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06:遊戲外,繼續過話術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古信玄字數:3290更新時間:24/06/26 16:12:01
    深海獵人,一支以對抗海嗣及其追隨者深海教會爲目的而存在的,隸屬於阿戈爾國的精銳軍事團體。

    其成員都不是完全的阿戈爾人,都通過人體改造技術植入了海嗣的基因。

    憑着海嗣的血脈,他們獲得了驚人的身體素質,力大無窮、迅捷敏銳,乃至刀槍不入。

    就連對常人足以致命的傷勢,放在深海獵人身上都不算是大問題,甚至能實現一定程度的自愈。

    但也正因如此,他/她們也在不斷被海嗣的血統所影響着。

    甚至會在精神不穩定時,被海嗣之血反噬,顯露非人之形。

    海嗣們也會將其視爲血親,呼喚着他/她們迴歸大羣。

    通常來說,隨着時間的推移,深海獵人會不可逆地屈服於本能,大肆吞食阿戈爾同胞的屍體,最終徹底轉化爲另一只海嗣。

    所以阿戈爾官方——也就是深海獵人所在的國度本身,也對深海獵人們有所提防。

    名爲對抗海嗣的海巡隊,正是爲了監視深海獵人所設,會在必要時,捕殺海嗣化的深海獵人。

    但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

    並不是因爲在聯邦醫療技術的協助下,深海獵人們早已擺脫了那份命定的詛咒,而是因爲阿戈爾國至今都還是失聯狀態。

    連同海巡隊在內,與阿戈爾官方有關的一切在如今都還籠罩於迷霧裏,能夠確認的唯有那裏早已有着海嗣出沒、遊蕩。

    考慮海嗣們對養分的原始渴求,再考慮深海教會那泯滅人性的處事作風,任誰都難以對阿戈爾國的狀況持樂觀態度。

    甚至事到如今,一直都渴求回家的某些獵人們,都已不再奢求能瞧見思念中的人與風景。

    只是單純的想要奪回領土,單純地想將那些可怖之物盡數驅逐出去。

    但顯然,失去了總部,團隊也在愈發縮小的他們,沒有這樣的能力。

    儘管羅德島接納了他們,願意促成其與陸上人的合作。

    儘管與神聖泰拉聯邦的交集,直接在技術層面上刨除了他們一份後顧之憂。

    但這一切都無法讓深海獵人們真正滿足。

    海嗣威脅仍在,他們也仍然不曾奪回家園,儘管也有人滿足當下的生活,儘管也有人厭倦了無止境的戰鬥,但只要給他們一個再次集結的機會。

    他們就會重新提起武器。

    甚至對極個別的深海獵人而言,這邊的生活愈平和放鬆,就愈是讓他們內心煎熬,最終待不了幾天就又回到了故鄉,繼續於前端觀測洋流,靜候後方同伴們的好消息。

    不過這樣的獵人,並不包括勞倫緹娜與……

    斯卡蒂。

    儘管客觀上應稱呼其爲伊莎瑪拉,但從主觀而言,她既認爲自己是斯卡蒂,那奧默便也接受那份意志。

    畢竟認可對方的態度,是交流溝通的根本。

    做到這一點也並不困難,畢竟在哲學思辨的領域,如何看待自己也確實決定着你的本質。

    所有的深海獵人皆是海嗣的血親,他/她們也都可謂是人形海嗣。

    所謂敵我同源莫過於此,這話題早已是老生常談,作爲矛盾問題更是在那特攝棚有大把答案。

    你覺得你是什麼,那你就是什麼,就去爲你堅持,爲你執着的東西而戰——這本身便是再正確不過的至理,能讓奧默毫無壓力地面對那在十數分鐘前還有過相處的存在。

    委實說,這還真讓他不免感慨。

    在十數分鐘前,他便在那憑藉信息、憑藉數據模擬的泰拉大地,面對過望,面對過黍——這些歲之殘片,以及那完全覺醒態的伊莎瑪拉。

    而在十數分鐘後,他身邊仍是令,仍是黍與重嶽這樣的歲之殘片,以及那尚未達成自我和融的伊莎瑪拉。

    這戲裏戲外,似乎也沒有多大差異。

    他面對的仍然是歲家人彼此愛護方有的煩惱,以及伊莎瑪拉自我拉扯的難題。

    一切都沒有變化.jpg

    只是比起遊戲世界裏那已然無路可退的窮途末路,當下顯然還算是簡單模式。

    一切都還爲時未晚,若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當下的這一切就都還只是個種子,還未結出那苦澀的果。

