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當衆殺人!你能奈我何?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朕聞上古字數:4754更新時間:24/06/26 16:28:39
    承天門外。

    陳寬和湯昊再一次回來了。

    前者之所以來,是因爲老首輔劉健的一再懇求,所以小皇帝還是給了這些科道言官一次機會。

    而後者之所以來,則是來殺人的!

    陳寬站在烈烈風中,尖聲喝道:“傳陛下口諭!”

    “何天衢等三十二名言官御史下獄,乃是罪有應得!”

    “身爲當朝御史,食君之祿卻不體聖意,利用手中職權黨同伐異排斥異己,前宋黨禍至今歷歷在目,爾等這是想亡我大明社稷嗎?還不自行退去!”

    皇帝口諭,就是代替皇帝開口。

    朱厚照這番話可謂是十分誅心,直接給何天衢等三十二名御史扣上了“結黨”的帽子,這也就意味着何天衢等三十二名御史哪怕不死,這輩子也別想再做官兒了!

    黨爭在每個朝代都有,著名的有東漢末年的黨錮之禍,唐朝中晚期的牛李黨爭,宋朝的黨爭,明朝的黨爭。

    這很正常,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不可能所有人都是一樣的訴求,所以,爭鬥不可避免。

    而宋朝的黨爭那可是出了名的,也最是有意思。

    宋朝的黨爭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雙方不管政治訴求是什麼,罵就完了。

    你支持的我堅決反對,我提議的你堅決不予通過,這就是宋朝的黨爭!

    宋朝本就是士大夫把持朝政的黃金時代,一個個牛逼哄哄的文人火大了抑制不住,就罵異己,不但要當面罵,還要寫詩作文章罵,爭取把對方釘死在歷史恥辱柱上面。

    這宋朝士大夫的兩大政治特點,就是“務爲名高”、“好持苛論”。

    第一重要的是自己的賢名,然後就是攻訐對方的賢名!

    好持苛論,瘋狂攻訐,那自然彼此不能相容,就弄得互相妒忌,不免要動用不正當的“競爭”、“報復”手段,這就是宋朝的黨爭。

    前宋那個文人的黃金時代,培養出了一羣喜歡結黨,喜歡排擠,喜歡標榜,喜歡攻擊的高貴士大夫羣體,而前宋王朝的氣數也在這些士大夫們一次又一次的黨爭之中徹底耗光了!

    湯昊摸着下巴咧嘴一笑,想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

    現如今這大明王朝,文臣縉紳把持朝政五十餘年,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不是也培養出了一羣高貴驕傲的士大夫們?

    上百名御史對此無動於衷,唯獨只有那位頭髮花白的五朝元老張敷華開了口。

    “陛下!”

    “歷觀秦漢,以及五代,諫諍而死,蓋數百人;而自洪武以來,未嘗罪一言者;縱有薄責,旋即超升……”

    “風采所繫,不問尊卑!言及乘輿,則天子改容!國朝都察院自始設以來,職責專屬糾察、彈劾百官,辯明冤枉,提督各道,是天子耳目風紀之司,御史言官風聞奏事,也鮮少有因言獲罪之人!”

    “如今陛下輕信大臣,而挫敗言官,開因言獲罪之先河,自此以後恐怕朝中處世圓滑、阿諛奉承之流會越來越多,直言不諱、仗義執言之人會變少,言路堵塞,無人進言,朝堂風氣大繆!”

    張敷華聲音不大,卻是分量極重。

    他也不爭辯什麼,何天衢等三十二名言官御史到底有沒有罪,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那就是沒有因言獲罪的道理。

    科道言官本身就享有風聞奏事的特權,而他們之所以上奏進言,也是爲了國朝爲了陛下着想。

    結果你這個小皇帝一言不合地,就抓人拿人打入大獄,還定上了一個“結黨”之名,這等同於是開了“因言獲罪”的先河啊!

    如此一來,那誰還敢仗義執言?

    都夾着尾巴做人算了!

    他這一開口,上百名御史紛紛應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見此情形,陳寬忍不住嘆了口氣。

    給過伱們機會了,但是你們偏偏不要啊!

    這個機會,還是老首輔劉健跪在皇帝陛下面前,給你們這些傢伙求來的!

    陛下都開口了,你們只要老老實實地退去,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陛下也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

    可是你們偏偏不信邪,非要捲入這其中,給他人做手中刀,何苦爲之呢?

    “陳大璫,回去覆命吧!”

    “剩下的事情,交由本侯處理!”

    湯昊笑呵呵地開了口。

    陳寬聞言嘆了口氣,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沒有吭聲。

    中山侯準備出手了,那不是殺人就是砍人了!

