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把皇帝卷進來了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半程煙雨字數:3466更新時間:24/06/26 16:53:46
    永春駙馬絞,永春公主褫奪封號出家爲尼,家產充公。安小山還特意要求對苦主進行賠償。

    以前可沒有這個說法,官府替你主持公道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現在安小山終於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一絲絲變化,對苦主進行補償。

    王子從來未曾與庶民同罪過。不過這個結果也已經讓大家滿意了。周王在接到這個鐵證如山的案件之後,立即讓宗仁府做出了反應,把永春公主的金冊收了回來。

    最近這段時間周王閉門謝客,誰都不見。主要是來他府上哭訴求情的人太多了。

    科舉舞弊綿延這麼多年,摻和其中的權貴不計其數,能夠干涉科舉的人自然不是無權無勢之輩,這些權貴背後還有權貴,甚至最後都能牽連到太后身上。

    太后沒什麼可怕的,繼續查就是,結果新任的左都御史年綽終於還是害怕了。

    有一個已經告老還鄉的吏部尚書前來自首,竟然把當年的太子太傅給抖出來了。

    那老頭現在已經老眼昏花,正坐在督察院喝茶。言之鑿鑿的跟他說,自己當年曾經在科舉考試中,利用手中的權力,讓兩個人頂替了其中兩個優秀的考生。

    而且那兩個冒名頂替的人他都交代了。甚至他還告訴年綽自己也是受命於太子太傅辦的這件事兒。

    聽到那個人的時候年綽終於是怕了。

    這老頭是來找死的,但一定是有心人給推出來找死的,你們不是要查嗎?那就讓你們查個夠。線索直指當年的太子太傅,而當年的太子就是當今的皇上。

    說實在的,查到太后身上年綽都不怕,現在的太后就是沒牙的老虎,誰逮着都能錘兩下,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沒人能把太后怎麼着,畢竟她是太后,但是錘兩下罵兩句能賺得一些不畏權貴的名譽,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後果,年綽是樂見其成的。

    可是這太子太傅不是鬧着玩兒的,查案子查到自家老闆頭上來了。從來沒聽說當今陛下是一個好脾氣的,弄不好可就三族都沒了。

    “左相,此事如何處理?”年綽小心的問道。

    左相也是頭疼,既然馬蜂窩已經捅了蓋子已經掀開了,此事不繼續下去就是個笑話,如果繼續下去,可能就牽扯到了當今萬歲。

    作爲官場老狐狸,左相自然不可能輕易表態。

    “你主理此時,怎麼可以問本相。本相只是要個結果。怎麼你都察院怕了?”左相反將一軍。

    年綽差點罵娘,我都察院是不怕。可是這事兒要幹到當今皇帝頭上了,你還讓我自己玩兒,你這是要玩兒死我麼?

    年綽有一腔熱血,想幹事,想還這個天下一個清白。大乾國力正盛,年富力強。不能讓這些蛀蟲這麼啃。

    但是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想幹事總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左向一招太極推手,他陷入左右爲難。

    “左相,總領百官,都察院也是左相下屬,總要給一些指示。”年綽繼續不死心的問到。

    從這位告老還鄉的老吏部尚書走進督察院那一刻,整個京城都在看着這件事兒。左相作爲江湖老油條,哪裏不明白這件事的兇險。

    這是背後有高人給出招了。

    周王就坐在服務裏喝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微微一笑。他閉門謝課並不代表他沒有動作,這一個高招就是梅殷給他出的。

    安小山收乾兒子,清查當年的科舉弊案,看似是要主持公道,實際上周王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些矛頭正在指向權貴正在指向皇族。

    如果任憑安小山這麼查下去,那將是對權貴的造成大的打壓,而皇族跟權貴是天然的盟友,尤其是一些老牌權貴。

    如果這些權貴都被打成縮頭烏龜和鵪鶉了,那皇族的權勢也就下降了。所以周王表面上十分痛快的處理了永春公主,和永春駙馬。

    實際上他對於安小山掀起的這些事情,卻不能不聞不問。既然要燒起這把火,那就往陛下身上牽扯,我看看你們有多大的膽子,繼續追查下去。

    周王一邊喝着茶,一邊心中得意。那個被閹割了的梅殷雖然大局觀不怎麼樣,但是這些小來小去的陰狠陰謀卻十分精通。

    當然周王關注了潮中之事,也沒有放棄南漢的事情,隨着茶陵王激活當年的暗探,很多事情得以鋪陳下去。甚至祕密的和劉塘虎取得了聯繫。

    左向打太極不鬆口。只說此事敏感,他不能過於參與最後把年綽給打發了。

    “本項不能置身事外,畢竟本項也曾經主持過科舉考試,無法參與此事。”王元吉捋着鬍子爲難的說道。

    年綽暗罵一聲老狐狸,但是這話也迅速提醒了他。左相是讀書人主持過科舉考試,但是定北王安小山沒有啊,而且這事情就是他掀起來的,這件事不如去問問他。

    想到這裏年綽不由的一拍腦袋,自己這是拜錯了廟門了。趕緊整理衣服來到定北王府,求見安小山。

    到了定北王府,被眼前的盛景嚇了一跳。定北王府門前烏壓壓的一片人,這些人竟然都是來拜安小山當乾爹的。

    正如左相擔心的那樣,張彩開了一個不好的頭,他拜了安小山做乾爹之後,青雲直上且當年的大仇得報,而且現在大權在握,幹的轟轟烈烈,無人敢當。

    這一下就導致那些有志難伸的人也想走這條路,當然更多的是心懷叵測,想走歪門邪道興進的小人。這些人急功近利,想通過這一條捷徑獲得權利。

    “快看,左都御史都來了,他也想認定北王做乾爹。這是什麼世道啊?你可是當朝堂堂三品大員呢,竟然跟我們搶乾爹。”

