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6.說了多少次了，你們這些古老者別把亂七八糟的東西往DNA裏刻啊！

    查理曼·摩爾瓦·喬凡尼，吸血鬼血懼氏族大公以及貪婪之裔的古老者，同爲帕英尊主在黃金紀元時的好兄弟之一。

    不過這位大公在吸血鬼古老者中的存在感很稀薄。

    一方面是因爲記載中的查理曼大公本身就是個嚴肅而無趣的人，少有朋友與知心愛人，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根據帕英尊主的說法，查理曼在黃金紀元的伊甸區裏擔任的職務是星界探索官。

    他和他的族人們要長期在星界出差進行全方位的探索，所以和其他兄弟姐妹們聚少離多，這也導致血懼氏族和其他氏族的關係有些冷漠。

    這個氏族盛產傑出的獵手，據說荊棘氏族能在這兩百年裏快速發展的原因就是因爲血懼氏族被執行了懲戒遠征，直接導致刺客們的天敵在吸血鬼生態圈裏消失了。

    儘管巴布羅這個大公很不着調，但他在數次戰鬥中表現出的獵殺本能也足以讓墨菲爲之驚歎，尤其是和他手中那把離譜的“歐皇之槍”搭配在一起的時候，這傢伙以白銀階的水準輕鬆重傷黃金者都不在話下。

    他們擁有令人驚嘆的獵手天賦，而現在這份天賦和海盜職業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結合在一起，讓血懼海盜們在誕生之後就迅速佔據了迷霧海生態圈的高端位置。

    然而那位傳說中嚴肅且無趣的血懼大公查理曼閣下的遠古回憶，卻比墨菲此前見到的所有回憶都更勁爆，

    它是以一場刺殺失敗後的反刺殺作爲開端的。

    在這遠古回憶的展開中，在那伊甸區的某個隱祕地帶裏，吸血鬼的七位領袖在一場簡短也並不激烈的戰鬥之後，於那下屬們清理屍體和現場的背景中聊着天。

    墨菲注意到，在查理曼的記憶中，維特·法託·費斯諾拉圖閣下的面容同樣是一片混沌，看來查理曼大公即便經歷了失憶，卻依然也在本能的抗拒和這位瘋血大公相關的一切。

    就和薩洛克達爾的記憶一模一樣，墨菲估計在其他古老者的遠古回憶中也是類似的情景，古老者們似乎牴觸不，畏懼和這位瘋血大公相關的信息，這或許和聖血封印的一些細節相關。

    “這些山羊人簡直瘋了，它們居然敢在伊甸區於光天化日之下對一名議員進行暗殺。”

    遠古回憶中既颯氣又嫵媚的奧克薩娜女士一邊清理着手中戰鬥拳刃的鮮血，一邊抱怨到：

    “看來帕英在議會中對野心勃勃的威迪亞議員的制衡已經讓對方無法忍受了，這些傢伙的身份雖然不是威迪亞的追隨者，但僅僅憑它們是山羊人這一點，就足夠內務部發動一場質詢。

    需要我親自主持這件事嗎？帕英。

    我可以想辦法把它辦成鐵案，讓不可一世的威迪亞議員也體驗一把牢獄之災的感覺，這或許能讓那傲慢的山羊人學者學會尊重我們。”

    “千萬別。”

    薩洛克達爾伸手放在自己脾氣火辣的老婆的腰間，佩戴着必要之惡的他低聲說：

    “這件事裏外都透露着古怪，威迪亞不是魯莽的蠢貨，如果真是它親自主持這件事絕對不會辦的這麼糙。”

    “沒錯，這顯然是陷害。”

    很享受戰鬥的愛德華靠在一邊的天台圍欄上把玩着一包香菸，他低聲說：

    “有人試圖挑起吸血鬼和山羊人的對抗而從中漁利，我在一些匠人朋友那裏聽到了某些小道消息，據說是帕英和威迪亞在議會裏的針鋒相對讓某些觀望者看到了機會。

    查理曼，你在這裏臥底了半個月，就沒什麼有用的消息嗎？”

    “沒有。”

    這段回憶的主角查理曼抱着心愛的獵槍，搖頭且語氣簡練的說：

    “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卒子，挖不出有用的信息，內務部或許可以繼續查，但我覺得沒意義。”

    “我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麼這些底層的山羊人暴徒會聯繫到你？”

    面容一片混沌的維特語氣溫和的問道：

    “你大部分時候都在星界工作，遠離伊甸區的政治圈，按理說他們應該找我或者康斯坦絲，我們和帕英也有理念上的衝突，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

    我們比伱更合適成爲被撬動的牆角。”

    “直說吧，維特，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不必藏着掖着。”

    維特身旁的一名帶着兜帽的吸血鬼大姐姐用非常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查理曼，你是不是真的私下裏做了一些危險的事？”

