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友軍相見不相歡!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老哲字數:3032更新時間:24/06/26 16:36:24
    “子彈上膛,保險不要開,但是要隨時準備戰鬥。

    就是說咱們過去的時候不能用槍口指着方,但是你要多觀察對方,需要開槍時能保證擡手就能打。”這是商震給自己的人下達的命令。

    張震的這個命令下得很細緻也很古怪,以至於在一片拉槍栓的譁啦聲中,程鵬就向商震問出來了全連官兵的疑惑:“咋的,營長對面不是友軍嗎?”

    可是商震並沒有理會程鵬的疑問,然後卻是又再次下命令道:“咱們這個連以排爲單位分成三部分過去,我帶一排,中間是二排,程鵬你帶三排押陣。

    三排之間要隔一定的距離,以彼此之間不出視線爲準。

    把咱們繳獲的馬也分開,一個排帶幾匹。

    對方是咱們的友軍不假,可是對咱們未必就友好。

    至於具體原因,等過了河後我再跟你們解釋。”

    商震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士兵們自然要執行。

    命令嘛,可不就是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的仍然要執行。

    既然商震有話,跟隨商震往前走的那個排的士兵自然就充滿了警惕。

    他們和前面的尖兵會合又走上了那座小橋,而在河對岸已經有保安旅的人了。

    人家在河邊就得有一個連,和樹林中間的區域又得有兩個連,而再往那兩個連後看後面的樹林裏那還有人,正如尖兵所說,保安旅這回人來的真不少!

    “兄弟是113師哪個團的?”當商震和士兵們走下橋頭的時候,站在河對岸的一個保安旅軍官說話了。

    “我們是586團的。”商震中規中矩的回答。

    “那你們的長官在哪裏?大家都是打鬼子的,能碰到一起也可以多說說,多聊聊嘛!”那個軍官說的很熱情。

    可是因爲有了商震的提醒,士兵們就注意到保安旅的那些士兵看向他們的神情真的不是很友好,那也是有着戒備之色的。

    “我們的長官在最後面,軍務在身,下官就不和長官聊了。”商震接着應付。

    要說商震此時的打扮與普通士兵是一樣的,他並沒有穿軍官的服裝。

    商鎮本身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不管指揮做戰行軍的時候,他穿的都與普通士兵無異,他也就是在師長劉成義的面前才會穿軍官的服裝。

    現在商震戴的鋼盔與士兵們是一樣的,都是那種扁平的託尼式鋼盔。

    要說唯一能夠證明他的身份與普通士兵不同的是,商震現在身上斜挎着的是二十響盒子炮,身上還掛了九龍帶。

    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大家都是大部隊的,絕不可以認爲這個人身上掛的是短槍就一定是軍官,那可能還是衛兵或者特務連的呢。

    這就像一個人穿着考究的中山裝,上衣口袋裏還別着鋼筆。

    你可以說他與衆不同,但是你不能認定他一定就是大人物。

    或許他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一個公司裏的文員,或者鋼筆別多了,還有可能是修鋼筆的呢!

    商震既然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對面的那個軍官自然不會知道,而且商震還說有軍務在身,那個軍官也只能任由商震他們離去。

    不過這時商震並沒有沿着原來的道路走,原來的道路已經被保安旅的人給塞滿了。

    商霸卻是帶着那個排的士兵,順着那條河往前走去。

    而商震他們這麼一走,就走出了一百多米,最終停留在河邊的一個小山包的另外一側,只是在山包頂上放了幾個士兵。

    眼見商震他們站定了,這時已經到達了那個橋上的二排才接着往下走來。

    而就在那個排的人到達了那個山包之時,商震卻帶着一排的大多數人走的更遠,此時已經在河邊的一片柳叢旁了。

    二排接着在那個山包處停留時,程鵬才帶着最後一部分人,也就是三排的人從橋上下來。

    等他們到了橋頭之後,照例與那個保安旅的軍官說了些什麼。

    而這時那個保安旅軍官的臉上就已經沒有了熱情,忽然變得冷若寒霜起來。

    可是當那個保安旅軍官向先前過去的那兩個排望去時,就見那裏的人已是全都趴了下來,雖然說沒有拿槍對着他們,可要說不是準備打仗誰也不信。

    最終那個保安旅的軍官也只能惱怒的揮了一下手,任由程鵬他們離開與前面那兩個排會合去了。

    “那個當官的問你們什麼了?”當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商震問那個二排排長。

    “他問咱們的長官在哪裏?”那個二排排長回答。

    “你怎麼回答他的?”商震好奇的問。

    “我想說我們營長在前面,你們沒看到嗎?可是我一尋思不對,那要是你承認了的話,他還問我嘎哈?

