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章 終於成了討厭的人(求保底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344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舒舒的馬車到了胡同口,齊錫夫婦就得了消息。

    等到馬車在都統府門口停下,夫妻兩個已經迫不及待地出來。

    舒舒扶着白果的手,下了馬車,見了父母在,忙上前兩步。

    “阿瑪,額涅……”

    舒舒對齊錫蹲福,又摟住覺羅氏。

    夫妻兩人本擔心她懷孕趕路辛苦,如今見着不說紅光滿面,看着也精神大好。

    “沒胖,也沒瘦,正正好……”

    齊錫打量女兒兩眼,習慣性的誇女兒。

    舒舒則是看着齊錫,道:“阿瑪倒是清減了,這是今年夏天難熬?家裏用冰不富裕麼?明年我們府也要修冰窖,到時候這邊用冰也方便些。”

    齊錫擺手道:“沒事沒事兒,就是剛入夏的時候熱的厲害,等到後頭入伏下雨,反倒好些。”

    他這是在旗營操練的緣故。

    他沒有戰功打底,還能穩坐滿洲都統,憑藉的就是當差勤勉罷了。

    否則其他旗色的都統輪番換,憑什麼他一直能坐穩正紅旗的滿洲都統?

    舒舒曉得這個緣故,也沒有辦法相勸。

    齊錫今年四十六,這個年歲在武官中不算年輕的,可也遠沒有到致仕的時候。

    偏偏珠亮跟小三年歲都小,能夠成爲頂樑柱的時候,總要在十年八年之後。

    覺羅氏的視線則是落在舒舒肚子上,眼見着不顯懷,鬆了一口氣。

    這雙胎可不單單是福氣,還是大風險。

    尤其是舒舒,已經有兩個嫡子在,實不需要雙生子錦上添花,還是單胎爲好。

    她拉着女兒的胳膊,帶了嗔怪。

    “好好的,做什麼提前回來?指定是路上沒有耐心,着急趕路了,也不曉得輕重……”

    舒舒笑道:“前頭都老實走來着,這不是密雲到京城這段新修的路,平坦好走麼?真要一天抻着走,路上也煩。”

    一家三口說着話,進了府,去了正房。

    舒舒就問起了最關注的事情。

    “額涅,珠亮的好日子定了沒有?年前還是年後?”

    清如知書達理,爲人也大方溫柔,跟都統府這邊也是相熟的。

    這樣的長媳進門,覺羅氏也能從瑣碎中的家務中抽身。

    夫妻對視了一眼,都多了一絲沉重。

    覺羅氏答道:“定了,冬月初二。”

    舒舒聽了,有些意外。

    “是不是太早了?”

    迎娶之前,還要放大定。

    那個通常是提前兩月到百天之內放定的,又稱“過大禮”。

    福鬆成親的日子,選好日子後,張家已經定了,是在九月底。

    珠亮在冬月初迎娶的話,兩件親事中間就差一個月零幾天。

    這兩下的日子就交叉上,顯得有些倉促。

    覺羅氏道:“跟將軍夫人商量過了,過了中秋節後下禮。”

    張家這邊的禮已經過了,是在七月下旬的時候。

    舒舒察覺到不對勁。

    “可是珠亮跟清如的八字有不妥當,臘月或是明年犯什麼說頭?”

    覺羅氏沒有瞞着,說了清如阿瑪借嫁妝之事。

    舒舒聽得目瞪口呆。

    “這樣無禮的要求,德義都應了?”

    這嫁妝不說打小攢的,也是提前多年就預備下的。

    這傢俱擺設,都是奔着使一輩子去制的。

    這其中耗費的不單單是財力物力,還有父母對女兒的慈心在裏面。

    覺羅氏輕哼道:“說的好聽,什麼早年恩義,不過是巴結太子罷了。”

    舒舒想到了伊夫人的身份,不單單是索額圖之女,還是致仕大學士伊桑阿之妻。

    伊桑阿也是八旗的傳奇人物。

    他十五歲中八旗進士出仕,宦海沉浮五十年,做了十幾年大學士。

    要不是受了索額圖連累,這位眼見着就是要成首輔的。

    “那伊桑阿大人沒攔着?”

    伊夫人任性,可伊桑阿君臣相處幾十年,不曉得康熙的脾氣?

    這個時候安排小赫舍里氏親事,是憐弱善行,鳥悄地嫁了,康熙也不至於跟個小姑娘計較;可是這樣驚動了幾家,就有些過了。

    這是在跟康熙示威?

    告訴他赫舍裏家倒了,可還有宗親跟勳貴還都抱團,站在太子身後?

