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秦瓊薨

    感業寺一行。

    蘇明哲自我感覺，收穫滿滿。

    第二日離開前，蘇明哲就召見負責管理感業寺的女官。

    而負責感業寺的女官也不是別人，就是後宮二十七世婦之首的楊婕妤。

    楊婕妤，是隋煬帝之女楊妃的族堂妹，是玳姬的堂妹，還是燕妃的親表妹。

    後宮四妃中的兩個妃子，都和她有親屬關係。

    有如此顯赫關係人脈，楊婕妤才能成爲二十七世婦之首，掌管祭祀、賓客、喪紀之事。

    因爲要主持祭祀一事，楊婕妤提前三天來到感業寺。

    也因爲在感業寺住着，這幾天，楊婕妤都是素面朝天，臉頰上不着脂粉，滿頭烏黑青絲只用了一根青玉簪挽着，身上衣裙也都換成了沒有腰帶的絲質緇衣。

    緇衣，也就是黑色的衣服。

    唐朝是水德，本來是尚黑的。

    不過，唐朝繼承的是隋朝，隋朝是金德。

    金德，尚白。

    隋朝和唐初的女人，大就打都喜歡穿白色衣裙。

    如今楊婕妤聽到自己被召見，急匆匆趕了過來：

    “陛下。”

    “愛妃不必多禮。”

    蘇明哲看到楊婕妤後，就是眼前一亮。

    其他女人都是一身白衣，唯獨楊婕妤穿着一身絲質緇衣，二十八九歲的年紀，正是蜜桃成熟的季節。

    那搖曳生姿的模樣，就是妥妥的古裝版制服誘惑。

    剛剛齋戒了三日，蘇明哲見了楊婕妤如此誘人模樣，自然是食指大動，猜測着緇衣裏面的春光景色，恨不得立刻上前把她就地正法了。

    “陛下。”

    楊婕妤見皇帝一直盯着自己看，心裏也挺得意的，不過這種場合畢竟不合適，所以，她只能再次提醒一聲。

    蘇明哲得了提醒，這才輕咳一聲，緩解了一下內心尷尬，隨後指了指身後嬌羞不已的小師傅，笑道：

    “這位法燈小師傅很不錯，朕想讓她還俗，做含元殿的女官，愛妃你幫她辦一下吧。”

    楊婕妤一聽，男人叫自己過來，是幫另外一個女人進宮，心中頓時不喜。

    不過，這是皇帝下令了。

    楊婕妤知道，自己如果不幫着辦，恐怕皇帝就會找其他世婦代替自己去辦。

    】

    所以，這個時候，楊婕妤只能忍着脾氣，嬌笑道：

    “既然陛下喜歡這位小師傅，那稍後臣妾就幫這位小師傅還俗，還請陛下稍待兩日。”

    “愛妃辛苦了。”

    蘇明哲見楊婕妤笑吟吟的同意，心裏也是歡喜，忍不住又開口道：

    “愛妃今天這身緇衣挺好看的，今晚，朕去淑景殿就寢。”

    楊婕妤雖然是世婦之首，卻也只是個世婦罷了。

    後宮中以皇后四妃爲首，其次爲九嬪。

    九嬪下面才是二十七世婦。

    二十七世婦，又分爲九個婕妤、九個美人、九個才人。

    這二十七世婦在後宮中屬於不上不下的階層，沒有單獨宮殿，只能混居。

    楊婕妤是楊妃的族堂妹，所以進宮之後，就依附在楊妃身邊，住的地方也是在淑景殿。

    楊婕妤聽到皇帝要來淑景殿，頓時眉飛色舞，連連應了下來。

    等皇帝離開了，楊婕妤這才微微低頭，想檢查一下自己，看看自己今天穿的裙子有什麼不同。

    但是，她低頭後，沒發覺什麼異常，還是和過去一樣。

    算了。

    既然皇帝喜歡，那自己晚上就穿這件裙子侍寢好了。

    隨後，蘇明哲在感業寺完成了祈福、祭祀，然後就帶着儀仗隊再次出發，前往圜丘。

    在感業寺祭祀的是太穆皇後，這次去圜丘祭祀的對象，是李氏先祖，還有黃帝。

    國家大事，在祀與戎。

    祀，就是祭祀。

    戎，就是戰爭刀兵。

    在大唐，祭祀分成很多種。

    其中有月祭，這種事情算是小事。

    一般交給宗正寺和後宮女官來完成就行。

    還有四時祭，皇帝有空就參加，沒空的話，交給太子代替也可以。

    而皇帝必須參加的，就是清明、元旦等重要節日祭祀活動。

    這些祭祀活動非常重要。

    因爲每次大祭，皇帝都需要去太廟祭祀、祈福、禱告、供奉香火血食。

    太廟裏供奉的人，包括黃帝，李氏先祖，配享太廟的功臣，聖賢等。

    古代文臣武大臣，都把配享太廟當成最高榮譽，不是沒有緣由的。

    因爲配享太廟，就代表着以後的皇帝，都要給自己磕頭祭祀。

    就在蘇明哲祭祀先祖的時候，長安城內發生了一件大事。

    翼國公秦瓊在家中，忽然吐血暈倒了。

    幸虧翼國公府距離皇城很近，連忙請了太醫給他救治，這才救了回來。

    但是，眼看着精神萎靡，渾渾噩噩的樣子，似乎時日也不多了。

    蘇明哲結束祭祀後，得到消息，顧不得回皇宮，急匆匆趕到了翼國公府。

    還沒進門，就見到翼國公府前面，停滿了高頭大馬和勳貴衛兵。

    到了此時，蘇明哲也顧不得去看這些人，徑自走了進去，見到秦瓊的長子秦懷玉，就急切道：

    “叔寶怎麼樣了？”

