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變強的約定

    堵住航道是嚴重的違法行爲。

    航道是很重要的存在。李昂剛到紐比斯時不明白，天空應該是暢通無阻，爲何會存在航道？空域的劃分又是什麼標準？

    直到第一次搭乘跨越空域的飛空艇他才理解，這世界由於充滿魔力，有着很多違背常識的情況。

    在空域之間存在着強烈的縱向亂氣流，它們足以吹翻所有的飛空艇，將它們和船上乘客一起卷向腥紅大地。

    這些氣流被叫做“空域風牆”，從視覺上看是恍若實質的半透明的高牆，接通了天藍穹頂與血色的大地。

    如果說島心世界是土元素之靈對物質世界所施加影響的終極體現，那麼空域風牆就是風元素之靈的最高傑作了。

    所謂航道就是風牆中間的空洞，這裏的氣流橫向穿過兩個空域，飛空艇可以乘風通過。很多航線也是因爲受風元素靈影響而形成的空中氣流來確定，頗有些地球上洋流的意思。

    現在，中心空域之間往來頻繁，封堵航道將會牽扯到很多事情，造成巨大經濟損失。

    決定了要和朗斯洛捉拿對方首腦，兩人得先做戰前準備。

    朗斯洛喊來跟隨他巡邏的普通秩序空騎士，讓他們四人一起接手李昂帶來的那一船士兵，做好準備，等拿下攔路勢力後，一起帶去秩序大廳。

    李昂則回到佐伊與伊登面前。

    在和朗斯洛聊天的時候，佐伊並沒有跑開，她一直靜靜地聽着，李昂好幾次和她投射過來的幽幽目光對視。

    他們聊的事她根本參與不進去，一直有節拍的輕跺着腳，很像暫時找不到目標所以趴在地上用尾巴拍打地面的小貓。

    除了把李昂的話都聽去外，她其餘的注意力交給了朗斯洛開過來的那艘小型飛空艇。

    它的外形就是一個前方有玻璃的駕駛艙，加裝了內燃機推進器、懸浮氣囊、飛翼和尾舵，當然，它的動力不僅來自於燃油引擎，還有刻印的風魔法陣，越高級的飛空艇法陣效果就越好，朗斯洛這艘還行。

    “你想開下試試嗎？”

    李昂的詢問讓佐伊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得到允許後，她迫不及待的進入艙內，開艙的機關在第一時間就被她按下，顯然是觀察已久得到的答案。

    小型艇內有兩個座位，是標準配置，大一點的最多能達到五個，但都開小型艇了，一般不會去買大的。

    引導着佐伊坐到駕駛位，李昂給她指出每個地方用來做什麼。

    就像去遊樂園的孩子不需要怎麼思考就能明白如何駕駛碰碰車和卡丁車一樣，駕駛這一有趣的事情對喜歡它的人來說，理解起來就和本能一樣簡單。

    “其實小型飛空艇比汽車開起來簡單，因爲它的平衡都是調好的，你只需要理解高度和方向控制就可以自由翱翔了，這裏是定速鎖，對好前進方向，拉下以後就可以讓它自己勻速前進，你負責觀賞空中的風景。

    “這個是空圖，如果看不懂的話，可以請教伊登女士。”

    獸耳美人在旁邊點頭：“多年來，駕馭空艇的技巧我略知一二。”

    李昂發現，自己說着說着，少女的注意力就不在駕駛的事物上了，而是盯着他的臉看。

    她靠着敏銳直覺意識到什麼事。

    “接下來的戰鬥，很危險，我完全不能參加，對嗎？”

    “嗯。”

    李昂回答很堅定。

    先前面對普通帝國軍，只要沒有那種詭異黑色閃電，佐伊是完全可以面對的。

    但即將對壘的那位，雖然李昂知道他弱點，也瞭解此人大部分實力來自硬件搭配，可是境界的差距宛若天塹，即便佐伊現在靠着土之星魂有着超凡階的物質護盾，被波及依然很危險。

    “等會兒附近船隻的甲板可能都會變成戰場，所以我需要你們開着這艘小艇躲遠一些。”

