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7:很難不懷疑的神鬼二象性

    反色處理與紫色濾鏡調製的世界下，略顯扭曲的機械立柱前，八個玻璃柱裏各個卡着人。

    卻不隔音。

    “喲，你們來啦。”倚着玻璃壁站着的西裝男人，用別人的臉笑得格外瀟灑。

    而在他一旁的立柱裏，同是西裝但卻更具定製風格的青年，剛收回了觀察周遭的目光：

    “賽羅……”

    “捷德，我都說了別對虛影動手啊~”

    他低聲呼喚，卻被對方恍若未聞般的開朗話語打斷。

    那輕快的語氣，彷彿捷德不是搶開導致團滅，而是犯了個小錯誤。

    倒是捷德的反應非常正常，已經低迷到快給大家跪下了。

    “非常抱歉，賽羅桑，奧默桑和大家……”

    “……”

    無息又開啓了魔人化，以那能瞧見更多的惡魔目光重複掃視，最後落在賽羅腳邊那隱約可見的耳機輪廓上的奧默，再次低聲呼喚：“賽羅……”

    而他斜後方的玻璃柱裏，愛麗速子正好奇地打量着這有些傷眼睛的風景：“喔，這就是傳說中的異次元麼？茶座，和你說過的那個夢世界比起來怎麼樣？”

    “…沒有可比性，夢世界比這…”

    茶座似乎發現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般睜大了些眼睛。

    “怎麼會……”

    “茶座？”

    “可以撼動麼…”後方的立柱裏，愛慕織姬點了點頭，旋即輕輕朝着一旁那人的方向敲了敲，“美浦同學，聽說你有一張機械體的怪獸卡片……”

    “稍等，正在進行嘗試喚醒白仁前輩的進程。”

    “誒？”

    ……在這樣各自都在竊竊私語，反倒是有些吵鬧的背景音中，奧默只是擡手擰了擰鼻樑，而一旁的賽羅反倒是稍稍提高了音量道：

    “大家，別急着突破啊，我先說一件事。”

    “現在你們應該都看得出來，那家夥還挺精神分裂的，雖然把咱們關在這種玻璃槽裏卻沒有希波利特星人的那種焦油，就連這破罩子也是，雖然封印了心靈感應和電波，但卻不封聲音，非常的半吊子。”

    “你想說什麼？”速子皺眉問，“別說這些漫無邊際的，你想下達什麼結論？束手就擒？”

    “就是束手就擒，”奧默在這時接口，讓其他姑娘與小陸都看了過來，“賽羅，別想輕易蓋過，你之前在戴耳機玩遊戲，沒聽到亞波人的聲音吧？”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誒？’‘哈？’一片，而那男人更是下意識瞥向自己腳邊，旋即尷尬的笑了笑：“呃……就…等了很久都沒人來，我也習慣戴耳機玩……”

    “我知道，在活動室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有戴耳機玩遊戲的習慣，”奧默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平日是個好習慣，但這次……”

    他扭頭：“你聽到了，小陸，不用太自責。”

    “你一開始喊一聲的舉動很明智，也很關鍵，我猜他因爲戴着耳機打遊戲忽略了亞波人的話，直到你喊才聽到點聲音反應過來。”

    “呃…”

    這個時候，只消看那男人宛若本人上班時的訕訕笑容，某人的推斷就能得到確實的印證，但小陸卻並未藉此發揮。

    他的心情仍是低落：“可我們還是被關進來了……這算什麼關鍵……”

    “關鍵在我們沒有進來就撞見他在打遊戲，挽留了他最後一絲顏面。”

    以魔人體態下兩米有餘的身高俯瞰着男人的青年，眼神格外冰冷。

    “呃……”

    這下不只是小陸不知該說什麼，本該辯解點什麼的賽羅更是不知該說什麼，欲言又止了好幾秒後，才尷尬地推手：“別，別這樣嘛，其實我也是在爲各位着想。”

    “你想說那家夥本質無害，但可以留給王牌處理？”嫌棄歸嫌棄，但奧默一刻都未失掉判斷力，正如他之前在被賽羅試圖蓋過話題時，一直都在反覆確認眼前這一幕中能夠歸納的情報。

