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這是一場試煉

    天門之城北區，兩界安全局四樓辦公室，比三樓的空間要大一點，但人卻少一半。

    因爲這裏都是情報局勻給兩界安全局的聯絡中介，各個都是寶貴人才。

    但是在兩界安全局，再寶貴的人才，也是耗材。

    哪怕是情報局的大爺，也只是高級一點的耗材罷了，該加班的時候也一樣要加班！

    “今天應該是假期吧...吶！今天是假期吧！”

    “別當破聲吶了，案件面前沒有假期，把這幾個案子裏提到的那幾家店面情報整理好就發給六科的隊長，他們還等着案件突破口。”

    “你呢？我處理這個你在幹什麼？”

    “我？”情報員呵呵一笑，繼而面色陰沉無比，“因爲某個熱心羣衆的報案，我現在要查三百多個人的情報狀況，待會兒我還要深度潛入網絡，沒什麼事別叫我。”

    “你要睡了？別睡啊，睡前幫我個忙！”

    “網絡深潛這種勞苦活能和睡覺相提並論？天門之城的底層網絡完全是tm屎山代碼，連tm大便獸都能生出來，你替我下潛我就幫你忙。”

    “嘻嘻，你以爲你能拒絕？這是科長分的組，馬上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拔除鏡面集市的拍賣行？，你把我殺了算了，那玩意兒三十年沒人管這麼特別！拍賣行老闆終於欠市長錢了嗎！”

    “不是說拍賣行老闆是市長兒子嗎？”

    “不是說拍賣行老闆是市長嗎？”

    “不是說市長包養老闆嗎？”

    “啊？爲什麼大家的情報差距如此之大，我們難道不是情報部的精銳嗎？”

    “真的有人會跑去調查這種事嗎？那老闆和市長分明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只是大夥兒好奇一直不處理而已。”

    “今天不就打算處理了？！但爲什麼是在假期的時候！！”

    .

    “聽說你準備處理那家拍賣行？”

    兩界安全局大樓的頂層辦公室內，年邁的馬耳局長透過法術予以的便利注視着那位百年來不曾變過樣貌的市長，略顯謙卑的表達自己的疑惑。

    “我不理解，數十年前，您還說那裏具備觀測的價值，這數十年來，往返於那裏的人一直在變，也該一如既往地稱您的意才是。”

    天門之城的城主，亦或者市長，其真身乃是泰拉之心的一處分節點。

    絕大部分市民對此並不知情，但這樣的絕大部分顯然不包括兩界安全局的局長。

    雖然是分節點，卻不能完全代表泰拉之心的意志，畢竟每個分節點所被賦予的智能人格亦各自不同，算力龐大是它們主要的共同點。

    天門之城能從當初僅有一道星門的小駐地發展成如今的模樣，市長可謂功不可沒。

    “往返的人一直在變，但卻一直有人選擇留下，僱傭、指令，一層層的疊加，活力愈發旺盛，拍賣行的規模與影響也愈加龐大，於我眼中卻是臃腫累贅的數據。”

    “我已經等很久了，斯塔利恩。”

    市長平靜道，數百年來，自局長還年輕的時候，所見的市長就一直是這樣平靜。

    “等它最終開始礙到其他的可觀測數據，等它被摘除的過程中誕生出新的價值，不論如何，它都會成爲養分。”

    “果實已然成熟？”局長問。

    “果實已然腐爛，種子卻具備價值，腐爛的果肉亦能成爲其他生物的營養。”

    “……”局長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咀嚼這份訊息，復又問，“那個盜走星門鑰匙的蟊賊，在您眼中也同樣具備觀測價值麼？”

    “進化需要對抗，對抗本身即是價值，斯塔利恩，”市長對局長探出一隻手來，手中浮現出執行部門的執行者們行動起來的監控畫面，“對抗已經開始了，只是你們還未找到戰場。”

    “您打算予以算力權限麼？”

