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血債血償!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朕聞上古字數:5620更新時間:24/06/26 16:28:39
    濟南府。

    邊雄府邸。

    密室裏面,布政使黃興輔和按察使朱懋恭再次看向了都指揮使邊雄。

    因爲他們一直在等待青州衛指揮使高祿的消息,可是高祿卻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在眼下這個關鍵時刻,高祿竟然失聯了,這就很難不讓他們多想。

    “邊雄,給我們一個解釋!”

    按察使朱懋恭神色不善地盯着邊雄。

    如果不是因爲邊雄的身份,他早就想對這個蠢貨破口大罵了!

    邊雄先前喝了不少酒,所以此刻整個人醉醺醺的。

    正所謂“飽暖思淫慾”,他還想着去會會自己新納的十八房小妾呢,結果這二位突然找上門來了。

    好事被人給打擾了,邊雄自然很不耐煩。

    “慌什麼?”

    “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高祿抽調了整個青州的衛所戰兵,足有近萬人!”

    “那湯昊就算有通天本事,他也繞不過這近萬衛所戰兵!”

    聽見這句話,黃興輔和朱懋恭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們雖然不懂得行軍打仗,可是也明白一個道理,打仗比拼的就是兵力。

    湯昊此次前往青州平叛,不過只帶了五千精兵,而高祿手底下卻有着近萬大軍,兵力是湯昊的兩倍之多!

    再者湯昊也不可能會直接對高祿衛所軍發動進攻,這跟謀逆造反沒什麼區別了。

    衛所軍那是什麼?

    那是朝廷正規軍啊!

    你湯昊平定叛亂,打衛所軍幹什麼?

    他要是真敢這麼做,黃興輔和朱懋恭反而會感到高興,這樣一來就可以徹底將這位中山侯給拉下馬來了!

    正常情況之下,湯昊率軍抵達莒州後,應該先是與高祿的衛所軍匯合,然後再商議如何進軍平定白蓮教亂軍。

    從先前他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這位中山侯果真如同傳聞那般,行事狠辣毫不留情,所過之處屠了不少衛所巡檢司的軍官將佐,就因爲這些人奉了邊雄之命放任叛軍亂匪屠戮村鎮百姓!

    說實話,黃興輔和朱懋恭對湯昊的這種做法都難以理解。

    爲了一些黔首愚民,爲了一些鄉野間的愚夫愚婦,你湯昊非要自討苦吃,何必呢?

    這些黔首愚民不通教化不知禮儀,就算你湯昊救了他們又能如何,他們就一定會對伱感恩戴德嗎?

    反倒是因爲救下了他們,因此無故屠戮了不少衛所巡檢司的軍官將佐,僅憑這一點黃興輔和朱懋恭就可以直接上奏彈劾這個中山侯,濫殺無辜屠戮百姓,到時候再推動朝堂之上的那些人出手,你湯昊就算不死也會脫層皮!

    “衛璋那邊呢?”

    黃興輔再問,他要確認每一個細節,從而確保計劃不會出現變數!

    邊雄打了個酒嗝,懶洋洋地開口道。

    “估摸着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三島倭寇那邊早就已經出兵了,而衛璋只帶了一千京軍戰兵去成山衛!”

    “另外我還派出了心腹率五千精銳僞裝成亂匪,去攔截徐天賜那七千戰兵,不求斬殺徐天賜,只求拖延足夠的時間!”

    “等到衛璋一死,整個備倭都司又全都被他給清理乾淨了,那我們先前的所作所爲就死無對證了!”

    邊雄大笑着開口,看向了黃興輔。

    “還得看你呀!”

    “你這計策真是毒辣,算準了那個衛璋會上當!”

    黃興輔捋着鬍鬚淡然開口道:“衛璋原本不得勢,所以才會冷眼旁觀,任由我們插手備倭都司,他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中山侯湯昊來了,衛璋以爲他找到了靠山,立刻就會重新整飭沿海軍務,準備重振備倭都司!”

