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世界上哪有公平

    安小山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公正，實際上幫了女子一把。原本沒有資格拋頭露面的女子們有機會當庭跟那些書生和鴻儒們辯論。

    這完全就是一個陷阱。

    如果這些朝廷大佬和叔叔們不同意，那就是他們怕了。如果他們同意了，那就給女子一個進入朝堂的機會，無論這場辯論是輸是贏。女子們都有了機會。

    當然辯論這種事哪有輸贏？

    所以只要女子跟男人們站在一個平臺上進行討論了，那就是他們贏了。安小山這個提議看似公平公正，實際上暗藏禍心。

    這種事兒生們看來，事關國本事，關整個天下的肛腸倫理，一定要說出個子午卯友來。

    可對於安小山來講，這根本不是影響天下大事的主要因素，女子們勝利了，那就多出來幾個做官的而已。

    對這天下沒有任何影響，對於他的權利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如果你怎麼輸了，那無非就是把這個世界的封建社會繼續延遲下去。

    女子能頂半邊天，在他那個時代都不能完全實現，想在這個世界實現，那真是任重而道遠，不是幾百年能夠解決的事情。

    不過他願意做這個開端，給這些可憐女子的一個機會。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得罪女人，千萬不要小看女人，因爲這個世界誰身邊都有女人。

    一旦把這些女人惹毛了，他們不在明面上給你找事情，暗地裏給你使壞，那更麻煩。

    藉着這次辯論的輿論之戰，安小山的少府又推出了另外一項業務，那就是報紙。

    藉助這次機會，少府又開始拿出造紙術和活字印刷來。活字印刷這個東西雖然有一定的技術難度，不過有安小山這種開掛的設計和思想也沒有多大的問題。

    無非就是材料和油墨之間的配比而已。這個東西只要指明了方向，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一年總會摸索明白，總有聰明的人。

    於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大論戰開始了。

    而愛當顯眼包的金城公主哪裏會放棄這個機會，立即把自己嫁妝的事兒一扔，就開始參與到這場大論戰裏面來。

    一時間青樓，茶館，飯鋪甚至街面上到處都是論戰。偶爾也能見到個別潑婦拿着瓢攆着某個男人理論。從女子該不該出來做官，女子應不應該參加科考？

    不知怎麼樣就變成了，這個世界沒有女人會怎麼怎麼樣，到底是男人重要還是女人重要？甚至這個世界上是先有男人的還是先有女人的。

    俺小山製作的報紙，三天發一次，把主要觀點羅列上面，不偏不倚。立即吸引了無數人的訂閱，趁機又推出了廣告業務，一時間賺錢賺得鉢滿盆滿。

    如果輿論的風向有些跑偏，他就匿名在這個報紙上寫一些後事的觀點和論調拿出來。總能激起一大片人的討論。

    最近這段時間大長公主很忙。關可卿作爲那是唯一女子的一次科舉考試裏面的探花，最近跟王家二小姐，王奴嬌走的特別近，每天積極的寫稿，帶領所有的人進行論戰。

    可以說朝堂上的論戰還沒開始，民間就已經吵得沸反盈天了。

    這件事安小山甩鍋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管了。不過這件事情也提醒了他了。

    立即着手把少府之中很多不能被人知道的東西都分離出去，至於那些女官他沒有刻意排擠，但是也不會讓她們接觸這麼核心的東西了。

    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

    自那天之後，王奴嬌發了一場高燒，得了一場大病。但是病好了之後戰鬥力直接飆升。

    這天安小山正在皇宮裏陪自己的兒子玩兒，現在小孩子看什麼顏色都新奇。

    自己親手做了不少泥娃娃染上色，燒出來之後給孩子玩。每一個都被咬的口水淋漓。

    皇后在一邊兒幸福的看着爺倆在地上玩。感覺異常的滿足。就在這個時候王奴嬌來了。

    最近王奴嬌忙的厲害，少府那邊的事情，她不能放下。否則就給了那些男人藉口。

    論戰這邊的事，她也不能放下。藉着安小山的報紙和底報兩個陣地，開始跟天下這些讀書的男人們口誅筆伐起來。

    她把京城之中有才學的女子一個個組織起來，針對這些男人的陳詞濫調們逐條批駁。儼然已經是女子運動的領袖了。

    “見過王爺。”王如嬌跟皇后兩個人見禮之後，親姐倆就沒那麼客氣了。然後眼神就飄向了正在跟孩子玩的安小山。

    “不用客氣，忙你的。”安小山十分隨意的說道，手指抓着瓷娃娃，逗弄着孩子玩兒。

    眼睛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我這裏給王爺道歉了，上次的事情着實不是有意的。”王奴嬌一直在找機會給安小山道歉，不過安小山卻沒有給他機會見面。