    面對這質問，查理曼閉口不言，維持着帥哥本色。

    他的面容在吸血鬼古老者中僅次於帕英尊主的陰柔，屬於那種硬派的沉默者路線，而他的沉默讓其他古老者頗爲不滿，但在其他人開口之前，手握聖槍永寂的帕英尊主主動開口說：

    “不必猜了，是我讓查理曼打入它們內部的，不只是這些山羊人，查理曼和伊甸區的所有陰影中的勢力都有聯繫。他主動承擔起了這樣的職責，是爲了保護我們在陽光下的同胞們。

    你們都知道，伊甸區近二十年裏的某些變化讓人不安。

    隨着‘生命溫室’項目越來越靠近執行點，很多勢力都在暗中活動試圖從其中攫取更多份額，來保證他們在新世界裏的利益，這種情況下在各部門都擔任要職的吸血鬼們很容易成爲衆矢之的。

    尤其是對於那些短生種來說，他們一直都因爲我們的繁衍特性對我們抱有敵意。”

    “帕英！不是我說你，你總是有很多計劃，但麻煩你下次執行這些計劃的時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我們？”

    奧克薩娜女士很不爽的呵斥道：

    “我在內務部幫你們這些傢伙擦屁股已經很累了，最少讓我有些準備，行了，今天這事就算了，一起出去吃個飯吧，難得大家聚在一起。”

    “嗯，我也有些關於‘完美生命’計劃的想法告訴大家。”

    維特語氣溫和的對所有古老者說：

    “找個地方聊一聊吧，等實驗室申請下來，我們就可以開始着手彌補吸血鬼的種族缺陷了。”

    “我始終對你的計劃抱有疑慮，維特。”

    康斯坦絲大姐姐嘆氣說：

    “如果連造物主都覺得吸血鬼們沒必要修正食血的習慣，那麼我們現在的行爲就是在冒險，不過我沒辦法說服你們，畢竟我也已經厭倦了需要飲血才能維持心智的可悲人生。

    我的八任男友都是因爲這個才離開我的，我受夠了總是孤身一人。”

    “如果你一百年前接受我的求愛.”

    愛德華哼了一聲，雙手插兜說：

    “吸血鬼就該和吸血鬼在一起，對吧？康斯坦絲，你看薩洛克達爾和奧克薩娜多幸福啊？他們還打算要個孩子呢。”

    “得了吧，愛德華，我寧願選帕英都不會選你。”

    康斯坦絲大姐姐擺着手說：

    “我們在一起根本沒什麼可聊的，你總是沉迷健身練肌肉，但我崇拜知識與真理，我們註定不可能在一起的。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好啦，別苦着臉了，去喝一杯吧。”

    在其他古老者們有說有笑的離開之後，故意慢走一步的帕英尊主在這個區域入口處等來了姍姍來遲的查理曼。

    兩人如地下黨接頭一樣警惕觀察四周之後，查理曼才開口說：

    “威迪亞的僕從們試圖在星界中捕捉那些奇特的巨靈用於邪惡的研究，它們的行動被我和我的下屬們挫敗了，我們還繳獲了一些信息。

    威迪亞在研究神靈的祕密！

    那個山羊人學者在做很危險的嘗試，帕英，你是‘舊神囚籠’的管理者，你擋了它的路，一定要早做準備。

    這次對你的暗殺雖然不是威迪亞在背後指使，但那家夥肯定知道而且默許了這件事。

    它希望除掉你。”

    “很多人都希望除掉我。”

    帕英議員嘆了口氣，他撥了撥自己的長髮，對查理曼說：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不必考慮這麼多，趁着這次休假放鬆一下吧。”

    “還有件事。”

    眼看帕英要走，查理曼便再次開口說：

    “我們這次在星界的探索，意外找到了哨兵們的一條陣地，我去拜訪了他們但沒被允許進入他們的地盤。

    帕英，我親眼見到了哨兵們的亞空間巡獵艦和那些可怕的武裝，那不是爲了和我們戰鬥準備的東西，我猜，在伊甸區的和平背後，哨兵們一直在嚴密監控亞空間的動向。

    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甚至可能已經和亞空間勢力進行了戰爭。

    驅逐亞空間影響是他們的第一要務，我已經確認了這一點，這是個可以被我們利用的特徵。

    我的意思是，伊甸區不允許互相殘殺，但威迪亞的行動越發猖獗，它是個威脅，對所有人都是！

    我們可以設計一場遭遇.

    你懂我的意思嗎？

    一場栽贓！

    讓威迪亞和亞空間產生聯繫，接下來的交給哨兵們，我可不覺得哨兵軍團會聽威迪亞的辯解。

    沒有人會手上染血，那個野心勃勃一直在渴望偷取造物主力量的山羊人也會自食苦果。”

    “查理曼！你的想法很危險！這已經不是在我們的母星上了，你那偶爾過於危險的獵手思維要收一收。”

    帕英立刻制止道：

    “如果連造物主都要警惕亞空間的威脅，那麼我們這些倖存者就不能越過那條線，更別提試圖利用它！我要求你立刻前往內務部，讓奧克薩娜幫你做一次心智檢定。

    我懷疑你在星界中的漫遊可能已經沾染了一絲亞空間的影響。”

    “我會去，但帕英，你知道我說的是對的。”

    查理曼撫摸着自己的獵槍，固執的說：

    “那威脅就在我們眼前，不是我們閉上眼睛它就不存在了，伊甸區禁止研究亞空間的祕密在我看來是非常愚蠢的行爲，如果那是我們的敵人，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可能要和它們在戰場相會，那麼現在這樣閉目塞聽就等於自縛雙手。

    而且你管不住我們的兄弟姐妹們！

    康斯坦絲和維特都在私下裏研究那些禁忌，這方面山羊人走的更遠，我聽說在造物引擎那邊，一些精靈學者們也組建了各自的祕會。

    還有半身人.

