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哇！是高手，大家快退！

    【通緝令

    TMZC425214，612.6/12，兩界安全局圍收

    A級通緝犯瑪塔爾自亞倫K2號星來到天門之城的堊孔星傭兵，識別編碼126433211，樣貌如圖。

    C級威脅，請發現者務必以舉報爲優先，撥打兩界安全局熱線...】

    通緝網站上的刷新以及全網站自動探出的小彈框，固然會因爲打擾他人正在忙碌的事務而招致埋怨謾罵，但更多的人還是對此感到驚訝、愕然乃至興奮。

    因爲天門之城存在的通緝犯太多，所以賞金獵人羣體應運而生。

    當然，這只是個泛用稱呼，並非能夠發放證件的實際職業。

    硬要說實際職業的話，還得是傭兵，畢竟星際傭兵才是官方認可的正經營生，每年源能學院的畢業生中，也有着很大一部分學生選擇傭兵就業。

    大部分賞金獵人也是帶着傭兵證做夢。

    多是些不想當社畜或是不想當苦力的傢伙，對傭兵這樣的自由職業滿是憧憬...然後呢.....然後看看某些撲街底層視頻主和直播主們吧。

    牛逼的傭兵星際聞名，酬金豐厚，有着炫酷的裝備與能力，撲街的傭兵連粉絲都不過百，生活貧苦，看着自己的工作履歷猶豫着該不該去咬個打火機。

    後者大多都會放棄繼續當宇宙該溜子，老老實實回老家，領個廢人低保。

    而且因爲這種該溜子職業不限年齡、性別、種族的緣故，學校裏不少差生都會在填報志願之前就提前跑路去當傭兵。

    於是在學生圈子裏，學生們對這個宇宙該溜子職業認知出現了嚴重割裂：

    其他的傭兵、XXX想去當傭兵、回母校探望的XX傭兵——丟人！沒出息！沒前途！這輩子算是寄了。

    某幾個總是能亮相新聞、訪談、大橫幅的星際傭兵——酷欸！好炫！好歰！好強！可愛捏。

    在這樣的環境下度過小學、初中、高中時代的奧默，雖然因爲養父那邊的人際關係而不曾泯然衆人，但也有着確切的入職方向，自然是不會考慮傭兵。

    “您的手續已經辦理好了，只要在這裏簽下名字，檢定靈魂，就能成爲一名正式的星際傭兵。”

    笑眯眯的櫃檯小姐展現出了充分的職業素養，並不會因爲辦理者的年齡、外貌、裝束缺乏魄力而流露多餘情緒，身後的狐尾更是彷彿因心懷喜悅而輕輕搖擺，予以對方十足的認可。

    但對方卻好像是有些溫吞：

    “能夠暫時放置麼？”

    詢問的模樣倒是很認真。

    這樣的登記者也是有的，櫃檯小姐也算是身經百戰見多識廣，迴應仍然從容自然：“規則允許存在一天的思考期。”

    “足夠了，請幫我保留這份文件，申請一份遠程簽約服務。”

    “好的，先生您還有其他需要麼？”

    “沒有了，謝謝，容我之後考慮好了再聯繫你。”

    “靜候您的答覆。”

    頷首道別，奧默越過了裝束各異的人羣，在不少人審視般的目光中走出了這座大型建築。

    天門之城爲所有傭兵提供委託相關服務的傭兵中心站，一身冬裝常服的年輕人自然在一羣外骨骼裝甲、純義體生物蒙皮，乃至款式誘惑暴露的神必附魔裝束之間格格不入。

    某些人穿的像是宇宙戰艦裏出來的，有些人卻穿得像中世紀走出的，還有人更離譜的穿得像是什麼窯子裏出來的，在天門之城的傭兵中心站也難見到這般多樣的畫風，只能說還得是異界文化足夠花裏胡哨。

