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魘中魘,喪心病狂老爺!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彼岸浮屠字數:3407更新時間:24/06/26 16:27:55
    宋怯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到底是沒有吱聲。

    莊園大門虛掩着,一推,就開了。

    院子內荒草一人多高,房屋許久沒有修葺,殘垣斷壁處處。

    陰風從院落吹過,‘嗚嗚’的鬼動靜兒,平添了數分陰森。

    “這是什麼鬼地方?”

    我拄着棍子走進荒敗不堪的莊園,四周一看,這地方像是多年無人居住的荒廢之地。

    “難道,夏家祖上,曾有這麼一段時間,落魄到這等地步?”

    雖然莊園的風水位置極佳,但任憑它荒蕪成這樣,那也會破壞風水的,導致家道中落。

    我走進了正屋大廳,摸了一把全是灰塵的桌面。

    看了看周圍密結的蛛網,嘆息一聲:“世代富豪的夏家,祖上也有這般落魄之時?看來,福運這東西虛無縹緲得很,能綿延幾代,完全看各自的運道。”

    “樑師這話對頭,民間諺語,富不過三代,就是這麼個意思;不管多麼輝煌的家族,只要某一代出幾個敗家子,得,那就離衰敗不遠了。

    夏家給咱們的印象是世代豪富,但往上數多少代,也並不比底層民衆好上多少,無非是,某一代突然暴富了,福澤子孫後代,都跟着享福罷了。”

    宋怯附和一番,說得很是那麼回子事。

    “這世上,就沒有哪個家族能長盛不衰的?早晚的問題。”

    走了半天,我疲乏不堪,一邊迴應着宋怯,一邊找東西擦乾淨木椅,坐在上面,打算休息一會。

    同時,繼續和宋怯聊着,計劃着如何脫困。

    但聊着聊着,我就感覺眼皮子重逾千斤!

    某刻,黑暗籠罩,我完全失去了意識。

    漸漸的,思維迴歸。

    我清醒了,卻感覺眼皮子還是那麼的沉,竟然難以睜開。

    很想喊宋怯一聲,但詭異的壓抑感再度涌起,讓我沒法開口說話。

    “見鬼,這是魘到了嗎?

    好嘛,我本就身處於夢魘或者幻境之中,在這其中再度被魘到了,這算是什麼?夢中夢還是魘中魘?

    咦,身體怎麼動不了?感覺像是被什麼包住了一般。”

    努力掙扎,身子略微能動,但包住我的被子或是其他的什麼物件,太結實了,竟然掙扎不開。

    “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於心頭嚎叫着。

    猛然之間,一口氣衝破嗓子的禁錮,很是嘹亮地喊出聲去。

    只是一聲,我就死死地閉上了嘴巴,震驚得幾乎要昏厥過去。

    因爲,我清晰的聽見,自己嚎叫的是‘哇’的一聲,這是小嬰兒的啼哭聲。

    我慌了,仔細感受:下面,好像是,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我不但變成了一個小嬰兒,還是個沒把兒的小女嬰?”

    再去感應四肢。

    果然,小小軟軟的,自己之所以睜不開眼,就是因爲,變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嬰。

    “這不行,醒來,我才不要變成女嬰呢,這是什麼事兒?寧可面對那幫子嚇人的鬼新娘,也不想變成女嬰!天啊,地啊,誰來救救我?”

    我拼命的喊叫,但聲音出了嗓子,就變成了哇哇大哭。

    這時候,我感覺自己被誰給抱了起來。

    對方明顯沒有抱孩子的經驗,抱持的姿勢讓我極其難受,只能拼命的大罵,就變成了更大的哭聲。

    “老爺,真要如此做嗎?她可是長房長女啊,再說,夫人要是知道了……?”

    旁邊不遠,有人說話,是個老男人的聲音。

    我閉上嘴巴,一股子危機感襲上心頭。

    通過老男人的話,判斷出來,我就是所謂的長房長女。

    而抱着我的人,被喊做‘老爺’,這是尊稱,如果在古代,不是出身於土財主家,那也是官宦之家。

    “聽那老男人的話意,莫非,這個被喊做老爺的傢伙,欲要對我不利?

    看意思,他是我這個女嬰之軀的親爹,那麼,他爲何對我不利?

    重男輕女的原因嗎?即便如此,最多不受重視唄,爲何,我在這個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感應到殺意了?

    作爲一個人,即便是重男輕女的古人,也沒有道理殺害自己的親骨肉吧?”

    以我的鬼兵大將宋怯爲例。

    她作惡多端,設計殺害了七八百的村民,惡貫滿盈,滿手血腥,萬死不足以贖其罪,就這麼個女魔頭,她對待自家親兒子劉池池,那也是母愛的不得了。

    親自安排了劉池池一家的洗鬼之軀,這其中,全是宋怯的母愛體現。

    “虎毒不食子的古語擺在那兒,不會吧,真的不會吧?抱着我的這個老爺親爹,竟然有害死親女兒的想法?天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我被嚇得夠嗆。

    感覺到自己被粗魯的抱在某人懷中,那人大跨步的向外走,周邊竟然沒人阻攔,一時間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距離這個所謂的親爹太近了,殺意感知得太明顯了,他就是要殺害女嬰,殺害他的親骨肉!

