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從重從快(打滾求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247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要不是當着九格格,舒舒都要笑出聲來。

    就算佟家想要“指鹿爲馬”,康熙也不樂意做胡亥。

    要是佟家老老實實的,什麼也不錯,那昨天的意外就是意外。就算懲罰隆科多厲害些,也就是打幾十鞭子革職罷了。

    佟家二房的一等公停封,隆科多身上就是一個一等侍衛。

    昨天隆科多沒有喝酒,也可是精蟲上腦,說不得康熙將心比心的同爲男人,還能體諒一二。

    可是這佟家摻和了,就算不敢顛倒黑白,可是這脫罪的目的也太明顯。這是逼着皇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九格格也不痛快道:“就是擡舉得過了,瞧瞧赫舍裏家跟鈕祜祿家,這兩年多老實本份。

    舒舒道:“反正不與妹妹相干,妹妹不用操心那些。”

    補熙即便是長子,可是尚了公主,成了和碩額駙,位同一等公,這樣一來,鄂倫岱的一等公就不會落到他身上,要傳給其他兒子了。

    九格格名下還有一個佐領,兒孫除了爵位,還有佐領世職,也算是自立門戶。九格格想到此處,面色也緩和些,就跟舒舒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兩個婚前教導額駙人事的丫頭,還有試婚格格,都讓額駙發嫁了。

    “開始就是兩個丫頭,後來額駙說試婚格格最好也從此例,省得往後公主府還有外人,兩人心裏彆扭,我就點頭了,他卻是速度快,送到莊子上第二天就給指了人家······”

    九格格忍了羞臊,說道:“不管是他自己想的,還是旁人拿的主意,我都很歡喜舒舒心裏贊了一聲,厲害。

    這也是攻心了。

    自古以來,哪個女子不想着跟丈夫一世一雙人?

    小兩口是指婚,本就不相熟,要是中間再有其他人跟着攪合,這往後的日子還真說不好。

    此事一出,關係一下子親近了。

    她很是爲九格格歡喜,道:“恭喜妹妹,妹夫貼心。”不管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比軟飯硬吃的好。

    九格格笑道:“等到明年春天,我也想要跟額駙去紅螺寺。她也成人了,曉得生兒育女是怎麼回事兒。

    都是夫妻,有的夫妻子嗣順當,有的不順當,她覺得還是有些神佛之力在裏頭的。

    舒舒聽了,心下一動。

    她倒是盼着九格格早些懷孕,早些生兒育女了。後年七月,是九格格的死劫。

    得了太后恩典,跟太后前往熱河避暑,因中暑死在路上。

    如果生了兒女牽絆着,小兒離不開生母,三、四年之年都不會離開京城。她就笑道:“這個,書上有些說法······”

    說着,她就將給五福晉說的那些日期理論說了一遍,依舊是託詞覺羅氏私下裏教導

    九格格紅着臉聽了,隨後心裏推算了一遍,瞪大眼睛道:“先頭欽天監擇吉,要了我月信的日子,他們擇的日子,倒是正跟九嫂說的這個對上,是不是也是按照這個來挑的?”

    舒舒點頭道:“應該是了,關於這些生子的學問,外頭傳得不多,不過太醫院跟欽天監那邊應該曉得這些陰陽調和的道理······”

    九格格露出期待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舒舒沒有說什麼。

    這個也是玄學了。

    當年媳婦當年孩,當年沒有等三年。

    民間的這些老話,也是總結出來的一定規律。

    既是出門一趟,舒舒這裏也不是旁人,九格格就用了午飯才走。

    等到送九格格出去,舒舒回到正房,核桃將公主府的禮單遞了上來。北宋官窯筆架、大明宣德雙耳爐、白玉插瓶、蜜蠟佛手。

    折枝錦緞兩匹、蜀錦兩匹、雲錦兩匹、絨呢兩匹。另有壽桃二十盤,壽麪二十斤。

    湊成了十色禮。

    這個禮單厚了,要是尋常的生辰禮都這樣預備,那九格格的嫁妝也支應不了幾年。

    這是謝舒舒之前的提點,還有私下裏添妝的。

    舒舒就合上禮單,道:“佛手拿出來擺着,壽桃、壽麪送膳房,其他的收了吧!

    今年只是散生日,她的年歲也不是能擺酒宴客的年歲,就是尋常收禮罷了。

    核桃應聲下去了。

    舒舒看着核桃的背影,拍了拍腦門。

    核桃的婚期是臘月的話,那也沒有多久了,也該放回去待嫁。她真有些捨不得。

    之前小椿出去時,還不大明顯,因爲核桃完全接受小椿那一攤,成了大管事。可是核桃離開,白果也是宮女出身,卻沒有核桃這伶俐勁兒。

    便宜高斌了······

    *

    連九格格都能聽到隆科多“鬧酒”之事,自然也傳到京城各處。正如舒舒預料的,佟家人用力過猛了。

    *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聽着趙昌的稟告,面沉如水。

    樑九功在旁,眼皮耷拉着,望向地面,屏氣凝神。

    佟家可真逗,這個時候不想着老實認罪,還在做白日夢。“好一個鬧酒!好一個酒後無德!”