    只不過,他無法阻攔對方瞧見那會顯現於屏幕中的苦果。

    斯卡蒂會瞧見在那款遊戲中走向另一種未來的‘自己’,那時的她心頭會想些什麼,就連奧默也不得而知。

    畢竟說到底,他其實並不瞭解斯卡蒂。

    他那異界記憶因版本太早而無法作爲參考,而當今的情報也因這問題來的倉促而並不全面,於是他對這女性絕大部分的瞭解都源自當下的觀察。

    那觀察的結論卻並不理想。

    或者說,斯卡蒂小姐仍如這次剛見面時那般沉默,而那對彷彿能說話的眼睛始終都在盯着自己,流露着那份不變的渴望,還有那小小的,仍能被他注意到的無助訴求。

    他很熟悉那樣的眼神,那種抱着懷疑卻又不敢開口的躊躇,想要求助也不知從何做起者的迷茫,他在學生時代便已見過許多,也曾在派出所不遠處的咖啡廳窗邊,望見那人來人往的遲疑。

    這世上總是有許多問題無法那麼剛好的解決。

    心有苦楚卻又無法做到按部就班的表達,渴望救助卻又無從滿足那些系統設立的條件,在那些公事公辦的話語面前,他們多是無奈,多是走投無路地,選擇了那些處事更看重報酬,更看重情感的傭兵。

    當下,兩位深海獵人也是在做着類似的事,儘管她們看中的是奧默於伊莎瑪拉的特殊之處,但結果也確實是在求助傭兵。

    只是對當事人而言,求助於伊莎瑪拉渴求之人的幫助,本身是一種說不出是好是壞的決斷,就連那初時好似遊刃有餘的勞倫緹娜,眼下在帶着斯卡蒂過來時,動作神情也表現出了些許的生硬緊張。

    她們都見過。

    見過眼前這位青年在那遊戲裏,與那伊莎瑪拉交流時的表現。

    很難不認爲他更擅長與腐化之心交流,就連本來因爲斯卡蒂的緣故,而蒐集過不少奧默的情報,自認對其有些瞭解的勞倫緹娜,也沒想過能在那款遊戲中瞧見對方那樣的操作。

    那已經超出了她認知中的奧默.林頓所能做到的事。

    但事到如今,兩人似乎都沒打算後退。

    這很難得。

    在這神聖泰拉聯邦,精神科與神經科的知識研究與技藝發展都不可謂不成熟。

    甚至就連靈魂都有無比系統的研究體系。

    在這樣的世界裏,要解決一份自我認知與血脈干涉的問題,不是能不能,而是願不願意。

    她若乾脆,大抵也輪不到奧默.林頓這樣與兩邊都不是很沾邊的傭兵來處理問題。

    但顯然,斯卡蒂小姐並不這樣乾脆。

    而勞倫緹娜小姐,也沒有拿出要替她做主程度的強硬。

    兩位是出於怎樣的顧忌才會期待自己——奧默雖對此很是在意,但也心知這並不是重點。

    甚至對絕大部分傭兵來說——求助者是因爲什麼原因才決定來求助傭兵——這一問題本身就不重要。

    不僅不重要,甚至還要力求避免,因爲這能免卻許多麻煩。

    所以奧默並沒有問。

    他只是直奔主題。

    “我想您的煩惱其實並不必要。”

    他語調溫和,自有一份營業姿態下的穩重成熟穩重,讓他頭頂的小黑羊想起不久前的黍。

    “畢竟,就像勞倫緹娜小姐,以及當初那位歌蕾蒂婭女士,烏爾比安先生那樣,各位深海獵人都已擺脫海嗣化的隱憂。”

    “他們尚能藉助外力擺脫,您也同樣可以如此。”

    “這時所謂的猶豫本身,便是無法否認腦中的另一種情感。”

    他看着那白髮如瀑的女孩雙眸低垂,似是不願承認,卻又難以否認,而他則就地找了個碎石堆疊而成的小平臺坐着——這裏畢竟是處訓練場,用以給羅德島製藥有限公司的武裝員工們進行訓練。

    在那尚未修復的地形中,便是有着不少碎裂的大型石塊石板,姑且能充當座椅。

    儘管對面兩位大抵不太願意坐,他卻無所謂。

    哪怕是自下而上的仰視視野,也不妨礙他那目光中的平視。

    “儘管聽說深海獵人一旦承認自己是海嗣,思維就會發生決定性的改變,但在如今,那也已是過去式的定論。”

    “我相信您也曾想過和他們一樣,但您也清楚自己與他們的不同。”

    “而這份不同,正是您當下糾結的誘因——”他十指交叉於膝前,對那俯瞰着自己的女孩下達定論,“不論您是否願意承認,當您意識到您與他們的不同時,您的內心深處便已有了偏向。”

    “這並不值得否認,因這份心理活動正是爲人的證明。”

    “人心就是有着這樣的慣性,一旦察覺丁點與周遭人羣的差異,那份異樣就會被一點點的放大,而在這同時,您很清楚,伊莎瑪拉正在靜候您的認可。”

    “委實說,這並不值得恐懼,因那意志的交鋒從來都只看何者更強,您有兩位同事,一者叫伊芙利特,二者叫拉普蘭德。”

    “前者與炎魔同熔,後者壓倒了獸主,她們皆展示了那份自我意志,而您也只需面對自己的戰鬥即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