    這是人之常情,或者說這是衛璋選擇的道路。

    如果衛璋想要貪腐受賄的話,那三巨頭肯定早就拉他入夥給他那一份了。

    畢竟衛璋這才備倭都司指揮使,在他手裏面掌控着海防三大營,沒有衛璋點頭同意,他們這走私貨物也難以進行。

    結果偏偏這衛璋就是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端的是個軟硬不吃。

    萬般無奈之下,邊雄只能強行將侄子邊宇達塞進了海防三大營,做了那文登營主將,而衛璋之所以會同意,是因爲邊雄利用職權威脅了他,如果衛璋不同意,那備倭都司旗下所有衛所稅糧上漲,糧餉砍掉一半!

    要知道,衛璋那句話說的沒錯,備倭都司只是行都司,隸屬於山東都司之下,而邊雄才是這山東都司的都指揮使,他有這個權力增加稅糧砍掉糧餉,逼迫衛璋向他低頭俯首!

    最後,衛璋終究還是低頭了,邊宇達也成了文登營主將。

    而三巨頭也順利打通了渠道,確保了士紳縉紳可以與倭寇正常交易謀利,他們自身也從中賺了個盆滿鉢滿。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即位不久的小皇帝陛下,不知道突然抽什麼瘋,派遣中山侯湯昊率軍離京出海剿倭,當三巨頭得知消息之後,立刻就慌了手腳,甚至一度中斷了這暗中的走私貿易。

    可最後中山侯還是來了,而且因爲衛璋那個狗東西的臨陣反叛,還直接扣下了邊宇達盯上了都指揮使邊雄,從而引發了後續這一系列事情。

    “衛璋一死,那就只剩下那個邊宇達了。”

    朱懋恭看向邊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邊雄臉色一沉,隨即冷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提醒!”

    “但問題是那小畜生在京軍戰兵手中,所以我的人也不好直接動手!”

    如果沒有京軍戰兵,邊雄早就想辦法把人給撈出來了。

    畢竟是他親侄子,又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現在大局已定事情基本上解決了,如果能救的話那肯定還是要救的。

    黃興輔面無表情地看向邊雄,道:“不能救,並不意味着不能殺!”

    “邊指揮使,你有的是兒子,也不差邊宇達這一個侄子!”

    “如果因爲邊宇達,使得我們計策失敗,你應該明白自己的下場!”

    此話一出,邊雄臉色一沉,到底還是不敢發怒。

    “你們放心,我這就派人過去動手!”

    如果是朱懋恭說這些話,邊雄還會爭辯幾句。

    但開這個口的人是黃興輔,所以邊雄選擇了妥協。

    既然救不了,那就直接殺了,以絕後患!

    然而正當這個時候,一陣喊殺聲突然響起。

    哪怕身處密室之中,三巨頭都聽得清清楚楚。

    黃興輔和朱懋恭頓時臉色大變,神情慌張地看向邊雄。

    “混賬!”

    “這是怎麼回事?”

    邊雄也是整個人一愣,隨後急匆匆地走出密室。

    然而迎面走來的一人,身形魁梧,剃髮除須,不用多想就明白他的身份,直接嚇得邊雄酒都清醒了。

    “中……中山侯?!”

    聽見這個稱呼,邊雄身後的黃興輔和朱懋恭只覺得腿肚子都在打顫!

    中山侯湯昊,他怎麼會突然來了?

    這不可能啊!

    他現在明明應該在莒州平叛才對啊!

    難道說他湯昊使了一招障眼法,根本就沒有去莒州平叛,直接奔着濟南府而來?

    一時間,黃興輔和朱懋恭面面相覷,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懼與不安。

    湯昊手裏拎着一把染血戰刀,慢悠悠地緩步上前,看着邊雄、黃興輔和朱懋恭三人,嘴角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

    “喲,都在啊!”

    “那倒是省得本侯多費功夫了!”

    邊雄還想要掙扎一番,故作鎮定地上前,躬身就想要行禮,結果卻被湯昊直接一腳暴踢,踹飛了三米開外。

    這一腳用足了力道,直接踢得邊雄口鼻噴血,身軀如同破麻袋般狠狠倒飛出去,砸在了遠處!