    “陛下，太醫說，已經無力回天了！”

    秦懷玉悲痛莫名，卻又不得不告訴皇帝。

    秦瓊得知皇帝來看自己，還想撐着坐起了，卻被一直看守他的程咬金摁住了：

    “叔寶，你都這樣了，還硬挺個什麼勁啊。”

    程咬金和秦瓊都是瓦崗寨出身，一起投奔李淵，後來分配到李世民手下，爲李世民一統中原，立下赫赫戰功。

    就連李世民和李淵父子二人也都承認，大唐一統天下的戰爭中，秦瓊身先士卒，戰功最大。

    可惜，就是這樣一個戰功卓着的大將，現在已經垂垂老矣，時日無多了。

    蘇明哲進來後，就見秦瓊面如金色，脣如醬紫，氣息若存若隱，已經是大限將至了。

    “叔寶，我來看你了。”

    對於《隋唐演義》的主角秦瓊，蘇明哲對他是極具好感。

    眼看着一代英雄人物，要病逝牀榻，心中自然是難掩悲痛。

    記憶翻涌，一時間，蘇明哲一雙虎目中，竟然流出了不少眼淚。

    這一幕被在場諸位大將看到，都是心情激動。

    當年的秦王還在，還記得大家的情誼。

    秦瓊此刻已經是迴光返照，見到皇帝爲自己落淚，也是內心感動不已，不過知道自己大限已至，該說的話還是要趕快說出來。

    想到事情，秦瓊招手，把自己的三個兒子叫來。

    秦懷玉、秦懷義、秦懷道三兄弟齊刷刷跪在牀前，面帶悲慼之色，任由父親向皇帝託孤。

    蘇明哲當即答應，讓長子秦懷玉繼承翼國公的爵位，秦懷義和秦懷道都安排去太子東宮六率擔任將領，最後還答應把自己的一個公主賜婚給秦懷道。

    秦瓊得到了皇帝的這麼多保證，這才鬆掉了最後一口氣。

    在場諸多大將，不少人都是羨慕的看着去世的秦瓊。

    秦瓊在降級襲爵制度實行前去世，他的兒子就此保住了翼國公的爵位。

    並且，他還讓小兒子秦懷道尚了公主，這就再次保證了幾代人富貴。

    可以這麼說，秦瓊再晚幾天死，就碰不上這種好事了。

    偏偏，今天是清明節，秦瓊就在這天死了。

    事情就是這麼巧。

    大家感慨的同時，也在思考者，自己要不要學習秦瓊，回家後趕快死掉，給子孫後代爭取一代富貴。

    蘇明哲此刻心情悲痛，不想理睬這些大將，吩咐了張阿難去找禮部，讓禮部安排秦瓊的喪事，這才離開了翼國公府，迴轉皇宮。

    關於給秦懷道尚公主人選，蘇明哲心裏已經有數，那就是高陽公主。

    本來在明年，高陽公主會被指婚給房玄齡之子房遺愛。

    不過，房遺愛這傢伙中看不中用。

    高陽和辯機偷情，房遺愛竟然守在外面看大門。

    蘇明哲怎麼會讓這樣的熊包，來當自己女婿啊。

    所以，他選擇給高陽公主重新找一個新的駙馬。

    而秦懷道這小子，看起來有乃父之風，希望他能鎮壓得住高陽吧。

    思考過秦家的事情，蘇明哲又慢慢感嘆起來。

    秦瓊離世，這就代表着一代人的結束啊。

    隨後，李靖、段志玄、牛進達、尉遲敬德等大將，也會先後離開這個世界。

    只有程咬金這個老匹夫，活的時間最長，還能活將近三十年呢。

    說起程咬金這個老匹夫，蘇明哲就心疼自己的清河公主。

    清河公主才十歲，就被程咬金耍了花招，哄勸着當時的李世民，把她嫁給了程咬金的次子程懷亮。

    程咬金這個老匹夫，太不是東西了。

    蘇明哲回到宮中，王德前來提醒，說是楊婕妤詢問，什麼時候去淑景殿。

    “馬上就去！”

    蘇明哲最近幾天經歷了不少事，心情煩躁，也想宣泄一下。

    淑景殿內。

    由於今日還是清明節，所以楊妃和楊婕妤姐妹並沒有準備豐盛酒菜，只是準備了一些涼菜、寒食招待皇帝。

    蘇明哲也沒在乎這些，隨便吃了一點飯，就問起了孩子的情況。

    楊妃的兩個兒子，李恪和李愔就不用多說了。

    李恪從樣貌，到性格，都非常像李世民。

    如果不是要立嫡長子爲儲君，李世民早就想讓李恪做太子了。

    只能替李恪可惜，他是楊妃的孩子，而不是長孫皇后的兒子。

    李愔這小子就調皮頑劣多了，整日裏不是打獵，就是逛青樓，甚至還喜歡拉着身邊人搏戲。

    蘇明哲和楊妃教訓了不知多少次，一點用處都沒有。

    最後話題轉到了楊婕妤的兒子李福身上。

    李福才兩歲大小，還沒冊封呢。

    今天蘇明哲隨口就給了一個趙王的封號。

    親王的封號，以秦、晉、齊、楚、燕、韓、趙、魏、吳、越、漢、周、宋等爲尊。

    楊婕妤一聽自己兒子被封‘趙王’，頓時歡喜地撲在男人懷裏。

    蘇明哲隨手拉住準備避讓的楊妃。

    大家關係都這麼熟了，走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