    不過那一道道審視目光倒不是因爲他的衣着搭配容貌太過‘弱小’，而是天門之城豐富的賞金資源‘逼迫’出了賞金獵人們銳利的目光。

    尤其是今天新出現的A級通緝犯！

    那可是A級啊，已經多少年沒有過新的A級通緝犯了？

    這必然是能威脅整個天門之城才會被賦予的等級，意味着極端的危險，也意味着豐厚的賞金！

    而且啊，那身份還是個傭兵！

    已經有太多‘聰明人’選擇去傭兵站門口蹲人了，中心站要有人蹲，其他城區的分站也要有人蹲，除此之外還有四處巡視的人員，一個個可謂是聞風而動。

    若不是有傭兵證作證明，某些蹲交通要道口的也早該被帶去地方警署了。

    不過就算出示了也一樣會被驅趕開，但這些賞金獵人向來是無所謂地繼續影響市容。

    可見傭兵這一行的名聲複雜是有理由的。

    而今便是一想到那個瑪塔爾說不定還喬裝易容，甚至用什麼變身裝置改頭換面都有可能的前提下，太多賞金獵人都顯得疑神疑鬼，像奧默這種看起來就無害的傢伙尤其要被盯個好幾分鍾，恨不得把他臉皮瞪穿。

    可以想見最近一段時間的傭兵站，入職新人會明顯減少。

    不是所有新人都能經受住接受一羣老人的‘注目禮’，更不會有多少新人願意去接受這種‘注目禮’。

    從這一點而言，面色坦然的奧默也確有‘可疑之處’，以至於奧默走出傭兵站都還能感覺幾道視線跟隨。

    “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啊......”

    已是站在紅綠燈前與旁人一同等待的奧默以食指輕輕敲了敲剛戴上的無線耳機。

    出門在外不帶耳機怎麼行？

    在認識畢澤之前，奧默甚至是個耳機不離身的傢伙，因爲耳機實在是一種很方便的工具。

    既能夠單獨享受音樂，亦能用於通話，更能裝作在聽音樂，暗示旁人不要打擾，亦或自己沒有在意對方的話語。

    甚至能充作優化形象的飾品——而今造型奇特的耳機也算常見，亦能勝任裝飾的職責。

    終端的私人模式可以杜絕屏幕被旁人窺視，聲音卻難以隱藏，而若是相距遠些還會被視作怪異的自言自語，這種問題只需要一副耳機就能解決。

    只是自打認識了畢澤那家夥後，他雖然帶耳機的習慣仍在，使用機會卻是少了。

    畢竟那家夥話多得一匹，煩他的頻率也高，他那樸素的耳機又不是那種能自動收縮展開的便利類型，被這麼頻繁打擾便也實在戴不下去。

    到了，他本可以道一聲‘爺的青春回來了’，可耳邊的吵鬧卻是依舊。

    屬於是回來了，但只回來了一點。

    “想什麼呢，說得好像你不發動那次舉報就沒人會盯你一樣，東方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是金子總會值錢的！這些賞金獵人都覺得你蠻值錢，要不你試試用你的觀察能力猜猜他們怎麼評價你？我賭兩顆核鐵。”就像是這種從耳邊傳來的聲音，因爲耳機的出色音質而表現出比起平日更令奧默難受的效果。

    說真的，奧默第一次覺得耳機音質好是種壞事，這種爛話奧數魔刃真是別開生面的折磨。

    我都來天門之城了...我一開始都打算一個人旅行了...我都幾乎是‘再見地球，這破地方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但外星人總會在我周圍出現是嗎？

    死亡不該給人以感悟，以昇華，以回首人生的一切繼而更加成熟嗎？

    爲什麼這吸血鬼倒行逆施？

    奧默很難受，可就算是這麼難受，他也依舊有在嚴謹的迴應道：

    “是總會發光...界門區分明是個東方地界，你就沒跟你同事學對過諺語嗎？兩顆核鐵又是個什麼換算方式，你已經完全墮入用遊戲道具換算現金金額的黑暗面了嗎？”

    “有學不少諧音笑話，你這不是很懂嘛！我還沒說核鐵是遊戲道具呢！”

    “那遊戲是我tm安利給你的！”

