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今天,你一點紅了嗎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黃文才字數:5463更新時間:24/06/26 16:28:28
    “趙傳薪,俺是王佔元。能不能進一步說話?”

    河面上有激烈的水流聲,有風聲,趙傳薪只聽了個囫圇。

    但他看到王佔元孤身一人站在岸邊,多少明白他的意思。

    人往水裏一沉,消失不見。

    王佔元喊話完,見趙傳薪忽然消失於水裏,愣了愣神。

    片刻,就見趙傳薪已經出現在了河岸淺水處。

    即便這裏,也至少有3米多深。

    趙傳薪發動蔚藍幽靈甲,帶着巨大的水花轟然躍起,直接跳在了岸上。

    扭動扭動脖子,身上不掛一滴水珠。

    王佔元瞳孔收縮。

    畢竟,他還沒聽過趙傳薪的法師之名!

    此人,莫不是神仙鬼怪之流?

    點上一根煙,趙傳薪深吸一口,吐出煙霧淡淡道:“王佔元,你有何話要說?”

    王佔元穩定心神,暗自告訴自己不要太慫,不要讓人看扁了。

    可一開口,底氣便不足:“這樣打下去沒什麼好處……”

    趙傳薪哈哈一笑,聲音渾厚洪亮,掐着煙的手指點王佔元:“你們要打多久,就打多久!一直打到你們認輸!”

    王佔元覺得每個毛孔都在顫抖。

    太他媽囂張了!

    這分明該是千軍萬馬前,勝者爲王一方該說的話。

    可偏偏,趙傳薪單槍匹馬就有這個資格。

    “可伱要知道,北洋馬上要定額擴及定全國軍額爲三十六個鎮,關外就有第一,第二混成協,外加駐防吉林的第三鎮。你若是亂來,鹿崗鎮將萬劫不復!”

    “呵呵。”

    威脅老子?

    趙傳薪上前,來到王佔元不足一米之處。

    他居高臨下,輕蔑的將濃煙噴吐到王佔元的臉上:“你們去殺呀,鹿崗鎮不養閒人,他們流盡最後一滴血,我趙傳薪要是皺一下眉頭跟你一個姓!

    不過,袁大頭,慈禧,愛新覺羅·載振父子這些人,包括你王佔元,還有你那些手下,我發誓,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全部要爲他們陪葬!”

    王佔元駭然後退。

    別人說這話,他肯定嗤之以鼻。

    可有鬼神莫測之能的趙傳薪,他不敢不信!

    人家就天天去蹲你,總不能每天都帶千把人出門吧?

    而百八十人都不夠人家看的!

    蹲十天八個月不成,蹲上一年呢?

    幾個人頭夠人殺的?

    他苦澀的說:“趙,趙隊長。”

    面對面情況下,如果直呼其名,王佔元心裏還是有些壓力的。他不知道該稱呼什麼爲好,因爲趙傳薪沒官職。最後,只得以保險隊的名義,稱他爲“趙隊長”。

    “趙隊長,我等只是聽令行事。令出於總督府,而意來自於尚書載振,而旨更是老佛爺下的。我讓手下退後一裏外,此時就我們兩人說話,沒人能聽得見。冤有頭債有主,趙隊長爲何不去找愛新覺羅·載振呢?”

    王佔元也是被逼急了,連這種話都敢說出口。

    “我正有此意呢,這不先掃平你們這些障礙嗎?”

    王佔元眼珠子左右的掃動,模樣非常鬼祟。

    他一咬牙:“趙隊長,小站兵營裏,其實部隊數量並不多。我帶的這些人,就已經是主力了。不如,你趁着我退兵的時候,去找載振。至於南北段的巡警,想來趙隊長也不放在心上。”

    豁出去了!

    愛咋地咋地吧!

    等這個時間差一過,趙傳薪不管是抓住了愛新覺羅·載振,還是殺了他,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

    反正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行啊,掌聲送給忠奸人!那正好,王遊擊給我指指路,告訴我載振家怎麼走。”

    後世趙傳薪去天津旅遊的時候,是參觀過慶王府的。

    但是沒記錯的話,那慶王府在美租界劍橋道上,是載振很多年以後才購買的。

    此時並不住那裏。

    果然,王佔元小聲說:“在英租界……”

    趙傳薪滿意的拍拍王佔元的肩膀:“世界那麼大,以後有我在的地方,你記得要退避三舍。另外,給我留下兩門克虜伯野戰炮,外加炮彈若干。”

    “這……我回去不好交代。”

    平白失了兩門炮,尤其還有那麼多手下看着,回去不受處罰那就怪了。

    “你要是不把炮留下,就別考慮回去了,你回不去!”