    周圍人多眼雜，如果伊登露出巨狼身形，很多事情不好解釋，所以李昂向朗斯洛借了這艘小艇。

    少女很安靜的坐着：“對面那個領頭的壞人，我一看就知道他很厲害，我很想幫你，但是我知道我還不夠。”

    她看着自己的掌心，金黃色的光芒浮現而出，迅速製造出一團土元素。

    “你看，我的法術掌握又提升了，我不想光是看着，很想幫上忙，所以又拜託伊登姐姐教我控制力量。”

    李昂對她微笑，少女接着道：“我也一直在和小安溝通，她和我都感受到更多的力量。”

    “但是就這麼點努力還不夠，對嗎？”

    少女說話的尾音一下子變得細小而顫抖，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李昂注意到，少女的眉眼之間隱藏着一絲疲憊。

    一路追逃，她也沒機會睡覺。哪怕是最有活力的年紀，可她不是單純度過了這段時間，還有着擔驚受怕，一樣會很疲勞。可她還是運用間隙時間增進土元素法術掌控力。

    “不，伱進步得很快，追上來不會太久的。”

    “可是我不想等，”佐伊擦了下眼睛，“卻又不得不等。”

    她抽噎了幾下，又搖搖頭，深呼吸，和李昂四目相對。

    “李昂，你去打架，我和伊登姐姐先去霜天島吧。”

    “這——”

    “既然不能加入戰場，我跟着又能怎麼樣呢？想要早點和李昂並肩戰鬥，先去霜天島才是更快的吧？”

    她說的沒錯，她能理解這一層，李昂略有訝異，也十分欣慰。

    但是，他心裏也不由得升起一絲愧疚，嘴裏的語言一時不能組織得很流暢。

    “你自己的話，哪怕有伊登，可能還會遇到很多陌生人……這邊的事情，其實你等一下也不要很久……”

    少女說：“你和你的朋友想去抓捕那些壞人，這是好事呀，不然他們會去傷害更多人，而且他們本來要抓我，我跟着的話，更不方便了吧？”

    既然連航道都被堵住，伊格尼斯空域肯定陷入了一種緊張氣氛，這又和企圖抓住佐伊的帝國有關係，所以確實最好不要讓她接近那邊。

    “沒關係的，畢竟我早就習慣分別了。”

    佐伊朝李昂展現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李昂狠狠吸了一口氣。

    “我保證會儘快追上你們的，我把他抓住送去秩序大廳，快的話只要一天，你睡一覺就能再看見我了。”

    扭送帝國人去秩序大廳，然後和秩序騎空團提出意見，不能讓他們對帝國手軟了，這同樣關係到佐伊的安危，做完這些，他馬上就往北去往戈拉西斯空域。

    “嘻嘻，我知道你也捨不得我，所以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佐伊眉眼間又化出小惡魔似的笑。

    “好。”

    李昂沒有遲疑的點頭。

    “首先，讓小安跟着你，伊登姐姐說，我們達成了共鳴，只要我能力再提升，不管多遠都能借用她的力量，你別擔心。”

    反而是讓佐伊擔心起自己來了，但李昂沒有拒絕，如果有大地之蛇，戰力提升會很大，而她們遠離伊格尼斯空域的帝國範圍，靠着霜天巨狼十分安全。

    “然後，你必須給我帶禮物，媽媽的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這時候李昂也不想再吐槽了，同樣應允。

    “最後，這次過去，我會很快變強，等你來了以後，我們來打一場。”

    這些不是一件事，但都行。

    佐伊很認真的說道：“這次不是鬧着玩，而是要告訴你，我夠實力去冒險了，以後，一定不會再分開。”

    做好約定後，李昂陪着她開着小艇飛了一段，握着方向舵和速度杆，自由駕駛機械的樂趣慢慢沖走了少女的鬱悶，一種親自開着小飛空艇隨意翱翔的期待悄然產生，李昂也在這時候送別了她們。

    小型艇調轉方向，遠離伊格尼斯空域的航道，朝着紐比斯的北方飛去，那裏是風雪空域，但無論有多寒冷，恐怕都降溫不了少女那顆炙熱的心。

    目送小艇在天際成爲一個小黑點後，李昂把飛空艦的動力開到最大，撞向航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