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 心動(打滾求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338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女眷這裏吃席爲主,就算上酒,上的也是不醉人的甜米酒。

    前頭這裏,卻是上了好酒。

    有關外來的玉泉酒,還有山東來的秋露白,還有紹興的黃酒與甘肅的葡萄酒。

    因爲京畿地方禁燒鍋,所以京城的酒多是遠道而來。

    玉泉酒是貢餘,可遇不可求,秋露白則是燒酒中的名品。

    除了九阿哥跟十二阿哥不怎麼愛酒,只叫人倒了葡萄酒,其他人都喝了燒酒。

    九阿哥看着,想着燒酒的價格。

    像這兩種頂級的,價格不便宜,前者差不多要兩錢銀子一斤,後者一錢,尋常的燒酒就是二十多文,不到三十文。

    八旗子弟,無所事事,除了提籠架鳥,抽菸喝酒也都是尋常事。

    抽菸還罷了,菸葉十幾文一斤,一斤夠抽一個月的。

    要是見天喝酒的話,一兩銀子沒了。

    酗酒損害身體,制酒還耗費糧食,確實不宜放開。

    蒙古那邊不流行抽菸袋鍋子,都是用鼻菸,到時候可以叫人再做一批“西洋鼻菸壺”。

    九阿哥想到這個,就看了大阿哥兩眼。

    他希望蒙古人都酗酒,可不希望大阿哥酗酒。

    不過該說的說了,再磨嘰也沒有意思,九阿哥是樂意偶爾關心下兄弟們,可也僅限於偶爾。

    要是弟弟,他還能管束一二;既是哥哥,那他就不跟着操心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好酒好菜,也沒有長輩在,不需要拘謹。

    年長的幾位阿哥,勾肩搭背的,想起小的時候,也都有些追憶。

    九阿哥百無聊賴,他可不懷念上書房的日子。

    當時講課的師傅看到他跟十阿哥臉色就刻板,都是糊弄,恭謹有餘,耐心不足。

    等到散場,九阿哥因是挨着,沒有急着走,跟着十阿哥一起在門口送客。

    女眷這裏,除了舒舒之外,九格格是最後走的。

    看到九格格上了馬車,九阿哥反應過來不對來,問十阿哥道:“補熙怎麼沒來?”

    帖子就派了這幾家至親,都是夫妻兩個一道來的,只有九格格跟八福晉是自己來的。

    十阿哥道:“老公爺病了,補熙領了旨意,帶太醫去盛京了。”

    九阿哥心裏估算了一下佟國維的年歲,道:“也六十來歲的人了,這……”

    佟國維是孝康章皇后幼弟,比康熙大十來歲。

    十阿哥小聲道:“鄂倫岱沒動,應該沒大礙。”

    真要到了彌留的時候,那御前肯定打發鄂倫岱這個佟家的當家人去,不會是補熙這個侄孫子。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不會是裝病想要回京吧?”

    他們跟佟國維沒有什麼矛盾,可是中間還夾着一個隆科多。

    以佟家的傲慢,不會感激九阿哥路上多管閒事,說不得還要埋怨九阿哥不該將隆科多送宗人府問罪。

    十阿哥聽了,稍加思量,搖頭道:“汗阿瑪不會允的。”

    佟國維想要求回京的恩典,怕是真的只能上遺折了。

    誰叫今年又出了承乾宮的事呢……

    后妃之中,佟妃也有嫌疑。

    要是之前追查查到具體的人還罷了,越是這樣含含糊糊的,越是讓人心驚。

    怎麼會讓佟家再回京攪風攪雨?

    九阿哥跟舒舒回家去了。

    舒舒吩咐白果上了紅茶,正好可以解膩。

    她沒有吃駝峯,卻忍不住吃了兩筷子熊掌。

    炮製的極好,味道也好,就是後勁有些足,有些膩到了。

    九阿哥見狀,多吩咐白果一句,道:“再烤幾個橘子。”

    他雖倒了一杯葡萄酒,可是就喝了一口,就吃菜來着,覺得有些鹹了。

    外頭的館子,講究鹽是百味之王,口味都重。

    夫妻兩個簡單梳洗了,就對着喝茶,吃烤橘子。

    九阿哥想起了“洗三”時的肅靜,道:“侄兒哭後,大家怎麼都安靜了?”

    舒舒想了下三福晉與保泰福晉臉上的異樣,皺眉道:“沒什麼事兒,估計是看到小阿哥睜眼了。”

    小阿哥的眼珠顏色淺黃色。

    真要說起來,滿人的眼珠也不是純黑的,也是棕色,頭髮也不乏自來卷的。

    只是小阿哥更肖母,髮色跟眼珠顏色比較明顯。

    九阿哥聽明白意思,不樂意了,道:“三天大的孩子,就挑剔長相,也太刻薄了,雞蛋裏挑骨頭,就是嫉妒罷了。”

    舒舒點頭道:“都是知趣的,也沒人真的說出來。”

