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別太實誠(打滾求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755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三福晉也曉得自己這位堂叔的名聲不錯,還是帶了幾分不甘心道:“就是庶務上精心罷了,都是小道,也就是如今天下太平,要是還跟之前一樣打仗,難道要去戰場上教化?”

    三阿哥道:“誰叫現在就是太平盛世呢,八旗男丁都要不知騎射、日益奢靡,還有不少日子窘迫的,齊錫能抓緊這幾處,就是合了汗阿瑪的心意。”

    三福晉心裏算着齊錫的年歲,帶了可惜了,道:“齊二叔還不到五十,還得十多年才能退。”

    三阿哥道:“那不是正好?到時候你大哥四十多歲,正是好時候。”

    自己的大舅子,自是比弟弟的岳父關係要親近,只是三阿哥覺得自己得長教訓,得知趣。

    那就是別跟老九兩口子對上,沒有好下場。

    只看金家的境遇,就曉得了。

    想到這裏,他板了臉,打量了三福晉兩眼,挑剔道:“你到底怎麼回事兒?用着老九媳婦的時候就是堂妹,這用不上了就嫌人家阿瑪礙事,這可喪良心!”

    三福晉聽了,帶了羞惱,道:“爺渾說什麼呢?我也沒說旁的,就是想着二叔致仕的時間,這個還不許人想?!”

    三阿哥輕哼道:“反正你往後在人前裝也裝的親近些,要不旁人也不是傻子,還不知心裏怎麼嘀咕你;再說了,還有汗阿瑪看着,最愛骨肉相親,如今不待見你大哥,也是因爲前年事情鬧得忒難看……”

    前年彭春薨,增壽作爲繼承人跟嫡長子,本該立起來。

    結果亂糟糟的不成樣子,兄弟也成了一攤散沙。

    也不能說是多無能平庸,真要那樣,彭春早選了其他繼承人,就是私心重了,兄弟都是不同母的,處置失了公正。

    康熙看的清楚,自是不喜增壽人品,才閒置了一個三等公。

    三福晉怏怏點頭。

    她也曉得孃家那邊是家醜外揚,遭了外人輕鄙。

    這個真是沒法說。

    自己的兩個兄弟算計伯府爵位,可那也是因爲伯府那邊有內賊的緣故。

    當時沒有人約束,也是因生了貪心,想着伯府那邊人丁單薄,總共就兩房人口。

    真要抓到齊錫的錯處,都統府的幾個少爺就都跟着受牽連,到時候伯爺最親的堂侄,就是公府那邊,她兩個兄弟的打算未嘗不能如意。

    有那件事橫着,公府跟伯府這兩支到底不如早先親密無間……

    *

    次日,就是四月二十,聖駕自暢春園啓程,巡永定河,命太子、四貝勒與十三阿哥隨駕。

    九阿哥跟十阿哥住在海淀,自要送駕的,跟着留京的大學士、六部尚書一道,在暢春園正門送聖駕。

    康熙坐着車駕,帶了隨扈衆人南下,陸路兩日後登船。

    內務府這裏,就是高衍中帶了兩個主事與各部的屬人隨扈。

    等到車馬漸行漸遠,送駕的隊伍也散了。

    九阿哥與十阿哥也返回阿哥所。

    “下午才能去看地了,頭午你九嫂要給娘娘請安……”

    九阿哥跟十阿哥道。

    十阿哥道:“不着急,日子還長着。”

    九阿哥道:“聽說給我們家的地有兩個海子,你九嫂高興呢,說要養魚,到時候釣魚……”

    十阿哥笑道:“我福晉說要支一間蒙古包,還要養幾隻小羊羔。”

    都不是正經園子。

    九阿哥聽了,道:“小羊羔好,到時候烤了吃嫩,不羶……”

    *

    北五所,舒舒迎進來五福晉。

    昨天下午她到家後就打發人來北五所了,說了今日想要一起請安之事。

    舒舒自是沒有異議,也吩咐孫金進了暢春園,跟宜妃報備。

    只是昨天說好的請安時間是巳初,現下還早着。

    妯娌兩個就坐下喝茶。

    五福晉也是個愛自省的,說起昨日的倉促,道:“是我疏忽了,應該今兒回城的,總要跟娘娘報備一聲。”

    舒舒安慰道:“公務爲重,娘娘會體諒的,況且還有皇祖母的吩咐在前頭。”

    五福晉就撂下此事,說起給弘昇送吃食之事,道:“我們爺想起宮裏的例菜,心疼兒子了,叫給預備了肉脯跟肉乾,今兒我也帶來了。”

    舒舒道:“小孩子愛動餓得快,預備些也好。”

    五福晉道:“日子過得快,再過幾年,豐生他們也要上學了。”

    “是啊……”

    舒舒點頭道。

    在那之前,是種痘那一關。

    大人的症狀更重,所以還要在小時候。

    但是也不能太小,總要會說話,曉得自己難受不難受。

    舒舒算了一下自家的幾個,應該在後年或大後年種痘。

    到時候牛痘更多的數據都出來了,種痘技術也會更成熟。

    在那之前,將幾個孩子養的結結實實的,其他的都不惦記。

    咦?

    福鬆的賞賜呢?

    拖了好久了。

    舒舒有些忐忑了。

    別是給忘了吧?

