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李卓必須死不了

    這是很多年沒有出現的場面了。至少是安小山封王之後沒有出現過的狀況。這些人不是不罵他，不是不想殺他，只是沒有找到把柄而已。

    皇后默默的看了一眼安小山，見他神態輕鬆的面對這些朝臣的彈劾。不由得心中有些拿不定，到底是心中有底氣，還是假裝的。

    這件事安小山事先沒有跟他打任何招呼。這讓皇后錯誤的認爲，安小山很可能沒有任何準備，現在只是強撐而已。

    同時也讓這段時間沉迷在後宮，看孩子享受家庭溫暖的皇后，有些驚醒，原來朝廷之中還有這麼多人在反對安小山，今天只是漏了一個破綻，這些人就圖窮匕見了。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不對，因爲就這點罪名根本無法撼動安小山。別說談不上什麼證據確鑿，就是真的證據確鑿又能把安小山怎麼樣呢？

    能走進這個金店的人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自己都能認識到的事情，難道他們不懂嗎？他們又在圖什麼呢？

    “李卓，必須嚴懲。如此罔顧國家尊嚴，無視朝廷法度的卑鄙小人，如果都能位列朝班就是對滿朝文武的最大屈辱。”

    一個五品侍郎跳出來，振臂高呼。

    “李卓必須死，肆意踐踏國家法度，衝擊一品官員府邸，還敢公然抓人。這是死罪。”又一個人跳出來。

    有兩個人帶頭一下子成了烽火燎原之勢，陸續有人跳出來義憤填膺的喊着：

    “李卓必須死。”

    “李卓必須死，我說的！不然我就碰死在這金殿上。”巒玉的大兒子最後跳出來怒吼。

    他雖然是散官，但是也有上朝的權利。別人說這話跟傻逼一樣，不過他說確是應該。

    畢竟親爹被李卓給綁走了，在這個天地君親師的時代，不提着刀去砍李卓已經是剋制了。在金鑾殿上放兩句狠話沒毛病。

    就是安小山聽着覺得有點耳熟。還有你這五十多歲的老東西，你喊口號就喊口號，看着我是幾個意思。

    想大家我讓你一隻手，安小山心裏琢磨着。

    不過李卓這事兒惹的的確是大了點，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抗住，不會真逼着自己拿出那個殺手鐗吧。

    不是時候啊。

    就在這個時候。

    “推事院主事李卓覲見。”一個小太監走上大殿，跟皇后稟報。

    皇后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安小山，見安小山不動如山，立即就明白了。

    “好啊，當事人來了，喊打喊殺就不必了，國家自有法度。讓李卓上殿。”皇后讓所有人歸位之後說道。

    所有人一聽說當事人李卓來了，全都暫時熄火，有的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等待，有的冷眼旁觀，暗自冷笑。

    有人則擔心的看着安小山。有人則在暗地裏琢磨爲什麼所向王元吉今天沒有上朝，是在躲避什麼嗎？

    總之今天註定是一場大戲。周王的人心中暗暗發狠，今天必須弄死這只瘋狗，給安小韓點顏色看看。而且看這個架勢李卓必須死。

    “臣，推事院主事李卓拜見皇后。”李卓穿着整齊心智的官服，直接跪在了金殿之上。

    “李卓，你小小的一個主事，竟然敢捉拿當朝一品知不知道是什麼罪過？”皇后先開口問罪。

    也是提醒李卓，你被人家給彈劾了。

    “定北王曾經說過：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此案峻急，臣不敢耽擱。爲了國家的法度森嚴，爲了能給天下讀書人一個公道，臣不惜此身。”

    李卓大聲說道，不但表達了自己的中心，還順便擡舉了一下安小山。

    巒家大公子真想跳出來一笏板，打的他滿頭桃花開臭不要臉，太臭不要臉了。

    什麼叫天下讀書人一個公道，什麼叫不惜此身？難道我爹就不是公道嗎？我爹就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嗎？

    不過皇后在上，他也只能暫時忍耐着。

    “哦，這麼說你還是忠臣了？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去抓當朝的一品大臣。你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本宮只能嚴懲你了。”

    皇后冷冷的說道，卻也給了李卓說話的機會。

    “巒太傅已經供認不諱，當年操縱科舉冒名頂替之事，均是他一人所爲。是他找了當時的主考官吏部尚書操作，參與此案的還有書吏兩人，其他監考官員若干。

    如今老太傅真心懺悔，已經寫下供述，請皇后娘娘過目。”

    李卓輕飄飄的說道。

    嗡的一聲，整個大殿炸了。

    所有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老太傅被嚴刑逼供了。否則一個聲名顯赫，位高權重的八十歲老人，怎麼會突然承認自己幹過這件事。

    這已經不是晚節不保，二十名聲徹底毀了。會遺臭萬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幹了，但是打死也不能承認呢。

