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3:對流

    幾分鐘前。

    就在外面一羣人緊鑼密鼓的商議對策，不少都在被一時蹦躂起來的狂亂根源找回場子的時候。

    魔神ZERO正在狂亂根源體內，被無數白色的根鬚糾纏。

    那是怪獸之種的根鬚。

    電子世界所有應情感而生的怪獸，體內都有這類根鬚充當着經絡，爲四肢百骸灌輸力量。

    其核心，正是那顆純白的珠石。

    而狂亂根源的特殊之處，正在於其胸口有着密密麻麻的怪獸之種。

    它們已然萌芽，並彼此交織。

    這些交織的根鬚，在狂亂根源的胸口構築出宛若神經網般的密恐圖景，而這同時也算是狂亂根源的面板圖。

    ——有多少怪獸之種發芽，就代表祂掌握了多少項能力，身負多少項潛能。

    祂還在發育期的事實，從一開始就不難看出。

    畢竟早在最初的戰鬥中，狂亂根源就表現出了遠遜於預想的戰鬥力：

    儘管有着明顯勝過一階段嘎古拉的數值，甚至能跟上後者的超高速移動與攻擊，但在面對宇宙戰士.古立特、超合體龍王帝王古立特騎士時，祂的弱勢顯而易見。

    當站在狂戰帝王古立特、魔神ZERO這類存在面前，便更是擡不起頭來。

    也就是因爲魔神ZERO導致尼吉卡利斯沒有對上對方的機會，否則青年也可以手操天權罰判，狠狠地給這位所謂的怪獸派生現象，判上一判。

    雖有着幕後主使者身份的存在，並沒有真正能夠匹配這一身份的強大硬實力，甚至有些不符祂的位格與身份。

    ——怪獸濫造派生現象的實體化。

    這樣的存在，本該屹立於一切怪獸之上。

    就算遇上了同樣在怪獸領域天賦登峯造極的魔神ZERO，輸在前期發育速度，也理應輸不了多遠。

    比不過數值，還不能操作嗎？

    幾十頁的技能欄還不夠操作別人？

    結果是真的沒有操作。

    別說幾十頁技能欄了，祂實際表現出的能力數量有沒有一頁都不好說。

    深刻體現了什麼叫做發育不良。

    也深刻表現出什麼叫做戰術規劃能力缺陷。

    光是熟悉古立特記憶裏的傢伙，遇上沒見過的古立特.宇宙戰士版本，以及魔神ZERO，就直接落於下風。

    前者祂還能迅速熟悉，重整態勢，可一旦對方變了狂戰帝王古立特，祂就再次抓瞎。

    而在這之前，祂率先遇到的後者，那叫一個：杜鵑臺偶遇魔神ZERO，七大魔神力強如鬼神，拼盡全力也無法戰勝。

    直觀表現一個‘不熟打不過，專吃初見殺’，格外依賴已有情報，沒有一點自主學習性。

    這倒也符合其作爲「現象」，而非生命本身的身份。

    只是經歷了這麼多的精神刺激後，狂亂根源也不算是全無成長。

    這些已然發芽，彼此交織的怪獸之種，便是其證明。

    衆所周知，絕大部分怪獸之種都是經由對情緒、情感的吸收而發芽、成長。

    而身爲這一切集合的狂亂根源，儘管在不斷引領着混沌、狂亂滋生，但其本身，卻沒有吸收足夠多的情感，反而在專注於毛古立特的能量，猛猛偷電。

    這點出息，大抵只能與艾雷王一較高下。

    但就算如此，眼前這番景象還是證明祂確實覺醒、熟稔了些能力，而這一切，都是託了奧默的福。

    雖然沒有毛別人的情感，但卻已經成功覺醒了憎恨與嫉妒，如此從無到有的突破，不可謂不偉大。

    這畢竟是成功從「現象」轉爲「生命」的跨越。

    只可惜，再後面便沒路了。

    魔神ZERO沒有抗拒那些怪獸之種的根鬚，甚至主動放任它們紮根於自身各處，而祂那實爲空虛的本質，更是在全盤接收地，汲取這些怪獸之種自帶的負面情緒。

    這些負面情緒本該協助狂亂根源，洗腦吞入體內的生命體，令其在狂亂中成爲眷屬，成爲電池——但對魔神ZERO而言，這只能算是自助餐。

    而在祂撈走了所有已發育的怪獸之種的注意時，祂頭部的藍色球狀駕駛艙便立時打開。

    小小的魔人從中飛出，在這委實說來不算特別寬敞的狂亂根源體內，打量着已發芽的怪獸之種們。

    然後摸出了藏在手鍊裏的祕鑰。

    孩子們，該搬無限池了.jpg

    簡直就是豐收的時刻，雖然還不能立刻轉換成卡片，但已經能夠想象出回頭十連拽到手軟的光景。

    我就是爲了那一刻而生的.jpg

    之前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想要找到值得喜歡的自己？

    最喜歡自己的一集來了！

    青年必須得感謝那與魔神ZERO攜手醒來的電光火石間，就已做出這份判斷的自己。

    當然，也同樣要感謝那魔神ZERO姿態的自己。

    此刻，魔神ZERO正小心翼翼的，在不扯斷怪獸之種根鬚的前提下，緩慢挪動雙臂，以構築能夠罩住青年的保護圈。

    祂的周身還有着光之力的外溢，順着根鬚蔓延向所有的怪獸之種再蔓延至周遭一切，還有不少朝着外部流溢，造成當下環境的震顫。