    “……”

    王佔元一點脾氣都沒有,乖乖的留下炮和彈藥,帶着手下撤走了。

    ……

    京城,皇宮。

    老佛爺愜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讓李蓮英挑重要的奏疏給她念。

    自去年年底起,慈禧便開始食慾不振,身體每況愈下。

    李蓮英和她是有感情的,見狀,他自作主張把多半的不重要的奏疏舍下,只拿了三本。

    想了想,又放下一本,只留兩本。

    慈禧等了會兒聽不到動靜,卻也沒睜眼,只是質問:“怎麼不念?”

    李蓮英趕忙開始。

    “佛爺,有兩件重要的。一件發生在關外。

    日本提出抗議和警告,說地方不靖,間島區域長期有土匪出沒搗亂,致使韓國警民受傷。若朝廷不管,他們將派遣軍隊入境,保護韓國的墾農。”

    “徐卜五是幹什麼吃的?這點事,到現在還沒解決!”

    卜五是徐世昌的字。

    慈禧其實才不關心間島區域的地界問題,屁大點地方,能有什麼用?

    她只想解決麻煩,不讓日本有藉口挑起戰爭。

    偏偏徐世昌在領土這方面寸步不讓,和那些該死的“亂民”站在一邊。

    這其實讓慈禧很惱火,偏偏許多話還不能明說。

    總不能讓徐世昌別管了,那點土地愛佔領就佔領吧?

    李蓮英小心翼翼道:“回佛爺,徐總督說了,這件事情有蹊蹺,讓日本將界樁挪回原位,警告他們不要越境。但日本人沒有動,卻不時的派遣韓國警察越境,以勘定界限爲藉口在我們境內肆意行動。所以,致使百姓爲守護國土發生抵抗事件……”

    “嗯。

    日本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但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讓徐卜五儘快解決。如果日韓不肯作爲,那他就親自帶人去挪動界樁。總歸是要解決的。

    不然給了日本人藉口,又要藉故興兵,朝廷沒那麼多銀子拿來打仗了。

    說另一件事。”

    這時候的慈禧已經七十三歲了,老態龍鍾,說話比以往慢了許多,有氣無力的。

    不像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逃跑之時還不忘在各地衙門胡吃海喝,每餐山珍海味靡費無數。

    李蓮英將這本奏疏放下:“第二件事,南方去歲受災,災情延續到今年,各地無糧可調,導致米價上揚。本來有鹿崗鎮慈善會在,災情一度得到緩解。可一來是現在鹿崗鎮慈善會有錢也買不到那麼多糧了,二來,這二來……”

    其實,有個人李蓮英是不願意提及的。

    因爲這些天,老佛爺一直因爲此人而煩心。

    但這些奏疏當中,十有七八繞不開此人。

    “說下去呀?”

    慈禧不悅的再次催促。

    伺候人的活最不好幹,就算替主子分憂,搞不好還會被訓斥。

    李蓮英只得繼續:“二來,前些日子,有報紙刊登了一篇文章,說有個在北洋大學讀書的學子,叫張露鋒,是餘杭人。他在趙傳薪演講的時候,叫囂說趙傳薪做慈善是錯的,不如把錢捐出來發展軍事力量,或者自己組建軍隊驅趕洋人。

    那趙傳薪聽了後,就說以後不做餘杭的慈善了,餓死的人罪孽都算在張露鋒身上。要恨,就恨張露鋒好了。

    結果,在南方的鹿崗鎮慈善會看了報紙,就停止了在餘杭的慈善活動,停止對當地糧價的干預。這導致餘杭米價快速上揚,貧民搗毀米店,甚至張露鋒的家人也受到波及。

    他說自己家沒錢,實際上他家也是當地殷實富戶,有良田千畝。

    結果,被貧民打進了莊子,家財被洗劫一空……”

    慈禧:“……”

    就離譜。

    這個張露鋒腦袋被門框夾了嗎?

