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聯絡有親(第二更)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307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九阿哥手癢。

    他就沒忍着,將荷包裏的手鏡拿出來,打開遞到三阿哥跟前。

    三阿哥看着裏頭的自己,覺得眉眼有些賊賊的。

    九阿哥小聲道:“瞧瞧,就是憋着壞的樣兒……”

    三阿哥立下繃起臉,做了收斂。

    兩人小動作,引起來了康熙的注視。

    三阿哥訕笑兩聲,從九阿哥手中接了鏡子,道:“這眼睛乾巴巴的,不大舒坦,我再仔細瞧瞧……”

    九阿哥撇撇嘴,也不揭穿他,只提醒道:“看完還我啊,這是一對兒的小鏡子,是我福晉的陪嫁。”

    都是玫瑰花的,一個是花包,一個是盛開,也是一對兒了。

    夫妻倆就一人一面。

    三阿哥聽了,肉麻的不行,推給他道:“行了,看完了,還給你……”

    九阿哥接過來,拿帕子擦擦,收好了。

    三阿哥見狀,也覺得自己手癢了。

    康熙見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也放了心。

    三阿哥也算是心口如一了,雖然比不得老大更有哥哥的樣子,在弟弟們面前也有爭強好勝的時候,可是不記仇,也算不差了。

    有些小算計,也只是小算計,不算壞心腸。

    九阿哥這裏,嘴巴上不饒人,可也心軟,念着手足情份。

    就是三阿哥與太子怎麼回事兒?

    方纔那話裏話外的,就差明着挑撥九阿哥了……

    除了被灌醉,還有其他嫌隙不成?

    還是榮嬪那邊,之前說什麼了?

    康熙心裏摸不準,已經打算叫人盯着三阿哥了。

    三阿哥壓根不曉得,自己過來“閒話”一把家常,還真的將皇父的注意力引來了。

    跟九阿哥出了清溪書屋,他想要抱怨來着,想了想九阿哥的臭脾氣,又忍下了,道:“那個赫奕不是之前失職就革了麼,你還顧忌那麼多做什麼?又不是沾了個赫舍裏,就不能碰了?”

    九阿哥想着今天兄弟倆在貝子府也算是一致對外了,好心提醒道:“三哥,那是太子爺啊,就算您有不滿,也別在汗阿瑪跟前露出來,心裏憋着,儲君也是君,對君不敬,汗阿瑪怎麼會容?”

    三阿哥閉嘴了,看着九阿哥帶了訝然:“行啊,老九,你居然都能想到這些了?”

    九阿哥輕哼道:“弟弟又不是傻子!”

    之前離御前遠,看不出皇父行事,現在還看不出麼?

    這也算是上行下效了。

    裝規矩人。

    裝好人。

    私下裏不裝,在御前也得裝裝啊。

    兄弟說着話,到了北頭所,就散了。

    這都要過飯時了,兄弟倆都飢腸轆轆。

    北五所,正房,膳桌已經擺上來了。

    舒舒也沐浴更衣,正歪着,由着核桃擦頭髮。

    自從出了月子,她的頭髮護理又開始了。

    洗過頭後,用蘋果醋按摩,在頭髮上停留一刻鍾再洗掉。

    如此髮梢更有光澤。

    眼見着九阿哥回來,舒舒坐起來了。

    她也餓了。

    膳桌上預備的水飯,兩盤滷肉,兩盤拌菜。

    夫妻倆用了飯。

    舒舒想起了前天吃的鴨子。

    除了吃,還有鴨絨。

    這個怎麼能錯過?

    她去年叫人做鴨絨墊子,因爲那個不能直接做衣裳,有味道。

    “爺,不是要在京城做羊呢廠麼?什麼時候?”

    羊絨加工之前,是先清洗油脂。

    這個跟加工鴨絨大同小異。

    九阿哥想了想,道:“羊毛就在通州倉庫裏擱着呢,是該張羅起來了,主要是師傅,這個得江寧織造那邊抽人。”

    舒舒就說了鴨絨之事,道:“要是成了,比棉花暖和,比皮子便宜。”

    九阿哥聽得認真起來,道:“真要那樣的話,內務府下邊的皇莊裏就能添上養鴨這一項了。”

    現在宮裏的鴨子,一年下來,也要上千只,也是分派給下頭的皇莊供給的。

    舒舒道:“下回咱們再分鴨子,直接叫人宰殺好了,將鴨絨留下,試試看。”

    九阿哥點頭道:“不管外頭如何,咱們自己先養好了,回頭直接酒樓裏用,也是一筆進賬。”

    阿哥所這裏,歲月靜好。

    京城裏的消息,卻是傳得飛快。

    貝子府人多眼雜不說,這姻親故舊也多。

    七夫人董鄂氏薨了,都統府將嫁妝都拉回去了,這都落在大家眼中。

    出嫁女既亡,沒有親生子女,這嫁妝拉回孃家也尋常。

    可那是貝子府,跟都統府不單單是姻親,還是表親。

    通常這樣的情形,不是當都統府這邊在族女中擇個填房過去麼?

