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墨菲的憤怒黑暗又深邃

    墨菲和蒸汽領主們的會談比想象中順利的多。

    那些已經很年長的半身人領主們在聽到造物衛士派系的豺狼人會來幫忙後，幾乎是立刻就表達了感謝並麻利的頒發了許可。

    這樣的快速決策可不太符合蒸汽領主們以往穩妥到有些迂腐的行事風格，可見如今夏爾多港的情況壞到了什麼程度，讓這些頑固的半身人們都顧不上再去考慮更多。

    他們現在只想要援軍！

    援軍越多越好，至於援軍是誰，並不重要。

    套用一句老話，只要能守住夏爾多港，他們要多少，蒸汽領主就可以給多少！

    這種被逼出來的“通情達理”倒是讓墨菲少費了一番口舌，而在他辭別寶拉船長並叮囑對方儘快返回特蘭西亞準備運送第二批援軍之後，他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帕英尊主所在的陣地上。

    帕蘭諾騎士親自帶着他去拜訪尊主，這位追求美的騎士路上用各種理由打聽着內幕，但他顯然不擅長這種對話，都被墨菲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

    不是墨菲不想告訴帕蘭諾，他絕對相信玫瑰騎士的保密能力，問題就在於這件事牽扯太大了，帕蘭諾這個黃金者丟進去也濺不起波瀾那種。

    而在那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小屋裏，墨菲見到了尊主和他身旁那把染血的聖槍。

    墨菲動了動鼻子，吸血鬼對鮮血的敏銳讓他知道這裏剛剛發生了一場“小規模衝突”，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還活着吧？”

    “當然，我只是與他理論了一番也爭辯了一番，問清楚了一些問題最後達成了艱難的和解，雖然過程讓人不太愉快，但總不至於在現在就要死一個。”

    尊主面無表情的將一本染血的日記遞給了墨菲，說：

    “帶在身上沒事看看吧，老愛德華把過去千年的事都記在其中，等到這裏的戰爭結束之後，我會帶他去沼澤禁區完成候選者綁定。”

    “他真的沒問題嗎？”

    墨菲接過日記問了句，尊主搖了搖頭，說：

    “問題挺大！

    但不是我們擔憂的那種問題，他固執的認爲康斯坦絲還活着，但我無法說服他接受現實。

    我發現無法忘記對於老愛德華來說不是什麼祝福。

    他記得那些，因此他從來都沒有從那一日的災難中走出來過。

    對於他而言，這千年時光只不過是爲了重逢而度過的孤獨等待，除了履行作爲狼毒大公的義務之外，他所有的精力都被用在了這件事上，日復一日的滿懷希望，日復一日的期待着在某個時刻，康斯坦絲突然從藏身地跳出來給他一個驚喜。

    他已經瘋了，墨菲。

    瘋入骨髓，無法根治，因此我會建議你或者其他人最好別在這件事上挑釁他別作死。”

    “但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康斯坦絲大公確實還以某種形態活着呢？”

    墨菲看了一眼手中的日記本，他小聲問到：

    “如果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老愛德華再癡情也不至於堅持一千多年吧？或許他真的察覺到了某些細節，只是礙於某些原因沒辦法告訴您？而且這是個隱患！

    如果他執念這麼深，萬一有人利用這一點的話.”

    “那他們就得承受老愛德華的潑天憤怒了，對於如何施加恐懼他總是很有心得，至於康斯坦絲和他的事.太複雜了，連我都望而生畏。”

    尊主擺了擺手，不打算繼續這個讓人不愉快的話題，那是屬於古老者們的內部恩怨，它已經被拖延了一千年，尊主並不打算將墨菲這樣的“新生代吸血鬼”也拖入這樣可怕的恩怨中。

    他語氣簡短的說：

    “我會繼續關注這件事，就如之前所說，你不要介入太深！愛德華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健康，如果你擋了他的路，我恐怕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的攻擊伱。

    不過從愛德華的日記裏可以肯定一件事，奧祕部門的傳承確實還在，儘管在千年中不斷被愛德華用各種辦法追擊摧毀，但依然有一小撮人活了下來。

    我懷疑這些傢伙和黃昏的誕生有關。

    如果有機會的話，你要關注一下那份名單裏剩下的幾個人。”

