

    “我這就進宮，讓皇后明旨天下，名正言順的賜予。”安小山說道。

    “這才對嘛，不過王爺要真想幫他，不如給他派一些強力的護衛吧，妾身怕他以後……嘔……嘔……”

    關可卿說着說着突然捂住嘴巴一陣乾嘔，而且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最後把早飯的湯湯水水全都吐出來，憋的俏臉通紅。

    不過她卻一點也不傷心，也不難過，反而十分欣喜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王爺，我怕是有了。”關可卿擦着眼裏的淚花說道。

    最近這段時間，關可卿可謂是獨斷專寵。公主懷孕了，蘭貴妃懷孕了。

    只要是安小山在家的期間，幾乎每一夜都被她癡纏，有的時候甚至興之所至白日宣淫。

    終於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有了動靜。

    “去請淳于無憂過來。順便趕緊把這香給熄了，孕婦聞不得這種東西。”

    安小山趕緊讓關可晴坐下，然後指揮壓晃開窗子，把薰香熄滅。

    不一會兒淳于無憂就來了。

    要說淳于無憂最怕誰，第一個肯定是安小山，第二個則是眼前這位關可卿姑娘。

    無他，這位是當家大娘子，她能不能做妾，關可卿一句話的事情。

    在這件事上，如果關可卿堅持不讓他進門，連安小山也沒辦法。

    “恭喜王爺，王妃有喜了。”淳于無憂其實不用把脈就能看出來。不過爲了慎重還是仔細的切了切脈象。

    關可卿興奮的小臉通紅。

    大長公主聽到這件事也從後院出來拉着她的手表達恭喜，此時的大長公主因爲懷孕的原因變得更加豐腴，甚至有些珠圓玉潤的意思。

    而且能吃能睡能運動，甚至有的時候還能舞槍弄棒，一點也沒有孕婦的覺悟。這要是換了別人家，早就氣死了。

    但是安小山的思想不一樣，他知道是孕婦保持適當的運動對胎兒更好，所以根本沒有阻止，只要是安全，隨便她怎麼動。

    安撫好關可卿之後，安小山就進宮了。

    第二天皇后，直接以朝廷的名義，獎賞了李卓。並稱讚他是肝膽孤直之臣。

    “李卓，本宮從宮中選了一些玉器和瓷器送給你，這次可不要砸了，是朝廷對你忠心的賞賜。”

    皇后在金殿上，當着所有大臣的面說道。雖然語氣略帶調侃，但也是肯定了李卓的作爲，這讓很多人陰晴不定。

    “臣謝皇后娘娘，定然小心珍惜，覺不敢有任何損毀。”李卓激動的說道。

    雖然他捨棄了自己的臉面認安小山當了乾爹，但是天地君親師還是深入到骨子裏的。

    “倒也不用這麼說，不過是一些玩物而已。你若是玩壞了，也便就玩壞了，東西沒有你這朝廷肱骨重要。”

    皇后可不想自己賞賜大臣點東西，卻成了人家的枷鎖。於是隨口安慰着李卓，不過這話卻讓李卓熱淚盈眶。

    重人輕物，皇后真乃賢啊。

    李卓從皇宮裏出來，就被安小山叫到了宮門口。天氣越來越冷了，不能再吃冰淇淋了。

    安小山親自給李卓倒了一杯烈酒，兩人坐在榻上聊天。

    “你這麼玩，早晚把自己的命玩沒了。”安小山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兒子不怕，他們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他們。”李卓鏗鏘有力的說到，聲如金鐵。

    “我怕。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能幹事兒的，乾兒子怎麼能被浪費掉呢？

    我從捕漁監選了八個護衛，都是精通刺殺的高手。不是讓你刺殺人的，是防止被人刺殺。”

    安小山朝着身後指了指，這些人都是捕漁監培養的鉤子，原本都是江湖高手。現在都是朝廷走狗。

    “多謝乾爹，兒子無以爲報。”李卓說道。

    “不用提醒我，我從來沒想讓你報答過什麼，其實我知道你的志向，我也欣賞你的志向。努力吧。”

    安小山說着端起酒杯。

    李卓一時間感慨萬千，心頭確實有點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