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驟見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煙火成城字數:3599更新時間:24/06/26 16:10:37
    這個北東神拳的說明似乎有點東西。

    孫彪繼續道:“原本不會給你這麼好的功法,畢竟功法越好,越難在短時間掌握。”

    “但如果你學會了,說不定實力評價還會漲。”

    “有沒有可能一下子從二星蹦到五星?”沈夜問。

    “怎麼可能呢,那是癡人說夢。”孫彪失笑道。

    沈夜陷入沉默。

    ——孫老師,你面前就有一個癡人。

    想不到學了“霜月震天”,一下子就開了法眼,被提升至五星評價。

    法眼……

    就這麼厲害?

    想要問一下孫彪,但又跟他不熟,怕他起疑心。

    萬一他是其他世家的人——

    算了,晚點我問問蕭夢魚吧。

    孫彪看他不說話,又怕打擊了這位考生的積極性,便鼓勵道:

    “你一下子從一星跳到二星,已經很有潛力了。”

    “所以挑選吧,這些都不錯的。”

    沈夜開口道:“我選北東神拳。”

    “你還挺有眼力的嘛,這一門拳法是威力最強的。”孫彪笑道。

    “我們考試的時候真的要戰鬥嗎?”沈夜問。

    “每年考試內容不一樣,而且總是有許多關,有的關卡只是摸摸水晶球,有時候卻要去完成生存任務——”

    “但總會考一門需要戰鬥的項目,所以要做些準備。”

    “懂了。”沈夜道。

    “好,我來演示一遍北東神拳,你看好了。”

    “是。”

    沈夜心不在焉的看着對方演練拳法。

    屬性點全部加在“悟性”上,將數值堆到了14。

    有了這個程度的悟性,這套東北拳在自己眼中就像玩兒一樣簡單。

    所以——

    萬一下次遇見了,自己要怎麼破掉那個異界神祇之術?

    該死。

    究竟是誰在自己身上留了這樣一個術?

    懷疑的對象有兩個。

    一個是噩夢世界的亡靈首領。

    另一個是自己殺“剝皮者”時出現的那道黑影。

    可是自己光知道這一點完全沒用啊!

    怎麼才可以破除它?

    白天日程是滿的,看來只有晚上去一趟噩夢世界——

    不對!

    晚上有晚宴,然後就進考場了。

    那就只有延後。

    等下次去噩夢世界,看看那個聲音會不會出現。

    按照它所說,自己憑藉四門功法激活了“霜月震天”和“月下神照”。

    它應該知道更多的事情。

    最好能問一問它!

    ……

    下午四點半。

    集團的培訓結束了。

    沈夜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蕭夢魚的電話。

    “喂?”

    “在哪兒?我去找伱。”

    “體育館,還是9號場館,輸密碼999直接進來。”

    “好。”

    一刻鍾後。

    沈夜來到體育館。

    他正要朝裏走,卻見門口站着一個瘦瘦巴巴的老頭兒,拄着一根柺杖,斜倚着牆。

    老頭手裏端着一個髒兮兮的缸子。

    “年輕人,行行好吧。”

    老頭兒道。

    沈夜在身上摸了摸,好像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塊口香糖。

    “抱歉,沒帶錢,請您老人家吃糖。”

    他把口香糖朝缸子裏一丟,大步朝前走去。

    忽然。

    視線裏似乎多了什麼。

    沈夜身形猛閃,連續翻身,躲過七八道殘影,穩穩落在十米開外。

    這一刻。

    “月下鹿行”已經不復存在,它被融合進“霜月震天”,而且變得更加連貫自如,瀟灑飄逸。

    ——流月!

    沈夜定睛望去——

    只見那老頭兒的肩膀上搭着一柄火紅色長劍。

    不過這柄劍沒有出鞘。

    它似乎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散發出濛濛的火光,讓四周虛空變得扭曲。

    沈夜神情一凝。

    ——又是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有“月下神照”的瞳術,自己完全看不見它。

    “唉,老了,不中用了,年輕人竟然能隨隨便便躲過我的攻擊。”老頭唉聲嘆氣道。

    沈夜冷笑道:“您一點也不老,您嫩着呢——嫩的不知廉恥,只知道玩偷襲。”

    他小心翼翼地盯着那柄火焰長劍。

    “咦?”

    老頭兒露出驚訝之色。

    他看看自己肩膀上的劍,再看看沈夜,忽然將劍舉起來。

    沈夜的目光頓時隨之而動。

    “你能看見它?”老頭兒失聲道。

    “廢話——老不死的,我好心請你吃糖,你卻背後偷襲人。”沈夜道。

    “我看你年紀輕輕,不好好修煉,老纏着人家高門大戶的姑娘,這才想敲打敲打你。”老頭兒神情複雜道。

    “你說蕭夢魚?大家都是江湖兒女,哪有那麼多門戶之見,再說我跟她乃是生死之交,沒你想的那麼齷蹉。”沈夜道。

    他忽然瞳孔一縮。

    剛纔那老頭兒靠着牆,所以頭頂的詞條沒入牆中,沒看見。

    現在倒是可以看清他頭上的那行詞條:

    “離火星主。”

    “剛突破成功,並從法界獲得此評價詞條。”

    後面沒有任何解釋。

    ——難道是實力相差太遠?

