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別人是來打仗的，你們是來雪恥的，牛逼！

    荒蕪山戰端再起的同時，位於後方的克里木要塞也分外忙碌。

    從黑焰山口的廢墟返回之後，駐守於此的鮑德溫將軍就開始對要塞進行修繕，主要區域在於城堡地下，一些大地祭司也被邀請到這裏，對克里木要塞的地下結構進行翻修的同時附加大地靈能的固化。

    很顯然，冬狼將軍不希望黑焰山口的悲劇在自己的防區也發生，那些鼠人的威脅有點大迫使鮑德溫將軍也提前進入了戰爭狀態。

    然而克里木要塞面積巨大，與其說是一座要塞，不如說是一個小型的要塞羣，它是由修建在污穢沼澤東部環繞的山口之上的一大三小四座堡壘組成的防御區，雖然縱深沒有黑焰山口那麼誇張，但也有整整兩道大防線。

    在過去四百年裏，這裏一直是應對黑災的真正前線，因此翻修起來也並不容易，再加上大部分白銀矮人祭司都還在荒蕪山區域下方處理坑道事務順便加固馬奇諾防線呢，鮑德溫將軍能得到的支援實在有限。

    而且他手裏的那批武裝血僕也已經還給了特蘭西亞，再加上派遣了一萬多人前往荒蕪山導致克里木要塞居然出現了短時的人力缺口，也實在是讓人無奈。

    不過好消息也不是沒有！

    將軍之前要求卡夫霍卡地區各處領主配合戰事時對方總是能搪塞就搪塞，但在黑焰山口落陷的事情傳出去之後，他再要求這些領主們配合工作的時候，對方恨不得把莊園裏打雜的私兵都派過來幫忙。

    那股熱乎勁讓鮑德溫充分理解到了這些傢伙此時面臨的壓力。

    他們估計是不認爲特蘭西亞人能在污穢沼澤擋住豺狼人，這弄不好就要重演一百年前的悲劇，聽說現在已經有膽小鬼丟下領地跑回諾德托夫了，顯然他們也不認爲身爲狼女的貴族就要爲這片新佔領的土地付出身家性命。

    甚至已經有人覺得緊鄰特蘭西亞的卡夫霍卡是個燙手山芋。

    對於這種愚蠢的論調鮑德溫將軍甚至懶得評價，他現在忙得很，正在下大力氣整頓自己的軍團，只求在最壞情況下能爲陛下守住這新的王國邊疆。

    好在狼女也是識大體的。

    尤其是在帕英尊主親自前往北風堡，在冰宮與這位年輕的女王“痛陳利害”之後，鮑德溫的各項請求均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響應，冬狼軍團主體在北境防禦西撒蠻人不能輕動，於是駐守在鮑裏斯格勒的大荒野軍團便接到了援持克里木要塞的命令。

    這支軍團駐紮在這個地方還以“大荒野”爲名，顯然是諾德托夫那已經陳腐無比的軍事體系裏絕對的精銳力量。

    他們總能得到最好的補給，接受最好的訓練，就連進展遲緩的軍事改革也是先對他們完成了武裝，連冬狼軍團都得排在這支軍隊之後。

    足以見這支軍隊在北佬社會中的地位。

    如果說冬狼軍團是最強的北境邊防軍，那麼大荒野軍團就是歷代國王最信任的心腹，如果未來狼女能拿到一頂皇帝的冠冕，那麼大荒野軍團便極有可能成爲真正的“皇家陸軍”。

    它也絕對配得上這份沉重的榮耀。

    它的前身是英雄王鮑裏斯用於征服大荒野的主力軍隊，可以說是諾德托夫王國的國家象徵之一，這支軍隊過去的榮譽數不勝數，最耀眼的那個便是在一百年前的第四次黑災中，與咬骨之王親率的豺狼人在北風堡城下血戰。

    他們守衛都城長達四個月，整個軍團的戰損達到了驚人270%，建制被打沒了兩次差點就走到了撤銷的邊緣，但那最後一批從北風堡徵召的新兵沒有辜負先輩的遺志，硬生生在那真正的屍山血海裏守衛到了戰局逆轉的時刻，嗯，豺狼人們沒能在一百年前攻下北風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來自大荒野的偉大“冬將軍”發威了。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而即便是咬骨之王統帥的大軍也不可能在零下四十多度的氣候裏保持住全盛的戰鬥力。