    邊雄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暴力手段,嚇得黃興輔和朱懋恭怪叫連連。

    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湯昊提刀走向自己,巨大的恐懼令他們四肢麻木,想動都壓根動彈不了。

    “湯……侯!”

    黃興輔艱難開口道:“你不能殺我!”

    “我是從二品的布政使!”

    “我是大明的封疆大吏!”

    “封疆大吏”四個字一出口,彷彿給了黃興輔莫大的信心。

    他陡然驚覺自己好像能動了,所以強行壓抑着內心的恐懼,挺直了腰板直麪湯昊!

    見此情形,湯昊也絲毫不會慣着他,伸出蒲扇般的巨大手掌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從二品的布政使,大明王朝的封疆大吏,直接就被這一巴掌抽翻在地,口鼻溢血,哀嚎不斷!

    朱懋恭見狀,徹底被嚇傻了,身體因爲恐懼止不住地顫抖,甚至胯下都有些溼潤,伴隨着一陣莫名液體流出。

    瘋子!

    這湯昊就是個瘋子!

    什麼“封疆大吏”!

    什麼“朝廷重臣”!

    這個瘋子是真的敢殺人!

    湯昊反手就是一巴掌,將朱懋恭同樣抽翻在了地上。

    “朝堂重臣?”

    “封疆大吏?”

    湯昊蹲下身子,滿臉戲謔神色。

    “本侯好像在天津衛,將一個從三品的長蘆運司都運使給剝皮實草了!”

    “唔……好像是叫做“宗鉞”是吧?你們二位是想剝皮實草,還是想凌遲處死?”

    “本侯這個人沒什麼耐心,所以你們還是自己選個死法吧,不然本侯會忍不住直接砍下你們的腦袋!”

    聽見這些誅心話語,黃興輔和朱懋恭都是身子發顫。

    他們倒是忘記了,這個瘋子在天津衛的所作所爲!

    他湯昊手持染血《大誥》,硬生生地將那從三品的長蘆都運使宗鉞給當衆剝皮實草了!

    直到此刻,他們才猛然想起,自己究竟招惹了什麼樣的存在!

    “湯侯!”

    “大可不必如此!”

    黃興輔是真的怕了。

    他急忙開口給出了價碼。

    “你不是想查倭寇走私案嗎?”

    “湯侯你儘管去查,老夫全力支持你!”

    “還有老夫!”朱懋恭也急忙符合道。

    生死面前,什麼利益什麼關係都是虛假的,哪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湯昊聞言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了。

    “本侯還以爲,你會說出個什麼價碼呢?”

    “就這啊?貌似不夠換你們二人的狗命啊!”

    話音一落,湯昊就給出了他的交易條件。

    “這樣吧,也別說本侯不給你們一個機會。”

    “這段時間,本侯也查出來了,究竟是那些士紳在暗中勾結倭寇走私,你二人分別去寫一份名單,誰寫的與本侯最符合,誰就可以活命!”

    “至於另外那位嘛,勾結白蓮教妖人造反叛亂,這可是十惡不赦的謀逆之罪,不但他會死,他九族都會死!”

    謀逆之罪!

    誅九族!

    黃興輔和朱懋恭頓時臉都白了。

    他們沒想到湯昊會這麼狠絕,直接要將他們徹底給整死!

    “湯侯……”黃興輔還想說什麼,卻被湯昊粗暴打斷了。

    “帶他們去不同的房間!”

    “一炷香的時間,二位可要好好斟酌一二。”

    湯昊輕笑道:“當然你們也可以不寫,賭一把看看,本侯敢不敢殺你全家,誅你九族?”

    中山侯的微笑,一向和煦燦爛。

    只是落到黃興輔和朱懋恭眼中,卻成了他們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等二人被帶走之後,湯昊來到了邊雄身旁。

    此刻邊雄正在不斷呻吟,周身鮮血淋漓,正惡狠狠地盯着湯昊。

    “邊雄,說起來本侯還要感謝你,爲本侯節省了不少時間。”

    湯昊不顧那兇惡眼神,冷笑道:“本侯一開始並不能確定,你們這地方三巨頭是否都捲入了其中,還是說問題只出在備倭都司,所以直接去了登州水城。”

    “衛璋這個人不壞,可惜被你壓制得有些慘,好在他及時悔悟,所以讓本侯確定了目標,原來這山東地界上的三位巨頭,才是這利益輸送網絡的締造者和維護者,你們比起那些士紳縉紳,更該死啊!”