    下邊一個青年指着左都御史年綽大聲說道。

    左都御史年綽差點一個跟頭從馬上摔下來。一心着急辦事兒,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況,更不應該騎着高頭大馬,穿着官服就來了。

    “放肆,你以爲我跟爾等一樣,都是不要臉皮的倖進小人麼?本官來找定北王是大事,是公事。”

    年綽沒好氣的說道。

    他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加沒人性了。

    “哎呦,大人您就別不好意思了。不就是認個乾爹麼?不丟人,說話也不要這麼難聽,跪在乾爹面前還不都一般高,沒準大家以後還是兄弟那。”

    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大聲呼喊道。

    “就是年大人,您給幹咱們爹帶個話,我們也有公事啊。”另外一個穿着官服的人笑着說道。

    “混賬,腌臢無恥之徒,本官羞於你們爲伍。”年綽氣暈頭了。

    “年大人,您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您走您的陽關道,那是您家勢顯赫。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那是因爲無路可走。各有選擇何必如此出口傷人?”

    一個聲音冷冷的說道。

    年綽回頭一看,竟然是張彩。騎着一頭老毛驢,比他這個高頭大馬矮了一頭。

    年綽看不上張彩,但是也犯不上得罪,今天有事兒來找定北王的。

    “行了行了,張大人,我錯了,口不擇言了。今日找定北王有事,要不您先請幫我開個路。”年綽不想跟張彩爭吵。

    “你那事情也簡單也不簡單,就看你的膽子了。如若我沒猜錯,定北王一定會支持你查下去,無論會牽扯到誰。”張彩說道。

    他顯然是知道一些情況,或者說有些人已經把這個消息散佈的天下皆知,就等着年綽出醜。

    此時此刻那個已經告老還鄉的老吏部尚書還在督察院裏面喝茶呢。時間不等人。

    “定北王果真有如此膽魄。”年綽猶豫了一下問道。

    張彩卻也顧不上搭理他了,因爲張彩被圍上了。

    “大兄,這是我的拜貼,麻煩年捎給定北王義父。”很多人蜂擁而至,把手中的拜貼教給張彩。

    剛纔一張老臉面無表情,對於這些東西他都統一收好。竟然真的要給他們拿進去。

    年綽終於跟着張彩來到了定北王府裏面,此時他已經被擠得一身汗了,很不明白的看着張彩,難道他真要幫忙辦這件事不成?

    “見過義父。”張彩見到安小山之後口稱義父,不過態度敷衍。

    兩個人更多的是一種合作關係,義父就跟合同一樣。

    “哎呦,年大人這怎麼合適,您也要拜我當義父麼,本王着實有些不敢啊。”安小山看着年綽不由得笑着說道。

    “王爺,別開玩笑了行麼。本官也不敢啊。”年綽差點哭了。

    我臉上寫着缺爹兩個字麼?怎麼誰都認爲我是來認爹的。早知道不這麼冒冒失失的上門了。

    “你看這事兒整的誤會了,誤會了,對不住年大人最近想認我當爹的太多了,我以爲您也是。”安小山笑着調侃道。

    “王爺,出事了。”年綽趕緊說正經事兒,生怕一會兒自己真就變成兒子了。

    畢竟這些人太熱情了,彷彿自己不趁機認個乾爹都有點不合時宜了。

    “能有多大事兒,不就是一個老幫菜大放厥詞嗎?查一查到底。我看看到底誰敢污衊當今陛下?九族脖子癢癢了麼?”安小山冷冷的說道。

    “王爺三思啊,此事茲事體大,一旦牽扯出來,畢竟會對陛下造成名譽上的損失啊。”年綽勸安小山說道。

    “哦,這麼說年大人幹不了啦。正好外面好多個人想要認我做義父,不如我去問問這活兒誰敢接,替年大人分個憂?”

    安小山淡然的問到。

    年綽一下子頭上的汗水就下來了。

    他萬萬沒想到,安小山能夠如此說,不由得斜着眼瞟了一下張彩。

    “義父,您就別爲難年大人了,這事背後肯定有人支招,而且一旦查下去肯定就是狂風暴雨,年大人的腦袋未必能夠扛得住。”

    張彩終究是個正派人,替年綽求情了。

    “既然如此,那年大人不妨跟我合作一下?”安小山笑眯眯的說道。

    合作?年初有些發懵,自己是來求個主意的,怎麼就走到合作了呢?而且定北王有什麼做不到的需要自己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