    簡單點說，大荒野軍團是一支有“軍魂”的部隊，是“泥足巨人”諾德托夫真正的定海神針，他們的出動就代表了狼女的最終決定和戰爭意志，也讓鮑德溫將軍心中的擔憂暫時緩解了一些。

    狼女給自己最信任的將軍的禮物還不止這一份，就在荒蕪山阻擊戰開始的第三天中午時分，一份特殊的物品通過一頭奇怪的飛翼獸和它同樣奇怪的馭手被送到了克里木要塞。

    那飛翼獸的外形相當奇特。

    它就像是某種石頭雕刻而成的雄鷹和巨狼的結合體，身體修長如狼犬，腦袋也是狼的樣子，卻有一對寬大的羽翼和如鷹爪一樣的前肢，通體呈花崗岩般的灰白色，但仔細去看就不難發現這東西是活着的生物，它只是羽毛顏色奇特。

    這是狼鷲！

    只生活在大荒野苦寒之地的猛獸，擁有狼一樣的羣居習性以及鷹一樣的速度和兇狠個性。

    這世界上也只有一種生物能夠馴服狼鷲作爲夥伴和戰獸。

    那正是這頭狼鷲身旁屹立的矮個子。

    與白銀矮人和黃銅矮人一樣的身高，但體型更“消瘦”一樣，擁有冰雪覆蓋一樣的粗獷面頰以及灰白色的皮膚，他的眼睛是藍色的，就像是寒風中的寶石一樣。

    不過因爲膚色和體態的原因，讓這披着熊皮護甲，揹着狩獵戰矛的矮人看起來總是不苟言笑，如石頭一樣的嚴肅。

    但你若因此小瞧了這傢伙，絕對要被他用戰矛狠狠的戳上幾個洞了。

    這是霜矮人。

    準確的說，冰霜矮人。

    矮人三氏族的最後一支，擁有比白銀矮人更原始更樸素的習性，以及比黃銅矮人的分支盾矮人更頑固更保守的性格。

    他們居住在大荒野靠近北境的冰霜堡，與荊棘吸血鬼一樣擁有自己的領地，是諾德託夫王國內的自治種族，也曾在大荒野的征服過程中全力協助英雄王因而從那時起就是羅曼諾夫家族的好友。

    在權臣留裏克篡位建立留裏克王朝的百年裏，霜矮人徹底斷絕了和北佬的聯絡。

    據說英雄王的子嗣就是靠着荊棘吸血鬼和霜矮人的庇護，才躲過了留裏克王朝的清算。

    因此，霜矮人雖然名義上並不參與到諾德托夫王國的政治中，但誰都知道霜矮人是王室的忠誠盟友，也只有每一任國王才有能力說服他們加入某一場戰爭中。

    “向您致敬！奔行於冰原上的狼主！”

    看到鮑德溫將軍拄着手杖踏上飛行平臺，那前來送東西的霜矮人信使立刻用雷鳴般的聲音問候到：

    “我帶來了巴德爾代領主的問候，以及一份由狼女陛下轉交給您的禮物，請上前接收！”

    這要求頗爲無禮，但鮑德溫將軍並不在意。

    他在北境駐守的大半輩子裏沒少和霜矮人打交道，知道這些粗野的傢伙就這犟脾氣，形式主義是和霜矮人打交道時必不可少的那一環。

    將軍上前幾步，便看到那信使從身後拿出一樣被白色熊皮包裹的東西，解開之後露出一根石頭製作的節杖，上面雕刻着巨狼、爆齒熊還有金鷹的頭雕。

    他將這東西遞給了將軍，大聲說：

    “冰霜堡已經派出八千人的鐵足軍前往這裏支援你們和豺狼人的戰鬥，巴德爾代領主也會過來，但他不是指揮官，他是因爲私事過來的，你才是指揮官！

    代領主和狼女陛下任命伱爲鐵足軍在黑災中的榮譽統帥，我們會在這座散發着陳腐氣息的城堡裏和冬狼軍團一起戰鬥到底。”