    主管智庫的他們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觸到那些隱祕，我不信那些小個子能忍住他們與生俱來的好奇心。

    帕英，你視造物主留下的規則爲聖典，這是大家都信任你的原因，但你也要爲以後做準備。

    聽着！

    我只需要一份權限，給我一點資源就行。

    我和我的下屬都在星界活動，我們遠離伊甸區，沒人會注意到我們，我們會在星界建立一個觀察研究站，那裏更靠近亞空間，很多實驗都更容易做，即便出了問題也不會立刻影響到物質世界。

    你可以派遣你的人來監督我們，我保證我們不會越過那條線我們不能蒙着雙眼和敵人戰鬥！哨兵軍團也不一定能保護我們。

    帕英，你還記得納薩洛克星在我們眼前毀滅的場景嗎？

    我們這些血族長老們都體會過那種無法用雙手保衛自己家鄉的無力感，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讓伊甸區和我們的新故鄉再體會一次相同的絕望。”

    面對查理曼的要求，帕英尊主猶豫了很久，隨後他問到：

    “如果我不同意，你.”

    “我會私下進行這件事。”

    查理曼一臉坦然的說：

    “我已經和薩洛克達爾達成了協議，首席導航員會協助我運送物資去星界，而愛德華那邊的關係也已經打通，匠人們會修改各自的賬本來給我籌措足夠的物資。

    康斯坦絲沒給我答覆，但祕血們的研究員已經在收拾行裝。

    最難搞定的是奧克薩娜的內務部權限，但薩洛克達爾會說服她的，奧克薩娜最聽他的話了。”

    “你們.你們這是獨走！見鬼。”

    帕英被氣壞了。

    但議員閣下到底高瞻遠矚，在努力壓制住怒火的空隙，他做了幾分鐘的思考之後，將一個權限認證的卡片丟給了查理曼，加重語氣說：

    “只許觀察和進行能量性質的研究，不許做任何生物實驗！出一次問題我就會收回權限，我不和你開玩笑，查理曼，這種事是在挑戰我的底線。”

    “當然，你我都是種族的保衛者，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查理曼鬆了口氣，隨後的畫面便黯淡下來。

    在生物室中的墨菲也揉着額頭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翠絲帶着好奇和關心的眼睛，墨菲知道翠絲想聽什麼，於是他看向巴布羅和克萊爾的生物艙，小聲說：

    “我知道兩百年前的血懼末日發生的原因了，查理曼大公那時候打開裂隙不是爲了祈求亞空間的力量他是爲了找到那個在黃金紀元時被他一手建立的星界研究室。

    或許那其中存放着一些重要的信息，但這個行動被亞空間利用了，或者說，亞空間用那個研究室當誘餌，而混混沌沌的獵手查理曼一腳踏入陷阱，成爲了獵物。

    不過那個地方應該還在星界的某個位置。

    我們要找到它，看看血懼氏族當年到底研究了些什麼.唔，新的記憶涌上來了，稍等。”

    墨菲再次閉上眼睛。

    他覺得這一次肯定是查理曼在星界研究室裏的某些活動，但隨着眼睛睜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非常不雅的畫面。

    查理曼以一種偷窺的方式躲在角落，操縱着一臺無人機，而在畫面裏展現出的是糾纏在一起的兩個吸血鬼.嗯，我不說他們是誰你們大概也猜到了。

    好你個查理曼！

    冷麪帥哥人設之下還隱藏着一個偷窺狂的設定，對吧？

    艹！

    墨菲想要斷開這段遠古回憶共振已經來不及了。

    通過那畫面閃爍他清晰的看到了薩洛克達爾先生和奧克薩娜女士躲在花園角落裏進行的某種不可描述的行動，按理說這樣的第三方觀察是沒道理能顯示出當事人的心理活動裏，但問題就在於遠古回憶這東西它不講道理啊！

    在感受到自己即將落入曾經的窘境時，墨菲大罵道：

    “你們這些見鬼的古老者難道就沒點正事做嗎？艹，不要給自己的DNA裏刻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焯。夏妮.這次真不是我故意的.騷瑞啊。”

    此時遠在大荒野邊境另一頭的遠東之地約瑟港中執行監視任務，正要鎖定目標的夏妮大公正處於全神貫注的追獵中，然後在某個瞬間她突然眉頭一皺預感到事情不妙。

    還沒等夏妮做好準備呢，一股心智層面的拉扯便讓她落入了那尷尬的處境中。

    她在那該死的回憶裏雙目噴火瞪着眼前一臉無奈的墨菲，隨後，兩人就被那怪異的美妙感知如浪潮一樣吞沒了。

    啊，真是該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