    不難想象，此刻的狂亂根源是在怎樣的作威作福，怎樣的活蹦亂跳。

    所以祂的體內也不是很安穩，整體來說就像是在持續不斷的七級地震。

    委實說，這樣的震感對於會飛的魔人而言本不算大問題。

    專爲抽取怪獸力量而造的祕鑰針管，也很難被這種物理碰撞所妨礙。

    但很快卻會出現撼動狂亂根源防禦的外部攻擊，洞穿那巨口的外壁，令那能量撞擊在魔神ZERO那罩住奧默的手臂上，彰顯其庇護的重要性。

    不過這麼流彈波及，偶爾還是會打斷幾根怪獸之種連在魔神上的根鬚，令青年分外遺憾。

    那些根鬚的再生性可能本就差勁，也可能是狂亂根源補充的情感太少。

    又或者是因爲自己已經抽過一輪的緣故，非常萎靡？

    總之，祂們沒有迅速的重新再生並抽取魔神ZERO的力量，讓青年反而有些不安——萬一打草驚蛇，被狂亂根源發現自己是故意進來搬素材的，馬上把自己踹出去該怎麼辦？

    他倒是希望對方繼續被甜頭衝昏頭腦，但也不懂如何接續怪獸之種的根鬚，只能加快抽取腳步。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在他已經把發芽的怪獸之種抽了個遍，還把沒發芽的抽了七成後……對方好像仍然沒有意識到不對勁，沒有主動把自己吐出來的意思。

    反而是魔神ZERO傳訊外部感應到高能反應，預計足以洞穿狂亂根源當下的身體，令他意識到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自己不得不與自己沒徹底搬空的池子道別。

    幾分鐘的時間，對一位魔人而言還是太短了。

    只能說最初準備得還是不夠周全，沒想過給祕鑰進行一波效率升級，否則來個多線抽取，工業化濃縮，讓素材塞滿更多的怪獸膠囊——

    ——回頭再說吧！

    已經整理好了心情，倒不如說本就已是出乎預料大收穫的青年，從那最大的，也大抵佔據了狂亂根源身體最多訊息的怪獸之種上，抽起針頭拉栓。

    便見刺目的光焰於頭頂飛泄，豁然開朗的上方視野中有着狂亂根源冒光卻能瞧出錯愕的雙眼，令他很難不展顏一笑。

    “你好。”

    自那噬心刻骨的咆哮與關心急切的呼喊聲中，無須心靈感應亦能對局勢做出同樣判斷的兩位‘奧默.林頓’。

    一位猛然掙開一切的根鬚，一拳頂穿上方的金屬狀天幕，以狹長且迅速變形合攏的臂刃破開更大的空間。

    一位任由另一位手臂中延展出的線纜抓取，自手臂中被極速轉運回駕駛艙內，並在那龐大的金屬手臂接觸那殛罰之龍的利爪的前兩秒，推滿面前的拉桿，令那爪與爪摩擦交握。

    刺耳且沉重的碰撞聲，不僅源於爪與爪的抓握與拉取，更源於魔神ZERO被拽出的同時，奪回了黑洞圓環形的噴射飛翼，並順勢以那龐大沉重的右腿揣在對方巨頜的邊緣。

    在那近在咫尺的“戦いの鐘が鳴る”/戰鬥的警鐘已經敲響的機載音響外放聲中，握着尼吉卡利斯的手在半空翻身立於無數光線一旁的魔神ZERO，便與一旁的尼吉卡利斯站定。

    “準備哦！”

    あの頃のように/和那時候一樣

    “奧默——奧默——！林頓——！！”

    仍在大家未斷的光線中，奮力地要探出不斷破碎的利爪，或許是出於憎恨，亦或許是對魔神ZERO的挽留，忘記了初心的狂亂根源，只是執着地高呼着某人的名字。

    而這邊三者，都對其充耳不聞。

    喊出準備提醒的是新條茜，在告知兩位駕駛艙裏的駕駛員。

    無需迴應，蓄力皆已在彼此的動作下完成。

    同盟を結ぼうか/結爲同盟

    “天罰——暗虹——光——束！！”

    “Breast——Fire！！”

    “奧默——林頓呃啊——！！！！”

    君を“退屈“から救いに來たんだ/來救你擺脫‘無趣’

    歌曲尾音落下的瞬間，燒盡一切的毀滅之力兩相重合，爲這波及無數世界，跨越漫長時光的災害——

    ——帶來真正的終焉。

    PS：在設定集裏有模糊表示狂亂根源來自兩萬年後的未來，雖然不清楚它來到兩萬年前來發育的真正原因，但大概可以猜測一下是兩萬年後多半沒有祂發育的空間——

    ——像是超級特工組織已經大幅開枝散葉，讓祂實在過不下去什麼的，也像是兩萬年後沒有古立特宇宙這麼棒的能量可恰什麼的……可能性很多。

    但總之，祂確實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偷電賊，在這裏還算是被奧默刺激得比原版更‘成熟’了一些。

    不過還沒看過設定集的奧默顯然不會清楚這點。

    PS2：標題格式變化取自《4S古立特》在第一回的《覚醒》與最終回的《覚醒》的對照。

    沒有了「·」所強調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