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何事會如此銷魂

    安小山這邊很生氣。皇后更生氣，心說你們一個兩個的在幹什麼？憑什麼？這麼說我男人就算是他不能也比你們這兩塊料強一千倍。

    大長公主也生氣，你們兩個怎麼敢瞧不起安小山？就他給我寫的那兩首詩哪一個拿出來，你們這三塊料加起來一輩子都做不出來。

    關可卿見自己成功，不由得要繼續挑撥下去。她相信一會兒安哥哥一定會出來抽這二位的臉，而且是抽的很腫很紅那種。

    “俗話說眼見爲實而爲。尚且沒眼見真實情況就敢如此放肆的臆測，我倒是真見識了。”關可卿繼續不瘟不火的拱火。

    “眼見爲實是沒錯的，但是有些事無需眼見爲實。根據實際情況就可以推測出來。安公公在對聯一道上的確有幾分小聰明？但是要說到詩詞，恐怕……”

    這個時候榜眼也過來幫腔。

    皇帝感覺這事兒怎麼這麼怪異，人家外人在力挺安小山，你們這幫自己人卻當着外人的面在抽他。

    看來安小山跟這幫讀書人之間的仇恨果然不小。有事沒事，只要提起他就會羣起而攻之。

    皇后生氣，但是無法爲安小山辯駁，大長公主也生氣，正猶豫着要不要把那兩首詩拿出來，讓這兩個井底之蛙看看。

    “小安子，說句實話，你到底會不會做詩啊？朕也有點好奇呢。”皇帝回頭看着安小山說道。

    “回陛下的話。作詩嘛，不過文字遊戲的小道，不足爲奇，不足爲奇。還不如對聯難。”

    安小山淡淡的說道，直接把狀元、榜眼、探花，全都給鄙視了。

    你們說對聯不如做詩，那我就非要說，作詩遠遠不如對聯難。

    “今日正當應景，那就請安公公爲我做一首秋日的詩如何？”關可卿趁機而上。

    “安公公這話說的可有點大了。若說市井俚語的打油詩是個人都會做，不過那拿出來可登不上大雅之堂，只會給我大乾丟臉呢。對聯不過是節日喜慶貼門口的東西，怎麼能跟詩詞相比？”

    狀元郎此時語出譏諷。安小山是什麼背景？他們都調查過，進宮之前就是南山國的一個小太監，都說他遇到過神仙，但是也沒聽說過有什麼才學讀過什麼書。

    也許對聯知道上他有點激靈，但若說做詩沒有專門調教的人是不可能做出優美的詩詞的。

    “安公公如此無知無畏之言，在此地說說也就罷了，莫要讓人恥笑，還是退下吧。”榜眼也跳出來，指責安小山。

    “安公公，爲了自證清白。你就勉爲其難給我做一首。”關可卿十分盲目地相信安小山無所不能。

    “看來今天我要不說幾首打油詩這事兒算是過不去了。那就請關姑娘出題吧。”

    安小山決定出手。大不了就是背詩嘛，這玩意兒他上輩子沒少背。

    “打油詩？安公公，您可別出來丟人了。真不怕污了這些飽學之士的耳朵嗎？”探花郎瀟灑的一笑說道。

    “沒關係，如果覺得髒了耳朵洗洗就好嘛。不願意聽也可以把耳朵堵上。”安小山微笑着說道。

    “就算是安公公的打油詩，在下也心中歡喜得緊。七夕就快到了。安公公就送我一首七夕的詩吧。”

    關可卿臉色微紅地說道，畢竟七夕是牛郎織女相遇的時間，那可是鵲橋相會。這有調情之嫌。

    結果他這話一出口，狀元郎忍不住先噴了。緊接着探花和榜眼也笑了，讓一個小太監寫七夕的詩，這南蕭的才女，愛好真是怪癖。

    看來前一段兩人隔空放對情意綿綿，也許真的不是空穴來風吧。幾個人不由得這樣想到。

    就連南蕭的茶陵王蕭承江都覺得有些詫異。覺得這官家的小姑娘着實有些大膽，大膽就是關家姑娘的特點吧。

    只不過此時此地有些體面，只是他不想說而已。

    皇后氣的把手絹都快撕爛了，臭不要臉的，竟然讓他給你寫七夕我還沒有呢。

    “七夕呀，我還真有一首打油詩。姑娘莫污了耳朵。”安小山一邊說着一邊原地走動，似乎在酌情作詩。

    狀元郎已經露出不屑的神情，榜眼和探花更是準備好詞語來譏笑安小山了。

    “別浦今朝暗，羅帷午夜愁。”安小山念出來第一句。

    狀元郎眉頭一皺，這可不是打油詩。榜眼和探花也是面面相覷，只有關可卿芳心亂跳等着接下來的句子。安哥哥真的會作詩呀。

    天上牛郎織女相見，地上一個人孤獨的愁悶，一開始就如此銷魂嗎？

    “鵲辭穿殘月，花入曝衣樓。”安小山繼續第二句。依然寫的是七夕之事。氛圍營造到位。

    關可卿已經興奮的兩眼都是小星星了。大長公主品味了一下，覺得好生悽苦。

    “天上分金鏡，人間望玉鉤，南蕭關娘子，更值一年秋”