    良言難勸該死鬼啊!

    隨他去吧!

    內相陳寬徑直轉身離去。

    他甚至都懶得再多看一眼這些“該死鬼”!

    陳寬走了,湯昊上場。

    他帶着西廠提督谷大用和東廠提督馬永成,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承天門前,直面這上百餘名御史言官。

    “喲呵,好大的陣仗啊!”

    “諸位大人這麼看得起本侯嗎?不惜朝天闕也要誅了本侯?”

    正主到場,還是如此囂張跋扈,一衆科道言官頓時就沸騰了,全都紅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湯昊,恨不得將他給剝皮抽筋!

    五朝元老張敷華睜開眼睛,目光銳利地直視着湯昊。

    “你就是那個蠱惑聖聽的中山侯?”

    “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好一個狂妄跋扈的兇徒!”

    狂妄跋扈的……兇徒?!

    湯昊嘴角笑意更甚。

    “張大人過譽了!”

    “在下能有今日,還是多虧了諸位的鼎力支持!”

    “若不是你們這些文臣縉紳僭越神器、欺凌幼主,陛下也不會重用信任我這個狂徒啊!”

    “混賬!”張敷華怒斥道:“中山侯,休要在此胡亂攀咬,到底是何人僭越神器,你湯昊心裏面比誰都清楚!”

    “那可不是嘛,本侯可是清楚得很吶!”

    湯昊冷笑道,懶得跟這些傢伙過多廢話,直接朗聲暴喝道:“錦衣校尉何在?”

    東廠和西廠的錦衣校尉,也就是緹騎,加起來約有近千人,早已在一旁侯着!

    一聽到湯昊的命令,錦衣校尉當即上前,將這上百名科道言官給圍了起來。

    “將這些人全部拿下,打入大獄!”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就連張敷華都沒有想到,這個湯昊竟然敢這麼做!

    這裏可是有着一百三十多名言官御史,幾乎是整個都察院的人手!

    他湯昊怎麼敢的?

    “你這狂徒,爾敢如此?”

    張敷華難以置信地喝問道。

    湯昊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本侯敢不敢,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還愣着做什麼?抓人!敢有反抗之人,格殺勿論!”

    谷大用和馬永成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想到,中山侯這次玩的這麼大!

    你這是要瘋啊,把整個都察院都給廢了?

    那些文臣縉紳不聯起手來噴死你!

    然而不解歸不解,但差事還是要辦!

    小皇帝特意交代過,東廠和西廠全權聽命於湯昊,所以他們二人也不能拒絕這位中山侯的命令!

    “東廠緹騎,抓人!”

    “西廠緹騎,拿人!”

    兩位督公下令,錦衣校尉不再猶豫,當即衝了進去。

    下一刻,哭喊聲,咒罵聲,慘叫聲,甚至還有廝打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湯昊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御史對着一名緹騎打罵,偏偏那緹騎還被這御史的氣勢給嚇到了,愣是不敢還手,頓時就忍不住親自動手了。

    中山侯大步走進人羣,將擋在前面的緹騎也好御史也罷,全都一腳踹開,隨即走到了那名御史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如同死狗一般從人羣裏面拖了出來!

    這駭人的一幕,嚇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湯昊!”

    “你想做什麼?”

    張敷華大驚失色,急忙呵斥道。

    湯昊聞言只是咧嘴一笑,先是一拳將那御史砸翻在地,緊接着拔出腰間佩刀,猛地就剁了下去!

    霎時間,鮮血噴涌而出,嚇得所有御史言官瘋狂後退。

    殺人了!

    湯昊殺人了!

    這個狂徒他真的敢殺人!

    因爲距離過近,所以湯昊也被濺了一臉血,使得他此刻看上去更加猙獰可怖。

    湯昊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隨即彎腰將人頭拎了起來,然後奮力一甩扔到了人羣裏面!

    霎時間,尖銳的哭喊聲響徹全場!

    這可是御史老爺們活了一輩子都從未經歷過的血腥場面啊這!

    湯昊看向張敷華,揚了揚手中的戰刀。

    “怎麼?”

    “人我殺了!”

    “你能奈我何?”

    張敷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隨即就想撲過來跟湯昊拼命,卻是被兩名錦衣校尉給死死按住,壓根動彈不得。

    見此情形,湯昊嗤笑了一聲。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

    書生造反,笑死個人!

    “老子再說一次!”

    “將這些人全部打入大獄!”

    “敢有反抗之人,格殺勿論!”

    “你們這些錦衣校尉要是不敢動手,信不信老子調東官廳新軍過來連同你們一起給宰了!”

