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我將在此成爲怪獸！

    【中區！中區！！艾斯殺手再次出現是在中區！！】

    【TNND陰魂不散是吧！調動人手把那家夥再洗一次！！】【等等還有！還有！】

    【還有！】

    【哥斯拉！】

    【啥？！機械也能招魂？！什麼機魂不悅】

    【不是...不是機械哥斯拉，那完全是哥斯拉本尊吧！我好歹也是看過電影的！】

    “真吵啊......”

    間澤科長有些不耐煩的關掉了手下執行人之間的頻道通訊，然後劃開音樂軟件，本是想隨便挑一首，卻見局長給他發了條消息。

    【An Out of Body State】

    “……”眼見這串意義不明的文字，科長皺了皺眉，轉而將其復制粘貼到音樂軟件中去，倒還真搜出一首歌來。

    那就敲下播放吧。

    然後重新看向那與自己相距不過五里的中區。

    那裏有着屹立而起的人形怪獸艾斯殺手，也有同樣如山矗立的怪獸人形。

    那確實像是哥斯拉，但那渾身荊棘尖刺，如龍如狼般的頭顱又與哥斯拉有着明顯差異，更別提周身那律動發光的黑與紅交織的條紋。

    而且它還直接一爪子拍翻了面前的艾斯殺手，勢大力沉的另一只爪子更是攥緊成拳，悍然轟出，行動似有章法。

    怪獸與怪獸之間竟是敵對着的——正當有人這麼想時，執行人的公共頻道中卻也有人在不斷重複通知。

    【擬似哥斯拉發送協助者編碼，24512號協助者，奧默.林頓，友軍識別】

    【擬似哥斯拉發送協助者編碼，24512號協助者，奧默.林頓，友軍識別】

    如此反覆的消息足以讓大部分執行者愕然，上次有協助者冒出這麼大陣仗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只是不論怎麼樣，他們都得趕緊將這則消息傳遞給其他的協助者們，甚至要發送通告，免得天門之城特有熱心市民進行一個‘對兩個怪獸的一起打’。

    .

    “唉~奧默...林頓......?這就是你的名字嗎？小蛇，”

    早已送別了那些算是和藹的執行人們，新條茜的客廳窗臺仍然是那麼優秀的觀景點，能夠看到兩頭怪獸的對峙，更能聽到那被無數無人機拉扯的電子橫幅乃至疏散公告。

    疏散中區附近的城市居民，開啓B級災害應對模式，同時也告知了那頭模樣更加兇狠的怪獸身份——一般鬧這麼大的也確實瞞不住，與其隱藏不如公開，回頭再引導主流媒體行事，令其淡出公衆視野。

    那還是關於以後的計劃，至少在這一刻，天門之城近半個城市的市民都知道了奧默.林頓這個名字。

    “我可不是有意要知道的啊，不過還真是反差蠻大的名字。”

    手指比作手槍狀，上下對準便成了相框，似想框住那遠方的一幕，可她又沒想動用工具攝影，只是以那酒紅色的眼眸凝視。

    凝視着那遙遠的身姿，眼含笑意。

    “不過暫時及格了吧~”鬆開了雙手，便是聚焦的分離，女孩哼着歌搖晃着身體，好像正看着什麼安詳愉快的畫面。

    “不過還需要考慮做到更好哦~！”

    像是幫市民擋住光線，卻又一道原子吐息將地面連同建築完全化作焦土，簡直就是犯了新人英雄會犯的錯誤嘛~

    再接再厲哦，小蛇。

    .

