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8：到現在時，一切就無所謂了

    【德克薩斯：奧默，你在嗎？】

    【月環蛇：我在

    還看到了不少未讀消息和未接電話】

    【德克薩斯：……情況很糟糕，茜在發脾氣】

    【月環蛇：嗯…在那之前我有件事要說一聲，或許會讓她脾氣更糟糕，你先別急着告訴她，】

    【德克薩斯：誒？】

    【月環蛇：我之前和霍爾海雅女士見了一面

    她喝多了，我麻完了，剛給她送到特蕾西婭那兒】

    ——

    不論如何，雖然他並未許諾保密，但對方講述的這一切是如此沉重且複雜，那他也的確是該將這一切爛在肚裏。

    就讓這場酒後吐真言的展開也一併掩埋住更好。

    奧默曾基於這份理由行動，試圖收拾現狀，可當那位女士的長尾如磁鐵粘附金屬般絲滑地纏上身體後，他所面臨的難題就變了。

    某種意義上，這或許是件好消息。

    畢竟在出了這事之後，大抵沒人會關注霍爾海雅女士跟自己說了什麼——經由特蕾西婭的幫助，將霍爾海雅女士送到休息室的十分鐘後，奧默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爲什麼要安慰自己？

    那當然不是因爲他秉承道德標準跟切列尼娜說了這件事。

    且不說切列尼娜有按他囑託的那樣暫時沒同茜火上澆油，就算是真澆了，新條茜也不會要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但他不得不承認，自詡謹慎如他，還是犯下了非常低級愚蠢的錯誤。

    這錯誤是怎樣的低級愚蠢呢？

    低級愚蠢在他分明在事前考慮時，就想到了‘如果讓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人看到，他們多半能捅到羅德島論壇那兒去’——這份互聯網的發達之處。

    但他卻忽視了魔界區入口處的安檢人員與自己臨時聯絡的網約車司機。

    他們，並沒有保密！

    誠然，這事也不是什麼機密案件，對方也的確沒有保密的義務。

    可當他們以說起趣聞談資的方式，在網上嘮起這事，甚至還展示了面部打碼的照片與視頻截圖時——互聯網的發達之處，就這樣再一次地得到發揮。

    一開始都還只是在安檢人員的羣裏和司機們嘮嗑的羣裏傳播，傳播傳播就到了網頁。

    娛樂性質的東西就是傳播的如此之快，在熱愛分享的驚世網友們的努力下，甚至還沒出現太大熱度，也沒出現在什麼大型論壇上，這消息就已經被軍事委員會的員工注意。

    軍事委員會的確是軍事組織，本就有專爲安設關注魔界區與亞琛各項情報動態的部門，而那些照片與視頻截圖又偏偏僅是面部打碼……

    熱知識，奧默那身碧翠克斯送的休閒西裝，修身款，還挺顯眼的，尤其是領帶部分。

    更熱的知識，霍爾海雅的外骨骼與長袍更特別，醒目到看過一次就很難忘，更別說那被特寫的纏腿大尾巴。

    誠然，倘若只是這個部門的情報人員們注意到了，這反而算是好消息，畢竟這個崗位沒幾個大嘴巴，反而會請示上級，如有必要的話，甚至會幫忙處理。

    但遺憾的就是軍事委員會這樣偌大一個基地，偌大一個組織，有上萬的成員，且平日閒來無事就上網衝浪。

    不是關心其他羅德島分部，就是關心總部新聞，最後就是翻本地網站，去看些確實利益相關的本地發展風向。

    這就很寄。

    更遺憾的是，消息傳播是從兩邊同時進行的。

    魔界區這邊有司機圈子傳播擴散。

    而亞琛那邊有安檢人員聊天打屁擴散。

    而愛麗速子、美浦波旁、新條茜、切列尼娜.德克薩斯，大家多或多或少奔着度假心態，會爲了指定出行目標與路線，在網上頻繁檢索着亞琛相關的娛樂資訊。

    這下大寄！

    於是乎，當他本以爲這事兒掩下去了，以雖然有些疲憊，但也算是鬆了口氣的心態，點開霍爾海雅提供的文件時，卻見茜又打來一通電話，還未來得及接，又發覺周圍同事們的目光都有着微妙的變化——也在這個時候，他見一銀發紅大蠊迎風奔馳，一身衣袍被氣流鼓動得將其好似一位魁梧女子。

