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相親相愛一家人(第三更求月票)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雁九字數:4224更新時間:24/06/26 16:06:52
    戶部衙門。

    三阿哥聽着長隨的稟告,心就往下沉。

    宗人府出面是宗正信郡王。

    要知道,這位身體不大好,常年告假,難得露面。

    這回卻是出席皇子初定禮。

    索額圖、阿靈阿、馬齊……

    都是朝廷重臣。

    皇子儐相是三人。

    十三阿哥年歲小,沒有成丁,可也是三人!

    這個皇子初定禮,已經擡等,超過前頭的皇子阿哥。

    三阿哥心裏帶了不自在,這就是貴妃之子的待遇?

    汗阿瑪這是什麼意思?

    爲什麼要讓宗正出面?

    其他皇子初定禮時,宗人府可沒有專門派人。

    三阿哥腦子飛轉,靈光閃動。

    有了猜測。

    十阿哥是汗阿瑪心中內定的下一任宗人府宗正?!

    好像也不意外。

    與宗室王爺相比,汗阿瑪肯定希望宗正握在皇室一脈手中。

    可是按照律法,宗人府宗正,只在和碩親王與多羅郡王中遴選。

    汗阿瑪如今對宗室爵位越來越吝嗇。

    現在傳下的王公除了伯王與叔王,其他的多是功王之後。

    自己那六個左領拿回去,不會是給十阿哥準備的吧?

    當局者迷。

    他想的多一些,居然也可以自圓其說。

    原本他想着年前年後好好的當差,說不得積攢下功勞,將郡王帽子賺回來。

    現下,有些不放心。

    他打發長隨下去,就開始踱步。

    可恨的是他沒有同母兄弟,不知道該找誰商量。

    老大現在把差事都推了,安心在家裏面陪着大福晉。

    老五就算了,不是一路人。

    七阿哥……

    三阿哥想了想,搖了搖頭。

    這是油鹽不進的。

    背後還有個親王府,往後少說也是個郡王。

    上回在圍場行圍,自己費了半天口舌,這瘸老七卻只是裝湖塗。

    說起來,之前兄弟折騰一場。

    三阿哥不是聖人,也都記在心上。

    老九只是誤會,說開了還好些。

    老五是直人,腦子不大好,跟他記仇較勁犯不上。

    十阿哥、十三阿哥呢?

    本來與他們兩個不相干,結果這兩人拉偏架的拉偏架,在汗阿瑪跟前說小話的說小話……

    剩下的,就只有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轉年就十五。

    眼見着成丁。

    自己得想個法子,好好拉攏這個弟弟……

    *

    內館這邊。

    席面已經擺上。

    除了有御膳房賜下的餑餑席,剩下的就是內館這邊預備的烤全羊,已經分割好。

    大家都是分席,兩人一席。

    左側依次坐着信郡王、四位皇子、輔國公雲升、索額圖、阿靈阿,下頭就是馬齊、齊錫、然後是兩位舅舅、董鄂氏族侄、剩下的就是幾個禮部、內務府、理藩院的郎官。

    右側,則是蒙古各部王公臺吉。

    九阿哥還記着舒舒的囑咐,要是敬酒的人多了,就往四阿哥那邊推。

    結果……

    什麼狀況?

    上席有人去敬酒。

    信郡王輩分身份在這裏,還是多羅郡王,上來敬酒的多。

    四阿哥則是板着臉,很嚴肅,看着像大家長。

    同席的老十,是今天的正主,被他的大舅子阿霸亥臺吉帶着,去對面挨着桌敬酒。

    下首的老十三相貌與十阿哥相似,像是同胞兄弟似的。

    外頭的王公臺吉也分不出宮裏的皇子到底幾個娘娘生的,大多誤以爲十阿哥的同胞兄弟。

    對着十三阿哥很是熱絡。

    幸好九阿哥早就分吩咐,將十三阿哥右手邊的酒壺換成了清水,否則怕是也要被灌趴下。

    九阿哥這裏,沒有人敬酒。

    他不知道,十阿哥已經跟大舅子悄悄打了招呼。

    說了九阿哥如今吃藥,用不得酒水,不要敬酒。

    那個大舅子是個實誠人,早在開席前,就一桌一桌的交代一遍。

    好好的喜慶日子,沒仇沒怨的,誰會想不開,非要逼迫皇子阿哥喝酒?