    “嗯。”

    墨菲點了點頭，他將日記放入包裏又嚴肅的說：

    “但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

    吸血鬼領主從靈能包裏取出那本《萬咒之書》拍在桌上，說：

    “我們可以直接詢問威迪亞！

    它也是當年的親歷者，沒準能從這傢伙嘴裏知道一些隱祕的事。但我猜它不會那麼輕易的告訴我們，所以我得提前問一句，您知道囚禁威迪亞的囚籠在什麼地方嗎？”

    “極光知道。”

    帕英尊主看着那本書。

    他臉上盡是厭惡。

    千年前的職場裏，威迪亞議員也是他最討厭的人之一，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希望再和這傢伙產生任何聯繫。

    面對墨菲的詢問，他警告道：

    “極光告訴我，在伊甸區爆炸之後舊神囚籠那被造物主親手製作的應對裝置便開啓了自動運行，如黑暗之主、噩夢暴君、寒冬老嫗之類的傢伙雖然在物理層面上落在了不同的區域，但祂們的封印源頭依然還在某個伊甸區的遺蹟中。

    那地方的位置應該在灰色沙漠的某處。

    那片沙漠之下藏着很多祕密，聖血之地也在那裏，因此在這一次聖血封印執行的時候，我們可以順路過去看看。

    在那之前別和威迪亞有進一步的交談！

    那個傢伙在把自己轉化成舊神之前就是山羊人裏最傑出的咒術師，伊甸區時代裏它也是最先開始研究靈能的先驅之一，我至今不知道它用什麼辦法完成了登神。

    但如果不是信仰匯聚的辦法，那就足以證明它開拓了一條從未有人走過的道路，這也證明‘萬咒之王’的危險性。”

    “嗯，我懂。”

    墨菲點了點頭，說：

    “那麼就讓我們先完成熱那亞半島的事情吧，我得去特蘭西亞遠征軍的陣地上看看，您先忙。”

    說完，吸血鬼領主做了個告別禮節轉身離開。

    不過在走出門的那一刻，他突然回頭說：

    “尊主，您確認康斯坦絲大公真的死了嗎？”

    “我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無數次了，墨菲！”

    尊主有些生氣了。

    大概是這個問題讓他想起了剛纔和老愛德華的那場“不甚友好”的交流過程，看到尊主生氣，墨菲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這房間的門重新關上，在鎖子聲響起的那一刻，尊主握緊了拳頭又重新鬆開，他看着地面上殘留的血跡，想到了剛纔老愛德華何等瘋狂的向他尋求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重新坐下，又使勁的摁着眉心，在心中嘆息道：

    “依法，你這罪孽深重的女人.瞧你惹出了多少事！你把你的爛攤子甩給我，你讓我如今該怎麼把那必須被遺忘的真相告訴他們？

    唉.

    愛德華這一輩子，算是被你毀了。”

    另一邊，墨菲張開雙翼在黎明時分飛向遠征軍的陣地。

    他翻閱着愛德華的日記，雖然對於依法·康斯坦絲·邁卡維安大公的筆墨並不多，但每一次提到她的時候，這日記中的舔狗氣息總是濃的讓人窒息。

    “死了？”

    墨菲看着老愛德華那字字見血的記錄，在心中對尊主竭力維持的那個回答嗤之以鼻。

    “鬼才相信！”

    他如此評價了一句。

    這會墨菲已經可以肯定，之前在遠古記憶中康斯坦絲女士對着攝像頭的那古怪一笑絕對有某種深意，最極端的情況，或許那位女士那時候的怪異笑容就是跨越千年時間留給現在墨菲的某種暗示.

