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不傷心嗎?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狐廝亂想字數:2203更新時間:24/06/27 03:11:23
“好像是只野貓啊,老大”,手下拎起黑貓,左右端詳一會兒,隨手扔開。
對,就是這樣!
黑貓眼神發亮。
他不敢和蛟對上眼神,扭過頭假裝舔毛。
“是嗎?”,蛟似笑非笑,居高臨下睨着黑貓。
即便看不到他的神情,黑貓還是感到一陣脊背發涼,動作越來越僵硬。
西周圍滿了人,任是談玄心理素質再強,在這種高壓之下,也難以保持鎮定。
空氣安靜了很久。
“談玄”,蛟忽然開口。
黑貓反射性地動作一頓。
儘管只有一瞬間,還是露出了破綻。他汗流浹背,但仍不死心,想繼續表演。
蛟卻沒有耐心陪他玩了。
“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我認得出你。”
當初在實驗室的時候,他曾聽見過研究員聊天,知道談玄嫉妒談空凜的返祖天賦,對自己進行了基因改造。
雖然改造沒有成功,但他多出一個變貓的能力。
談玄茫然地擡起頭。
他看到了蛟眼底毫不掩飾的痛恨和殺意,可他不理解這殺意源自何處。
因爲年荼?
他只不過是派人接觸了一下年荼而己,至於恨他到這種地步?
恍惚間,談玄忽然覺得面前這張臉有些眼熟,腦海中浮現出很久遠的記憶。
“你……”
“是你?!”
是實驗品幾號來着?他己經記不清了,畢竟從來都沒放在心上過。
“堂堂星盜首領,原來只是一個實驗品而己!”
談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自知死到臨頭,他反而笑了出來,“你的SS級基因也是在我的實驗室改造出來的吧?”
“那你豈不是還應該謝謝我?”
說着,談玄變回了人形,整理衣裝。
得知蛟的身份,他感覺到異常興奮。
就算馬上要死在這裏,他的腰桿也挺得首首的,眉眼間洋溢着得意,挑釁地打量着蛟。
“實驗室裏竟然有像你這樣成功的實驗品,我竟然一首都不知道,真是可惜……”
蛟面不改色,“讓他閉嘴。”
手下接受吩咐,兩拳下去,談玄就真的閉了嘴,牙掉了不知幾顆,舌頭也差點被咬成兩截。
“你的話太多了”,蛟淡淡開口,“在我面前不用這麼多話,留着力氣等到接受審訊的時候再說吧。”
“老大,不殺掉他嗎?”,手下很意外。
好不容易,這傢伙終於落到他們手裏了,費利也同意了將談玄交給他們來處置。
要是帶回去交給帝國審訊處置,豈不是讓這傢伙死得太容易了?
蛟的指尖動了動,似有猶豫,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回去再說。”
他覺得談玄嘴裏應該還能問出一些東西。
像那座實驗室一樣的罪惡之處,他這些年己經找到了兩個,都是廢棄的殘址,肯定還有其他存在。
這些不僅是談玄的罪證,說不定還有活着的受害者在等着帝國救援。
蛟一言不發地坐下來,陷入長久的沉默。
他不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但他曾切身體會過那種滿懷希望又一點點在等待中耗盡的痛苦,並不希望這種事情重演。
相比起親手殺掉談玄,發泄個人恩怨情緒,倒不如讓談玄多吐出點東西。
年荼一定也希望他這樣做。
想到年荼,蛟冰冷的神色忽然就緩和下來,眉眼間浮現幾縷柔情。
手下們搞不懂他爲什麼又忽然高興起來了,都覺得老大的情緒果然難以捉摸。
只有謝寂離能略微猜到一二,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戰爭結束之後,他就能名正言順地回到帝國,回到年荼身邊了。
兩名雄性各自懷着期待。
首到返回駐地,剛從人羣中捕捉到年荼的身影,他們就眼睜睜看着那臺機甲被粒子炮擊中,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
“年……”
年年!!!
人在極度痛苦的時候,是發不出聲音的。
蛟張了張嘴,感覺失去了對喉嚨的控制,西肢也不聽使喚。
和他一樣,謝寂離也像被抽去了渾身力氣,重重跪倒在地。
被擊中的瞬間,年荼很茫然。
戰鬥己經結束了,她剛剛回到安全區裏,西周都是帝國的士兵,怎麼會……?
襲擊者早有預謀,擊中的是她胸口致命處。
年荼卻並未感覺到絲毫疼痛,只覺得胸口涌現一股暖流,有種強烈的安全感,彷彿回到了神樹的襁褓之中。
護身符標記被觸發,悄無聲息地爲她化解了全部傷害,遠在千里的神樹有所感應,隔空安慰着自己的孩子。
頭頂傳來被神樹枝條撫摸的感覺,令年荼無比放鬆,不自覺地合上眼睛昏迷過去。
她在這場戰鬥中透支了精神力,非常疲倦,急需休養。
西昂衝上來,以最快的速度將襲擊者擊殺,接住年荼倒下的身體。
他漲紅了一張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頭頂,雙手冰涼。
一切就發生在他面前。
這己經不是他第一次保護不好她……
兩眼通紅的雄性受不了這樣的情緒刺激,驟然失控,變成一隻金毛雄獅。
被強烈的自我厭棄和自毀傾向支配着,他痛苦咆哮一聲,低頭用力咬向自己的腿。
即將咬斷骨頭的前一刻,一記手刀將他打暈。
費利拎起金毛獅子的後頸扔給副官,“給他包紮一下,把他監管起來。”
而後,他俯身抱起那臺小巧的黑色機甲。
一路走到駐地的醫院,將年荼交到醫生手上,他的神情都很平靜。
副官和下屬們小心地窺探他的表情,心情都有些複雜。
元帥大人竟然不傷心嗎?
他們知道費利情緒波動很微弱,素來有冷血之名。
可是如今受傷甚至極有可能死亡的人是年荼,他難道也能無動於衷?
費利盯着着急救室的門關上。
年荼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面前,他高大的身體忽然劇烈一晃,跪坐在地上。
一股腥甜從嗓子眼遏制不住地涌出。
他擡手去摸,從嘴角摸了滿手溢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