    至於他們這邊的八旗官員,本就是客。

    今天不是親近巴結皇子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人去頭席、次席敬酒。

    九阿哥有些尷尬。

    旁人都推杯換盞的,就他這冷冷清清,這面子上抹不開。

    他想了想,就提了酒壺起身,往岳父那席去了。

    哈哈哈……

    昨天見了岳母、伯岳母,孝順了一回,舒舒很歡喜。

    今天自己可以孝順孝順岳父,回去跟舒舒說,說不定兩人可以繼續學習……

    齊錫坐在馬齊下首。

    兩人都是正一品官員。

    不過馬齊不僅是九卿之一的戶部尚書,身上還掛着議政大臣,平日在朝廷排班,也是在前頭。

    因此就是馬齊在上首,齊錫位次在下。

    兩人年歲相彷,都在御前行走,也是熟人。

    之前兩人也說着話,聊得正是內務府。

    齊錫聽妻子說了一嘴,說是九阿哥府邸有了確切消息。

    他很是關切。

    知曉馬齊兼了內務府總管,就問起修建府邸之事。

    馬齊上任才半天,哪裏曉得這個?

    只能是愛莫能助……

    齊錫很是遺憾。

    九阿哥提着酒壺過來,就見到馬齊搖頭,齊錫嘆氣情景。

    九阿哥的眼睛立時瞪圓了,看着馬齊,臉色就有些難看。

    看樣子是誤會了,以爲自家老岳父挨欺負。

    馬齊是個人精子,立時起身道:“九爺來的正好,方纔齊大人還問起皇子府營造之事……”

    說着,他又對齊錫道:“我去敬敬幾位王爺,你們翁婿正好說話……”

    沒等九阿哥說話,他已經提了酒壺,端了酒杯去對面了。

    九阿哥這才曉得自己誤會,訕笑兩聲。

    齊錫招呼他坐下說話。

    九阿哥不肯坐,請了齊錫挪到上首,才在他下首坐了。

    齊錫看着滿堂熱鬧,對九阿哥笑了笑,讚道:“阿哥的差事做得好,今日極熱鬧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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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阿哥忍了笑,謙虛着:“也沒做什麼,十弟本就身份尊貴,汗阿瑪寬和仁慈……”

    齊錫點點頭:“是啊,皇上慈愛……”

    九阿哥想了想昨日去都統府的情形,帶了關切:“聽說公爺那邊病了,不知病情如何?昨兒回去,福晉曉得此事,也跟着擔心……”

    齊錫嘆氣道:“都是老病根兒了,這幾年入冬都要折騰一回,總要等到過了年天氣轉暖才會好……”

    九阿哥聽了這個,想到舒舒身上。

    舒舒的咳疾沒有發作。

    不過之前在圍場的時候,也差點犯了。

    如今不出門還好,出門也是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仔細小心着。

    帶着病根兒,到底不好。

    九阿哥就低聲道:“岳父,福晉的陳年病桉,不知家裏收着沒收着?要是有的話,什麼時候拿進宮來,回頭小婿找機會,問問洋大夫……或許他們那邊有什麼對症的藥,可以試試……”

    齊錫聽了,不放心了。

    “福晉的咳疾犯了?”

    要知道每次犯病,不是單純的咳嗽。

    主要是日夜不停,寢食不安。

    好好的人,熬個十天半月,就要瘦上一大圈。

    九阿哥忙道:“沒有,福晉不出來,出門也遮擋的嚴實,小心仔細着……”

    齊錫這才去了擔憂,神色卻帶了鄭重。

    “阿哥體貼,憐惜福晉,可在宮中還是不方便……宮裏長輩怕是不喜小輩有疾……”

    說到這裏,他聲音越發輕了。

    “宮裏瞞不住人,左右也不是急症,福晉這幾年捧着《本草》,琢磨各種食療方子,去歲開始症狀已經輕了許多……”