    作死也沒有這樣作的。

    覺羅氏長吁了口氣,很是唏噓。

    “伊大人六月裏中風,聽說是因天熱,用多了冰,一冷一熱的就卒中,如今人癱了,不能言語,熬日子罷了……”

    伊夫人三十出頭,可她是填房,丈夫伊桑阿已經年過花甲。

    這個年歲的老人,冬天中風的多,夏天反而少。

    只能說這運氣不好,什麼倒黴事都能攤上。

    舒舒也沒想到會這樣巧。

    等到齊錫夫婦說了小赫舍里氏的夫家,她算是明白父母爲什麼臉上一言難盡模樣。

    竟也不是外人,是董鄂家的姻親李家。

    婚事已經辦了,就在七月三十。

    就在小赫舍里氏嫁人沒兩天,宗人府就出了人手,將赫舍裏家另外幾房人口都拘押了。

    因這件事,京城這幾日氣氛也頗爲詭異。

    舒舒蹙眉,覺得心煩。

    “德義糊塗,將軍夫人還是明白人,總能牽制一二,等到清如嫁過來,也賴不到清如頭上;蘇努貝子那邊,是不是太活躍了?”

    他有鼓動小三爭爵位的前科。

    舒舒往陰暗了想,就要懷疑蘇努是不是故意在中間攪合,想要壞了都統府跟將軍府的關係。

    眼見着舒舒擔心家裏,齊錫安慰着。

    “沒事兒,都到了這一步,也沒有退親的餘地,等到珠亮成親了,就給他補熱河行宮的差事,打發他們兩口子外放。”

    舒舒聽了,眉頭沒鬆開,反而擰得更緊。

    “珠亮外放,留小三在京城,怕是蘇努貝子心更切……”

    這種“爵迷”,操心自己事不說,連帶着親家的事情也操心,真是叫人無語。

    覺羅氏見她?嗦個沒完,道:“有我跟你阿瑪在,輪不到你操心這個,好好養胎就是。”

    舒舒搖頭道:“不能這樣,禍根子是蘇努,只珠亮兩口子出京還不行,小三成親後才該外放,蘇努夠不着,也就兩下安生!”

    否則的話,珠亮去地方上熬,小三留在京城,有都統府,還有貝子府,兩下裏提挈,這前程大好,指定比珠亮升遷的快,到時候不用人鼓動,自己就可能要生出當家做主的心思。

    就跟噶禮似的,早年芝麻小官的時候安分守己的,皇上一年三遷,立時飄了,恨不得想要做董鄂家的族長。

    齊錫聽了進去,沉思此事。

    駐防八旗的官職,低等的只在駐地本旗色中選。

    最少要是參領以上,才能從京城外放,補駐防八旗的缺。

    要是還是綠營的話,就沒有必要了。

    董鄂家的根基到底是在八旗,熱河那邊因是要塞,即便是綠營,也是旗缺,熬到資歷,直接轉步軍都統衙門也對口。

    這樣看來,小三外放,補文職,反而選擇餘地更多些。

    覺羅氏看着舒舒,帶了不贊成。

    “往後家裏頭的事兒,你少說幾句,省得露出話風去,裏外不是人……”

    舒舒不樂意道:“若只是小二他們自己的事情,有阿瑪、額涅在,我當然不操心,這不是爲了阿瑪跟額涅麼?”

    兒子這麼多,開頭不安排好,以後操心的更多。

    覺羅氏正色道:“話是這樣說,可是你這樣防備着小三,叫小三曉得了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你是跟珠亮更親近的緣故?到時候姐弟情分都要壞了!”

    舒舒:“……”

    齊錫聽到這個,不以爲然。

    “小三還敢記仇不成?他姐姐都是好意,要是他耳根子軟,被挑唆着跟家裏人疏遠了,那就別搭理他!”

    就算小三前程再好,也就是一品都統,舒舒這裏貝勒夫人只是起步,往後說不得是郡王福晉、親王福晉。

    姐弟之間,只有舒舒照拂弟弟的,還輪不到弟弟給舒舒臉子看。

    覺羅氏瞥了丈夫一眼,道:“沒見過你這樣當阿瑪的,煽風點火,這是嗔着他們姐弟感情好是吧?”

    齊錫輕哼道:“若不是爲了小三,咱們大格格何苦操這個心?”

    眼見着兩口子要嘰歪起來,舒舒忙攔着。

    “是我錯了,額涅說的也對,我因蘇努的緣故,連小三都防備上了,這確實不像是當姐姐的樣子……”

    自己差點成了最討厭的大姑子!

    小三是補武缺,還是補六部缺,那是小三的前程。

    當父母的還沒有直接做主,自己這個姐姐手伸得太長了。

    覺羅氏看着舒舒,道:“不但是這回如此,往後也要這樣,關於我跟你阿瑪的事情,你怎麼操心都行,他們兄弟之間,就隨他們去,你看着就行。”

    舒舒老實應了。

    確實不能犯了這個毛病。

    自己在孩子們之間,都想着公平公正,避免做裁決者;對着弟弟們,也是一樣的道理。

    她就岔開話,道:“福鬆的院子收拾了麼?張家來量過屋子沒有?”

    福鬆名下有都統府給置辦的私產,還有舒舒送的院子,在貝勒府後頭也分了配院,不過成親到底不同,新媳婦進門,進的是夫家的門。

    所以新房還是設在都統府,等到轉了年,再怎麼住,看小兩口安排。

    覺羅氏道:“收拾好了,就在跨院,在小三的院子前頭。”

    珠亮的新房設在隔壁的舊伯府,福鬆的院子,就是都統府長子的位置。

    如此兩下裏都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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