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一章 一脈相傳(打滾求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3464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舒舒看着九阿哥,覺得自己開始感性了。

    繞着因果糊弄着九阿哥,倒是將自己也給裝裏。

    如果夫妻倆真是因果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

    爲什麼會有這輩子的果?!

    越是臨近生產,她越是想着上輩子的好。

    如果註定要當一回媽,爲什麼不是上輩子,非要拖到這輩子。

    傳說中的無痛分娩,或者一剖了之,不都比現在熬日子揪心強得?

    相對的,九阿哥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兒,這輩子自己來了?

    明明是“討厭鬼”,都逆轉成皇家團寵了。

    她先是憤憤,隨即就生出委屈來,眼圈都紅了。

    九阿哥見狀,嚇了一跳,忙道:“怎麼了?是小阿哥又踹你了麼?”

    說着,他就去打量舒舒的肚子。

    舒舒的肚子,應景的鼓起幾個小包。

    幾個?

    九阿哥皺眉道:“怎麼回事,這兩個小混蛋打起來了?”

    舒舒也察覺到身上不對,肚皮上,接二連三地凸起好幾涸小鼓包。

    她之前的憤憤立時煙消雲散,注意力轉移了,好奇地用手摸了摸。

    不知裏面是小腳還是小手,像是跟她呼應似的,又頂了頂。

    另一處又鼓起個·

    舒舒實在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九阿哥被笑糊塗了,看着她道:“肚子癢了?”

    舒舒瞥了他一眼,道:“又不是胳肢窩,怎麼會癢,是看着怪好玩的,像不像一個個要冒頭的小老鼠”

    她是想到了小時候玩過的“打地鼠”遊戲。

    現在兩個孩子一鬧騰,小手小腳伸展着,肚皮上就像是冒頭的地鼠。

    九阿哥也忍不住上手了,道:“讓爺也摸摸

    可惜的是,裏面的孩子不配合,很是嫌棄地恢復了平靜。

    只有最下處,最小的一個小凸起,像是跟九阿哥感應似的,輕輕地頂了兩下。

    九阿哥原只覺得好玩,眼下心裏也軟乎乎的,生出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道:66還好,兩個孩子裏,有個懂事孝順的,比方纔那個力氣大的貼心,都曉得收力氣。”

    舒舒聽着,腦子裏不由出現一個畫面。

    兩個胎兒,上頭的大個兒,長手長腳的,力氣也足。

    下頭的小了一圈,力氣也弱。

    之前的時候,她沒有什麼感覺,畢竟隔着肚皮,又不是透視眼。

    現在聽了九阿哥的話,她想想這些日子的胎動,還真有些細微的區別。

    這也是雙胞胎最容易出現的問題之一,營養不均衡,一大一小,一強一弱。

    舒舒不想胡思亂想,可是腦子裏還是想到自己家,大伯跟阿瑪兩兄弟之事。

    要是長子是身體弱小的,那不又是一個大伯?

    隨即,她心裏將這個擔憂掩下,不必杞人憂天。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龍鳳胎,胎兒的反應才有了明顯的區別。

    不管是那種情況,都是她的孩子,她都會給予疼愛。

    她又看了眼九阿哥,九阿哥也會成爲很好的阿瑪。

    九阿哥也正想着如何當阿瑪,跟舒舒道:“爺發現了,做父母的也勢利着呢,不說旁人,就說汗阿瑪,這兩年處處帶了十三,要說是‘子以母貴’還真不是,嬪母上了年紀,要排在和嬪跟王貴人後頭了,那剩下的就是瞧着十三功課好了,長得也體面,咱們往後可不能這樣……”

    舒舒摸着肚子道:“望子成龍是人之常情,可是這世上英雄豪傑到底是少數,更多是尋常人,我只盼着他們健康安泰……”

    九阿哥有些遲疑,道:“不是當好好教他們兄弟,讓他們兄弟倆從小就曉得上進,)壓過其他的堂兄弟麼?”

    舒舒看了眼九阿哥道:勻66‘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況且他們只,是皇孫,有什麼好上進的?

    九阿哥聽了,不由呲牙,道:“那他們的前程還得靠爺,不能指望他們自己賺了?"

    當阿瑪好像也沒有什麼好的。

    怪不得說“兒女都是債”,都是幹等着享福的。

    九阿哥也生出不平來。

    不想當阿瑪了。

    還是當弟弟跟兒子好。

    舒舒見狀,安慰道:“爺也別想太多,還早些,到時候看他們自己心性,要是老實孩子,就咱們多操心;要是心大愛折騰的,就好好請老師教,讓他們自己撲騰去。"

    九阿哥想了想,道:“張廷瓚就不錯,是個不迂腐的,回頭咱們給兒子們預定個老師!”

    舒舒點頭道:“好

    她也勢利呢。

    張廷瓚或許尋常,可是他那個弟弟,今年參加春闈的那個,可是要厲害好幾十年。

    木

    通州,運河上,郝家務碼頭。

    御小舟停泊。

    康熙正在用膳。

    隨扈的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左右陪膳。

    吃食都是提前預備的,是湯麪,另外有兩道現成的小新菜,芝麻香油芥菜絲跟醃芹菜。

    七阿哥不在,他帶了三百護軍馬甲沿河駐紮,護衛停駐的御小舟。

    另有領侍衛內大臣鄂倫岱跟福善兩人,帶了九班侍衛,在御前輪班。

    四阿哥不喜湯麪醬料的油膩,吃的慢條斯理。

    十三阿哥吃着正合胃口,尤其是上面肥瘦相間的香腸,更是愛的不行,是另外一種香味兒,跟直接的大肉還不同,也比較有嚼頭。

    眼見着四阿哥碰也不碰香腸,十三阿哥就遞了碗過去,道:“四哥不吃的話,可以將肉撥給我!”

