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 同行(謝白銀盟主“楸陌行”加更)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345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舒舒輕哼了一聲,對小棠道:“下回再跟你打聽,你就說我說的,你們幾個都要做敕命的,女婿要挑人才好的……”闌

    所以別拿家裏那些歪瓜裂棗來攀附。

    真有心思的話,就拿了優秀的子侄出來備選。

    小棠點頭道:“奴婢曉得了。”

    舒舒看着幾個丫頭,帶了捨不得。

    可是她也曉得現在人眼中,女子花期有限,不能耽擱太久,最多就是二十、二十一,再大婚姻就有問題。

    少一時,九阿哥回來了。

    路過次間時,看到幾桉上放着的如意,他放慢了腳步,轉頭多看了兩眼。闌

    等到看清楚如意模樣,他瞪大了眼睛,拿在手中帶了不可思議,又送到鼻子下聞了聞味道,手指頭比量了一下長短,而後帶了驚訝拿了如意進了稍間。

    “這是大變如意啊?這真是爺親手凋的那柄?”九阿哥坐在炕邊,帶了震驚。

    舒舒笑道:“不還是一樣的?就是光澤內斂些。”

    九阿哥拉了她的手,仔細看着手指頭道:“沒傷着吧?”

    舒舒搖頭道:“沒動刻刀,就是砂紙磨的……”

    九阿哥輕輕地揉了揉她手腕,道:“那指定也累得手酸了。”

    舒舒任由他揉着,道:“如意還沒有刻字呢?爺刻什麼字?”闌

    九阿哥也是打小練字的,認真寫字時也不難看。

    只是九阿哥的手工,舒舒實信不着,打算盯着些。

    九阿哥想着這如意之前跟現在的對比,也承認自己在凋刻上技藝差些。

    他琢磨了一下,道:“爺覺得刻‘壽’字不好,好像在提醒汗阿瑪老了似的,這樣的話,那什麼蝙蝠、桃子的圖桉也算了……”

    其他的吉祥字有什麼?

    旁人盼着財祿壽喜,皇父好像什麼也不缺……

    九阿哥的視線,落到舒舒的發間。闌

    舒舒今天擦了頭髮,現在就頂了編髮,上頭插着福字簪。

    這個簪子,他前頭練了七、八回手,這個福字也刻熟了,比較流暢。

    他就道:“要不就直接‘福’字?爺將剩下的一半福氣,也送一半給汗阿瑪?”

    舒舒看了他一眼。

    行啊,出息了,開始會端水了。

    不過九阿哥的福字的確刻的不錯。

    舒舒就點頭道:“寓意好,就這個吧……”闌

    九阿哥在她身上半新不舊的衣裳摸了一把,道:“這衣裳怎麼瞧着像是前年的?”

    舒舒點頭道:“就是前年的衣裳,現在這個時節穿着正好,叫人找出來了。”

    九阿哥不樂意道:“這也太節儉了,怎麼能穿三年?”

    舒舒在袖口翻了一下,給他看了,道:“是一斗珠的,細軟還暖和,總共也沒穿過幾回,就沒叫人換面兒……”

    皮衣裳沒有一年一換的,多是換了外頭的綢緞面,省得不鮮亮了。

    這種皮衣裳不下水,不像其他的衣裳下水幾回顏色都褪色,舒舒也比較喜歡這種半舊不新的感覺,就沒有叫人翻新。

    九阿哥道:“你喜歡這個料子?那叫人多制幾件就是了,到時候換着穿。”闌

    這種小毛衣裳,春秋都能穿,冬天能穿到大毛衣裳裏,一年能穿三季。

    舒舒搖頭道:“不喜歡,就是趕巧穿它罷了,還有銀鼠皮的放着,等到今年羊絨上來,用那個裁衣裳……”

    這一斗珠皮子,就是沒見天日的小羊羔皮。

    之前得的穿着也就穿着了,專門去尋這個料子就算了。

    聽她提及羊絨,九阿哥就道:“江寧的官船已經到了,就是這一批料子都是要入廣儲庫的,回頭爺給曹寅寫信,讓他給你單制幾匹花色好的,入秋穿……”

    舒舒搖頭道:“不用單制,就是尋常顏色就行,到時候咱們都穿了,往後羊絨通用起來,就算不往外銷,也能賣上價。”

    如此一來,就成了良性循環,跟蒙古那邊的貿易就會持續。闌

    九阿哥卻在舒舒的吃穿用度上留心,還是想要舒舒穿戴的更好些。

    舒舒好像比較喜歡洋貨……

    九阿哥覺得,除了各省的貢餘之外,往後自己也要打發人關注一下外藩的貢餘……

    *

    幾日匆匆而過,略過不表。

    這一日,就是三月十八,萬壽節當日。

    舒舒跟九阿哥早早就醒了。闌

    九阿哥換上金色皇子吉服,簡單用了幾口早飯,就踩着點兒出來。

    賀壽趕早不趕晚。

    他們要踩着開城門的點兒出城。

    他依舊是叫人預備了馬車,另外還有一輛馬車拉萬壽節禮,帶的隨從除了何玉柱、孫金等近侍,還有福鬆、額爾赫、春林等人。

    十阿哥夫婦還在海淀,所以十皇子府門口沒有動靜。

    四貝勒府跟八貝子府門口都有車馬在。

    四阿哥已經出來了,正在跟八阿哥說話。闌

    兄弟倆差不多的裝扮,站在那裏,看着都挺嚴肅的。

    九阿哥見狀,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

    看在四哥面上,該上前的。

    可看在八阿哥面上,又不想去了。

    這會兒功夫,四阿哥已經看見他了,對他招了招手。

    九阿哥沒有法子,就快走幾步上前,道:“四哥、八哥也出來了,正好一道……”