    湯昊滿臉是血的咆哮道,嚇得在場所有人全都身子發顫!

    瘋子!

    這中山侯真是個無法無天的瘋子!

    緊接着,兩廠緹騎們也不敢遲疑了,立刻拔刀抓人,遇到還敢嘰嘰歪歪的,直接刀背砸嘴上面,這下子瞬間就安靜了,再也叫不出來了!

    不過片刻時間,包括張敷華在內,這“朝天闕”的一百三十餘名御史,全都被制住了。

    錦衣校尉效率很快,快得讓人心疼。

    一衆科道言官面對心狠手辣的中山侯湯昊,瞬間全都老實了,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唯恐被這個無法無天的瘋子剁了腦袋!

    只有五朝元老張敷華,始終大罵不止,句句都是在罵他湯昊。

    湯昊也有些煩了,拉過谷大用,從他身上衣服撕下一塊布條,然後塞進了張敷華的嘴巴裏面,這下子世界終於清淨了。

    谷大用神情幽怨地瞪了湯昊一眼,你自己沒穿衣服嗎?

    天殺的莽夫,這可是咱家的新衣裳!

    正當這個時候,劉大夏和李東陽帶着朝堂九卿姍姍來遲。

    一見到眼前這等血腥可怖的場景,九卿大員們瞬間就炸開了鍋!

    “湯昊,你這個賊子,你想做什麼?”劉大夏身子發顫地呵斥道,簡直不要太“色厲內荏”。

    李東陽也是滿臉震驚之色,這一次真不是裝的,他也沒有想到湯昊這個瘋子竟然敢殺人,而且還將這些朝天闕的科道言官全部給抓了!

    這個天殺的瘋子,他怎麼敢的啊?

    湯昊看着這兩個傢伙,咧嘴露出了一抹和煦笑容。

    “喲,過來洗地來了?”

    “不着急!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玩!”

    話音一落,湯昊揮了揮手,直接帶着這些“人犯”走了,只留下了滿臉驚懼的九卿大員們!

    看着地上那一灘灘血,劉大夏下意識地看向了李東陽,眼神裏面充滿了質疑意味!

    李東陽此刻也愣住了,腦袋裏面一片漿糊!

    這個莽夫,他怎麼敢的,怎麼敢的啊?

    那可是都察院的所有在京御史!

    甚至還包括張敷華這個五朝元老在內!

    他湯昊怎麼敢當衆殺人,還把所有人都給抓了?

    李東陽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變得面無血色。

    緊接着他突然身形晃動,然後一口老血就吐了出來。

    不等羣臣反應過來,李東陽就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西涯!”

    “李閣老!”

    舊灰廠,西廠大獄!

    湯昊正臉色陰沉地看着谷大用和馬永成兩位督公。

    “二位,有些話本侯本不應該講。”

    “但是方纔的情形,你們也都看在眼裏!”

    “身爲皇帝陛下的爪牙,卻還對文臣縉紳心懷畏懼,如此如何爲陛下辦差?”

    面對中山侯的指責,谷大用和馬永成都垂下了頭。

    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方纔這兩廠緹騎的表現,確實太差了些!

    如果不是人家中山侯親自出手砍了一個御史的腦袋,指不定還要鬧成什麼樣子呢!

    這一次,真是沒辦法洗啊!

    “爪牙爪牙,得牙尖爪利才行!”

    “你們這東西二廠再加上錦衣衛,就是陛下可以動用的三柄尖刀!”

    “結果這刀都出鞘了,卻發現上面鏽跡斑斑,連砍人都砍不動,你讓陛下作何感想?”

    聽到這話,谷大用和馬永成頓時就急眼了,立刻向湯昊告罪,請求他千萬別將此事上報皇帝陛下。

    如若不然,他們這兩個提督太監,就算不死也要少層皮!

    湯昊只是出於好心提醒一番,自然不會把事情做絕,笑着點了點頭。

    “你們現在立刻去辦一件事情!”

    “清查這些科道言官的所作所爲,所有緹騎全部出動,哪些人貪腐受賄了,哪些人作奸犯科了,哪些人是清白之身,日落之前本侯要得到確切回覆,明白了嗎?”

    “中山侯放心!”

    谷大用和馬永成急忙點了點頭,然後立刻帶着緹騎傾巢出動。

    自此,一切都進行得頗爲順利!

    只是可惜,李東陽使了一招借刀殺人!

    不然的話,剛剛那顆滾落在地的人頭,就是他李東陽的了!

    今日第一更,都察院這監察部門首當其衝必須整改,讀者朋友們多多投票訂閱支持,萬分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