    九阿哥點點頭,放下索要脈桉的事。

    不過提及食療,他想到圍場行宮時,舒舒吃了幾天的蜂蜜冰糖燉雪梨。

    看來自己要留心下頭貢的鮮果。

    不是想着截留或挪用,而是因爲地方上的貢品運到京城,會多預備些,防止有損耗。

    那時候,想辦法採買。

    實在不行,還有洞子菜。

    裏頭的小黃瓜、小水蘿卜吃着也都是化痰的。

    翁婿兩個低着頭,說着親密話。

    十三阿哥過來了,帶了些急迫。

    “九哥,九哥,您過去瞧瞧,四哥好像醉了,郡王也不在,剛纔被人招呼出去了……”

    九阿哥聽了,跟齊錫打了聲招呼,就連忙起身,跟十三阿哥回去。

    四阿哥依舊是規規矩矩的坐着。

    臉色通紅,眼睛水潤。

    就是眼神有些直。

    有兩個蒙古王公在前頭敬酒,四阿哥也彷若未見。

    九阿哥撇撇嘴。

    他已經看出來,四阿哥已經混沌狀態,全憑着強大毅力,才沒有趴下。

    九阿哥上前,用蒙語跟兩位王公道:“今天差不多了,皇上還等我們去御前回話……”

    兩位王公聽到皇上,立馬就老實,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九阿哥看十阿哥還沒回座位,就望向對面,也不見十阿哥。

    他不由擔心,囑咐十三阿哥。

    “你盯着四哥,再有人過來,就是我方纔那樣的說辭,我去找找你十哥……”

    十三阿哥認真應了。

    九阿哥就起身找人。

    找了大半圈,才在一處隱祕的角落中,看到十阿哥。

    十阿哥渾身酒氣,滿臉通紅,看來是喝的不少,坐在椅子上,醉眼朦朧。

    旁邊扶着他的,是鈕祜祿家的老六尹德。

    尹德手上還拿着一個碗,裏面裝着什麼。

    九阿哥見沒有熱乎氣,皺眉道:“這是什麼?”

    尹德回道:“回九爺話,是一碗醒酒湯,用一勺醋、一勺蜂蜜加井水調的……”

    他話沒說完,十阿哥已經伸手出來,接了醒酒湯,“咕冬咕冬”喝了個乾淨。

    隨後,十阿哥才半睜着眼睛,看着尹德:“謝謝六舅……”

    尹德的目光帶了親近與感傷:“阿哥爺還是要多保重才好……”

    十阿哥面上帶了笑:“今天定親高興,見了六舅也高興……”

    尹德哽咽着道:“見到阿哥,奴才也高興,阿哥要好好的,兩位娘娘在地下才能安寧……”

    十阿哥點點頭,視線落在尹德的侍衛服上。

    三等侍衛。

    要是自己沒有記錯,這個舅舅成丁就賞了三等侍衛。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還是三等侍衛……

    一等公之子,即便是庶出,也不該如此仕途……

    更不要說,他還娶了總督之女,岳家也算是高門。

    不僅是尹德,還有行五的那位舅舅也是。

    成丁後賞二等侍衛,也是娶的總督之女,可至今還在二等侍衛上。

    要是沒有人壓制,怎麼會如此?

    十阿哥心裏有數,神態中就帶了幾分親近。

    “舅舅也要好好的, 在外面多保重,往後外甥開府出來,咱們也能多見見了……”

    尹德點點頭,帶了期待,道:“嗯,奴才也盼着那天……”

    九阿哥在旁看了半天,看得稀奇。

    怎麼回事?!

    老十真喝多了?

    都不像他了……

    又不像是喝多的。

    他的酒量好着,自己之前才放心的讓他去敬酒,沒有緊跟着。

    平日裏,可沒見他有親近鈕祜祿家的意思。

    還有這稱呼,之前還是帶着排行,怎麼排行都去了,直接成了舅舅了……

    這個尹德有什麼好的,值得老十高看一眼?

    難道是因爲他心善?

    鈕祜祿家四房沒人了。

    四老爺酗酒死了,出殯前四太太好像也跟着沒了,就剩下一個兒子。

    如今,那個四房孤子聽說是被尹德接過去撫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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