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仙人撫我頂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久違的大晴天字數:4179更新時間:24/06/26 16:43:22
    “你來了!”

    死人擡頭,乾瘦臉龐上,沒有半點血肉,但一雙眸子卻如大星般熾亮。

    張之維覺得自己的意識被燙了一下。

    這讓他有些詫異,他的意識是從性命中生髮出來的,說是堅韌如鐵,一點也不過分,但隔空對視一眼,卻讓他覺得眉心刺痛。

    “以往那些和我對視的人,就是這種感受嗎?這個死人不簡單!”

    同時,張之維還感覺到自己和這死人之間,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共鳴,在虛空中發出金屬才有的嗡嗡鳴響。

    “對方出現在這裏,多半躲不過去,看來得走一遭!”

    張之維收回意識,環顧四周,他們已經離開了皇陵,處在長白山深處。

    因爲帶着很多傷號,不能像上山時那般在山脊上飛馳,所以下山選的路很平整。

    此刻,雪很大,周圍的風聲就像鬼哭,尖利刺耳,每個人腰間都用繩子互相捆着,繩子的末端再捆在雪橇上,以免一不留神被風吹走。

    “我有點事處理一下,你們先去白仙那裏,回頭我找過來!”

    張之維沉聲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

    “張師兄,有什麼事嗎?”呂慈說,“我和你一起!”

    陸瑾等人也有些不解的看過來,到了龍脈之地後,張師兄好像變神祕了很多,常常獨自行動。

    “大可不必,一點小事而已,我快去快回!”

    說罷,張之維身形一動,消失在雪橇上。

    他緩緩走在雪地上,腳步之輕,不留絲毫痕跡。

    一路向北,張之維走進了那個死人的奇門格局之中。

    這裏沒有任何植被,天茫茫地茫茫,慘白的一片,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是白色的,甚至會分不清天空和地面。

    這片區域的中心坐着那個死人,大雪傾盆之下,他身上卻半點雪花沒有,雪片快落到他身上時,都會自然往兩邊飄走。

    “你來了?”

    死人轉過身,攝人的目光看向張之維。

    張之維直視對方眼睛:“你是什麼東西?爲何一直窺探我?”

    沒說什麼我來了,你不該來之類的話,開口就是劍拔弩張。

    死人凝視着張之維:“是你邀請我來的!”

    “什麼時候的事?”張之維問。

    他完全不記得有這回事。

    “不記得了嗎?”死人面無表情,看了眼張之維背上的東風大劍:“你劍法如何?”

    “有點東西吧!”張之維隨口道。

    “有點東西?”死人淡淡道:“倒是句很新的話,來,說說你對劍法的理解!”

    張之維歪頭看着他:“你讓說就說?”

    死人凝視張之維的眼,良久,淡淡道:“像你這般猖狂的臭牛鼻子,本座已經幾百年沒見到過了,不說?那本座親自來試!”

    說罷,緩緩起身,炁機發散,在頭頂聚而不散,形狀就似三朵花一般。

    同時,他的氣勢也是陡然一變,滾滾如浪潮,就如那洪水猛獸一般勢不可擋。

    “試試就試試!”

    張之維率先動手,擡手,一巴掌拍過去,勁力發動間,體內雷音炸響,滾滾如雷霆。

    說是要見識劍術,張之維直接給了一巴掌過去。

    死人也出手了,速度極快,毫無花哨,撞擊在了張之維的手上。

    “轟隆!”

    炁勁碰撞,凜冽的勁風如流彈般四射,擊穿空氣,撕裂出道道白痕,力道之猛,普通人只要稍微接觸,就會被震的粉身碎骨。

    “肉身羸弱,卻能接我一擊,有點東西,既然你要試我的劍法,那就讓你試試!”

    張之維拔出了劍,大劍往死人頭上斬去。

    因爲體內的氣耗損嚴重,張之維這一劍,並沒有裹挾強大的炁,有的只是銳利的進攻,以及鬼神退避的劍勢。

    但褪去了炁的加持,方能窺見張之維在劍法一道上的真正造詣。

    這一劍,樸實無法,但劍勢卻霸道的像那長天大海一般讓人窒息,好像要把那個死人和大地一起劈成兩半。

    見張之維拔出了劍,死人嘴角一揚,露出一個有些瘮人的笑意,反手也拔出了劍。

    他的劍並非法器,只是平平無奇的精鐵長劍,但面對張之維那恐怖的劍勢,他選擇逆勢而上。

    “鏗鏘”一聲,兩劍相碰,勢均力敵。

    見此情形,張之維眉頭一皺,先不說什麼劍術高低,性命修爲,單單就這劍的材質,他便佔盡優勢,普通凡劍對上品法器,理應一觸即潰才對,怎可能勢均力敵。

    這死人什麼來頭?

