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52：出閘，萬衆矚目

    已然匯聚了太多目光的賽場固然閃耀無匹，既可享有毀滅珍寶的成就，亦是昭告勝利的絕佳舞臺。

    但……

    還請別忘了盧扎斯那復仇者聯盟的本質。

    比起破壞人類設施，挑戰人類文明的權威，他們更渴望的乃是向那光之國相關一切的復仇。

    “所以他們真的不管天門之城那邊麼？”

    以各自隱晦的方式潛伏，只待一聲令下便要將視野下那犯罪者控制抓獲的特勤專員們，會在那靜待指令的難熬環節下活用多線程的思維餘裕。

    去瞥那讓背景音驟然鬧騰起來的賽場，去關注其他同事的方位，同時確認周遭的地形，方便控制的順利實施，以及注意其他部門的同事動向，然後展現出與某位魔人相似的驚訝。

    再被領導在通訊設備中呵斥：“不要分心！那不是你們該想的問題！”

    嘴上毫不留情，實際也是爲了回頭行動記錄裏的表現能好一些，在行動全程都會被進行音像記錄的當今警備部門，謹言慎行是成功之路所必須。

    不做多餘的事，不說多餘的話，不問多餘的問題——唯有做到這點才能提升每次行動後的評價結算，只是很明顯，碧翠克斯手下的這幫區級特勤專員們，並不是很想進步的樣子。

    儘管遠沒到擺爛的地步，但也不屑於在無形的鏡頭面前展現完美，甚至會做出些容易扣分的舉動來，譬如拿眼角餘光瞥賽場。

    賽場本身也可能被襲擊，甚至有可能選手團隊裏就有問題——這樣的考量不僅僅是在小奧默的計劃書裏，同樣也在這些專業團隊的戰術預測中，所以這本該算是執法工作的一環，但就是會有些隊員全然不在乎形象工程。

    在鏡頭前的表現，完全就是單純在工作偷懶看比賽，甚至還真去談論哪個賽馬娘比較優勢。

    而當你以爲他們是在消極怠工的時候——視野邊緣的那目標動彈丁點都能讓他們搭在武器上的手指一緊，目光微變……卻也沒有聚焦過去，繼續保持着那副便衣應有的素養。

    身爲局長，碧翠克斯很信任手下員工們的專業素養，也很清楚這類感慨、閒聊都不妨礙他們的行動，倒不如說執行便衣行動就該來幾句這些無關行動的發言，但這些道理是一點都傳不到那檔案記錄部門那兒去。

    雞蛋裏挑骨頭、無理取鬧般的追責……比起一開始升職時那八方來賀的熱情友善職場，如今在區級環節向上邁出的每一步，都彷彿能召來千目藏針般的敵意。

    一人得道，雞犬卻還沒來得及昇天的結果總是如此，碧翠克斯倒有意放緩步伐，改善職場關係，但那前提也得是閒下來。

    現實是她在這倆月裏忙得和奧默沒區別，接連不斷的事件，接連不斷的邀約，接連不斷的備考讓她連和奧默一起吃個飯都得彼此對時間來對出個幾天後。

    對老搭檔、老朋友的邀約更是得不好意思地連連婉拒，回頭就得煩躁的狂撓自己頭髮。

    能和奧默聊些事業話題的環節更算是一種忙裏偷閒，可說是難得從那過分緊湊繁重的工作中脫逃，得以呼出幾口氣來。

    只希望這樣的時間能夠延長，只希望相處的時間能夠長久，因而才會那般不拒的迎接他的攀談，他的求助。

    不曾排斥，不曾疑慮，更甘之如飴，碧翠克斯.施懷雅那向來熊熊燃燒的事業心，也唯在那些時刻收斂得最爲徹底，因爲那常能給她一份自己不只是在被事業生活奪取人生，她也同樣有在奧默那邊有所推進的正反饋。

