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找到了(第一更求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875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何玉柱也醒了,看着門口的動靜,挑了燈過來,迷迷瞪瞪道:“爺瞧什麼呢?”

    話音未落,東南角就又有了動靜。

    “汪汪汪汪……”

    何玉柱一下子清醒了,道:“爺快進屋!”

    九阿哥倒是沒犟着,而是望了眼南邊。

    這麼大的動靜,正院都聽到了,前頭護軍值房也會聽到的。

    隨即他想到了寧安堂,踢了何玉柱一下,道:“別傻站着了,穿了衣裳去寧安堂看看,別驚了縣主……”

    何玉柱看了他一眼,道:“可縣主跟夫人都在後罩樓呢。”

    九阿哥不放心了,怕驚到舒舒跟孩子們。

    他趿拉着鞋,披了斗篷出來,過了耳房的穿堂,看到後罩樓一片安靜,不像是被驚擾的樣子,才緊了緊披風回來。

    少一時,院子裏有了動靜。

    見正房亮燈,外頭的人就隔了門叫人:“主子,東院拿了賊,在前頭關着呢,黑侍衛問爺怎麼處置?”

    是崔百歲的聲音。

    九阿哥就出來了,道:“走,爺看看去!”

    福鬆昨天一大早帶了春林去天津了,是九阿哥私下裏打發的,就是想要讓他們去淘換些海鮮給舒舒解饞。

    老吃那些樣,九阿哥看着都心疼了。

    按照路程,估計福鬆他們今天下午或者明天才能回來。

    黑山就過來值夜了。

    說話的功夫,九阿哥帶了何玉柱去了前頭。

    前頭的偏廳裏,燈火通明。

    除了值夜的黑山跟邢江之外,邢家長子邢海也在,他今晚正好在暖房那邊值夜。

    地上捆着幾個人,看着獐頭鼠目的,嘴裏用破布塞着。

    爲首的那人二十來歲,穿着黑色衣裳,看着倒是不錯的料子。

    剩下的幾個,應該是跟班的。

    “什麼人?”九阿哥看着黑山道。

    黑山看了那幾人一眼,道:“瞧着相貌是滿人,手掌上有繭子。”

    滿人都練騎射,手掌心都有繭子。

    九阿哥已經回過味兒來,不是偷菜,是來偷竹子!

    這是看到自家門前掛着的弓箭、紅綢,起了心思了。

    他簡直是給氣笑了。

    昨日才鬧了乾清宮,想着“殺雞駭猴”,結果當晚就鬧賊,這是打臉呢?還是打臉呢?

    在內城這老少爺們眼中,還真拿他九阿哥不是數。

    “行了,捆着吧,明兒交慎刑司,以冒犯宮禁問罪……”

    九阿哥道。

    他這裏是皇子府不假,可是現下是內務府管着,自然可以按照宮裏的規矩來。

    九阿哥嘴上帶了譏諷。

    自己再沒分量,也沾了一個“皇”字。

    既然敢來,就剝層皮再走。

    尋常的小偷小摸沒有死罪,可是犯禁呢?

    犯禁?

    九阿哥的臉耷拉着下來,看着黑山道:“送慎刑司前先送都統衙門,打上五十鞭子再往宮裏送,正缺太監呢……”

    最後這一句,這不過是嚇唬人罷了。

    他是想到旗人犯了宵禁要打五十鞭子,不想便宜了這幾個,也是要給步軍都統衙門一個沒臉。

    怎麼安排人巡更的?

    漏了賊了都沒有反應……

    地上那幾個人卻是嚇到了。

    都在內城住,消息靈通的,也曉得宮裏確實缺太監。

    有時候還要從外頭的王府分太監過去。

    爲首一人就翻身跪了,對着九阿哥叩首,擠眉弄眼的,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九阿哥冷笑,示意何玉柱取了他口中的帕子。

    “奴才喜奎見過九爺,都是奴才鬼迷心竅,求九爺看在奴才姐姐、姐夫的面上,饒了奴才這一回……”

    那人忙懇求道。

    九阿哥聽着這姓耳生,道:“你是哪一家的?”