    安小山一口氣把後兩句也給說完了。

    天上牛郎織女分別了，人間的情侶只能看着天上的明月發愁，南蕭的關娘子如果不在，這個秋天又要孤獨寂寞了。

    關可卿聽完激動的渾身顫抖。不知道爲什麼眼淚唰的一下就流出來了，張嘴就想喊安哥哥。

    “好詩，真的好詩。”茶陵王蕭承江一拍桌子讚歎道。

    “南蕭關娘子，更值一年秋。”關可卿喃喃的唸叨。感覺渾身從剛纔的激動到現在的暖融融，一顆心彷彿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狀元，榜眼探花三個人不可思議的看着安小山，臉色僵硬，嘴脣發抖。到底是讀書人是不是好詩一聽就出來了？

    “當不得茶陵王誇獎，不過是一首隨口胡謅的打油詩，要說好詩好詞，還得看今科頭甲！”

    安小山十分謙虛，然後看着三個人。所謂頭甲，自然是狀元、榜眼和探花。

    我做完了，該輪到你們三個了。我這首可是你們看不上的打油詩，那你們三位做的一定要比我高哦。

    安小山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看着這三人。尤其是關可輕，唯恐天下不亂，想欺負我安哥哥現在是時候落井下石了。

    “三位有更好的詩詞？在下洗耳恭聽還請吟來。”關可卿說道。滿臉都是崇拜和期望的神色。

    狀元郎感覺喉嚨有點幹。探花顧左右而言其他。

    “誰知道你們兩個是不是事先對好的？有本事讓我來出題。”榜眼說話了。這話已經無恥之尤了。

    就算是事先對好的這首詩也絕對是上乘之作。

    不過也未必無因，畢竟在對聯的時候，安小山和關可卿的配合可謂相當縝密。

    “行，今科榜眼可是飽讀詩書之輩，你出題？我若做出了一首你必須要超過我。如若不然你就學學那位御史吧。”

    安小山微笑着說道。上一次在大朝會上污衊他的那位御史，可是終生不得爲官了。

    而且被他扒了衣服，差點光屁股跑回家。

    榜眼一聽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認爲是安小山已經色厲內荏了。

    “好，一言爲定，那我出的題，不寫詩而是詞，也不爲難你就寫着菊花吧。但是不能提到菊花。”

    榜眼冷笑着說道，這一題別說給安小山這樣一個太監了，就是換做其他任何人也是難上加難。

    就連蕭承江都覺得有點過分了，但是他樂於看到大乾王朝內部人狗咬狗。

    安小山其實已經打算好了，如果他出的題自己的腦袋裏頭沒有存量。那叫耍賴認輸或者找別的一首什麼替代了。

    誰知道這傢伙竟然出的是這麼一個要求。他腦袋裏還真有一首李清照的詞。

    關可卿氣的直咬下脣，哪有這麼過分，臭不要臉的。你自己出的題，你自己能寫出來嗎？

    榜眼內心洋洋得意，雖然這麼幹有點不要臉，但他相信這下子一定戳中了安小山的死穴。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關可卿沒等說話，安小山的第一句就已經出來了。

    榜眼一愣，你還真會嗎？瞬間後背的汗就溼透了，如果他真的做出來，難道自己剛考上的榜眼就這樣一輩子不當官了嗎？

    安小山不管他的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自己，今天就要把他幹掉。

    “佳節又重陽，玉枕紗櫥，半夜涼初透。”緊接着後邊的就讀了出來。

    半闕已完。關可晴雙手捧心，兩個眼睛死死的盯住安小山。此等才華焉能埋沒於此回國，回國，安哥哥跟我回國。

    有這等才華，必然深受陛下喜歡。安哥哥是文武雙全世間絕無二有的奇男子。

    皇后和大長公主也完全震驚了。

    尤其是大長公主，心中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泛起了一股酸澀之意。剛纔那句“南蕭關娘子”就讓她心裏十分彆扭。

    現在這首詞更讓他彆扭。明顯這是寫一個女子的。究竟寫的是誰呢？。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下半闕，安小山脫口而出，雷霆一擊的讓榜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李易安的詞，纏綿悱惻，又淒涼透骨，淡淡的愁意讓人揮之不去，偏偏又想一品其中的滋味兒。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大長公主又莫名其妙的代入了，她覺得這首詞說的就是自己。人比黃花瘦。可是又是何事讓自己如此銷魂呢？

    沒有一個字是說菊花的，但是誰都能想到菊花。

    “榜眼，可否？接下來輪到你了，在下洗耳恭聽。題還是你出的題？不能你自己出的題都寫不出來好詞句吧。”

    安小山溫和的問道，榜眼已經渾身顫抖了。但是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