    聽起來確實有些離譜，但以這位女士在上個紀元做出的那些事情來看，她就是一個極限翻倍超級加強版的翠絲。

    猩紅魔女在遭遇薩洛克達爾的背刺時都能苟活下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要比翠絲厲害很多倍的康斯坦絲大公不可能沒留下什麼後手。

    墨菲猜測，這事沒準就和尊主有關。

    畢竟在那場災難裏，尊主是最後一個見過康斯坦絲的人，也許是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見鬼的祕密約定也說不定呢。

    “我或許應該儘快找到祕血氏族的當代大公，把她帶去沼澤禁地完成綁定！”

    墨菲想道：

    “這樣一來通過那些刻在DNA裏的遠古回憶，沒準就能弄清楚康斯坦絲女士隱藏起來的那些隱祕故事了，至於老愛德華，那家夥都爲愛癡狂了

    我就不信無孔不入的黃昏沒拿這事誘惑過他。

    最壞最壞的情況裏，或許狼毒大公也已經是那個組織的.嗯，榮譽成員？”

    他心中百轉千回，直到抵達陣地時也沒能得出一個穩妥的結論。

    不過就在墨菲落地時他也沒空思考這些了，因爲他正好遇到了遠征軍的陣地被豺狼人進攻的場面。

    被千年前的各種恩怨弄得頭疼的墨菲乾脆放棄了思考，反手拔出必要之惡與烈陽刀以一個酷炫的落地殺進入了戰場，順勢第一次打開了自己晉升白銀時獲取的“午夜迴響”光環。

    一團血靈流光自墨菲周身亮起，在120碼內如水銀瀉地。

    玩家們倒沒什麼感覺，但包括親自上陣的馬克西姆在內的所有吸血鬼們這一瞬眼前的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猩紅，血渴裝備被強行激活，但那種鮮血的幽暗誘惑卻完全沒有滋生，就像是憤怒的戰士還維持着致命的平靜一樣恐怖。

    但這只是個起手式。

    在墨菲那光環的沐浴中，馬克西姆眼前閃爍着一幅幅殘缺的畫面。

    讓他親眼看到了伊甸區的毀滅，或許是因爲墨菲又從愛德華的記憶中“解鎖”了新的片段，總之，馬克西姆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整經歷了一場黃金紀元的毀滅。

    源於吸血鬼親手掐死襁褓中的新世界的可怕罪孽衝擊着他的心神，讓他清晰的意識到了他們這些午夜眷族對於這個世界的破壞與那種無法迴避的愧疚，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真正的“永世罪裔”不值得被這個飽含憤怒的世界溫柔對待。

    但緊隨着愧疚而來就是憤怒。

    如一團火星墜落在汽油之上，只是剎那間便引燃了滔天的怒焰。

    吸血鬼毀掉了新世界，但這一切都是因爲亞空間陰影的誘惑，他們雙手染血淪爲了一個可怕陰謀的執行者，被迫背上了一筆永遠都還不上的債。

    亞空間就是吸血鬼們的永世仇敵！

    除非雙方徹底倒下一個，否則這仇恨將永遠無法平息，而現在，他們眼前的這些豺狼人正是亞空間用於污穢世界的僕從，它們從亞空間的陰影中汲取着力量試圖破壞現世的一切。

    啊，古老的仇恨又在這一刻重燃。

    爲了那場刻入所有血族靈魂深處的利用，爲了那新世界被吾等親手毀滅的罪罰，爲了不重蹈覆轍，爲了贖罪

    殺！

    馬克西姆這一瞬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神。

    在眼前幻象揭示的隱祕過往中，他彷彿化身爲那災難中的一員，而自己同時在現在與過去兩個戰場上與同一個敵人廝殺對抗，這給了他更多作戰的決心與意志，便在極致的戰吼中張開雙翼，以全身力量的匯聚將那包裹血光的碎顱者戰錘揮起，然後捶向眼前那醜惡的敵人。

    在炸裂的巨響中，狂暴的怪物將軍一擊將身前270°範圍內的所有豺狼人都用迸發的血矛穿刺到空中。

    在墨菲目瞪口呆的注視中，自己的怪物將軍暫時突破了力量的桎梏塑造出了一片殘忍的“鮮血叢林”。

    更誇張的是不只是馬克西姆“爆了種”，在午夜迴響光環的影響下，所有吸血鬼都進入了那種血渴+黑怒的狂暴狀態，他們在這一刻徹底撕開了吸血鬼優雅與陰祟的外表，將內在的破壞欲與力量在這黎明時刻爆發出來。