    姓喜……

    直接是老姓,還是什麼老姓改了漢姓的……

    那人道:“奴才是正藍旗的,奴才姐姐是信郡王三繼福晉……”

    九阿哥聽了,臉依舊耷拉着,看着那人,語氣帶了不善,道:“信郡王打發你來偷竊的?”

    那人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是奴才聽了九爺這裏大喜,就動了歪心思。

    九阿哥卻懶得聽了。

    好麼?

    之前剛收拾個莊親王的便宜丈人,這裏就出來個信郡王的小舅子。

    一個個的,是宗親長輩就了不起麼?

    按照他的本意,就是方纔的流程,送去步軍都統衙門打鞭子,再送到慎刑司審。

    可那樣的話,回頭說不得還要被教訓。

    畢竟這位信郡王,也是隔了支的堂叔呢,而且還是正藍旗的旗主王爺。

    九阿哥的臉色陰沉着,卻也吃一塹長一智。

    那該怎麼處置呢?

    處理輕了,就有不好的先例,失了震懾。

    嚴了,顯得他刻薄,有理也沒理了。

    九阿哥眼睛骨碌碌轉,望了眼東邊。

    八阿哥是正藍旗的……

    不過除了裝好人、和稀泥應該也沒有好的解決法子……

    四哥倒是眼裏揉不進沙子的……

    想想還是算了,沒有必要拉他下水……

    信郡王府跟莊親王府可不一樣。

    莊親王是二代王,只有個弟弟立下了,郡王帽子還革了。

    信郡王那裏,已經是三代王了,叔伯堂兄弟一堆的。

    九阿哥望向南邊。

    汗阿瑪總教訓他不知人情道理,那就讓汗阿瑪處置好了!

    九阿哥勾了勾嘴角,伸了伸懶腰,示意何玉柱將那人嘴巴堵上,而後才看着那幾人道:“行了,給你們個恩典,五十鞭子先放一邊……”

    等到出來,九阿哥才吩咐黑山道:“明早直接送慎刑司去。”

    到時候怎麼處置,如何處置,他就不操心了……

    只是等到回到正房,他問何玉柱道:“之前只聽說莊親王府求子,信郡王府也缺兒子麼?”

    何玉柱搖頭道:“沒聽說啊,信郡王不是孫子都有了麼?”

    九阿哥想了想方纔喜奎的話,這是信郡王的小舅子。

    信郡王好像死了好幾個老婆,現在的福晉是三繼還是四繼來着……

    那就是現任這福晉沒兒子,孃家兄弟才走了歪路……

    畢竟信郡王也不年輕了,四十好幾的人。

    折騰了一圈,九阿哥也乏了,就“呼呼”的睡着了。

    *

    後罩房,東稍間。

    舒舒被第二次推醒的時候,眼淚就出來了。

    她看了眼座鐘,寅正三刻。

    懷裏的小家夥開始吃上了。

    她覺得自己的母愛也要差不多了。

    一個晚上下來,這是第三回。

    覺羅氏在旁,輕哼道:“不是你要死要活非一個人喂的麼?奶嬤嬤都容不得了……”

    睡覺之前,覺羅氏就是這樣安排的,打算晚上讓奶嬤嬤喂,結果舒舒聽了,立時就火了,還哭鬧着要將幾個奶嬤嬤送走。

    覺羅氏當時沒有說什麼,可是一個晚上推醒她三回,讓她親自餵奶。

    這是虎媽。

    舒舒不想理。

    舒舒拉着伯夫人,撒嬌道:“阿牟,還是分班吧,晚上就讓幾個奶嬤嬤喂吧?”