    邊雄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慘然笑了起來。

    “湯昊,你不用得意!”

    “你覺得自己獲勝了嗎?其實並沒有!”

    “當年我邊雄在北疆戰場上面浴血搏殺,跟蠻子拼死作戰,立下了赫赫戰功,放在開國靖難的時候,足以封侯,最後卻只落得個都指揮使,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想?”

    “爲什麼我邊雄不能封爵?因爲那些文臣縉紳啊!”

    邊雄神色悽苦,卻兀自叫囂不斷。

    “你湯昊以爲自己手握京軍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你湯昊以爲自己備受皇帝寵信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士紳縉紳遲早會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到時候你湯昊的下場,註定會比我邊雄悽慘千百倍不止,哈哈哈……”

    湯昊靜靜地聽完他這些話,神情始終如一,沒有絲毫變化。

    倒不是邊雄說得不對,而是因爲他說得太對了。

    但這並不是他邊雄可以腐化墮落、魚肉百姓的理由!

    “邊雄,你也是有父母的吧?你也是有子女的吧?”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你他媽是怎麼能夠下達衛所巡檢司不得出兵,任由叛軍亂匪屠戮百姓這道命令的?你他媽還讓衛所巡檢司事後去補刀,去滅口?”

    聽到這話,邊雄僅僅只是嗤笑了一聲。

    “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

    “那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湯昊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很快邊雄的妻妾子女們全都被帶了上來,每個人背後都站着一個戰兵,手持鋒利戰刀。

    瞧見這一幕,邊雄終於坐不住了。

    “湯昊,你要做什麼?”

    “你這個瘋子,他們跟這些事情沒關係,他們是無辜的啊!”

    面對邊雄的指責,湯昊沒有理會。

    而是看向了邊雄的三個女兒和一衆妻妾,然後對湯木下令道。

    “拉下去梳妝打扮一番,然後送去這濟南府的青樓妓院,貶爲娼妓接客!”

    對於這個離譜的命令,湯木明顯一怔。

    但他還是咬了咬牙,直接抽調了斬配營的刺頭,將這些女眷強行拉走了。

    隨後湯昊又看向了邊雄的七個兒子,從年長三十歲到年幼四五歲不等。

    “打斷他們一條腿,同樣送去青樓妓院當龜奴!”

    話音一落,戰兵當即動手,毫不猶豫地砸斷了這七人的腿,連那個孩童都沒有放過。

    邊雄在一旁看得心如刀割,對着湯昊瘋狂嘶吼謾罵,可是他被兩名戰兵給摁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畜生!”

    “湯昊你這個該死的畜生!”

    “我求求你,放過他們好嗎?湯昊!”

    邊雄瘋狂叩頭求饒,然而湯昊一直無動於衷,反倒是好整以暇地蹲下身子,自顧自地開了口。

    “其實在來的路上,本侯一直都在思考,該怎麼懲罰你們這三個畜生。”

    “直接抄家誅九族吧,好像太過便宜你們了,因爲你們這三個畜生的計劃,青州府上百個村鎮數萬百姓無辜喪命,更有成千上萬的婦孺被凌虐致死,你說說該怎麼做才能告慰她們的在天之靈呢?”

    “唔……太宗文皇帝當年做的就不錯,罪臣本人處以極刑,罪臣之女貶入教坊司爲娼妓,罪臣之子貶入教坊司做官奴,子子孫孫世世代代爲娼爲奴,以此替他們的父親償還罪孽,這招確實不錯,你覺得呢?”

    男子爲奴,女子爲娼,子女世世代代爲娼爲奴,以償還……其父罪孽!

    邊雄終於崩潰了,痛哭着向湯昊求饒。

    “湯侯,求您,求您了湯侯!”

    “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先別急着哭啊!”

    湯昊好心地安撫道。

    “你可是山東都指揮使!”

    “本侯還要當衆活剮了你,以儆效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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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