    “八千人的鐵足軍？”

    鮑德溫將軍吃了一驚，他立刻感覺到了霜矮人的誠意，接過節杖便問到：

    “我頑固如風中岩石一樣的朋友，你們的鐵足軍一共才三萬人，爲什麼這一次會出動這麼多？我可不覺得我有這個面子能讓霜矮人爲我掏空家底。”

    “你當然沒有這個面子，小鮑德溫，你老爹和你爺爺活過來一起求我們還差不多。”

    那霜矮人信使哈哈大笑着，根本不顧及將軍的面子。

    這很正常。

    在保守頑固且注重形式主義的霜矮人社會中，能被選作信使的可都是德高望重的矮人，這本身就是個有身份的矮人領主，聽他的意思，他甚至和鮑德溫的父親和爺爺都有交情呢。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呃，以霜矮人的嗓門再怎麼壓低估計也能被周圍的衛兵聽到。

    總之，他聲若雷鳴的說：

    “是仇恨！小鮑德溫。

    巴德爾代領主找到了他父親，也就是我們上一任至高領主提拉爾意外死亡的原因。

    那可不是意外！

    是西撒蠻人的匪幫首領莫德爾·竊顱者策劃了這一切。

    竊顱者的匪幫已經被我們的獵手消滅了，但那個狗東西提前跑了，他還帶着我們的聖物寒冬之擊！我們費了好大的勁，花了好多錢才通過約瑟港裏的叛逃欽天監星術師追查到那混蛋就藏在黑暗山脈的某個地方。

    巴德爾想要繼承領主之位就必須拿回聖物，親手手刃那惡徒，正好小狼女陛下邀請我們出兵打擊豺狼人。

    反正也是順手的事，長老們就很大方的一次性派出了八個千人隊。”

    “西撒蠻人跨越半個大陸跑到了黑暗山脈？我怎麼覺得這事情裏有些你沒告訴我的原因呢？”

    鮑德溫將軍眯起了眼睛，但那霜矮人翻了個白眼，說：

    “不告訴你是爲了你好，別多問，我這就走了，不用留我吃飯，給我帶上幾瓶酒路上喝，鐵足軍最多一個月就會到這裏。

    把這裏守好了！

    別被豺狼人攻破了，還得我們給你們收屍。”

    “你這臭嘴矮人！就不能說點好的？”

    鮑德溫將軍憤怒的跺了跺腳，不過他知道霜矮人就是個鬼樣子，嘴上根本沒個把門的，只能搖了搖頭，本想喊自己的副官杜克上校，但杜克上校這會還在巴風特峽谷那裏組織防禦呢，只能喊了自己的另一名副官，給這饞嘴矮人弄了一袋子酒裝進了他那兇狠坐騎的挎鬥裏。

    不過還沒等將軍從同時獲得了大荒野軍團和霜矮人鐵足軍的雙重支援的喜悅中清醒過來，一份來自荒蕪山的戰報就讓他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什麼？昨晚一戰損失了快兩千人！？這是用腳打的仗嗎？”

    鮑德溫看着那份杜克上校親手寫的戰報，他的面色陰沉下來，開始懷疑是不是特蘭西亞人故意放走了豺狼人讓它們進攻自己的軍隊。

    但在閱讀了戰報之後，將軍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要不是墨菲領主在幽影山谷纏住了一部分豺狼人，恐怕昨晚發生在巴風特峽谷南端的戰鬥只會更慘烈。

    那個地形根本無險可守，白銀矮人臨時塑造的陣地也並不完善，何況杜克面對的還是豺狼人裏最狂熱的血疤氏族，能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將軍，要不要讓杜克上校後撤到沼澤中？”

    鮑德溫的另一名副官輕聲說：

    “我能理解這場阻擊的必要性，但在那個地形中繼續硬頂下去，恐怕.會造成相當可怕的損失。”

    “我也知道，但墨菲總督親自守在幽影山谷，而污穢沼澤和馬奇諾防線還需要時間繼續完善，克里木要塞的加固也只是剛剛開始，現在的城堡根本應付不了那該死鼠人的地下突襲。

    他們要是撤了，時間就不夠了。”

    將軍握緊着拳頭，說：

    “杜克必須堅持下去，再難都要堅持！

    將城堡中的冬狼僧兵和荊棘夜行者們再派1500人前往他們那裏，儘可能的保住傷員的性命，特蘭西亞人搞的野戰醫院還不錯，我親自去看過，把我們的傷員也送過去。

    對了，那個該下地獄的‘戰爭保險’.

