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9：神鬼二相性（二）

    當葛城王牌以無比痠痛的身體，爬上那由無數輪胎與鎖鏈銜接而成的高山之頂時，她的腳步仍未停下。

    在她邁開的腳步之下，萬丈深淵化作堅實的地面，通向寒風呼嘯的雪山，而恭喜祝賀的光屏也在這一刻化作全新的說明文與警告語。

    “葛城小姐，您的心率嚴重超出常態平均值，我不建議您立刻挑戰接下來的耐力之扉。”

    與文字同步的聲音溢滿關切，而這也是理所當然，畢竟那聲音清楚這位小姐是‘美菲拉斯社長’的熟人。

    “尤其是在這份挑戰初次構築，還未經過審覈通過。”

    β訓練場作爲協會與象徵家雙重背景的訓練場，其內部的各式訓練方案都理應經過重重審覈。

    哪怕是簽下了安全協議，在自定義功能下構築的訓練章程，也一樣有個AI處理環節。

    通常十分鐘到一小時不等。

    “還沒…通過嗎？”

    葛城王牌，極東區的王牌，以打破狹隘壁壘爲目標的賽馬娘，卻也不至於將一切爲安全而定的必要章程都視作限制。

    抹掉額前的汗水，她頗爲老實的停在了原地，那陷入安靜的樣子甚至能給人幾分文靜的印象，但那前提得是聽不到她的心聲。

    ‘怎麼辦啊，要等誒！艾斯，我們的時間也不寬裕吧？’

    ‘但也不能無視別人的規矩，而且這裏還是奧默管轄的地方。’

    ‘要不我們再加點難度？我感覺自己還沒真正到極限啊？’

    ‘極限不是那麼想當然的東西，王牌，你作爲我人間體的存在方式會干擾你對極限的判斷。’

    ‘但我的身體確實在變強吧！哪怕沒有訓練的時候，我也時常感覺力道的變化！上週，我甚至差點把杯子弄壞，那總不能是我的控制力變弱了。’

    ‘確實是變強了，我們融合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你的身體狀態也在逐漸改變。’

    ‘這不就是咱們說好的機會麼？’

    ‘適合戰鬥的身體和適合跑步的身體，並不是一回事，你不該比我更清楚麼？王牌。’

    ‘唔…’

    ‘我最近嘗試瞭解你們的奔跑知識，適合奔跑的訓練不能繼續用以前的戰鬥指導。’

    ‘誒？我還以爲這次的計劃是你找別人指定的，你已經學那麼多了？小陸都還那麼慢。’

    ‘他…他的學習方式太人類了，不過應該也很難教會他像其他奧特曼一樣學習知識。’

    ‘這話可真過分誒。’

    ‘過，過分？’

    艾斯還沒反應過來，倒是葛城王牌身上響起了一陣曲風古早的唱詞，令後者疑惑地掏出手機看了眼。

    這一眼，眼睛就直了。

    “艾斯！”

    在工作人員不解的目光中，監控裏的那位名馬娘忽然大聲喊起了她自己的名字。

    ‘啊，我看到了。’

    同樣難掩平靜，但卻沒有直接響在現實的迴應，源自與葛城王牌一心同體，更連視覺都能同步的宇宙人。

    ‘亞波人…居然能追到這裏來，抱歉，王牌，你的復健要暫停一下了。’

    “……啊，沒關係，”陽光自信，頗有那麼幾分少年氣的笑容浮在葛城王牌的臉上，她鬆開了自己那無意識握緊的手，“倒不如說幹嘛說這麼見外的話，咱們都並肩戰鬥那麼久了，不過亞波人這麼陰魂不散嗎？我還以爲你當初是在嚇我。”

    說着，她便已擡手劃出光屏來，操作着窗口以中斷訓練。

    ‘總是這樣，能夠不斷復活，並憑藉怨念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大。’