    這‘魁梧’女子疾馳而至，硬是剎在自己面前哈哈大笑，讓奧默難免覺得這人是否是被什麼路過的惡魔施了法時，卻聽她開口就是一句‘你和那肥蛇大下午的幹什麼去啦？居然都被人拍上網了哈哈哈哈’。

    “……”

    沉默。

    唯有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A3實驗室。

    奧默一時不知這維什戴爾小姐是會平等的攻擊每一位人，還是在表達一種‘第一時間趕來現場嘲笑’的損友式互動。

    但託她那格外沒品的笑聲的‘福’，奧默的大腦迅速從宕機中重啓，瞬間理解了一切。

    不論是這實驗室裏準確階段的大夥兒們，遙遙看來，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是當下這還在面前播放音樂，已經給他來電鈴聲放了一半的茜的來電……

    他都連上了。

    而在那之後的四十六分鐘後，便是最初的畫面。

    迎來了多方慰問，初步統計爲十七趟，甚至就連不少只有一面之緣的同事與薩卡茲將士，都來表達過不同程度的憐憫、誇讚、羨慕、譴責等看法。

    讓奧默尷尬而不失禮貌的進行一一迴應，心頭卻全是不是很禮貌的罵罵咧咧後。

    他最終坐在了實驗室角落的長椅上，沒有化作雪白的灰，只是終於騰出了空來繼續琢磨亞琛的案件卷宗。

    然後迎來了最遲的慰問者：

    “下午好，奧默。”

    不論如何，哪怕是摘下兜帽也不願換掉那身制服的神必兜帽人，羅德島的博士，走到了奧默邊上，還看了眼懸在一旁的光屏。

    上面以簡明扼要的柏德語書寫了尾纏事件的無趣真相，還特地做了鴻英語、炎語的版本同譯。

    看得出書寫者被以上三類語種的人煩過。

    而那擡起頭來的書寫者也的確是一臉毫不掩飾的厭煩：“你才來啊，這麼不關心員工的？”

    “正因爲關心，所以才會在這時候來，要這麼理解才對吧，我可以坐旁邊麼？”

    “請。”奧默垂首繼續戳那屏幕。

    “我就不問你和霍爾海雅發生什麼了，雖然通過特雷弗的話大概能猜出什麼，嗯，你認識特雷弗吧？”

    “他是第五個過來找我談話的，意外的是問我是不是答應霍爾海雅女士了。”

    “女士？”

    “怎麼，年齡上不該這樣？”

    “可我聽你稱呼特蕾西婭爲小姐。”

    “薩卡茲不是能活特別久麼？相較之下……”奧默沉默了一下，“我一開始的確沒想到她的壽命也修復了，或許的確是該換稱呼。”

    “你沒答應她嗎？”

    “這話題似乎跳的有些突然。”

    “不突然，我只是認爲你既然答應她了，那你倆之間的關係理應不該這麼生疏才對。”

    “你還管手下幹員的人際關係的？”

    “我聽說你也管手下賽馬娘的人際關係。”

    “誰說的！”

    “特雷西斯。”

    “ん？那家夥看着那麼正經，背地裏挖我這種情報？”

    “這也並不衝突吧，特雷西斯也不是沒有娛樂愛好。”

    “什麼意思？我的情報是娛樂愛好？”

    “不能這麼理解吧？”羅夏有些無奈，只覺比起平日，當下的奧默可以說是有點神經了，不過倒也理解，羅德島的博士也曾不止一次地，在自己公司陷入異性關係的緋聞風波。

    “只是那家夥朋友也不多，朋友不多的人都會顯得比較……”

    “重？”奧默接口。

    “你是柏德人還是極東人啊……”博士無言，“不過說重也沒什麼，重說明對感情忠誠。”

    “6，忠誠這說法可真是怪怪的，令人恐懼。”

    “真會恐懼嗎？”

    “要不你來體驗一下？”

    “那還是算了。”

    “……”

    “……”

    短暫的沉默，兩人一起看着遠處的人來人往後，奧默又重新開口：

    “我們爲什麼在聊這種話題？你沒活幹嗎？”

    “參數設計階段確實不需要我上場，我本來想看你和特雷西斯的怪獸卡片適性提升環節。”

    “沒有這個環節，那人擺出一張臭臉上來說今天有事不練，讓我歇着。”

    末了，奧默沉默了一秒，旋即扭頭看博士：“他真有事？”

    “我覺得這算一種關心。”博士認爲必須指出這一點，畢竟他和特雷西斯算老朋友了，自然清楚不是誰都能正常理解特雷西斯的善意。

    可這邊不是很善意。

    “我覺得他上來找我練練然後被我打一頓，是更好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