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3:不然主動給祂打工嗎？

    “林頓訓練員。”

    “我明白。”

    “不考慮增設工作人員麼？駿川小姐，偌大一個中央，訓練員也是一點不少。”

    “其實有的，我只負責一個專門名單上的訓練員們。”

    “哦？只希望名單的標註不會是‘問題訓練員’。”

    “您又在說笑了，林頓訓練員，倒是您另一邊的工作完成了嗎？”

    “結束了，或者該說是……暫時告一段落，像是這樣的階段。”

    “原來是份長期工作嗎？就像找尋新宇宙同學那樣？”

    “有幾分差異，但結果總是一致的，駿川小姐若對其中原委感興趣的話可以之後細聊。”

    “啊，好的，我也該去找西崎訓練員他們了。”

    “能與他們同列，是我的榮幸。”

    “…？啊，您是說名單？”

    “去忙吧，駿川小姐，祝你能早點休息。”

    “好的，您也趁着這個機會好好休息，看看那些女孩們的奔跑吧，林頓先生。”

    “當然。”

    奧默頷首，望着那綠得活潑而精神的祕書裝的女性遠去。

    她那份活力恰與那熱情不改的賽場相合，她的身影也模糊在那擠滿了觀衆的大片座位與看臺間，融入這八月底的未散熱氣裏。

    下午三點，多雲並未轉陰，反而是日光破開了雲層，燥熱無聲的延續。

    但那日光也被人造的技術所稀釋，那熱浪更被無數人心的熱意所取代。

    這裏是由人潮匯聚而成的熔爐。

    無數少女初出茅廬，心懷着對夢想的憧憬，踏上賽場。

    無數觀衆慕名而來，期盼翻開新世代的序言，目睹傳說的伊始。

    所有人的眼中都有光亮，比起上週的狂熱，如今的這裏，更多是洋溢着好奇與期盼。

    光輝溫和如初升的朝陽，盡數聚集於下方的鐵閘。

    那些站在透明化閘門下的賽馬娘們，就連髮絲都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若能看到這些孩子們的奔跑，便連工作的陰霾也能一掃而空吧……奧默這般想着，卻還是轉過身去，看向那隊走近過來的校外人員。

    他們中有着不久前還辨認過的熟面孔，但說是熟面孔，卻也基本是單方面的熟悉。

    僅僅是因爲有進行過公開表彰，僅僅是因爲有在職員宣傳中着重強調，也僅僅是因爲在那電子世界的合作中得以分享過大部分‘戰友’的資料——

    ——所以奧默記得那些源自界門區各警署的警員。

    他們都身着便服，大概確實只是來看馬娘的。

    可當他們集合在一塊兒，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漠表情，便足以消融那朝陽的溫度。

    雖然這麼說……但也還是有三個傢伙的表情管理不夠專業。

    打量着奧默那與賽馬娘學院畫風格格不入的裝束，眉頭或嘴角都有些抽搐。

    打破了羣體性質的冰冷印象，令氛圍重新回到了人間。

    而在這之中的爲首者，便是某位虎耳女性。

    表情管理有點問題的她，就連開口都醞釀了一下，才問：

    “…請問，是奧默.林頓先生麼？”

    “是我。”奧默的迴應遠比她的腔調來的平穩，這或許顯出了臉皮厚度上的差異，又或是認知上的不同。

    ——反正奧默覺得自己這幅裝甲是逼不得已，情有可原，不值得羞恥。

    至於碧翠克斯知道了自己之前提到的裝甲就是自己後，腦中在進行着怎樣的心理活動……他明智的不去猜想。

    他只是稍作猶豫後，直接以法師之手從公文包裏摸出那標誌性的訓練員徽章出示道：“你們也可以叫我林頓訓練員，畢竟我還要替三位馬娘做記錄，還是說四位？”

    他唯獨這一點稍微有些不確定。

    只來過一次的翻譯官，是否也要被一併納入記錄範疇。

    “四位，分別是愛麗速子、美浦波旁、曼城茶座、小林歷奇，”而對方那逐漸進入狀態的話語給出了實際應答，“雖然只是協助實驗，但上面也一樣要求作出詳細記錄。”

    “算上我自己就是五人份了，事不宜遲，請問我們可以就在這兒進行錄音記錄麼？待會兒我還要作爲訓練員爲比賽簽到，這可事關我之後的訓練員等級評定。”

    “……”碧翠克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以冷冰冰地語調回答，“可以。”

    “那便再感謝不過了。”

    ——

    在回到特雷森之前，奧默曾與那位羅夏博士聊過一小會兒時間。

    在第一次作負能量監控時便有提供協助的博士，在第二次倒是因爲公司的事務原因而缺席，但這邊的發現還是讓他不得不出現在屏幕中，吐槽着自己就一次沒來就出這種事，到底是自己有問題還是大夥兒有問題。

    沒人會覺得自己有問題，那這問題還是落在那未知的團伙身上。

    但不論是曾經過得宛若軍閥、傭兵組織一樣的羅德島，還是作爲現任傭兵的奧默，都沒有火急火燎地要去攬下所有。

    交由警方處理才是理所應當的決策，尤其是這事件的規模並不小，在摸清具體之前……一座公司和獨立個人，都不適合輕舉妄動。

    阿黛爾小姐的火山地質考察項目便也如此暫時中止了。

    接下來是交由聯邦指派研究團隊全權負責，還是以協助調查的名義合作再開——也都需要等等。

    奧默並不缺耐心，倒不如說等待一直都是他的長項，只是在羅夏博士代羅德島公司方作出了‘整個報警流程、包括筆錄之流的環節也都交由他們負責’的承諾後，這件事便該與他無關了。

    也該同被他拉來瞭解怪獸、協助負能量研究的姑娘們無關了。

    但從結果看來，公司那邊的承諾屬實不太管用。

    或者說管用了，但只管用了一點點。

    允許他代四位未成年少女形容現場狀況，而不是一定要五人齊至……以這件事可能的規模而言，這份通融程度已算不可思議。

    這種形跡籠罩半個地球板塊的惡劣事件，處理調查態度應是‘掘地三尺，將能蒐集到的一切情報都挖出來’，因而極難存在人情上的通融。

    自認爲比對方更瞭解這座唯一政權處事手段的奧默，可以說是打從一開始就只是和那位博士客套客套，沒真指望羅德島能出這麼大的力。

    但是眼下的結果卻讓他有些不曾表現的訝異。

    是上頭出乎預料的不怎麼重視，還是羅夏博士的承諾遠比預想更具重量……

    他姑且將這份疑惑埋在心底，在錄完口供，送別依舊一副‘公事公辦’態度，穩得越來越像樣的碧翠克斯一行後，方纔以那寬大的手指抽出那張小小的卡片。

    九首之龍的卡圖上隱有鮮活的身姿搖曳，若有若無的龍吟更在述說着當下被強制留在老家的不滿。

    但可惜，分得祂些許神位的假神官，非常缺乏同理心。

    “不就是居家隔離嗎，何必這麼生氣，你能化形嗎？要不要我給你帶遊戲機？”

    於是龍吟就變作了龍吼，但那鐵面卻是毫無波動。

    “不喜歡就算了嘛，深度浸入裝置怎麼樣？不需要化形也能用。”

    在這之後的安靜中，卡圖上的特效不見了。

    唯有一隻黑色的小jiojio在上面戳了戳，然後嘆息：

    “你和神都是這麼相處的嗎？”

    “還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