    四阿哥沒有動,看着十三阿哥,面上帶了不贊成道:“晚上不能吃太多,該積食了!"

    十三阿哥笑道:“沒事兒,吃了飯我去岸上跟着七哥巡邏去,正好消食兒。”

    四阿哥這才另取了一雙筷子,將麪碗上的香腸都夾給他,接着又夾下頭的荷包蛋o

    十三阿哥忙止住,將碗收了回來,道:“這個您留着吃,素着,也不能只吃面…”

    四阿哥點點頭,沒有再勉強。

    康熙吃了大半碗面,看着兩個兒子。

    四阿哥不錯,雖說脾氣不大討喜,可是心正有擔當,在兄弟面前也有做哥哥的樣子。

    十三阿哥也懂事,對哥哥們都敬着,對下頭的弟弟也友愛,不單看着像個大人,行事也妥當。

    等到用完膳,魏珠帶人撤了膳桌。

    康熙漱了口,就看着十三阿哥道:“別惦記着去岸上玩兒,先將之前的功課複習一遍,就算不在上書房,也不能荒廢了課業。”

    十三阿哥站着,垂手聽了。

    康熙又道:“法海可留了什麼新作業?”

    十三阿哥道:“老師讓兒子讀《水經注》前十卷,並且抄寫《水經》十遍。”

    康熙聽了,微微點頭,道:“法海不錯,不刻板,曉得因時施教,好好做功課去吧,朕明天要抽查!”

    十三阿哥應了,老實地回艙室抄書去了。

    康熙又望向四阿哥,卻是好一會兒沒說話。

    四阿哥垂手站着,被看得有些忐忑。

    實在是皇父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生出不安來,是自己最近出了什麼紕漏?

    好像也沒有什麼吧?

    最近戶部沒有旁的差事,依舊是覈算去年地方上的錢糧。

    康熙嘆了口氣,道:“八貝勒府上,到底是什麼情形?郭絡羅氏現在如何?”

    四阿哥心下驚訝,斟酌着道:“兒子也知曉的不多,倒是去年的時候,兒子福晉被富察氏請過去一次,郭絡羅氏有些不舒坦,八阿哥不在府裏,兒子福晉過去一回,說是郭絡羅氏面上有瑕,過後就聽說八阿哥在找藥”

    康熙看着四阿哥,道:“有人報上來,說八阿哥凌虐其妻,你怎麼看?”

    四阿哥聽了,神色有些僵硬,腦子裏想起去年在九皇子府院子裏聽到的淒厲的哭喊聲。

    雖說聽不清詳情,可是大概的意思應該能猜到。

    八福晉被禁足,想要出去,八阿哥不肯,她就哭鬧不休。

    院子裏哭鬧,那麼大的動靜,聽到的不單單是機緣巧合的自己,還有八貝勒府的上下人等。

    四阿哥道:“許是有什麼誤會,八阿哥待人隨和,性子溫潤,絕不會行凌虐之事”

    雖說之前關了八福晉,不大周全,可是也是無奈之舉。

    八福晉太能闖禍了。

    娶八福晉之前,八阿哥在御前極有體面,也是每次出行多要隨扈的,跟現在的十三阿哥差不多。

    這兩年呢?

    往後退了好幾步。

    八阿哥進退失據,一時不周全也能理解。

    畢竟年歲在這裏。

    四阿哥忍不住心疼起弟弟了,道:“汗阿瑪,要說旁的事兒,兒子不敢跟您打包票,要說這凌虐的閒話,兒子或許曉得誤會是怎麼來的。”

    說着,他講了去年十月初在九皇子府院子裏聽到的動靜。

    “雖說非禮勿聽,可是機緣巧合,兒子剛好去九阿哥府上看暖房,聽到了兩句,應該是八阿哥將郭絡羅氏禁足,郭絡羅氏哭鬧,後頭喊着‘郭羅瑪法’,或者就是因這個,讓人生了猜測,要說凌虐之舉,萬萬沒有,兒子福晉是在那之後去八貝勒府的”

    “郭絡羅氏鬧騰要見八阿哥,阿哥不見,她就不進米水,這才餓暈了,除了面上舊傷,並無新傷,否則兒子福晉不會瞞着……”

    康熙聽着,臉上帶了厭惡,道:“那一脈的女子,都失了教戒,接二連三地闖禍,還不知悔改,只知任性!”

    實際上,不單單是八福晉令他厭惡,八福晉的行事做派也讓他想起了諾尼母子的官司。

    當前那個縣主性子跋扈,凌虐死侄女,還要打官司,非要致侄兒、弟媳婦於死地。

    那個縣主的外家,跟阿巴泰福晉出於一脈,可見其偏執嫉妒,都是一脈相傳。

    四阿哥在旁,見他並沒有遷怒八阿哥的意思,心裏鬆了口氣,道:“汗阿瑪,八阿哥之前行事確實不足,不能約束、教導他福晉,只是他年歲在那裏,性子打小就綿軟和善,不擅長與人爭鋒,安郡王兄弟又甚是護短,行事難免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