    康熙陰惻惻道。

    半天的功夫,這消息就能傳遍皇城與京城,要說沒有人在背後弄鬼那是扯淡。可這是糊弄鬼,還是糊弄他這個皇帝?

    人人都曉得,交由宗人府議罪,只有往重了議的,他們不思悔改,還弄出個“鬧酒”做前因。

    這是篤定自己會對佟家人寬容,對於他們冒犯皇子與皇子福晉的“大不敬”之罪,也會高高擡起、輕輕放下?

    康熙望向樑九功道:“去宗人府找蘇努,傳朕的口諭,近日風氣敗壞,隆科多不敬皇子,當從重議罪,以儆效尤,命宗人府速速查清隆科多其他不法事,一併議罪,不準贖買!”

    “嗻!”

    樑九功躬身應着,往宗人府傳話去了。

    宗人府裏,蘇努正聽着筆帖式說着外頭的新聞。聽說隆科多“鬧酒”,蘇努想多了。

    這是皇上給佟家的找補?

    皇子們年輕氣盛的,不管舅舅不舅舅的,直接將人送宗人府;可是皇上那裏,卻是素來待佟家親近的。

    對於佟家人的諸表弟們,皇上最親近的就是隆科多。若非如此,簡親王今日也不會直接告假。

    就是怕出現這樣情況,議輕了,皇子阿哥們不幹;議重了,皇上不痛快。他們夾在中間,兩邊不是人。

    蘇努也有些麻爪。

    這會兒功夫,樑九功到了,傳了口諭。蘇努垂手聽了,心裏鬆快了。

    這隆科多是沒跑了·······

    嘖嘖,這“鬧酒”竟然是佟家人自己琢磨出來的,?這膽子也太大了······

    *

    毓慶宮,太子處。太子的心情略複雜。

    他惱隆科多桀驁,並不親近毓慶宮,可是他跟佟國維卻是有了默契。隆科多是佟國維嫡子,真要任由他折了,那佟國維會不會記仇?

    結果他叫人打聽一圈,聽到了什麼?

    隆科多酒後無德,寵妾滅妻,要打殺髮妻!這是什麼人品行事?

    就這樣的人,還能當佟家的頂樑柱?連家都不能齊,還能做什麼?

    太子心中生出輕鄙來,隨即如遭雷擊。

    他笑話隆科多,旁人會不會也這樣笑話他這個東宮太子?畢竟早年前,他對李格格母子擡舉太過了······

    *戶部,值房。

    四阿哥眼下的差事,是覈查河工去年的支出賬冊,總共是四百二十三萬兩有餘。涉及的賬目,足有上百個賬冊。

    四阿哥昨晚也沒歇好,今天看了一上午賬冊,頭昏腦漲的,雙眼發直,腦子都漿糊了,就起身走到窗邊。

    那裏的几案上,擺着一個魚缸,裏面是四尾小金魚。這是四阿哥養眼睛用的。

    金魚在水裏遊弋,看得人精神都鬆弛下來。

    四阿哥覺得有些單薄,這魚缸裏當放上湖石假山,再蓋個小綠帽子,看着才成景觀。

    自己下午回府,可以走東四大街,那邊有個金魚鋪子,賣這些東西。

    門口傳來腳步聲,是三阿哥來了。

    “三哥······”四阿哥欠身見禮。

    三阿哥看着四阿哥的神色,不由一愣。怎麼也是烏眼青?

    自己這裏是福晉來了興致,折騰了半宿;四阿哥這裏,四福晉還在月子裏?這是有內寵了?

    四阿哥也看到三阿哥眼中的紅血絲,以爲他擔心昨天的事,親自奉餓了茶,安慰道:“三哥不用擔心,隆科多大不敬在前·····.”

    這說的是昨晚大家輪流毆打隆科多之事。

    三阿哥“呵呵”兩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兩岔。

    他端了茶,吃了兩口,道:“哎,這是歲數越大,膽子越小,昨兒確實沒睡好,四更天才歇,就是尋思昨天的事情,汗阿瑪要是埋怨咱們不敬長輩該怎麼着,我當時心急,力氣沒收住,要是汗阿瑪追責,旁人還罷,我是跑不了的······”

    四阿哥心裏曉得,三阿哥杞人憂天。

    這回隆科多可不單單是毆妻,最關鍵的是有一拳落到自己身上。

    換了其他人,別說是一拳,就是一個手指頭,落到皇子身上,也是死罪。可是隆科多的話,估計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三阿哥說到這裏,卻是咧嘴笑了,不掩幸災樂禍,道:“結果你猜怎麼着?這是誰給佟家人支的招?居然弄出格“鬧酒”來?哈哈,這是怎麼想的?冒犯了一堆的皇子與皇子福晉,還惦記着讓大家給他做僞裝脫罪?要說之前汗阿瑪對隆科多小懲大誡,那眼下指定要從重了,要不然的話,皇家尊嚴就成了笑話···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