    等到吃席的時候,大家已經恢復如常。

    大家都是體面人,曉得什麼能說出口,什麼不能說出口。

    就是最愛跟舒舒咬耳朵的七福晉,也沒有提及小阿哥的相貌。

    不過跟舒舒與九阿哥似的,只剩下兩口子的時候,大家難免提一句。

    *

    四福晉性子厚道,想着布音哥哥的長相,雖跟一般的蒙古人有區別,可也不是很扎眼,就放下此事。

    外甥像舅,等到大了長開就好了。

    她要是真跟四阿哥提這個,以四阿哥那種偏兄弟的做派,說不得反過來要說她這個嫂子當的不好。

    *

    七福晉則跟七阿哥道:“不曉得四公主家的小格格是不是這樣相貌?聽着四公主的意思,是想要將女兒嫁回來的……”

    四公主三十七年生一女。

    七阿哥道:“阿霸亥部是從漠北南下的部族不假,不過漠北那邊每個部都不一樣,也未必就是這樣相貌。”

    *

    到了三福晉跟三阿哥這裏,兩口子少不得嘀咕一番。

    三福晉道:“看出舒舒會做人了,旁人看着那個長相都不知道怎麼說,就舒舒跟郡王福晉誇。”

    三阿哥道:“相貌再如何,也是皇孫,就怕不單相貌肖母,這腦子也隨了十福晉,到時候在堂兄弟中,可就要落到後頭了。”

    三福晉道:“肖父也強不到哪裏去,十阿哥的功課也不好。”

    提及功課,三阿哥想到了自家的弘晴,覺得堵心,看着三福晉咬牙,道:“你倒好意思說十福晉,也不瞅瞅自己個兒,弘晴隨了誰了?”

    三福晉想起長子的功課,是上書房倒數的,也不能說是隨了三阿哥。

    她輕咳了一聲,有些底氣不足,可還是辯解道:“弘晴生日小,還沒開竅呢……”

    *

    夫妻有各式各樣的,有七阿哥夫婦這樣說話自在隨意的,也有三阿哥夫婦這樣的冤家。

    剩下還是相敬爲賓的多。

    就不好說這些了。

    *

    倒是八福晉,今日單獨赴宴,懟了三福晉一通,後頭看着大家熱鬧,面上也都過得去。

    結果回了貝勒府正院,想着十福晉的產室,想着小阿哥的屋子,多了一個孩子,好像多了許多熱鬧,這沒有孩子,也就顯得有些寂寥。

    嬤嬤看着她,道:“福晉閒着沒趣,就叫人去貓狗房抱個獅子狗吧,也能打發功夫。”

    八福晉搖頭道:“不抱,我哄我自己個兒開心都勉強,哪有心思哄小狗?與其過來孤零零的沒個伴兒,還是留在貓狗房熱熱鬧鬧的好……”

    這嬤嬤既是安郡王福晉給的老人,往後養老也在八福晉身上,自是爲八福晉考慮。

    她遲疑了一下,壓低了音量道:“福晉,能不能打聽打聽外頭的男科大夫,找機會給八爺診診脈呢?太醫院的太醫都是老油子,除了皇上問,否則他們嘴裏沒有準話。”

    這陣子外頭的閒話難聽,三分不是在富察氏身上,七分在八福晉身上,說的有鼻子有影的。

    要不是嬤嬤一直在八福晉身邊,曉得她沒有做過,說不得也要信了。

    可是莫須有的事情,傳得真真切切的,這就不對頭。

    嬤嬤剛開始以爲是富察氏的手段,可是富察氏也被說到裏頭,她就曉得另有蹊蹺。

    對女子來說,名聲很重要。

    八福晉之前是有錯處,可也得了懲戒。

    如今自然不應該背這黑鍋,否則連撫養八福晉長大的安郡王夫婦,也跟着被非議。

    八福晉驚訝,看着嬤嬤道:“嬤嬤在懷疑什麼?”

    嬤嬤小聲道:“這地裏的苗結實不結實,還要看種子……早年老安王府裏的阿哥也是一窩一窩的生,又一窩一窩的夭折,有說是王府內鬥的緣故,可是也有人提過,老安王小時候有不足之症,大了才調理好了的……”

    八福晉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傳言。

    她心中最是敬着外祖父,可是也曉得嬤嬤不會空口白牙的編瞎話,指定有這樣的說法。

    逝者已矣。

    不管是外祖父,還是那些沒有站住的舅舅們,都沒了好些年了。

    倒是八阿哥這裏,八福晉之前就有過類似的懷疑,聽了嬤嬤的話,就有些心動。

    八阿哥那樣愛面子,要是真的查出腎虛精稀的問題,那就有熱鬧看了……

    *

    雖說“洗三”宴是家宴,沒有請外客,可是鈕祜祿家這裏,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兒了。

    這八旗人家,就沒有對舅家這樣冷淡的。

    十阿哥無所顧忌,皇上那邊也縱着,倒是讓鈕祜祿家不知如何自處了。

    阿靈阿夫婦一出事,鈕祜祿家也都夾着尾巴。

    如今不是十阿哥需要他們,是他們需要一個皇子阿哥。

    十阿哥身份尊貴,皇子府直接按照郡王府修建,任命的是長史不是司儀長,這初封就是郡王。

    鈕祜祿家與十皇子府,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

    下一更10月15日下午,大家別盯着時間了,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