    等到看清楚八阿哥模樣,他心中納罕。闌

    好像瘦了不少。

    八阿哥本來就不胖,現在有些脫相似的,兩腮都癟了。

    自從上次見面到現在,也就二十來天,估摸掉了十幾二十來斤分量。

    九阿哥遲疑道:“八哥,您這是……近日有恙?看着倒是清減了……”

    八阿哥笑了笑道:“沒有什麼,就是換季的緣故,有些飲食不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九阿哥點頭。

    既然八阿哥這麼一說,那他這麼一聽就是了。闌

    就是他心中感覺略怪。

    八阿哥這是因雅齊布夫婦的判決瘦的?

    實在是時間太過湊巧。

    真是如此,好像也不奇怪。

    打小陪在身邊的人,沒有骨肉之實,卻也有骨肉之情。

    那樣的話,也能左證八阿哥不是冷心冷肺的,也有熱心腸的時候,就是這份熱心腸對的不是兄弟罷了。

    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視線在他手上掠過,將訓斥的話嚥下了。闌

    本來叫人過來,是想要吩咐他換馬的。

    現下天氣不冷不熱,也不是七老八十,坐什麼馬車?

    可是人到了跟前,想着他手上還有傷,四阿哥就改了口,道:“既然汗阿瑪允你今日過去賀壽,那‘禁足’也算解了,該好好當差了。”

    九阿哥點點頭,道:“弟弟曉得了。”

    反正內務府衙門有十二阿哥在,暫時也沒有什麼他費心,每天抽出半天過去轉轉就是了。

    而且他也發現了新路線,不用繞皇城了。

    直接從皇城裏穿過去,從東華門入宮,路上還少走二里地……闌

    眼見着時間不早,兄弟三個沒有耽擱,就往城門去了。

    一行人直接從德勝門出的城,順着官道,往暢春園方向去了。

    走了沒一會兒,後頭官道上有動靜。

    何玉柱隔了簾子,道:“爺,是直郡王跟三貝勒……”

    這兄弟倆的府邸挨着,現在也是一塊過來的。

    九阿哥吩咐道:“讓路停車……”

    何玉柱應着,吩咐去了。闌

    他這裏有動靜,前頭騎馬的四阿哥、八阿哥倆也得了稟告,也跟着策馬讓道。

    大阿哥與三阿哥並騎而來。

    九阿哥挑了馬車簾,直接打了招呼:“大哥安,三哥安……”

    大阿哥勒了繮繩,看了九阿哥兩眼,點頭道:“氣色不錯,看着是歇過來了!”

    九阿哥笑道:“還要多謝大哥的石斛,隔一日喝一回,強胃健脾,飯量都多了半碗。”

    大阿哥道:“有用就好,回頭叫人再淘換些給你。”

    九阿哥也不客氣,道:“那感情好,回頭幾個侄女的嫁妝銀子,弟弟包了!”闌

    大阿哥沒有當回事兒,催馬往前跟四阿哥、八阿哥說話去了。

    什麼嫁妝不嫁妝的?

    又不是好事兒,聽不得這個……

    三阿哥在旁邊,卻是聽了個齊全。

    幼呵……

    這小湯山那邊見利了,這是準備分銀子了?

    三阿哥臉上樂開了花,勒馬湊近前,道:“九弟方纔說什麼?石斛?這還不容易麼,三哥打發人給你張羅去,三哥也有門人在外頭任上……”闌

    九阿哥看了三阿哥一眼,道:“三哥,您這可越來越大方了?都不像您了?”

    只是這無事獻殷勤的,叫人心裏不踏實。

    三阿哥笑道:“哥哥就是吃虧吃怕了,打小養在旁人家,宮裏送了餑餑吃食,都讓旁人湖弄了去,十塊裏落不到兩塊,就養成了護食兒的習慣,生怕吃虧了,這正常的禮尚往來,有什麼小氣的?”

    九阿哥聽了,心裏倒是不忍心,道:“那奶嬤嬤、保母嬤嬤幹看着?”

    三哥哥輕哼道:“最壞的就是她們,她們也有自己的骨肉,總覺得當差了,奶了我照看着我,就虧待了家裏的那個似的,就佔爺的便宜補那頭,爺那時候歲數小,學話也晚,被欺負了也說不出口,她們就變本加厲,連爺的衣裳料子也都密下大半,新棉花換了舊棉花……”

    九阿哥現在也是當阿瑪的人,聽不得這個,氣憤道:“那後來呢?收拾了沒有?”

    三阿哥點頭,道:“後來我開始說話了,就將此事告訴汗阿瑪了,汗阿瑪就叫人打了板子,將他們給流了……”闌

    九阿哥聽了,這才覺得解氣些。

    不過宮裏那些奴才也真是的,既是有了前車之鑑,怎麼還不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