    我出錢，給士兵們都買上。”

    ——

    “上校！獵兵彙報說前方豺狼人們有異動！它們可能又要進攻了。”

    昨夜一宿沒睡，今天又忙碌了大半天剛在陣地上眯了一會的杜克上校被傳令兵喊了起來，他揉着眼睛站起身，將戰刀提在手中大步走出了自己的帳篷。

    在這赤紅地面的高地上，上校一眼就看到了前方蜿蜒的數段戰壕以及被拉起來的鐵絲網和據馬，士兵們正坐在壕溝裏抱着武器休息，但昨晚戰鬥後殘留的那些豺狼人屍體卻還七零八落的留在陣地前方。

    矮人們將這處地形竭力塑造出了山坡，讓那些蠻族的進攻更耗費力量，來自特蘭西亞人在黑焰山口的經驗也在昨晚幫了大忙，最少那些拒止壕和鐵絲網的結合能限制一下狗頭人一次衝過來的數量。

    上校麾下負責阻擊的部隊火力充足，補給也夠，除了這該死的地形和那些狂熱到不像樣子的血疤豺狼人之外，一切都很好。

    “它們昨晚死的人絕對比我們多，這些豺狼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它們的邪神嗎？”

    在高處用遠望鏡觀察了豺狼人的動向之後，杜克上校狠狠的罵到：

    “讓它們的邪神見鬼去吧，誰他娘的都別想躍過這裏進入那該死的峽谷！讓兄弟們做好準備，現在是中午，用精準的炮火狠狠招呼它們。矮人的坑道挖的怎麼樣？能投入使用了嗎？

    不是說那些特蘭西亞人這三天裏用坑道殺死了很多豺狼人嗎？”

    “已經勉強可用了，上校，但只是完成了主體。”

    上校的副官回答道：

    “只是矮人們說坑道裏已經出現了狗頭人，肯定是特蘭西亞人大規模的行動讓對方發現了坑道的存在並採取了反制措施。我們手頭可沒有熟悉地形的幽影半精靈帶路，上校，讓咱們的士兵貿然衝進去，估計要被狗頭人堵在裏面殺。”

    “啊，見鬼！我就知道特蘭西亞人留了一手，真是狡猾。”

    杜克上校拿出鼻菸狠狠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清醒過來，他往另一邊瞥了一眼，說：

    “讓特蘭西亞人的步行機頂在前面，昨晚這玩意可是幫了大忙！我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我們的狼女陛下要學金雀花人做軍事改革了，如果我們的冬狼軍團也有這樣的機械巨獸，我們早一百年前就把背景的西撒蠻人統統幹掉了。

    這玩意真棒啊！

    有炮有裝甲，不怕刀劍，還能噴火，踩也能踩死那些狂熱的狗東西嗯，我開始喜歡上它了。

    嘿，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手開一把試試感覺。

    說真的，莫裏茨，我覺得我天生就適合開那玩意。”

    “呃，上校，當初在軍校裏，您可是以不善騎馬聞名的您還記得當初咱們在北境遭遇戰裏追擊蠻人的時候，您酒後騎馬發生的那場慘劇嗎？我覺得您應該離那鋼鐵大塊頭越遠越好。

    真的，它會給您帶來不幸的。”

    “唉，我可憐的莫裏茨，你知道爲什麼咱們同年畢業，我已經是上校了，你卻只能當個大尉嗎？”

    “啊？爲什麼？不瞞您說，我其實也一直在好奇這個問題。”

    “呵呵，學會該閉嘴的時候閉嘴吧，混蛋。現在拿起你的武器，豺狼人們要過來了，那些狗東西擊敗了吸血鬼和金雀花人，它們以爲它們還能擊敗我們。

    愚蠢！

    大荒野的子嗣會用實際行動宣告忠誠，它們休想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