    張之維心生疑惑,不再保留,陡然發勁,一連斬出數十劍,快速,兇猛,無孔不入,潑水不進,暴風驟雨般的席捲而來。

    持劍的張之維如神如魔,每一劍都有破山之勢,撕裂空氣,帶着淒厲的風聲,籠罩着死人。

    死人這時候,除了再度後退,似乎別無選擇。

    但他沒有,不僅沒有退,反倒前進一步,揮舞着凡鐵長劍,也是連續刺出數十劍,軌跡弧度,渾然天成,速度和力道絲毫不遜色於張之維的大劍。

    這種碰撞,要想分出個勝負,就只能硬碰硬了,以快打快,以狠對狠。

    快!更快,再快!

    張之維的攻擊熾如濤流,快不及眼,但死人每一次出劍,都能夠準確的攔截他的攻擊。

    雙方越戰越快,在空中打出分身般的一連串殘影,甚至是這個殘影還沒消失,另一個殘影就出來了。

    這種打法,沒有絲毫的投機取巧,比拼的就是性命修爲和劍法高低,排除一切其它的因素的硬實力,誰強大,誰就可以獲勝。

    張之維覺得很過癮,雖說連番戰鬥,讓他不在全盛狀態,但這次的戰鬥,絕對是他下山以來,最酣暢淋漓的一次,甚至可以說是練炁以來,最酣暢淋漓的一次。

    以往的戰鬥,要麼一巴掌就解決了,要麼幾巴掌解決,但這次,他都一連斬出上百劍了,對方卻依舊遊刃有餘。

    一時間,張之維心神豪邁,忽的放聲大笑,猛的朝前,長劍破空斬下,這一劍非常沉重,甚至給人一種泰山奔於前之感。

    但死人手中的劍卻是很輕快,揮灑自如,非常輕靈,如雲在飄蕩,意如流水任東西。

    雙方大戰三百個回合,兩把劍也碰撞了三百多次,對方的劍意,通過碰撞,傳遞到了各自的身軀之中。

    張之維性命交融,在這種程度的戰鬥中,他感覺不僅身軀在被對方的劍意淬鍊,就連靈魂也在不斷的震盪中越來越凝實。

    就好像一塊鋼鐵,在不停的淬鍊,煅燒掉雜質,只剩下最精華的部分,這是一種進步,雖然不立竿見影,但重要性一點也不低。

    “鏗鏘……鏗鏘……”

    雙方越戰越激烈。炁機間彼此交匯碰撞,造成了漩渦和氣浪般的恐怖場景,在這裏掀起了一場暴風雪。

    世界都在這場暴風雪中戰慄,淒厲的風聲中彷彿有上古的猛獸或者憤怒的靈魂在吼叫,非常滲人。

    這個時候,哪怕是呂慈這種高手,到了暴風雪之中,都會被氣浪擠壓,難以立足,甚至會有危險。

    不過,張之維卻是越戰越興奮,一直以來半眯着的眼睛猛地開闔,大星般的眸子熾亮無比。

    他太興奮了,要的就是這樣感覺,這種勢均力敵的感覺。

    張之維一邊出劍,腳下一邊遊走,走到哪裏,哪裏的積雪就如那海潮般涌起,而積雪下那硬如鋼鐵的凍土,也被炁機壓的寸寸開裂。

    而那死人,則是腳步輕快,不傷地面,他就好像一個太極圓球一般,盪開一切攻勢,全方位無死角。

    他一直在被動防守,直到他一劍撩起,劃過指天的弧線,在張之維的劍身上輕輕一嗑,打斷了張之維那連忙不絕的劍勢。

    死人凌空而立,居高臨下的看着張之維,嘴裏淡淡道:“好了,我已經瞭解你的劍法水平了,再戰也只怕無聊的體力比拼罷了,現在,該你試試我的劍法了!”