    她終於憤憤的睜開眼:“叫人革除了張露鋒的學籍,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裏!依我看,再讓他讀書也是枉然。”

    “是,佛爺。”

    好不容易有個鹿崗鎮慈善會,動輒賑災,還沒有各地衙門口的“中間商”賺“差價”,能讓錢切實落在災民手中。

    間接着,也算是替朝廷解了大麻煩。

    可這張露鋒一句話,就惹出了亂子。

    慈禧能不恨麼?

    可是,恨完了,她又一愣。

    最近趙傳薪的曝光率太高了,慈禧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

    她忽然問:“對了,趙傳薪前些日子,和袁慰亭的北洋新軍發生衝突,槍擊數十人,此人抓到了嗎?”

    而李蓮英聞言心裏一緊,這就是他今日想避免提到的事。

    因爲這件事,或許會讓慈禧血壓飆升,萬一一口氣沒搗上來再死了就麻煩了。

    “這……回老佛爺,北洋軍派一營人馬去抓捕趙傳薪,但被他給打退了,還搶走了兩門克虜伯炮。”

    “什麼?”慈禧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一營人馬,被他一個人給打退的?袁慰亭練了這麼多年的兵,練出來的就這?”

    簡直天方夜譚。

    在慈禧看來,不是趙傳薪厲害,是北洋軍無能。

    一直聽人吹噓,北洋新軍有多厲害多厲害,現在看來不過爾爾,傳言都是虛的!

    而鹿崗鎮慈善會,雖然是趙傳薪組建的。

    但在慈禧看來一碼歸一碼,該賞賞,該抓抓,該殺殺。

    他趙傳薪雖然做好了好事,幫朝廷省了不少麻煩,可他犯了法還是要抓回來砍頭。賞可以沒有,罰必須給到位。

    她眯起了眼睛,臉上現出了年輕時候才有的鋒芒:“此人十斤骨頭裏,九斤逆骨,一斤反骨。留着實乃大患!

    聽說,鹿崗鎮慈善會很有錢,是嗎?”

    李蓮英聞絃音而知雅意:“是,佛爺,他們從去歲到今年,散出去的銀子怕是不下百萬兩!”

    朝廷缺銀子啊,缺的將鹽業都收了回來,進行官營。

    慈禧點點頭:“善財難捨,別人做慈善,至多幾百上千兩,過萬的已經鳳毛麟角。南方受災,我不過也拿了十萬兩銀子。想來,這鹿崗鎮所謀不小啊。通電袁慰亭,讓他傾盡全力去捉拿趙傳薪,要留活口……”

    話沒說完,就有小太監匆匆來報:“報……天津城急電,十萬火急!”

    李蓮英心裏咯噔,有種不妙的感覺。

    接過電報內容一看,臉色大變:“老佛爺,趙傳薪他,他抓了載振……”

    “什麼?”慈溪豁然起身。“膽大包天,真是膽大包天!”

    話還沒完呢,李蓮英繼續道:“趙傳薪說,說了些大逆不道的話。”

    慈禧冷聲道:“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做慈善做的錢包空了,慶王爺有錢,讓他捐些善款,捐100萬英鎊才放人,不然就讓載振提前去下面等老佛爺……”

    慈禧聽的血壓嗷嗷的竄,氣急攻心,李蓮英撫背幫她順氣,這才平息下去。

    這是咒她去死嗎?

    好歹毒的心腸,好一個無法無天趙傳薪!

    她能猜到,趙傳薪的原話或許更加囂張,這些還是李蓮英美化後的結果。

    李蓮英見她臉色有些難看,就說:“老佛爺,我這就安排人叫太醫……”

    慈禧擺手:“不必了,告訴袁慰亭,務必將此人捉住,押解到京城,我要親眼見此獠伏誅!”