    所以我就反問那個當官的,我們前面的人沒告訴你們嗎?

    那個當官的就說了,你們前面的人說了,你們的長官在後面。

    他都這麼說,那我就好整了,我就也說我們長官是在後面。”

    “行,你這個排長當的聰明!”商震由衷的讚揚道。

    然後商震就又問後過來的程鵬道:“那你又跟他們說了啥?”

    “他們也是問我同樣的問題呀,問咱們的長官在哪裏?

    我當然得說,我們長官在最前面了,營長那多大啊,我一個小連長又算什麼長官。”程鵬這麼回答。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所有在場的人便都笑了起來。

    就商震他們這些人,還能怎麼涮人?不知不覺中他們就把保安旅的那個軍官給“涮”了!儘管這只是一種默契,並不是特意的安排。

    可是保安旅的那個軍官卻絕對不會這麼認爲,肯定是以爲商震他們在故意算計他。

    這也就難怪,當程鵬他們與那夥保安旅的人分開之時,人家臉上會露出惱怒之色。

    “營長,這到底是咋回事?”程鵬又開口問了。

    到了這時商震自然是可以回答了。

    雖然他不可能回答的很詳細,可是大體意思,程鵬他們也就瞭解了。

    原來這個保安旅是SD省保安師下屬的一個旅。

    五十一軍在山東打游擊戰,當然歸東北軍最高總指揮俞秀中管。

    可是那個保安旅卻是被SD省主席沈鈞烈給收編的。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俞秀中與沈鈞烈矛盾重重,這自然涉及到誰指揮誰的問題。

    可是所有國軍的上層不都是這樣嗎?

    那個老頭子把國軍分成了三六九等,沈鈞烈是老頭子的人。

    可俞秀中於老頭子來講,還有利用價值算個地方實力派吧。

    國民政府那個權力最大的人,發起政令來不丁是丁卯是卯,反而根據自己的利益朝令夕改,或者說和稀泥,那下面人的矛盾又怎麼可能沒有?

    或者說,有很多時候下面人的矛盾就是上面的人給人爲的製造出來的!

    話說白了,這也是一種領導人的格局。

    有的領導人就是拉幫結夥上來的,他當了一把手之後,他會照樣讓下面的人拉幫結夥製造對立,以有利於他自己地位的鞏固。

    若只東北軍和山東保安師有矛盾也就罷了,商震卻又從魯南游擊隊那裏得到消息,說山東保安師與日軍也是勾勾搭搭的!

    對此商震並不奇怪。

    時下是各種各樣的抗日武裝、抗日勢力、抗日力量。

    有的今天抗日了,明天就不抗日了。

    有的今天還是地方自發武裝,明天就被國軍給收編了,後天很可能又被八路軍給說服了。

    更有可能有人前幾天還抗日後幾天就變成僞軍了。

    生死面前最考驗民族氣節,說什麼曲線救國焉知不是怕死或者保存實力?

    所以對於各種軍隊的反反覆覆,你想找到一個堅強抗日的盟友哪那麼容易嗎?商震又怎麼可能不慎之又慎。

    只是商震並不知道,此時在那只保安裏的隊伍裏,那個先前與他說話的軍官,正在向他們的旅長報告。

    “都是卑職無能,沒有留下這夥東北軍。

    可是他們也太小心了,才他娘一個連竟然分成三部分過河!

    咱們就是想動手也沒法動手,要是因爲他們咱們再損失了人,那可就犯不上了。”

    那個旅長卻對這個軍官的說法不以爲意,伸手揮了一下手道:“既然他們不想拜咱們這個山頭,那就由着他們走吧,就不信他們總順着河邊走不上公路。”

    那個旅長說到這裏下面的那個軍官眼睛就亮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那旅長高深莫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