    這世界的濾鏡色彩對一般肉眼而言是種隨時間加深的傷害，但對魔人那直達靈魂的視野卻是毫無所謂。

    他一眼就能瞧出那亞波人的靈魂狀態比起虛弱，更應稱作單薄，且殘缺。

    比起那些實質爲一種引力拖拽裝置的虛像，祂更符合亡魂的狀態。

    並且還是落單的亡魂。

    落單的特殊之處，並不在其獨木難支的處境，更直接體現在外形上——事實上，奧特曼主宇宙的亞波人個體，與人盡皆知的亞波人造型有着再明顯不過的差異。

    真正的亞波人個體，就是他們眼前那趴在操作臺前一直忙碌的尖尖頭的長條人模樣，而不是那廣爲人知的——渾身尖刺，宛若榴蓮拼荔枝般的雙角怪人模樣。

    後者那副樣子，其實是亞波人們合體並巨大化的樣子，在被艾斯消滅之後，亞波人一族的怨念也仍舊保持那副姿態顯現。

    這直接導致了不少不關注艾斯往事的奧迷，只記得渾身長刺兒的亞波人，而不知道亞波人本來那屬實有些滑稽怪異的樣貌。

    之前也曾說過，亞波人是以科研見長的種族，主要代表作品就是超獸。

    將各種宇宙生物、異次元生物和地球生物隨需要融合拼接——這一族就主打一個藉助外物，個體的實力反而是相當有限，常是附身其他強大怪獸、超獸乃至人類本身的方式登場。

    這同時也是其本體知名度低的原因。

    要麼在濾鏡很他媽怪的畫面裏密謀，要麼附體別的生物出現，誰知道他裸裝什麼樣？奧默都還是靠別的穿越者秀出的手辦——這個很讓人無語的渠道，才知道其正常色調下的造型。

    但現在，他們直接就在亞波人的異次元基地裏看原始亞波人，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值回票價。

    票價也確實低，只是被關玻璃罩而已，就奧默目前的觀察嘗試，已經發現了這兒殘缺的不只是那亞波孤魂，就連這基地都是殘缺的。

    偌大一個本該放置各式裝置和纜線的地方，東禿一塊，西少一截，地上的陳設也有些從人類的擺放邏輯而言不甚合理的空缺。

    雖然可以視作宇宙人擺東西的邏輯和地球人不同，但考慮賽羅這個逼一直缺乏緊張感的模樣，奧默覺得基地殘缺的可能性不小。

    說是如此，卻也沒想到能有這般一波三折。

    本以爲只是小麻煩的情況，突然出現了亞波人這種一旦給時間發育就很麻煩甚至難搞的傢伙，在考慮要不要全力以赴地將其扼殺在搖籃時，卻又發現對方整個神志不清。

    “艾斯…你們不是艾斯……艾斯……在哪裏？”

    “爲什麼…爲什麼這裏會有艾斯的氣息……你們，不，你們不是……”

    “艾斯…你變成什麼了……”

    “馬娘…？賽馬娘…那是什麼？是艾斯？不，都不是……”

    自言自語是精神異常的前兆，而在操作臺前對着一個拉桿翻來覆去的擺弄，對着半空中唯一色調正常的屏幕接二連三的反覆拉扯，則是更顯瘋癲的舉止。

    “也不止吧，ta應該和這裏的賽馬娘有過接觸，我有看到ta用那些儀器不斷鏈接其他賽馬娘的心靈潛意識，感覺貿然打斷也不太好。”

    比起那講究一個超獸沒有痛覺，要打就要果斷，要打就要攻勢如潮，堪稱亞波人Slayer的叔叔，賽羅這話倒還耐心冷靜得離奇。

    “ta告訴你的？”速子問。

    “怎麼可能，我自己觀察出來的，一開始我還以爲米浴真見鬼了，結果才發現全是潛意識提取的虛像，都不是幽靈。”

    “都不是幽靈？”白仁忽然擡頭。

    “不過那家夥是。”

    “…”白仁沉默了起來，在美浦波旁那難得顯出幾分微妙的波動目光下糾結，低聲唸叨着‘宇宙人’、‘幽靈’、‘宇宙人’、‘幽靈’之類的話來。

    看起來也是要有精神異常的前兆。

    “行吧。”奧默點了點頭，從便利但不是很經濟的魔人化中退出。

    眼見對方如此超水平的發揮，他不得不承認對方也就之前的操作比較整蠱，算是小問題，只是整蠱的時間恰到好處，讓他不由想起以前那想問又不太好問的：

    ‘往期吃癟環節是否確有其事’。

    現在覺得，雖然理由不一樣，但可能是真的……不過這也並非當下重點。

    重點在於他那靈機一閃，卻被茶座先開口的有端聯想：

    “鏈接集羣潛意識……訓練員…夢裏的那些一起奔跑的賽馬娘……”

    “啊……或許我回頭都該找黍小姐聊一聊因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