    ……

    趙傳薪沒怎麼費勁,就綁了愛新覺羅·載振。

    想要要“一點紅”那簡單,扎完後往海河裏一丟,世上便再無載振這個人。

    但那也太便宜這爺倆了,他老子有錢,趙傳薪這次是奔着錢去的。

    那些關於缺錢的話也絕非信口雌黃。

    因爲他多次去銀行提款,列強學精了,銀行儲備金大爲減少,三天兩頭就要將部分錢挪走。

    這就像刀塔補兵,防不住對方補兵,那就自己先下手刀自己兵減少資金輸出。

    這是李光宗從港島的匯豐銀行發現的端倪告訴他的。

    所謂節源開流,開流怎麼開?自然從愛新覺羅·載振這樣的人身上開。

    愛新覺羅·載振,此時在一艘小烏篷船上,在老龍頭浮橋附近的水面飄蕩。

    水光瀲灩,徐波不興。

    這艘烏篷船,與趙傳薪在港島的船屋相比就簡陋許多。

    不但棚子低矮,也少了生活氣息。

    畢竟天津城不像港島那麼狹隘,百姓沒必要住在船上。

    有載貨平底船,從旁邊經過。

    其上撐篙的漢子,戴着斗笠,奇怪的看着兩人。

    既沒有船槳,也沒有船篙,他們是怎麼行船的?

    看見有船經過,愛新覺羅·載振想喊。

    趙傳薪樂呵呵的看着他:“你敢喊,我就給你一刀。你有沒有聽過,我關外一點紅的名號?”

    “哼,聽過又如何?”

    趙傳薪拿出精靈刻刀,輕描淡寫的在船舷上一紮,就像捅豆腐那麼輕鬆將刀扎了進去。

    愛新覺羅·載振看的毛髮倒豎。

    再鋒利的刀,也做不到如此。想來是因爲力氣大的驚人?

    趙傳薪笑嘻嘻的說:“我每天睡覺前,都照鏡子,對着鏡子問自己——今天,你一點紅了嗎?”

    然後,他拿精靈刻刀在愛新覺羅·載振眉心比劃了一下:“這已經下午了,我捫心自問,今天還沒有一點紅呢!”

    “……”愛新覺羅·載振又驚又怒:“你究竟想怎麼樣?”

    他才知道,原來“關外一點紅”是這個意思!

    腦門被戳個洞,滲出來一點殷紅的血液,想想就不寒而慄。

    “不想怎麼樣,等你老子拿錢來買你,你現在是我的奴才了,一個奴才100萬英鎊,真值!”

    “胡說!”

    聽到“奴才”兩個字,愛新覺羅·載振漲紅了臉。

    這絕對是對一個高貴旗人最大的侮辱。

    而趙傳薪只是笑而不語。

    愛新覺羅·載振養尊處優慣了,這船上環境極差,上面髒兮兮的,坐着會弄髒了衣服,站着搖晃的厲害。

    片刻,他說:“我要方便。”

    “小號迎風尿,大號踩舷拉。”

    “……”

    小船搖搖晃晃中,愛新覺羅·載振解開了褲子。

    趙傳薪躲的老遠:“你他媽要讓風吹我身上,休怪趙某鐵腳無情,讓你斷子絕孫!”

    愛新覺羅·載振被他這一嚇,好懸沒尿了褲子。

    極爲彆扭的解決完,愛新覺羅看着果然被吹的有些溼了的船上,更加不想坐下去了。

    片刻,他又說:“我餓了。”

    趙傳薪破口大罵:“讓你換點錢,你他媽不是颳風就是下雨。”

    說着,也不知從哪拿出兩個餅子,隨手丟了過去。

    餅子落在船上,那裏剛剛還是溼的,這會兒已經被吹乾了。

    但那刺眼的水漬猶在。

    “掉地上了,怎麼吃?”

    “撿起來吃。”

    “……”

    他慪氣的將餅子踢到一旁。

    趙傳薪樂見其成:“呵呵,那是宋記酥油燒餅,正八經的好東西,有且只有兩個。你現在踢了兩腳,只要你老子沒拿錢過來,一會兒你還是得吃。”

    說完,趙傳薪拿出照相機。

    愛新覺羅·載振恨聲問:“你要做什麼?”

    他其實很好奇,趙傳薪是如何將一樣樣東西變出來的。

    不過之前見識了趙傳薪“浪裏白條”的本事,在水裏推着小船嗖嗖跑,現在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大驚小怪。

    似乎這人還懂點法術?

    趙傳薪拿着相機“咔嚓”給愛新覺羅·載振和小船拍了照片。

    他說:“當然是記錄美好生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