    更何況大家夥一窩蜂的在這裏幫着你彈劾，安小山彈劾李卓，甚至要把李卓打殺了。

    只要老太婆堅持住，一切都會峯迴路轉，可是大家在前面這使勁的拼命殺敵的時候，您老人家來了個釜底抽薪，徹底認了。

    這已經不是打臉的問題了，這跟在京城裏裸奔也沒有區別了，丟人丟到家了。

    所以大家夥第一時間是堅決不相信圍觀多年的老太太夫妻能不知道其中的厲害，他就是死也不可能承認。

    所以李卓所說的話根本沒有人相信，完全就認爲他要麼是嚴刑逼供，讓老太婆受刑，不過要麼就是在造假。

    “不可能，一定是你對我老父嚴刑逼供，今日我定然不饒你。”巒家大公子跳了出來，拿着笏板要跟李卓拼命。

    “安靜，巒汀山，要本宮治你君前失儀之罪麼？”皇后冷聲說道。

    一時間場面爲之一靜。誰也沒料到平日裏坐在那裏不管事的皇后突然發威了。

    “臣不敢，只是……”巒家老大還不服。

    “閉嘴，十分功過自然有本後給你做主，這裏是金殿不是你巒家，退回去。”皇后一聲冷哼說道。

    巒家老大巒汀山臉色一白，趕緊彎腰。

    “臣知罪。”說着退了回去。

    皇后見掌控了狀況，就把目光轉向了李卓。

    李卓，你可曾對老太傅用刑？”皇后不怒而威的問到。

    這一刻皇后氣勢威嚴，權威不可侵犯。一時間整個金殿全都安靜下來。皇后在這一刻徹底走到臺前，掌控整件事的節奏。

    朝堂最怕亂，因爲一旦亂了就不知道事情會走到哪裏。甚至會翻出很多別的事情。

    此時作爲左相的父親不在，定北王又深陷其中，她自然而然的出來掌控朝堂，否則再吵下去或者再鬧出什麼風波，就會導致朝政不穩。

    她既然坐在這裏了，雖然大部分時間是不用管事情的。不過今天的事情要失控，她必須鎮壓所有的聲音。

    不過她着一發威，徹底迷醉了安小山。沒想到着大美妞竟然還有這麼威風的一面，真是太反差了……

    不由得迷醉的看着皇后。

    “臣，絕對沒有對老太傅用刑，自始至終好吃好喝的伺候。是老太傅感微臣用心之良苦，念天下學子之不易，這才幡然醒悟，寫下這供述。

    請皇后娘娘聖明燭照。”李卓捧着一卷紙大聲說道。

    這就是放屁，安小山心裏都明白，李卓這話跟放屁沒有區別，壓根就不會有人信。

    但這就是朝堂的魅力之所在，只要你義正言辭，而且給的理由光明正大。符合聖人學說，那就一切都可以說。

    “胡說八道，一定是你對家父做了什麼，我可憐的老父親啊，一生爲國操勞，如今已過花甲之年竟然還要遭受如此侮辱，蒼天吶，何處說理去啊。”

    巒家老大巒汀山放生痛哭。

    按道理來說他這招沒錯，不過這話說的有點招人煩了。什麼叫何處說理去啊？眼前的皇后正在調查此事，你就覺得沒地方說理。這不是找死麼？

    或者說這不是欺負皇后麼？

    安小山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大老婆第一天發威，就敢玩這個逼宮的把戲，看我不弄死你。

    不過還沒等安小山動手，皇后自己動手了。

    “殿前武士何在，將巒汀山叉出去，哭夠了再回來。”皇后不耐煩的揮揮手。

    “不，皇后，臣……臣只是心疼家父……皇后，家父冤枉啊……”巒家老大一聽，身體一抖立即收斂了哭聲趕緊解釋。

    “皇后娘娘息怒，巒大人也是思父心切，口不擇言，請皇后念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饒他一次。”

    立即有懂事的大臣出來和稀泥。

    “是啊，皇后無論如何我等相信太傅大人會做這等事情，還請皇后明察。”另外一個大臣過來轉移視線。

    “哦，明察？本宮剛開始察查就覺得不是明察。那你教教本宮什麼是明察？怎麼明察？”皇后冷笑這把目光對準這個大臣，冷冷的盯着他。

    那個大臣一看趕緊低下頭張了張嘴不敢多說什麼了。

    “臣不敢，臣糊塗。”那個大臣趕緊說道，此時他終於感覺到了皇后的威嚴。

    絕不是可以隨意欺負的女子。

    “你不糊塗，你們都不糊塗，不過就是覺得本宮是身居宮中的女子，沒有見識，只要你們羣起而攻之就能脅迫本宮，就能讓本宮順着你們的意思做事，是不是啊？”

    皇后的話擲地有聲，羣臣聽了噗通一下趕緊跪在地上，皇后指責這些人逼宮欺君，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就算是有這個心思也不能明說，更加不能表現出來。何況如今的皇權可不是孱弱。

    “皇后恕罪，臣等絕無此意。”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七嘴八舌的說道。

    安小山例外，他就站在那裏看着羣臣，嘴角帶着得意的笑。心想，這大美妞簡直就是女皇啊。

    “不是就好，該你們說話的時候自然就讓你們說話。本宮沒問就都閉嘴。起來吧。”皇后冷哼一聲說道。

    “謝皇后”羣臣說了一句，然後默默起身。

    這時候才發現，整個大殿上所有人都跪下了，唯獨安小山金雞獨立鶴立雞羣，看着他們冷笑。

    羣臣這個氣啊，合着沒說你是吧？

    “李卓，你說的都是實話麼？”皇后問李卓。

    “啓稟皇后，臣句句屬實，如果巒大人不願意相信，可以親自去推事院見老太傅。甚至可以接回家，臣絕對沒有做任何事情。”

    李卓語出驚人。

    所有人狐疑的看着李卓，難道他真的沒有什麼嚴刑逼供的手段？難道這件事沒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