    天門之城這座城市，太大了。

    真的太大了。

    大到就算有着大量的警備與秩序維護者，乃至熱心幫助的志願者彼此協作也無法在數個小時內弄清所有。

    這座城市也每時每刻都在進行數以億記的人口吞吐，大數據追查的加持本可以做到完全地掌握，可除了市長本人，又有誰有能力做到這麼誇張的算力調動？

    可以說正是因爲市長並不予以直接協助，天門之城才會有這麼多通緝犯藏匿其中。

    但這能怪市長麼？

    市長除了要把握城中事務，還要負責給安全局和警署挨個找罪犯？

    這不是它的職務，這是安全局和警署自身的‘無能’。

    天門之城這座城市的發展已經超出可控範圍的信號——

    ——這座城市本身，也變得臃腫了。

    而那位市長，那位始終平靜的市長，並不打算直接干涉。

    “不，我會繼續注視。”他說。

    “注視這座城市即將面臨的對抗，這也是對這座城市的考驗，對你們所有人的考驗。”

    “爲此，就連那份美塔領域的力量也會在此次試煉中凍結。”

    長久的沉默之後，局長沉聲迴應：“……我明白了。”

    “只是我是否能夠詢問，您在這場考驗之中，着重期待着的，有多少人？”

    “一千三百二十七位，儘管他們之中有部分的種族填寫並非爲人，”市長不假思索，“但他們都有結成碩果的潛力。”

    “那就好，”這個數量，放在天門之城的總人數裏算來完全不樂觀，但能被市長抱以期待的存在們自非常人，聽到這個答案的局長已經考慮好接下來該如何行事，便行禮道，“請恕我回到工作。”

    “去吧，我會繼續注視着你們。”

    法紋的光亮開始減退，市長的身影也逐漸暗淡，徒留局長留在辦公室中，沉吟片刻後，向下屬下達了一道儘快完成眼下工作的催促指令，繼而又發送了一道公告擬定。

    以天門暴動爲由，所有城區共同聯合的大規模避難演習。

    不過就算是天門之城的兩界安全局相較於泰拉聯邦麾下其他城市的兩界安全局更具權利，他也得準備接收來自其他，包括天門之城安全局的局長們發來的確認乃至質疑。

    對一大把年紀的他而言，這真是個痛苦的流程，甚至連能寬慰心情的賽馬娘競賽也無暇關注。

    因爲天門之城的競馬場負責了冠軍盃、界門大賞典和有馬紀念以及二月錦標賽的舉辦，所以兩界安全局和天門之城安全局總是要與警署一同合作維繫治安，以防止某些狂熱穿越者乃至異星人的過激行爲。

    因爲這層關係，三方治安部門也算是與負責賽事的URA協會有着密切合作。

    而作爲一位繼承了東.斯塔利恩這一征戰騎士之名的泰拉人，他對賽馬娘這樣完全可以稱作庫蘭塔的同族姑娘們自然倍加關注，比起家鄉那在征戰騎士圈子裏也算是臭名昭著的騎士錦標賽，也是競馬賽事更討他喜歡。

    但這些都得是之後再說了。

    眼下他已發送了擬定好的公告，一面等待着會對他突然公告興師問罪的通訊，一面關注着執行三科的動向。

    執行三科與情報二組，那是他親自指定去處理那份匿名舉報的組合，因爲舉報素材過分充足的緣故，他幾乎可以肯定順着那條情報就能摸出那星門暴動主使者，這樣就能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在拜訪市長之前，他是這麼想的。

    但在聯絡市長之後，他相信市長期待的考驗是對整個天門之城的危機，這樣的危機不會因爲抓到一個罪犯就被解決。

    這罪犯要麼是絕對窮兇極惡的，很難被抓住的罪犯，要麼就是被抓住也不妨礙其威脅，早已準備好身後計劃的罪犯，又或者只是個被推出的餌料，宛若套娃一般，背後還另有其人。

    不論是哪一種，他都不能掉以輕心，但同時他也不能忽視泰拉之心看中的那些‘種子’，要留意某些足夠特別的人才——這事之後再說吧......他心裏想着，目光重點還是得落到部下那階段性更新的報告上。

    最頂上的結果還算振奮：

    【確認目標爲外星傭兵瑪塔爾】

    【正在進行全城搜索】

    【通緝令已發佈完成】

    【搜索範圍收縮至泰拉街日落大道】

    看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