    畢竟那天那麼大的一個場面，一個控制不好，那就是一百來條人命。安小山但凡沾上一點兒血，那就是麻煩。

    “沒關係，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麼。你爲了天下女子的未來，這是大改變，大變革。自然的需要大手段。都能理解。”

    安小山把話說的通情達理，但越是這樣王奴嬌越感覺到了淡淡的疏離。

    “姐夫，我一直相信您是有大胸懷，大眼光的人。肯定能支持我們。那天我們如此做也是迫不得已，二來也是看中了您宰相肚子裏能撐船。這天下也就您能做成這件事。”

    王奴嬌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樣。差點兒把安小山給誇到天上去了。

    只可惜安小山如今已經不是被美女幾句話一誇就飄飄然，找不到北的時候了。甚至他對於王奴嬌的誇獎還抱有着極大的戒心。

    “我從來不排斥女子出來做事情，更不排斥女子做官。甚至你姐和你父親都指責我給了你過多的權利和放縱，才導致你今天的心野了。

    所以一定程度上來說，我這是作繭自縛，自己釀的苦酒自己喝，也怨不得別人。你道歉也就不必要了。”

    安小山把兒子抱起來，看不出什麼不高興，但是也看不出親近來。沒有了以前那樣的隨意。

    “姐夫，我等都視你爲恩人，以後全天下的女子也都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這是千秋偉業，必然青史留名。”

    王奴嬌說到。

    千秋偉業，青史留名，這是讀書人追求一輩子的事情。可是對於安小山來說沒有絲毫的誘惑力。

    “人嘴兩張皮，以後別有人罵我就不錯了，至於千秋偉業，青史留名就留給你王奴嬌吧。我註定不會有什麼好名聲了。”

    安小山說這話十分淡然，這個時候王奴嬌才反應過來。安小山是以太監的名封王的。

    按照那些讀書人的德行，絕對不會在史書上說安小山什麼好話。何況安小山在給女子放權這件事上還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姐夫，你就原諒我嘛。人家一直在給你道歉呢。姐，你就幫我說兩句好話嗎？”王奴嬌建安小山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轉頭向皇后求救。

    “別，這件事兒你可別拉上我，你姐夫原不原諒你，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可不想跟你姐夫鬧矛盾。無論怎樣，這件事兒我都站在你姐夫這邊。”

    皇后擡起頭微微一笑。雍容典雅的臉上全是幸福，她根本不顧對錯，只站在安小山這邊。

    皇后的話讓安小山非常的受用，也不想再爲難王奴嬌了。說到底他這口氣也只能咽一下，不然還能怎麼樣？

    “行了，我也不爲難你了，這件事兒過去了，以後都不要再提了。只是你爲這天下女子出頭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非一代兩代人之間就能改變的。

    如今我支持你，再過幾十年我死了之後該怎麼辦？不過那是幾十年之後的事兒了。先說說眼前你找我幹什麼？”

    安小山問道。

    “姐夫，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少府的報紙，能不能多讓一個版面給我們？”王奴嬌歡呼雀躍地說道。

    “哈哈，你想什麼美事兒呢？我公開表態支持你們，全天下這幫老爺們已經恨死我了。你還讓我在報紙上多給你讓出一個版面，你真是恨我不死啊。”

    安小山直接拒絕了。

    “姐夫，反正已經這樣了，你不幫我們他們也不會說你好。你幫了我們至少還有女人說你好啊。”

    王奴嬌的理論非常的強大。

    “行，行行，都依你別說一個版面，我可以再給你加兩個版面。不過你們女人要自強自立。能總享受特權吧？你家多少我就分給那些男人多少。”

    安小山十分淡然的說道。

    “姐夫，你是我的姐夫，也不是他們的姐夫。”王奴嬌還想儘量的爭取一下。

    “傻丫頭，你怎麼想不明白？如果你真想讓這些女人走出規格，成爲跟男人一樣的地位。那就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條道上公平已經是給你們開的最大的方便之門了。既然追求公平，就不要幹那些讓男人瞧不起你們的事情。”

    安小山把後世的經驗揉碎了放在這句話裏。希望王奴嬌能夠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