    這嫁妝一拉,不是斷親,也像斷親。

    少不得有人打聽其中內情,影影綽綽的就傳出來不少。

    就有不少閒話出來,有說貝子府內宅亂的,還有說覺羅氏剛直不會做人的。

    太子妃這裏,也有孃家的堂親過來說小話,說是覺羅氏跟舒舒母女性子不善。

    那樣厲害的額涅,能教養出來柔順的閨女麼?

    仔細九福晉太過討巧,在宮裏長輩面前壓了太子妃。

    太子妃立時端茶送客。

    實在是受不了這些自作聰明的人。

    是不是她們忘了,董鄂家也是自己家的表親跟姻親?

    說宗女跋扈,她額涅也是宗女。

    七福晉也聽說了,這一日就到了舒舒這裏。

    “那邊的繼福晉跟三繼福晉,都是我的本家姑姑,論起來還沒出五服呢,真要是沒的不明不白,那族裏可不能幹看着……”

    這是外頭閒話越演越烈,說到謀財害命上了。

    舒舒道:“許是外頭瞎猜的,咱們這樣的人家,誰家格格出門子單蹦一個?奶嬤嬤、陪嫁丫頭跟着,還能中了招?就算有一個不小心,還能三個不小心啊,再說了,除了窮兇極惡的,誰敢真的下手害人!”

    七福晉點點頭,道:“說的也是,就是外頭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叫人聽了心裏沒底……”

    舒舒道:“還是那句話,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真要是那個馬氏動的手腳,這回也是在劫難逃。”

    七福晉道:“那倒也是,就是之前外頭說起貝子府,只有贊的,誰能想到,這名聲說臭就臭了!”

    舒舒覺得活該。

    真要是規矩人家,即便有側夫人,也不會擡舉過了。

    七福晉道:“聽說那邊老二身邊還有個姓馬的姨娘,也是馬氏的侄女,這二房長子都是那馬姨娘生的。”

    舒舒吃了一驚,之前還真沒聽說提及這個,道:“這麼亂麼?”

    要說繼夫人爲了壓着前頭的四個嫡子,有心擡舉庶長子,妻之侄女,還說得過去,也是縱橫聯合之道。

    可是這好好的嫡子,爲什麼要納庶母的侄女?

    七福晉的消息更靈通些,道:“好像是貝子爺做主的,應該是怕庶子跟嫡子不合,才‘親上加親’吧!”

    說着這話,妯裏倆面面相覷。

    也就是男人了,幼稚的時候真幼稚,覺得幾窩子能過到一堆去。

    七福晉忍不住笑,指了清溪書屋的方向,道:“估摸皇上也是這樣想的,聽說直郡王府就有德妃母的族侄女……”

    舒舒將薄荷糖塞了一塊到她嘴裏。

    有些閒話能說,有些不能說。

    七福晉也聽勸,就住了話音,說起她大哥的親事。

    去年想要說桂珍格格來着,後來被額爾赫截胡了,續娶的事情就耽擱下來。

    這幾日有了準信了。

    “也是正紅旗的,紅帶子覺羅家的格格,跟桂珍格格可真是沒法子比,我額涅悔的不行,當時早點定下來好了……”

    七福晉說着,撇了撇嘴,道:“這是拿我大哥當寶貝呢!之前瞧上桂珍格格的人品跟嫁妝,可實際上眼睛也是長在頭上的,挑剔格格是再嫁,我就奇了怪了,這男人再娶尋常,女人再嫁就要被挑剔,簡直是沒有道理!就是挑剔,也得曉得自己身份是不是,往下挑剔,別往上挑剔啊,那挑剔得着麼?”

    她是想到了三格格身上,擔心日後旁人也挑剔三格格。

    舒舒道:“人都有私心,姑母就是更疼兒子罷了,不算過錯。”

    當家主母,哪有湖塗的?

    這既是私下裏跟七福晉絮叨兩句罷了的,當着桂珍格格跟董鄂家的面,還是客客氣氣的。

    七福晉輕哼道:“越發愛嘮叨了,也開始喜歡挑剔人,如果不改改脾氣,那往後這日子也過不安生。”

    七福晉的母親也是宗女,是康親王府的旁支出身,是無爵宗女,說起來也是董鄂家的表親。

    小時候,舒舒常賴在後院那拉家,也多得這位表姑母的照顧。

    眼見着七福晉話裏話外嫌棄的樣子,舒舒就勸道:“姑母跟我額涅年歲相彷,也要到了女子天癸絕的時候,這個時候就肝火盛,要哄着些。”

    七福晉聽了,帶了認真,道:“這……我額涅是病了?”

    舒舒搖頭,道:“不算病,只要是女子都要這一段,找太醫開兩個舒肝理氣的方子,慢慢調理就好了。”

    七福晉咬着嘴脣,帶了幾分不自在,道:“我先頭都沒想到這些,見她老嘮叨那拉格格懷孕之事,話裏話外,催我別將心思放在三格格身上,早日生嫡子,將我說成大傻子似的,我還頂嘴來着……”

    家家都有難念的經。

    這母女之間的官司,外人也不好插嘴。

    舒舒就道:“過了這兩年就好了,咱們往後,也有這時候。”

    七福晉道:“那我可得長個記性,別到時候這樣嘮嘮叨叨,叫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