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五十多歲乾兒子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半程煙雨字數:3226更新時間:24/06/26 16:53:46
    金城公主和親,並未在國內引起什麼反對的聲音。以前國力不行,和親被認爲是屈辱。

    但是這次明顯不同,說是和親實際上就是下嫁。不但沒有屈辱反而給整個國家賺足了面子。南漢的劉塘虎爲了迎娶金城公主,親自把跟隨自己幾十年的皇后給廢了。

    “南蕭再也復國無望了麼?”茶陵王蕭承江瘦的跟一個猴子一樣,不過精神卻比以前好多了。

    對他來說往事不堪回首,故國只在月明中了。意氣風發的北上來迎娶大長,公主誰知道離開那一刻竟然是永別,現在自己的國家沒了,這個王爺也就成了個笑話。

    “可以保存宗廟,給兩州之地奉養南蕭皇族,可稱國,如果能朝南發展,大乾願意支持。”關澤說道。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是茶陵王肖成江知道這是安小山給出的承諾。

    關澤作爲肖成江的副師,跟肖成江一同來到大前再也沒有回去過。因爲妹妹祕密的嫁給了安小山,他在大前過的還算滋潤,甚至安小山把他的家人都已經接了過來。

    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看望蕭承江這位僱主,即便是時至今日,依然以禮相待,甚至蕭承江能夠活到今天,完全是他竭盡全力照顧的結果。

    所以他今日來看蕭承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就是小國的悲哀呀。他劉塘虎總覺得皇帝好當,可想過今日的屈辱嗎?”蕭承江冷笑着說道,口氣之中竟然有了幾分快意。

    關澤沉默無語,的確是小國的悲哀,大乾的二王相爭,竟然波及了一個國家的命運。完全把這個國家當玩物和籌碼。

    “王爺事已至此。我們還有什麼選擇嗎?”關澤苦澀的說道。

    “你覺得我是應該與周王合作還是定北王合作?”蕭承江問道。

    “定北王還答應了一個條件,可以儘可能的啓用我南蕭的讀書人。”關澤又拋出了一個條件,他心中的答案顯而易見,本來他就是給安小山做說客的。

    蕭承江笑的更加苦澀了。

    他是南蕭的皇族,那些讀書人的宗主,如今落得這個田地有他的責任,安小山拿出這個條件他無論如何也不能不答應了。

    “跟定北王說,南蕭的書生多清談之輩當不得實務官給一些御史之類的官職就好。”顯然蕭承江很知道曾經南梟那些書生的鳥德性。

    “也不盡然,一來定北王深知這些書生的秉性,二來如此喪國敗家之困厄,總能磨礪出幾個有用的人。”

    關澤說道。

    “如此我也只能入局了,捨得這殘軀給南蕭的書生們謀個後路!”蕭承江笑着說道。

    蕭承江答應之後,沉寂許久的南蕭暗探,竟然悄然被激活了,又開始行動起來。

    不過表面上這些人,蕭承江和駙馬梅殷都是周王的謀士。開始爲周王蒐集信息,傳遞消息,周王的眼界一下子就寬闊起來。

    自從周王世子消失之後,周王並沒有立即他跟王妃的第二個兒子乾玉琮叫回來。

    而是開始逐漸啓用剩下的幾個兒子,周王庶出次子乾玉山也在其中。不過他十分淡定,並沒有像其他兒子那樣拼命表現。

    根據他對父親的瞭解,這裏面肯定有問題,而且他做了虧心事,自然怕鬼敲門,這個時候離老謀深算的王爺越遠越好。可是周王偏偏要找他。

    “山兒,爲父吩咐你的事情爲何如此懈怠呀?”周王溫和的責備着。

    “父王您就收了手段吧,怎麼搞也輪不到我繼承您的王位,搞多了還被兄弟們排擠算計,他們喜歡幹的很,我那份都分給他們吧。”

    乾玉山十分懶散的說道。

    “我要是想把王位給你呢,你總得努力的表現像一個世子才行啊。”周王繼續說道。

    乾玉山冷笑了一下,又覺得不對,收斂了表情。

    “多謝父王厚愛。我實在不是那塊料。您就別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我怕王妃那天請我吃點心。”乾玉山說道。

    吃點心這個詞兒自然是父子都明白什麼意思。

    “大膽,怎可如此惡毒的心思揣摩你的母親。”周王憤怒的說道。

    在名義上,周王妃是所有嫡子和庶出子弟的共同母親。無論乾玉山是誰生的,都必須管王妃叫母親,自己的親孃也只能叫姨娘。

    “孩兒本就是個不忠不孝之徒,父親責罵的是。既然父親今日心情不好,那兒子就先告退了。以後儘量不在您眼前晃悠。”

    乾玉山說完就走了。

    “想走,你倒是灑脫,可是在我皇族,不爲狼就只能被吃掉。你不爭他們會以爲你是韜光養晦。”周王冷冷的說道。

    “何必如此那,父王難道真的想我操刀,去對付那個出家的哥哥麼?我如果想要您屁股下的位置,就要搬掉捨身出家的哥哥,還有王妃這兩座山。您確定要逼我這麼做?”