    說罷,他出劍了,劍刃劃出了一個巨大的,完美的圓弧。

    無人能夠描繪那個圓弧的完美,只知道它帶起了長河大海一樣的劍勢。

    張之維的劍勢,在這劍勢之下,觸之即潰,不堪一擊,長河大海般的劍勢壓塌而來,瞬間淹沒了他。

    霎時間,天地間的一切都彷彿失了顏色,潑灑的風雪驟然一歇,天地彷彿突然停頓,萬物噤聲。

    片刻後。

    “呼呼呼……”

    萬物復甦,風雪重現。

    張之維眨了眨眼睛,鼻翼翕動,熱氣噴涌而出。

    一同噴涌而出的還有鮮血。

    大股大股的鮮血整個地涌了起來,在半空裏濺成血花。

    這是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情況,張之維身上所有的血,都彷彿在一瞬間涌出,他受傷極重,整個人都成了血人。

    人體小天地裏,“國師大人”看着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心裏沒有一絲欣喜,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雖然生有反骨,但它和張之維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不想張之維身死道消,當即一抹眼淚,邊哭邊開始收拾爛攤子,修復人體格局。

    張之維手裏死死攥着東風大劍,血順着大劍不斷滴落下來。

    “本座的劍法……”

    死人批頭散發,歪頭看着張之維,“何如?”

    “很……很……強……”

    張之維一字一頓道,他的聲音很輕,氣若游絲,真就只剩一口氣了。

    剛纔那一劍臨身,他心知不妙,不可力敵,當即就豁盡全能,施展一切手段去擋,但都沒擋住,甚至是一點效果都沒起到,直接被斬破了性命,差點身死道消。

    對於張之維的答案,死人頗爲滿意,轉過身背對着他,緩緩說道:

    “那日你開壇做法,說讓本座顯靈,傳你一手蕩魔劍法,幫本座掃平一切,還這神州一個朗朗乾坤,本座今日降臨,借屍還魂,本想和你這小牛鼻子坐而論道,傳你一手劍法,卻不曾想,你這小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偏偏要以身試劍,都說響鼓不用重錘,本座這重錘的滋味如何?”

    傳我一手蕩魔劍法,幫你掃平一切,還這神州一個朗朗乾坤,我什麼時候說……張之維腦中一動,想起了第一次開飛劍誅魔法壇時的場景。

    那時候,他在冥冥之中感應到了真武大帝,還被真武大帝看了一眼,當時他心血來潮,便口嗨了幾句,事後還說錯付了。

    當日因,今日果,萬萬沒想到,真武大帝藉着這次請神,一絲真靈出法脈,附身到了一個死人身上,來找自己傳蕩魔劍法了。

    我說怎麼隨便鑽出一個傢伙,都能壓着我,和我大戰數百回合,原來是真武大帝,輸的不冤。

    而且,沒有錯付,就是……就是這老匹夫下手有點狠!

    張之維深吸一口,他掌握着自身格局,只要不被一擊殺死,再重的傷,都能慢慢恢復。

    剛纔真武大帝談話間,他已經穩定了傷勢,當即倒頭就拜:

    “請祖師爺教我!”

    真武大帝轉過身,看着他,嘴角微抽:“我還是喜歡你先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張之維:“…………”

    “誤會誤會,先前還以爲是內景中鑽出來的邪靈,哪能想到是自家的祖師爺呢!”

    張之維笑道,只不過他這一身是血的樣子,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你家祖師爺是張道陵!”真武大帝說了一句,他倒沒真爲難自家的俊後生,伸手撫在張之維的頭頂。

    下一瞬,世界在這一刻彷彿停滯了一秒鐘,張之維清晰地感覺到洶涌的節氣,以他爲中心四散而去,形成了一個很小的格局。

    流了一地的血,忽然一震,被一股澎湃至極的力量牽引,倒流回了張之維的傷口中。

    一瞬間,先前要命的傷勢,刀傷此刻都完好如初,

    格局內,正哭喊着修復自身的心猿,看着重新變回正常的人體格局,有些摸不着頭腦,不過這不妨礙他繼續修補。

    不僅是國師,張之維也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倒放一卷錄像帶,是格局內的時間倒流了,還是用了其他的術法?

    “仙人撫我頂,”張之維行禮,“還請祖師爺賜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