    “喂,這裏可是雲山港,你不能亂來啊,殺人犯法的知道嗎?崑崙盯着你在看呢。”沈夜大聲喝道。

    老頭兒被逗樂了。

    他身形一閃,突然出現在沈夜身側,笑嘻嘻道:

    “我不殺人,但說謊要捱打!”

    長劍依然沒有出鞘,朝沈夜身上刺去。

    ——刺中了!

    老者卻旋身朝一旁擋去。

    只見被刺中的沈夜只是流水般模糊的虛影,而真正的他出現在老者身側,雙手泛起雷光,朝前一拍——

    雷震!

    霹靂般的震響爆裂開來。

    整個走廊的四面牆全被震得裂開一道道紋路。

    沈夜倒飛回去,重新在原地擺開架勢。

    老頭兒站在原地,看看手中的長劍上繚繞不休的雷光電蛇,又看看沈夜,神情變得有些不同。

    “這一招不錯。”老頭兒誇讚道。

    “當然不錯。”沈夜道。

    廢話。

    這可是三倍威力的雷震掌!

    “喂,你到底有多少點力量啊,小子。”老頭兒盯着沈夜問。

    “你猜?”沈夜道。

    老頭兒沉吟道:“10?不……不止……敏捷也很高,招式更是不錯……還開了法眼……”

    “你知道法眼?”沈夜立刻問道。

    “你自己開了眼,卻不知道?”老頭兒反問。

    “我倒是知道,但法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夜再問。

    “哼,你回去問你們人間武道集團的高手,老頭兒我要走了,去別的地方收賬去。”老頭兒說道。

    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陣狂風穿過走廊,消失在高遠的天空中。

    沈夜怔了怔,大喊道:

    “喂——”

    但是老頭兒已經不知去向。

    只過了過手就跑掉了?

    這老頭兒到底是什麼人?

    沈夜滿心疑惑。

    雲山港外。

    一艘懸浮在湛藍天空中的巨型飛艇。

    撲通!

    一道身影落在了飛艇上的游泳池裏,遊了一陣才起身,用浴巾裹了身子,走到躺椅前坐下。

    他身後站着兩排人,但無人出聲。

    唯有一名同樣蒼老的男人弓着背,輕咳一聲道:

    “家主大人,雲山港已經允許我們停靠,您看是不是立即派遣人手,去把小姐帶回來?”

    老頭兒打了個哈欠,拿起桌上的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然後隨手一扔。

    “走。”

    他說道。

    “您是說立即停靠?”身後的那人問。

    “不,我們去南瓊黃金海岸,那裏有陽光、沙灘、新鮮的西瓜,還有不少跟我一樣的老人在酒吧喝冰鎮啤酒,一起聊當年的往事。”

    “我可真是愛死大海了。”

    “立即出發吧。”

    老頭兒慢吞吞地嘟噥道。

    “那——那小姐的事怎麼辦?”身後有人吃驚道。

    “我明明都已經老了啊,管不了孫女她們這一輩的人嘍,隨她去吧。”老頭兒戴上太陽鏡道。

    一名中年男子急聲道:“可是趙家催的緊,如果遲了,他們怪罪——”

    老頭兒的手隔空一揮。

    中年男子渾身暴起一團血霧,被打飛出去,掠過長空,斜斜插在飛艇後端的旗杆上,抽搐幾下,死了。

    “小魚兒那樣的劍術天賦,你們不好好培養,卻準備讓她給外人當小老婆。”

    “她一生將再無成就,就算有,也會對我們洛家充滿恨意。”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要把自家最出色的子弟拿出來,去給別人糟蹋?”

    “哦,就從你們幾個開始掌權,處理家族事務的那段時間開始。”

    “你們最會鑽營,卻不懂得越依附別人,別人越能看出你的虛弱,他們會吸光你的血,吃了你的肉,然後還要指着你的屍體說——”

    “看,洛家真是沒落了。”

    老頭兒嘟嘟噥噥說着,隨手指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慌忙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渾身冷汗直冒。

    “從現在開始,任何人都不許和外界聯繫——行了,下去幹活吧,我要去海邊玩。”

    老頭兒輕哼道。

    所有人都轉過身,倉惶退下去。

    泳池前只剩下了老頭兒。

    不一會兒。

    躺椅上傳來了一陣陣鼾聲。

    飛艇在天空中徐徐轉向,朝着遙遠的南瓊黃金海岸飛去。

    老頭兒睡了一陣,舒服的翻了個身,嘴裏嘟噥道:

    “山河天眼裏,世界法身中。”

    “嘖嘖,十五歲的法眼你敢信?各項屬性起碼在10以上,身法、掌法都是頂尖的,至少是‘萬中無一’的等級。”

    “嘖。”

    “五百年沒出過這樣的人物了……”

    “有趣,實在是有趣。”

    陽光下。

    柔和的風拂面而來,讓老頭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柔和。

    他翻了個身,嘴裏嘟嘟噥噥,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具屍體依然插在旗杆上,將整個旗杆染成血紅,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扎眼。

    天空湛藍,白雲緩緩。

    一切靜謐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