    連莫里森的通訊音與顯示屏都關了的奧默，自然不會去想有人在說風涼話的可能性。

    他此刻連個人間體特有小黑屋駕駛艙都沒有，整個人都完全化作巨獸般，享受着近百米高度的開闊視野，就連艾斯殺手這種巨人也不過40m，在它面前完全屬於小矮子。

    對方的手中、額頭放射出的光線接連切換，都不敵他口中噴射而出，那道漆黑電流交織包裹的幽藍洪流，哪怕是奧特手鐲化作的利刃也在那份熾熱的洪流中動搖。

    沉重龐大的身影每一步都令大地框架顫動，充斥血色的巨大眼瞳中滿是漆黑的電流之影，本該短而細小的肢體卻覆蓋着威猛猙獰的血色指爪，一爪便將艾斯殺手的奧特手鐲拍飛出去。

    緊接而來的下一爪，纏繞着咆哮的電流與血色的流光，悍然刺入那艾斯殺手的體內！

    ‘I can't see what it is’

    他看着自己造就的畫面，滿心迷茫，正如某兩位安全局成員此刻聽取的歌詞。

    【凱撒貝利亞之爪】

    ‘I can feel inside myself’

    動用這份力量時，他的腦中有過這樣的知識閃過，他能感覺到內心的異樣。

    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暴漲，充實着周身，可奧默又根本看不見自己的人身，也看不見自己那正不斷被鱗甲攀附的身軀。

    唯獨能感受到的，是那份與力量同在的痛苦與空虛。

    宣泄力量也無從減輕，只覺心頭多出個扭曲的空洞，卻又沒有打算將其填滿。

    反倒是那空洞之中，有什麼在外溢。

    想要破壞什麼的想法亦在源源不斷的生出，想要碾碎什麼的慾望也在源源不斷的增強，腦部芯片在這一刻全無用處，彷彿這一切都不是外來意志的入侵，而是他自己深藏的一部分。

    他沒有立即干涉，反而是任由其發展，觀察着這份變化。

    那個瑪塔爾，還有對面的卡洛琳，他們是否也是如此？

    置身於漆黑的漩渦、全憑本能，聽任潑灑力量的慾望，接着...那慾望便自然展現出力量的本質。

    什麼帝斯修姆、什麼原子吐息、什麼甩尾重能，什麼尾部電鑽、什麼凱撒地獄爪......這些字眼在腦中閃過時，巨獸也已然將其施展而出，看不出感情的血瞳注視着那艾斯殺手。

    注視着它的反抗，也注視着它的姿態逐漸從戰吼怒喝變成哀鳴與驚恐。

    不應該啊...超獸本該沒有痛覺......本該無有恐懼......

    他下意識的質疑着，但看着對方的醜態，心頭反而有所觸動。

    自那一刻，一道清冷的光便驀然刺破黑暗，映在他的頭頂。

    它沒有爲他的狀態帶來絲毫改善，它只是一道月光，倒映的只是奧默自己的內心。

    正如此刻，他心中毫無暖意，卻又升起一道自然而然的快意。

    他懂得定義那份情緒的本質。

    施虐感，所謂獸性的一部分嗎？

    奧默此刻有種好似靈魂割裂般的體驗。

    一方面始終旁觀着一切，一方面又感受着一切。

    從外界視野中的他極盡殘暴兇狠，不似人類更像是完全的怪獸，可那樣的怪獸又會在艾斯殺手耍手段朝着遠處撤離的人類發射光線時以及甩尾硬吃，令尾部變作破破爛爛，隱約見骨的悽慘模樣。

    在作出那種決定時，旁觀着一切的那部分確實與感受一切的奧默相融。

    獸性，真是可笑。

    所謂獸性，通常是以野獸形容它者。

    然而不論是貝利亞奧特曼，還是機械哥斯拉，都於野獸這個概念相去甚遠。

    有的只有極端的邪惡與殘暴，以及被賦予破壞指令的無機冷血。

    正如此刻的冰涼，亦如失溫症般無形的熾熱。

    可他又理應能夠控制的。

    因爲這一切都無關獸性，僅僅是因他釋放兩份力量時的想法賦予了行動指令。

    擊潰、復仇、一個不留。

    釋放那沉寂太久的惡魔。

    就在此刻——

    堅穩猙獰的外骨骼面容於下一秒替代了那張人類的臉。

    月般的清冷光輝仍灑落其上，印證着理性無可撼動的堅穩。

    而那副面容的瞳仁又是截然相反的模樣。

    有光亮起，殷紅如血。

    幽藍色的雷霆，自血中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