    “這人是誰?禽獸不如!此等喪心病狂,狼心狗肺之徒,有什麼資格存活於天地之間?陰山雷霆大術,引雷,引雷!給我劈死這個該被千刀萬剮的禽獸!”

    哇哇大哭着,努力地施法,想要劈死這個不配爲人父的混賬。

    奈何,法力全無的我,哪有能力引雷?

    “王二你……,王管家,閉緊你的嘴巴!這事要是讓夫人知曉,你全家七口人都得死!”

    這是個充滿威嚴的中年男人聲音。

    抱着我的人給出了迴應。

    “是,老爺,但是,大小姐她太可憐了,她剛出生,這麼的小。”

    “閉嘴,你以爲我想嗎?我是人,不是禽獸。

    但是,相比我個人的寵辱得失,我還是這個家族的當代族長,背負着整個家族的榮耀和興衰,爲了這些,我不得不做出犧牲。”

    隨着這話,有眼淚滴落在我的臉頰上。

    “我呸!鱷魚的眼淚,別弄髒我。”我大罵,轉頭躲避。

    “老爺,您實在是太苦了,唉。”

    王管家轉爲哭腔,竟然和禽獸共情起來。

    “夫人產後身體虛弱,她昏過去了;你們事後找個理由,比如,用孩子生下來就是死胎之類的說辭,一定要瞞住夫人,聽懂沒?”

    老爺繼續吩咐着。

    “老奴聽命,可是,老爺,您非要親自動手嗎,這實在是……?”

    聽這聲音,王二肯定是老淚縱橫了。

    “那高人指點過了,必須由我這個血緣最近的親爹來動手才成,其他人代勞的話,無效。”

    老爺說着說着,語氣堅定起來。

    “老爺,老奴拼着性命不要,再多一句嘴。

    您這般做,餘生勢必纏繞於夢魘和愧疚之中,時刻不安,真就值得嗎?請老爺三思啊!”

    彭!

    膝蓋落地的動靜,我還聽到王二‘彭彭’的磕頭聲了。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爲了這偌大的家族,我死都行!王二,滾開!”

    那老爺鐵石心腸,再也不爲所動。

    “老奴領命。”

    王二哭着讓開道路。

    我收住了哭聲。

    這等絕情絕義之徒,世上沒誰能阻攔他作孽了。

    也罷,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親手害死自家親骨肉的?

    寒風‘呼呼’地吹襲,我憑着溫度判斷,這是某個秋季的深夜。

    這人出外後行走許久,某刻,停住了腳步。

    我就感覺身上一沉。

    心底瞭然:這是被綁上了鐵索,鐵索上連着鐵球等物。

    加上感知到水汽,已經明了,應該是在河邊。

    對方如此作爲,還有什麼不解的?

    果然,就感覺自己被緩緩地往下放。

    哭聲隨河風而來:“嗚嗚,我的閨女,別怨爹爹啊,爹爹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願你下輩子投胎到愛你的豪富之家享福,爹爹會在這尾霖河邊,爲你燒無數的紙錢牛馬,讓你在陰間體面的輪迴。”

    “這輩子,是爹對不住你了,下輩子,爹做牛做馬的補償你,我的好女兒,嗚嗚!”

    這話說完,我感覺額頭被人吻了一下。

    本該溫馨的舉動,但此時此刻,卻是追魂索命的魔鬼行爲,讓我毛骨悚然!

    對方的這番話,與其說是給即將受害的女嬰聽的,不若說是平衡自家心理用的。

    “虛僞,無恥之徒!”

    我大罵特罵起來。

    下一刻,冰冷刺骨的河水浸透了襁褓。

    其上栓着的鎖鏈鐵球,將我向下拽!

    不知爲何,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隔着水面,怨毒無比地盯着上方的那張臉!

    我看不太清楚,只隱約看到個蓄着鬍鬚的中年男人的臉。

    當我死死盯住他的時候,那人一聲充滿驚駭的尖叫,向後倒仰過去。

    想來,一個剛出生的小女嬰猛然睜眼,無比怨毒盯着他的這一幕,將其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河水從四周洶涌壓來。

    我滿心滿腹的,都是怨毒和怨念:“別給我機會,不然,我要你這禽獸不如的生父,死無葬身之地!

    不,要你子子孫孫死無葬身之地,啊啊啊!我要滅你滿門上下,雞犬不留!啊啊!”

    可怕的水壓擠壓而來,我眼前陣陣發黑……。

    “啊啊啊!”

    我瘋狂尖叫着‘彈’了起來。

    咻!

    影子一閃,鬼附屍元鱈兒閃現在身前。

    她歪着腦袋,狐疑的打量着我。

    我下意識的閉上驚聲尖叫着的嘴巴。

    左右打量一番:確定了,自己身在夏家別墅三樓婚房之內。

    體內,法力洶涌澎湃,幾乎暴走。

    感應一下,和鬼兵大將宋怯的意識聯繫無比緊密。

    身後,揹包和梵魔刀都在。

    我瞪着眼睛,突然想起什麼,掏出翻蓋兒電話,看向上面顯示的時間。

    凌晨,三時零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