    這份微弱但卻重要的正反饋，正是長久堅韌的燃料，讓火焰不熄，堅持常駐，也成就了奧默眼中那位格外值得尊敬的小姐。

    放不下那踽踽獨行於艱難之路的友人，更不願她那堅持至斯後，已然端的上是堅韌耀眼的人格蒙塵。

    某種意義上，碧翠克斯此刻的堅持，也是奧默眼中的道標。

    讓他得以瞧見有人在那艱辛又疲憊的抗壓路走得比自己要遠得多，讓他身邊有這樣一位活生生的參考，得以提供更加明確的變量。

    “界門區的官員的確不會考慮天門之城遇襲的狀況，你不用指望這邊會安排人手。”

    儘管比賽纔剛要開始，選手們正在完成入閘，但施懷雅局長卻已在大家疑惑、好奇…卻也剋制的目光下離席，步步朝着後方的階梯走向高處，也走過那不少便衣手下所在的階層。

    目光不經意間交錯，再回到眼前光屏上的指揮總覽，更看向那隨着通話發音而波動的波譜圖：

    “國土安全局不該就此聯絡天門之城那邊來進行對接麼？”通話那頭平靜問。

    “那倒是會，但改變不了多大現狀。”

    “有對接報告就足夠，這樣我就能給光之國辦事處的朋友提供足夠的說服材料。”

    “方便說服別人？”

    “方便說服別人，”那頭回答，“大家都不是能走一言堂的狀況。”

    “聽起來是一樣辛苦的人啊。”

    “路線不同。”

    猜到施懷雅在想什麼的奧默頓了頓，然後道：“他那邊更接近幼兒園園主。”

    “啥？”

    菲利斯奧特曼，光之國唯一指定檔案管理員，如今的辦事處文職統率，聽來好像有丶那麼一回事，但……

    “以奧特一族的年齡標準，那裏有許多未成年與剛成年的特派成員，狀態分別在鍍金拿功績、支教攢資歷、純粹對異宇宙世界好奇三種狀態間切換，所以我那位朋友要證明材料與其說是走程序，不如說是增加威信。”

    奧默耐心說明，並瞥了眼菲利斯的回訊。

    “雖然他只想做好危機應對，開啓戒嚴狀態，但我的建議還是暫避鋒芒，實在沒必要帶着一羣孩子去博弈彼此的準備。”

    “他同意了麼？”手指在屏幕上點來劃去，正在規劃員工報告的施懷雅說着，又緊急插播一條消息，“你那倆奧特曼朋友沒關係麼？盯着他倆的宇宙人已經超過50位，連一些特勤專員都急得問我能不能動手了。”

    說罷，她瞥了眼那有些遙遠的西側觀衆席。

    奧默給那倆奧特曼準備的的座位號，早在之前的採訪中就已通過媒體透露給了所有對此上心的人，當下被怎麼包圍都不值得奇怪。

    “那羣宇宙人都還沉得住氣不是麼？”

    就連奧默的迴應也還是那樣沉穩：“你覺得他們在等什麼？”

    “比賽開閘的模擬槍聲？”她略微斜眼，瞧那比過去的輪廓整整大上一圈，參賽隊伍卻沒有同樣擴張的賽場。

    各就各位的入閘已經完成，整個觀衆席也都屏住呼吸，全場寂靜中便連那解說的聲音也一併消泯。

    “沒錯。”

    伴隨着那話語的落下，模擬槍聲隨同開閘的聲音一同，淹沒於電射而出的十八對腳步，更淹沒於那觀衆席上彷彿能讓羽毛、帽子、髮飾等一切的一切都衝上雲霄的巨大聲浪。

    也在這一瞬，那仍在她視野中的西側觀衆席，迸發出了一瞬的空間裂紋。

    短暫，且不明顯，不配奪走觀衆的視線，也讓施懷雅下意識的看向屏幕。

    那宣告作戰開始的第一處戰場，擁有另一批同樣狂熱的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