    伯夫人看着她無奈道:“早聽你額涅的多好?還耍混……”

    舒舒低着頭,小聲道:“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這是生孩子影響的,正護崽兒呢……”

    不過她更曉得,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真要熬壞了身體,那遭罪都是自己的。

    伯夫人摸索着她的後背道:“讓你自己喂了小二了,也讓你自己喂了回大阿哥與大格格,這就行了,就算你疼小的,也要量力而爲。”

    舒舒點頭,不敢再倔強了。

    喂完了孩子,舒舒重新躺下,幾乎不停頓地就睡了過去。

    伯夫人給她掖好了被子,才從稍間出來。

    覺羅氏已經上了炕。

    她們妯裏兩個就在次間陪着。

    伯夫人低聲勸道:“你也軟和些,招她哭做什麼?”

    覺羅氏輕哼道:“不收拾老實了,還要折騰呢,這想一出是一出的……”

    伯夫人道:“這回不是遭罪了麼?嬌氣就嬌氣些……”

    覺羅氏指了指正院方向,道:“那也不能越活越回去,這兩個活寶貝,對着嬌氣,往後日子不過了?我曉得嫂子心慈,可是咱們這個歲數,也不能長長久久的看着,總要有撒手的時候,還得他們自己立起來……”

    伯夫人想到九阿哥,也是無語,只能道:“且看好的吧,世上哪裏有十全十美的事兒。”

    覺羅氏點頭,道:“我曉得,可過日子也不是過家家,尤其現在還添了三個小的,要是這阿瑪、額涅都不靠譜,那也叫人不放心。”

    伯夫人就不多說了,只道:“紅參雖比不得人蔘燥,可是太醫說也要適量,平日用參茶那個量就行了,還是得海蔘、燕窩什麼的摻和着來。”

    覺羅氏想了想舒舒的腰,道:“過了這幾日,惡露排乾淨了,也該叫人做個小衣裳收肚子了,要不這也沒法看……”

    *

    等到次日,九阿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正。

    雖說只睡了三個時辰,可是因爲睡得踏實的原因,精神好了不少。

    之前紅腫的眼睛也消了大半。

    這是睡覺的時候,叫何玉柱預備了熱毛巾敷過了。

    “賊”已經送慎刑司,剩下九阿哥不打算過問,反正他在“禁足”中。

    他直接去了後院。

    舒舒還在睡着,九阿哥躡手躡腳地進去,看了一眼,而後就去了西稍間。

    幾個孩子都在這裏。

    除了齊嬤嬤帶了白果盯着,還有三個保母嬤嬤。

    至於奶嬤嬤,則是在圍房裏,等到幾個小的要喂了,才叫人輪流過來。

    九阿哥過來時,三個小的也睡着。

    雖說是三胞胎,可是因爲身量大小不同,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九阿哥直接過來寶貝閨女處,看着睡着的乖寶寶,心都要化了。

    這是跟他隔着肚皮就親近的大寶貝。

    隨即,他反應過來不對勁來,想了想孩子的出生順序。

    在上頭每次打拳禍害舒舒的,不是老大,是老三啊!

    再看大格格這鼓鼓的小臉,比哥哥們大了一圈的身量,原來不是乖寶寶,是個大淘氣!

    還有這大腦門怎麼回事兒?

    看着怪眼熟的……

    何玉柱跟在旁邊,也看着三個小主子,見狀他小聲道:“大格格長得跟爺真像……”

    九阿哥不能自欺欺人了,不由呲牙。

    不是說女兒肖母麼?

    他盼着那寶貝閨女呢?

    何玉柱已經看了其他兩人,道:“大阿哥秀氣,長得像福晉,二阿哥現下看不出……”

    九阿哥走了過去,看到白白淨淨的大阿哥,眉眼卻是妻子的影子,看着比他的弟弟、妹妹都乖巧。

    他想起了這些日子,肚皮上的那個小鼓包,摸了摸大阿哥的小拳頭。

    大阿哥就像有感應似的,也擡了擡自己的小拳頭,跟九阿哥的手貼了貼。

    九阿哥心裏軟軟乎乎的。

    之前並沒有血脈相連的感覺,可是好像這貼手之間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