    妯娌兩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家常話,將時間磨蹭過兩刻鐘,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就準備出發了。

    不是說不投機,只是她們相處倒像是標準妯娌。

    舒舒跟七福晉是打小相熟的,更像是朋友;對十福晉這裏,因十阿哥的緣故,愛屋及烏的,像是姊妹;跟九格格這裏,兩人都愛看書,志趣也有些相投,像是知己。

    剩下太子妃、四福晉跟五福晉都是妯娌,還不相同。

    前兩位都是愛照顧人的,舒舒也就安心當小妯娌;五福晉這裏,卻是得了舒舒幫助的,在她跟前硬氣不起來,性格還敏感,舒舒就多了幾分客氣。

    五福晉坐車來的,帶了兩個丫頭、兩個嬤嬤,可是去園子裏不好浩浩蕩蕩的,只點了兩人跟着,其他都留在五所。

    舒舒這裏也是,帶了白果跟小松。

    聖駕雖不在,可是園子裏的守衛並不鬆弛。

    園子裏還有好幾個嬪妃,也有一堆的小皇子、小皇孫在這裏讀書。

    佩蘭帶了兩個小太監,在小東門候着,迎了大家進去。

    “娘娘早盼着了……”

    佩蘭道。

    五福晉道:“早該進來給娘娘請安的,我們爺還唸叨着娘娘……”

    舒舒在旁,沒有說話。

    只能說誰養的孩子跟誰親。

    五阿哥這裏,肯定太后要排在頭裏。

    因爲這個,九阿哥還私下裏跟五阿哥提過此事。

    不是不孝順,而是疏忽了。

    可在外人眼中,就是大毛病。

    要不然的話,昨天五阿哥走之前,就該打發身邊太監進園子裏說一聲的。

    五福晉想着找補,也是好事兒。

    少一時,衆人到了回春墅,這邊臨水,還是二層小樓,一樓就很清涼。

    舒舒進來,就感覺到了舒適。

    等進了五月,這裏不用冰盆都行。

    等到她跟五福晉坐下,宜妃也說起冰例之事,道:“我這裏是穿堂風,入伏之前,用不上冰,回頭跟內務府說一聲,直接分你們使去。”

    五福晉訕訕道:“娘娘,皇上指了五爺入宮輪值,皇祖母曉得了,吩咐我們搬回去,我們昨兒下午搬回京城,五爺說等到聖駕回來再搬過來。”

    宜妃還真是才聽說此事。

    她行事謹慎,素來不打聽御前的消息。

    聽了五福晉的話,她倒是沒惱,反而點頭道:“太后慈愛,老五怕熱,住在這裏來回折騰也要防備中暑。”

    至於入宮輪值,宜妃沒有放在心上。

    知子莫若母。

    她曉得五阿哥的行事做派,不愛攬事兒,估計就是湊數的。

    太子不在,京城總要留人的。

    五福晉道:“昨天就該過來一趟的。”

    宜妃搖頭道:“亂糟糟的,進來也不方便,只要照顧好老五,其他的不用想太多……”

    聽着五福晉的話,她就明白了,這是今早又折騰了一趟。

    她也不知該說什麼,總覺得輕不得、重不得的。

    她望向舒舒,道:“你也一樣,只要你們小日子過順暢就行……”

    舒舒道:“我們爺最惦記的,就是皇上跟娘娘,只要長輩們都安康,我們日子就順暢了。”

    宜妃笑道:“父母對兒女的心也是一樣的,只要你們都舒心,我就別無所求。”

    婆媳三年,相處得也略微妙。

    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要親近自在許多。

    可是三個人的時候,舒舒就不怎麼往前。

    這也成了婆媳兩人的默契。

    舒舒垂下眼,想到了十八阿哥。

    按照宜妃“公平”的做派,應該不會像德妃那樣將幼子當成命根子。

    那樣也好,省得慣壞了孩子。

    早先舒舒對宜妃的處事沒有什麼感覺,可時間久了,她也明白,當擺出公平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失了公平。

    自己要引以爲戒。

    即便聖駕不在園子裏,妯娌兩個也不好久待,坐了小半個時辰,就告辭離開。

    依舊是佩蘭送送她們出了小東門。

    眼下不早不晚的,才巳正。

    舒舒就道:“五嫂用了午飯再回吧?”

    五福晉搖頭道:“不了,昨兒剛回去,還一堆家務等着,我去看了皇祖母就回了。”

    舒舒聽了,便沒有再留飯。

    五福晉去了一趟北花園,就坐車回城去了。

    九阿哥已經回來,在正房書房裏待着,得了消息,曉得五福晉離開,也沒有露面。

    舒舒送人後回來,換了衣裳,看着九阿哥的神色不好,道:“爺怎麼了?”

    九阿哥輕哼了一聲,道:“往後對五嫂,不必太親近。”

    舒舒納罕,這氣竟似衝五福晉去的。

    九阿哥之前還忍着,想着將事情翻篇,可是看着舒舒對五福晉的恭敬客氣,迎來送去的,就有些不想忍了,冷哼道:“昨天五嫂是什麼做派?這是旁人家麼,抄手當客人似的,明明是嫂子,見着十二弟拘謹,她也不吭聲,讓人不自在……”

    這是挑理了,親嫂子比不過親弟弟。

    舒舒哭笑不得,道:“五嫂性格安靜,本也不是性子熱絡的人,再說她跟十二弟確實不熟。”

    這麼些皇子福晉中,估計只有她跟十二阿哥相熟些。

    九阿哥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感覺,道:“她處處比不過你,在你面前端得厲害,挺沒意思的,對豐生他們也不怎麼親近,昨兒皇祖母抱尼固珠的時候,她臉都僵了……”

    舒舒聽着,回想了一下昨日情景,還真沒有留心五福晉神色。

    “爺會不會想多了?”舒舒問道。

    五福晉雖有些敏感多思,可行事也落落大方的,不是那種小性子的人。

    九阿哥看着舒舒道:“爺在衙門整日裏見多少人,還不會看人臉色?你也別太實誠了,往後面上過得去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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