    ‘聽起來很像奧默說過的負能量怪獸。’她說着，一面敲着按鈕回覆奧默的消息，一面朝房間出口快步走去。

    ‘遠比那更麻煩，因爲始終都有漏網之魚，也始終都能被祂們製作出麻煩的武器。’

    ‘但奧默發的消息裏說，這次的亞波人好像狀態很差，不像心智完整的智慧生物。’

    ‘…這倒確實有些奇怪。’

    ‘換成其他人的話，我會覺得他們看錯了，但奧默…不太可能吧？而且爲什麼不是直接襲擊而是給什麼……抱歉我有點事，現在就得離開！’

    “抱歉我有點事，現在就得離開！”

    沒什麼多線程天賦，心裏想的和開口說的輕易混同的葛城王牌，對着門邊守候的妖怪職員喊完便進一步加快腳步。

    “可是小姐您的包…”

    “我回頭再拿！”

    喊完又有些忘了之前想說的話，她又重新看了眼屏幕。

    “爲什麼是給所有賽馬娘造夢啊？！”她忍不住爲亞波人所做的迷惑操作叫出聲來。

    “就只是爲了找我們嗎？！”

    ‘不確定…但我敢肯定不是給那些孩子們圓夢。’

    “那肯定不是…誒？繮繩姐和…丸善前輩？”

    剛在一衆驚愕目光中衝出訓練場大門的葛城王牌，一眼瞧見了那醒目的綠色身影和她身後那輛更加醒目的赤色跑車。

    以及剛拉下的車窗。

    “唉，難過，我也想被叫丸善姐呢。”

    “她是我拜託來接你回學校的，”駿川繮繩直奔主題，“林頓訓練員的報告太過倉促，我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載具。”

    “而我正好昨天趕回學校～”丸善愉快地說着，旋即變臉式地低落起來，“錯過了千明白仁她們奔跑的樣子也太可惜了！”

    “先進來吧，”已經拉開車門的駿川招呼道，“閒聊可以在車上再說，你應該更想趕到那個…亞波人那兒。”

    “丸善，這次要開的足夠快。”她說着，給葛城王牌扣上安全帶，旋即又扣上自己的，動作幹淨利落。

    “喔！從繮繩嘴裏聽到這話可真是動力十足喲！！那麼走起！！！”

    自路邊愈發多起來的目光中，那赤紅的跑車以一道瀟灑流暢的加速倒行軌跡，錯入岔道，再前進匯入主流，驟然間，紫焰噴射，車身轟鳴！

    ——

    【月環蛇：駿川小姐傳消息了，雖然錯別字有點多，但應該能在保證的十分鐘內到】

    真好奇是從什麼地方衝過來，不會是臨近郊區的深山老林吧？

    總覺得艾斯奧特曼的訓練方式會和哥哥弟弟一脈相承。

    不是找個大路開吉普，就是深山老林踹木樁，又或是荒原大漠上負重……奧默看着賽羅如此想到。

    而後者尚不知兄弟在想如此過分的例子，還在思索當下，陷入疑惑。

    【Zero：幹嘛不直接把王牌傳送過來？你都能控制他的系統給他放《艾斯奧特曼》了】

    這頑童莫不是這一個多月都在補長輩的‘著作’，不然怎麼光聽幾句片段都能識別出來。

    倘若真是如此，也不好說他是在瞻仰偉岸形象還是想看昭和奧特有的神必操作、悽慘吃癟、突發惡疾。

    你首先排除他是想蒐集長輩黑歷史吧。

    【月環蛇：的確，我一開始甚至想着給小陸攢些人望，也想着早點解決】

    【閃光俠：奧默桑……】

    【月環蛇：但這次疑點太多了，不說別的，我在駭入這裏的系統，瞭解此處的器材日誌後

    就不理解他是怎麼在三女神眼皮底下潛伏，做這種共享夢境】

    【Zero：三女神沒可能是黑幕麼？】

    【月環蛇：您要不看看自己在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