    就像是一股血色的爆燃濁流，在馬克西姆的帶領下硬頂着黑暗豺狼人的進攻完成了一場反衝鋒之下的極致屠戮。

    這一幕把周圍的玩家們都看傻了。

    他們完全理解不了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巨鯊也紅着眼睛高聲吶喊着“爲了午夜之罪的清償”如癲如狂的殺入敵陣，而一向冷靜的石榴姐也跟着發瘋時，墨菲才意識到，自己那個奇怪的光環居然對玩家吸血鬼一樣會生效？

    就像是一個大號的YY一樣。

    這麼BUG的嗎？

    吸血鬼領主張開雙翼，維持着午夜迴響光環的釋放。

    他在空中所到之處皆會引燃吸血鬼們的黑色怒火，而那些被納入光環之中的污穢豺狼人們則同樣要接受這光環帶來的心靈衝擊，再加上歐米伽程序的雙重釋放，讓墨菲眼前的污穢敵人們根本無法做出有效抵擋就會被拉入戰慄的心境，然後被一擁而上的玩家們在原地捶死。

    原本還是僵持的戰鬥在墨菲加入之後迅速變的一邊倒，介於目前馬克西姆還處於“黑怒”狀態無法進行有效指揮，於是墨菲便親自下了命令，要求老秦帶上在陣地上防守的玩家們跟上正在執行無畏衝鋒的吸血鬼們。

    趁着豺狼人被擊潰的機會，一鼓作氣將眼前那被它們佔據的外城區域盡數收復。

    特蘭西亞人陣地上發生的變化很快就被旁邊的狼毒氏族把守的陣地注意到，那裏的吸血鬼本來還不想搭理血鷲氏族的戰爭，畢竟兩族之間的關係可算不上好，但墨菲需要他們也立刻行動起來，於是他在空中改變了方向拍打着翅膀落在了狼毒氏族的陣地上。

    “你們的指揮官在哪？”

    墨菲手持魔劍對眼前圍上來的狼毒劍士們喊到：

    “我以血族伯爵的身份要求你們立刻配合進攻，奪回前方被侵佔的外城區域！”

    “你誰啊！懂不懂規矩？”

    一個穿着重甲的狼毒先鋒不屑的呵斥道：

    “你們血鷲氏族的事憑什麼要我們狼毒氏族幫忙？滾出去，血鷲！否則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唉，都說狼毒氏族是由小偷、強盜、皮條客和小混混們組成的‘墮落者’，我以前還覺得這說法有失偏頗，但現在看來，你們這羣無禮的傢伙還真是沒救了。”

    墨菲搖了搖頭，看着周圍涌上來的狼毒暴徒們，他咧嘴說：

    “不過幸運的是，我也不需要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們你們也是吸血鬼，你們也有一份原罪需要清償，所以，踏上戰場吧！”

    午夜迴響

    開！

    血靈之光順着墨菲擡起的手指向四面八方擴散開，狼毒暴徒們原本兇狠的無禮姿態迅速被那黑暗怒火填充，讓他們也進入了和血鷲氏族一樣的“對亞空間特攻”的狂暴中。

    這一瞬在這些傢伙眼裏，那些沾染着污穢氣息的豺狼人就是這世界上最噁心的東西，必須被狠狠教訓。

    於是在墨菲手中魔劍向前揮動的指示下，這羣午夜狂狼們也嗷嗷叫着化作濁流從側翼配合着殺了過去。

    這一幕很快驚動了這片陣地上的狼毒指揮官，一名穿着皮甲佩戴披風的女士憤怒走來，想要質問墨菲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就在她踏入墨菲周身120碼的範圍時，午夜迴響的效果也以一種根本無法抵禦的姿態“塞”進了她腦海裏。

    於是那颯氣的狼毒女將軍也嗷的一聲抽出自己的戰戟，帶着自己的親衛在墨菲的指示下殺入了戰場。

    “對嘛，這才對！”

    墨菲在空中拍打着雙翼看着下方的戰意合流，他滿意的點着頭，說：

    “當初的罪孽是大家一起鑄成的，現在也不能只有我們向世界履行歉意，這黑暗之怒逃不了你們，也跑不了我們。啊，數百年之後，狼毒和血鷲終於聯手抗敵了，從未有如此美妙的開端.

    我是不是該去血盟氏族的陣地上再轉一圈呢？

    如此好事，就該大家一起共襄盛舉才行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