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20：羣獸如繁星般……瞪視（3k）

    神聖泰拉聯邦的學術演化是非常動態的。

    譬如新條茜一直有在上的網課《怪獸研究學》，在近幾年一直都有從一個偏門小專業逐漸提升比重的傳聞，甚至還有明確的，幅度不算大的專業排名提升，但實際結果嘛……

    並不理想。

    畢竟怪獸襲擊頻率不高，怪獸養殖更是要歷經重重手續審覈，販售渠道更是狹窄逼仄，比起生活用的研究，反倒是作爲生物兵器還有點意義。

    但就算是生物兵器，怪獸，乃至超獸，作爲商品都有些不太合格。

    原因不在成本，畢竟委實說，你只要能拐個腦子還正常的亞波人，一旦弄出了超獸制造機，那超獸製作成本就立馬低下來了，放在各個宇宙做生意還是挺可觀的。

    但別想在這個宇宙的星盟轄區裏賣。

    因爲聯邦性價比最高的生物兵器，還得是各類地球居民。

    傭兵僱傭渠道更是經過千年考驗的完熟版，不論是合法還是非法都很多樣，其市場的龐大與多樣程度，壓根不是超獸能碰瓷的。

    而你想自用，整點亞波人遺風的話……先不考慮那還沒怎麼泄漏風聲的艾斯奧特曼，光是各類地球居民與異界居民，就夠宇宙鄉巴佬們喝一壺了，更別說天門之城近城軌道上還有個光之國大使館，裏面除了幾個文職守門員，就是一幫摩拳擦掌的年輕奧特曼。

    最近還有賽羅和捷德出沒的消息，硬是給怪獸相關產業的股市行情都衝擊了，整的克拉拉那邊沒少搖頭晃腦地銳評業內藥丸。

    學術演化前景與市場風向掛鉤，非常實際的聯邦殘酷真實，今天也爲你講述.jpg

    而在知曉這份基礎之後，接下來要隆重介紹的，就是大震撼小姐選擇的精神專業了。

    源能精神學，是最初的精神科專業，打從數千年起就是神祕學的領域，是後來被歸納爲源能的領域。

    但從近兩千年前開始，因爲源能空前發達且開放導致一直僅有個苗頭，根本沒多少發展空間的科學，被頻繁造訪的穿越者硬生生地拔高、普及開來，進而開始逐漸踏上發展軌道後。

    精神學的源能專屬位便開始動搖了。

    那些沒有異能力的研究者們，以另一種角度，即科學的領域來踏足精神學的領域，以完完全全的後來者身份追趕着源能的高度，本該仍是遙不可及，可事實證明，科學的優越性不僅在於那些過分親民，沒什麼門檻的科技本身，更在於科學家們那唯物主義思潮所帶來的學界衝擊。

    源能學對精神的理解，一樣能成爲科學研究的臺階，無數科學家們踩着那些神祕學家的肩膀，以百年的速度追上了千年的積累，而與此同時，他們的思潮也極大影響了源能業界的發展。

    無數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源能修行者們，也開始幹起科學家們似的科研，將那些家族祕術、門派典籍之流的東西端出來逆向解析，一時間迸發出過驚人的研究熱潮。

    就連泰拉之心的誕生，也與那段輝煌燦爛的時期末尾脫不開干係。

    星艦墜落導致的靈能污染更是給兩邊的研究都提供了全新的助推力。

    但這就扯遠了。

    精神專業從源能學細化的一份小學科，變成囊括源能與科學雙路線的大型專業，是在三十多年前才真正落實的學術蛻變。

    雖是百家爭鳴，但卻並不和諧，完全可以說是野蠻生長，互相抨擊的兩學術領域，就此完成表面上的融合。

    嗯，表面。

    事實上，哪怕是一個大系之下，各個精神科也仍是互相競爭，互有意見，一如東炎教育中廣泛存在的文理科之爭。

    但就像文理科之爭基本都侷限於學生時代，真踏入工作之後就對此沒什麼脾氣了，至多幻想幻想自己當初若是換個專業會是什麼樣一樣，工作環境是個很關鍵的點。

    大家真正就業之後通常都是同行扎堆，兄弟專業通常會變成參商專業，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哪怕是在一個公司幹活，也多是在一年一度的年會裏見見。

    老死不相往來，正是泯滅一切偏見與敵視的良藥。

    所以，面對眼前這位源能精神感知系與計算機工程系雙專業的特雷西婭博士，已經從散會之後的同事那兒探聽得來PRTS原來不只是公司系統，更是博士老助手，甚至可以姑且說是黑冠原管理者，有着普瑞賽斯這個名字的奧默.林頓先生，姑且脫離了和會議上的霍爾海雅女士一樣的迷茫狀態。

    是的，霍爾海雅女士，奧默在上次見到她時還是在七夕節的天門之城，那時的那位女士與麟女士、夕小姐、烏比卡小姐等人一同構築了那場亦真亦假的七夕關卡。

    事務所裏多出的魚常讓奧默覺得那一切大概是真的，他偶爾也會懷念那‘天書生’的呼喊，更會在近些日子冒出些新的思緒，去想那令與黍的那位叫做‘績’的弟弟，是否與那‘織’有些關聯。

    但這些倒與那位頭頂雙翼，腰生長尾的羽蛇小姐無關。

    那位小姐只是一位歷史學者、民俗學者、傭兵、文獻學顧問，身份挺多，還喜歡套用顧問身份，聽起來簡直像是奧默的同行，但據會議前魔人聽到她與博士、凱爾希醫生那姑且氛圍不算差的詫異追責來看，這位羽蛇小姐並不在項目小組裏，此次轉移的團隊也理所當然的沒她。