    乾玉山語氣淡然的問道。

    “看來你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難道其他兄弟在你看來都是蠢貨麼?”周王冷冷的說道。

    “當然不是,我這幾天已經告訴他們了,其實父王的世子之位是留給廟裏的嫡出哥哥的,我想他們最近對上香一定很感興趣。父王很快就會看到他們的聰明才智……”

    乾玉山說道。

    周王冷笑了一下,揮揮手讓他走了。

    等到乾玉山出門。

    “你覺得是他麼?”周王問。

    玉磐正在一邊泡茶,聽王爺這麼問,溫柔的把一杯茶送到他的手邊。

    “妾身沒有判斷此事的智慧,王爺問錯人了。”玉磐說道。

    “本王問的是感覺。”周王說道。

    “是他。”玉磐痛快的回覆。

    有些事情無需證據。只要有懷疑,那就夠了。自己的兒子被另外一個兒子給弄死了,若是放在平常百姓,人家這是人倫悲劇。

    可是放在皇家就有另外的解讀,而放在周王的眼中則是合格。隱忍了這麼多年,不聲不響的幹掉自己的哥哥,證明這個孩子有一種優秀的品質。

    作爲一個王爺,雖然失去了自己的提出兒子萬分的傷心,可是他也面臨着一個選擇,那就是再把這個兒子殺掉嗎?

    當然不可能。異於常人的是,他必須反過來想一個殘酷的問題,這個兒子是不是比死掉的那個更適合繼承王位?

    如果他現在屁股底下坐的是皇位。那他一定需要一個光明正大,心胸寬廣的兒子來繼承這一切,以爲天下表率。

    但是他現在是想坐上那個位置,就需要一個陰狠毒辣下手果決的兒子。

    至少這把刀可以爲我所用就行。一個想要皇位的人,想法是瘋狂的。

    金城公主出嫁之後,周王和安小山之間好似陷入了平靜。周王忙着處理自己的家事。

    安小山則見了一個無恥之徒。一個五十歲的老官,竟然投了拜帖要認自己當乾爹。

    當時安小山着火氣就上來了。

    “你他娘的五十歲了,認我做乾爹,這合適嗎?”安小山決定閒着也是閒着,把這個老不要臉的叫來罵一頓。

    “哦,乾爹的確不合適,幹爺也可。”老官僚一身白衣惶恐的說道。

    安小山一聽這話差點沒氣死。抄起茶碗就想給他一下,讀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骨氣那,風骨那?傳出去自己就算名聲爛大街了,要這麼個乾兒子也是大笑話。

    可是安小山又放下了茶碗,他看到了着老頭老舊外衣之下的衣服,全都是布丁。

    手掌上全都是老繭。

    這樣一個人不像是個官,更像是個苦工。

    “張彩?你爲何要認我爲乾爹?”安小山放下茶碗問道。

    “王爺風姿偉岸,雄才大略,我張彩佩服的五體投地,想要日日請安以父侍之。”老官吏諂媚的說道。

    “呵呵,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說。”安小山不想聽馬屁。

    “出人頭地,我老了,在不出人頭地就死了。”張彩痛快的說道。

    “看你這一身也是鬱郁不得志,但是作爲一個官窮到這份上,至於嗎?”安小山問道。

    剛纔聽完這話長嘆一聲,從跪着轉成了坐着,他知道接下來的話決定了他此行能否成功。

    “我七歲被稱爲神童,十二歲中秀才,結果一考三十年,傾家蕩產才中了舉人。我以爲我可以施展報復了。

    可是因爲不懂的結交全貴卑躬屈膝。最苦最累的事我幹,功勞都是上官的,我一干十六年。今年我五十八了,我若才華不夠,乾爹杖斃我。我就想要個機會。”

    張彩痛哭流涕。

    “以前沒想結交權貴,現在怎麼如此自甘墮落了那?”安小山放下茶碗說道。

    “我老妻去世了,最後一個讓我在乎的人也走了。以後這世間誰瞧不起我,我都不在乎了。我還要這一身風骨給誰看?剩下的時間我只想乾點事兒,是非功過讓後人評說去吧。

    求乾爹成全。”

    張彩又跪下磕頭。

    “按照道理來說,你這種毫無牽掛,一無所有的人才往往最危險,我不應該相信你。不過誰讓我心軟呢,能把這敗帖遞到我的跟前,想來你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給你個機會。”

    安小山說道。

    “乾兒子就算了,認你當乾兒子我怕老天爺把我劈了機會,我會給你希望,你能證明你是有才華的。否則我會重新把你打入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