    實在是太抽象了，抽象到連奧默會血壓高到罵出髒話，哪怕是他還記得壓低聲音，但那以咬牙切齒的語氣吐出的話語還是讓莫里森整個qq人都怔的沒有說話。

    然後在奧默以爲他是被自己吼住的時候，耳機中傳來頗有感觸的慨嘆：“你早這樣吼我就不用擔心你了。”

    MD！這個人生存檔的最大問題就是身邊總有tm外星人！

    隨同人羣走過斑馬線的奧默心頭沉鬱。

    他做好了復仇者的覺悟，他走在復仇的道路上。

    這樣的道路應當是烈火烹油般熱烈，如黎明前夜般黑暗，如千鈞一線般沉重，更應如機械懷錶般精密，而不是被一個彷彿灌了八根大綠棒子的吸血鬼輔助綁定。

    這輔助還出了一件蘭德裏的折磨！

    他媽的！復仇之路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是因爲想給一個二貨報仇本就嚴肅不起來嗎？

    深感‘跟這種蟲豸一起行動，怎麼搞得出專業感呢！’的奧默心頭百感交集，以至於心頭本來的思路謀劃都差點斷路，還是因爲抵達了對面路口駐步思索時瞥見了一位賽馬娘通過賽馬娘通道，才想起自己是準備去圍觀堵瑪塔爾的路。

    不是...這兩者又有什麼聯繫嗎？

    我爲什麼會需要靠賽馬娘做思路粘着劑啊？

    奧默神色複雜的擡手捂臉，耳邊還是莫里森那不理解他突然動作的關切疑問。

    算了，這不重要，總之感謝一下剛纔那個誰吧，無視莫里森關切的奧默滑動終端投屏，注視着其上顯示的電子地圖。

    日落大道中段，那是瑪塔爾的所在，也不知是否是那黑市拍賣行的服務器所在。

    應該不是。

    看着縮略十倍過後的天門之城西區地圖上兩道被他着重劃出的路線，奧默心裏想。

    他還沒掌握瑪塔爾和那兩張卡片足夠決定性的關聯線索，時間比較巧、‘機械哥斯拉’很讓人在意這種線索只能讓他的直覺箭頭明確一點。

    直覺可以是過往經驗快速掠過的總結，卻也可以是單純的錯覺，奧默蠻相信自己的直覺，但他要說服別人也相信，就還需要證據。

    可此刻並沒有那樣的時間。

    兩界安全局今日全力運轉，分組路線比昨日還多出二十一條，其中一條着重與警署的警官們一同處理黑市拍賣行，另一條則已經抓住了那個男人，即瑪塔爾的蹤跡。

    雖然前者那樣的怪獸卡很吸引他，但即將落網的後者更需要他確認，所以他也要朝那邊趕了，趕在錯過大場面之前。

    在這一點上，他有絕佳的優勢。

    ——關鍵線索是他給的，在他舉報之前，他就已經在調查那時還不知名的‘男人’行蹤。

    ——雖然對這座城市還不熟悉，但網絡情報搜集還是熟悉的，尤其是資金寬裕，可以僱幾個賽博黑客幫忙。

    由他回憶初見對方的細節，一點點的進行信息拆分，再讓那幾位黑客幫自己蒐集訊息，再由他整理。

    但這顯然追不上情報部的效率，所以他要趕在遲到之前才行。

    至於目的性明確的追查被人注意什麼的，他並不在意。

    這座城市的賞金獵人這麼多，投機者也這麼多，像自己這樣的‘偷跑者’並不特別。

    除非是用大數據鎖他一個，否則就連他覺得自己找對了路——這一狀況，也不夠特別。

    投機者總是要對自己自信嘛，別人至多只會覺得他運氣特別好，因爲他確實找對了路。

    但他的運氣又可能不怎麼好。

    因爲在他抵達目的地之前，對方已經出招了。

    身高40M，體重43000噸，出生地高戈達行星。

    要問爲什麼信息如此詳細，那自然是因爲奧默翻過對面的設定集，而且還是本人翻過，並非是那‘不存在的記憶’。

    艾斯殺手，一個不是怪獸但勝似怪獸的玩意兒。

    屹立於大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