    想來也是。

    儘管也算是知識淵博，又是歷史又是民俗又是文獻什麼的，高低也算個博士學位，但這針對格利扎卡片模擬指定的項目組，並沒有她那方面知識的折騰餘地。

    但她大抵有些自己的情報來源與人脈手段。

    硬是先一步行動抵達了這座魔界區裏的基地等大家見面，並且入席了會議。

    不說別的，至少是徵求到了特蕾西婭的同意，如今散會之後也是隨那表情不算自然的金髮男人曼弗雷德帶領着離開。

    這待遇高低是個貴賓。

    當然，在散會階段被特蕾西婭挽留的自己，或許也不太好評價對方。

    “你對她很好奇嗎？”那踱步在前面的粉白髮背影問。

    分明剛見面時都沒什麼招呼，大夥兒直接就雷厲風行地各自按照會議長桌上的名字標記就坐開會，然後在會議結束後立刻散會，乾脆的三五成羣聊起那會議後續。

    奧默也趕忙找了繆爾塞斯小姐八卦一波，如願得來了成果，不至於作爲類薩卡茲與類斐迪亞，活得像個黎博利般迷茫，更準備順勢隨同她們離開，最好再蹭個免路費的載具。

    卻被正與博士低聲說着什麼的特蕾西婭擡手叫住。

    很遲疑。

    很尷尬。

    有種放學要跟小夥伴們一起跑路的時候，被班主任單獨留下的感覺。

    那班主任邊上甚至還有一位博士和教導主任（指p臉特雷西斯），不過那時候還只是尷尬，畢竟奧默.林頓是何許人也，教導主任他熟呢，學校請的老博士更是格外看好他，這種組合他倒也不帶怕的。

    但當他走進過去之後，那博士和教導主任反而都各自道別，先走一步時。

    他反而緊張了起來。

    他又不當班級幹部，被班主任找的時候只有可能是成績出了點岔子，比如壓分壓得班主任看不過眼，覺得你還是該提一提才符合火箭班的樣子之類的。

    那就提一提嘛，你不說出去就行，也別忽然說其他同學的名字來搞這種暗示。

    “我覺得是她對我更好奇。”

    比起那位同學在會議尾聲時與自己如出一轍的迷茫神態，奧默現在更深刻的印象是散會時，對方雖按照那位曼弗雷德先生的招呼聲邁步，但那目光卻有意無意間地掃向自己。

    真是怪事，明明上次見面時，她還一副對自己不感興趣的模樣。

    “她對這個項目非常有興趣，因爲她對祖先的身姿有些追求。”

    “祖先的身姿？”奧默略略駐步，看她那雙角如天線般一高一低的背影。

    和特雷西斯特徵一致的雙角，也與自己的魔人化雙角形制類似，但既不螺旋，也不對稱。

    他還是更欣賞對稱些的設計。

    至於對方的話語……

    雖然霍爾海雅女士並不在他情報搜集的囊括範疇（也就是以熟人爲標準）裏，但他在論壇衝浪的時候，看到祖先這個字眼出現的情況，無非就是兩種。

    其一是薩卡茲，其二就是除薩卡茲外的所有種族，他們提及祖先常是指向一種昔日的尊貴。

    “她是所謂的神民？”

    “對，”她亦駐步，回首，“羽蛇在我們的記載裏也曾是格外強大的一類。”

    “她盯上怪獸卡片了啊。”他恍然。

    “我想並不只是她，總部那邊應該會有不少幹員都會因此關注您，畢竟在最初的時代，許多人的祖上都還是些龐大偉岸的身姿，除此之外的話，應該還有些更獨特的存在，祂們也會以獨特的眼光看待你。”

    “你想說重嶽兄那樣的？”

    更獨特的存在，無非就是天生的巨獸了。

    不得不說，這番話雖然有些微妙的挑撥感，但確實能爲某些歲片那略顯超過的親善作理由。

    不可避免的，他想起那抹藍色的倩影，卻又啞然失笑。

    如果是一切初見時聽到這番話，那倒不失爲一番忠告，放在如今倒是沒什麼所謂了，只能讓他額外感嘆一句該說不愧是外交特長者吧，這番角度的確刁鑽又細膩。

    而面對自己的直言，她也坦然頷首：“我曾聽特雷西斯講述過那份感觸，手握巨獸的力量，體會高處的視野，如果能夠習以爲常，那便無疑擁有了同等的視野。”

    兩個‘視野’，讓奧默有些無奈：“篡奪來的力量不能算是同胞吧，或許祂們之中還會有人對此不安。”

    “但重嶽先生已經接納您了，不是麼？我想除了他之外，應該還有別的存在。”

    “聽起來就像您已經進行了讀心之流的行動。”

    “抱歉，我並不想這麼做，我也想向兩位乾脆的致歉，但在面對您的時候，我一直有些緊張……”似是自己都難以啓齒，她最後有些訥訥，“剛纔也是，下意識地繞了一圈，抱歉，我還是……不太習慣。”

    說着，她稍稍提腿，似是想退後半步，又忍住了，站着沒動。

    “…緊張？”奧默一時詫異，不知這話從何說起。

    “您似乎在下意識地汲取情緒，而在我感知到這份現象的瞬間，瞧見了您的內心。”

    “喔……”這下輪到奧默尷尬了。

    他大概理解了對方幹嘛緊張，尷尬地咳嗽了兩下。

    “我想辦法控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