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8:未嘗不是一款奧默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古信玄字數:2302更新時間:24/06/26 16:12:01
    “你沒跟他說嗎?”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成田白仁站在大學部的教學樓屋檐下,一旁是坐在電動輪椅上的千明代表。

    “說什麼?”眼中本還帶着心事頗多的渙散,卻在聽了這話後明顯回到了現實,千明笑着反問:“說你爲什麼輸給我?”

    儘管不是重點,但卻對奔跑勝負同樣難以忽視的白仁,倒是被這話噎得看了眼這壞笑的前輩。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悶悶道。

    “你看吧,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是不肯直接承認。”

    尤其是在這位學姐面前。

    “不過這麼一來還是蠻容易出錯的,畢竟咱們的交集也還不算密對吧?”

    誠然,除了奔跑之外,賽馬娘的人生還能有許多的其他。

    “但難道這樣,你就不會想試試了麼?小白仁。”

    “一句話?”

    “…你怎麼……”

    一定會以她那引以爲豪的頭腦,計算選擇之間的風險與成就,然後再從容穩妥的做出選擇吧。

    比起那些一邊擔憂自己,卻又怕傷害自己,便在那份糾結之中小心翼翼的,好似爲自己着想的那羣人,她寧願那些人都像白仁這樣坦蕩直白。

    這與大姐給出的‘量力而行’的囑託背道而馳,指向一份崎嶇的山路,宛若魔鬼的指教,要帶她上那最高的山峯眺望一切。

    “迷糊?”

    但她成田白仁,正是一直在爲那兇險與鋒銳而着迷。

    那份渴望,宛若靈魂中升騰的毒樹,結滿了慾望的果實,倘若抗拒,便恐將不再是自己。

    有些時候,她會覺得自己不該那樣直接,會想收斂起那份理想中的我行我素。

    “欸~!你別和魯道夫她們一樣嘛。”無言的讓自己坐穩回去,千明大爲掃興地嘆了口氣。

    “一點點的模擬側寫,要做偵探這種工作的話,”千明笑了笑,“這算是標配了哦,哪怕無法自己掌握,也能靠AI模擬…啊,當然,我不用AI。”

    輪椅上的棕發姑娘無奈地搖了搖頭:“哪怕只有咱倆你也要打啞謎嗎?既然如此的話……”

    但賽馬娘一旦奔跑起來,便也將容不下其他。

    但攀上那山峯的過程,卻由無數慾望堆疊成蜿蜒的危險。

    “我自己也不清楚,是希望你跟他說,還是不希望……”她擡頭望着那在水汽中迷濛的校園。

    “還能有我嗎?”

    “……”

    “對了,既然你還想這麼對抗的話,那我就不干涉你和奧默倆這情況咯?反正你就是彆扭得不想讓他困擾是吧?”

    啪的一聲。

    這話聽來有些深奧,但卻確實聽懂了的成田白仁沉默了一下,旋即微微躬身:“謝謝。”

    擡起的手與放下的手掌相握,兩位境遇似是而非,但卻有着相似渴望的賽馬娘,找到了同伴。

    這份好,並不好在她會轉變,而好在她直言不諱:“但你的腳確實很脆弱。”

    “所以你才讓我跟你跑一場?”白仁垂首問她。

    “嗯,算是一部分原因吧,”仰頭看她的千明,提起食指戳着面頰思考着,“主要還是你太迷糊了。”

    “連抓住巔峯期都很艱難了,不該再攀更高的目標是吧?”

    “弱歸弱,但也沒弱到那個地步,”千明撇了撇嘴,“而且話題怎麼就到我身上了?”

    “會吧。”

    她灑脫地拍了拍白仁的手臂:“那不僅是我的動力,也是魯鐸的動力,你聽過奧默說過的一句話麼?”

    “嘛,其實也就是跑一場的事,我之前可沒說謊哦,能這麼跑一場還是挺開心的,不過下次可不能只陪你跑了,至少也要加個魯鐸吧。”

    “下次…”倒是不意外千明對會長的指名,白仁只是對前半截有些愕然。

    “而且你還覺得這兩者的混合,有些羞恥,不該是你的風格,且還更難以忍受?”

    若是大姐的話,一定不會輕易做出迴應。

    並且大概率會拒絕。

    “既然還不打算直接踏上那邊的賽道,那就不要被干擾得找不到另一邊的賽道啊,你說是不是?”

    不過在這之中,成田白仁還算是觀感比較好的。

    這話倒是沒錯,雖是第一次聽到,卻也一樣能對此有些感觸的白仁,卻也對某個關鍵點反應迅速。

    “可你現在……”她沒能說下去。

    所以……

    “對咯小白仁,所以,一起加油吧。”她將手掌擡起,半倚着椅背仰視過來,笑得清朗,全然不像個不惜跑出血來也要追逐那身影的女孩。

    “應該是兩個混合在一起,但我不是大姐,做不到分清這那個的比重。”

    她忽然雙掌緊握扶手,靠着出色的臂力與核心把自己略略撐起了些高度,笑着看她:“那你是希望我跟他說了,還是沒說呢?”

    很多話哪怕只是開個頭,這位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學姐都能精準完美的將其補全,就像那個人一樣。

    正因能夠直面,才有正常溝通改變的餘地。

    “沒有對手的舞臺是孤獨的,有些力量,唯有存在對手才會迸發。”

    時隔多日,她又道出了這份有些輕佻親暱的稱呼,可那話語卻是那樣的肅穆沉重。

    這樣的校園之中自然不會有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終歸還是要回視自己。

    “…你這樣很危險……”

    “當然當然,對手當然是要越多越好哦,就像當年的王牌突然衝出來給我和魯道夫都來一個驚喜那樣。”

    這麼多年來,唯有那些小心翼翼的,彷彿自己是什麼易碎品的目光,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坦然接受的。

    在課程排布上可謂相當尊重日常氣候的中央特雷森,任由小雨不停,佔據了那些林蔭、長廊、露天網球場在內的區域。

    而她所探出的這隻手,也於她的話一同,構築出了邀請的真意。

    “哦?”

    “我…無法回答。”

    “喔,很禮貌哦。”如今至少在後者,在生涯的賽道上重新找回狀態的成田白仁,必須得感謝這位前輩施下的指教。

    “要逃避嗎?白仁,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那如此鮮明的傷病之痛猶在眼前,成田白仁並不理解這位學姐的腳質天生較弱是個具體怎樣的概念,但她唯獨清楚在力有未逮時,卻反而會更加旺盛燃燒的那份渴望。

    原本在那兒的學生們大抵都轉移去了體育館,又或是乾脆進行起了室內自習,也正因如此,在這上課期間也就瞧不見幾張傘面的搖晃。

    因爲大家都清楚那道路是怎樣的兇險,都清楚那目標是怎樣的鋒銳,輕而易舉地就能割傷自己。

    “……”

    容不下其他……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