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海試

    當林到達“遠船租賃”，卻沒有見到夏夜。

    “她們都去以太海了，新‘莫比迪克’號正在海試。”一個“柯倫”對她說，“你去這個座標位置，應該就能找到她們。”

    “那你爲什麼在這？”林好奇地問。

    “因爲我抽籤輸了，所以只能留守公司。”“柯倫”沒好氣地解釋了一句，將林趕出了公司。

    按照對方給的座標，“莫比迪克”號仍在屏障遮蔽的範圍內，騎着掃帚就可以飛到。

    大約一小時後，林看到了“莫比迪克”號，新捕鯨船的樣子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樣，根本看不到捕鯨炮，在平坦得好似廣場一般的甲板上，趴着一隻張牙舞爪的龐大觸手怪。

    隨着距離逐漸靠近，更多細節出現在視野中，她看見幾名身後長着貓尾巴的魔女正爬上架子，在旁人的幫助下，將兩條光溜溜的腿分別伸進圓筒形的機械中。

    等到距離船舷還剩幾十米的時候，一條觸手倏地射來，林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它捲住腰肢，毫不受控地拖了回去，接着，觸手輕輕將它放在了甲板上。

    林正有些不知所措，一個聲音在腳邊響起：

    “抱歉，本貓還以爲你是等待降落的強襲魔女喵~這幾天訓練太頻繁，本貓都出現幻覺了喵~”

    她低下頭，看見對自己說話的是一隻漂亮的黑貓，她對這只貓有印象，以前在夏夜身邊總是看到它。

    “我來找夏夜大人。”她說。

    “主人在艦橋駕駛室裏，本貓帶伱去吧，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休息？你在忙什麼事嗎？”

    “就是那些……你看到那個穿着推進器的魔女了嗎？本貓要負責把她們扔出去，還要負責把她們拉回來，這可是個體力活喵~”

    林順着貓爪子看了過去，突然反應過來：“那個……是你？”她指着觸手怪問。

    “當然是本貓喵~”

    “哦……”

    黑貓帶着她爬上了艦橋的最高層，找到駕駛室，當先走了進去。

    “主人，有人找你喵~”

    林跟着走進房間，終於見到了夏夜……以及她身邊的人，來之前的疑問在一瞬間有了答案，但新的疑惑也同時出現在了心中。

    “夏夜大人，還有……城主大人。”她恭敬地行了一禮。

    夏夜望着她，似乎愣了一秒才認出來：“啊，林女士，好久不見。不過你來得正好，我們一會要去屏障外做全甲板放飛測試，你也一起來看吧。”

    “呃……好，不過我本來是想跟您討論‘白鯨債’的事……”

    “可以，不過你得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夏夜微笑道，“等你回去後，正好可以跟投資者們說說你的見聞，到時候，說不定債券價格還能再漲。”

    林突然發現，對方可能已經猜到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好的，夏夜大人。”她說，“你給我找個坐的地方就行，我不打擾你們。”

    夏夜又是一笑：“在開船之前，你可以坐在舵手的位置上，修嘰，給林女士倒一杯穹頂麥酒。”

    “好的喵~”

    黑貓應了一聲，開始變大，很快變成了一位綠髮貓耳的少女——身上還穿着一套上城區風格的女僕裝。

    林目瞪口呆地望着她走出了駕駛室，又過了一會，修嘰拿着一杯麥酒走了回來，遞到她的面前：

    “給~”

    “呃、好，謝謝……”

    林接過麥酒後，修嘰又立刻變回了貓，它大搖大擺地走向夏夜，一躍跳到她的肩上，用身體緊挨着夏夜的脖子，舒服地蹭了蹭。

    城主不善的目光立刻投了過去，釘在黑貓身上。

    但修嘰只是滿不在乎地回望過去：“本貓只是一隻貓而已，你不會連一隻貓的醋都吃吧？”

    說着，它還挑釁似地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夏夜的肩窩。

    “偷腥貓……果然應該把你燒烤了吃掉……”城主說着，手上已經燃起了黑色的火，一把抓向修嘰。

    但比她稍快一步，夏夜伸手捏住黑貓的後頸，將它拎起來，擱在了自己頭頂上。

    “它只是在擬態而已。而且，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吧？冬晝。”

    城主的手收了回去，黑焰也熄滅了：“我知道，姐姐。但你也要記得我們之間約定好的……補償。”

    “我當然記得的。”夏夜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城主的腦袋，就像在揉一隻貓一樣。

    “……”林總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事，但駕駛室就這麼大，就算她努力裝作沒看到，視線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所幸無論是夏夜、城主，或是一旁的莉莉安、柯倫和雅哈，似乎都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爲常，也根本沒人在乎林，衆人的話題很快轉變，開始討論起探索以太海的路線。

    大約半小時後，討論結束，“莫比迪克”號也飄行了屏障之外。黑貓先一步離開了駕駛室，雅哈大聲下令輪機室進入衝壓模式並開始親自操舵，隨後，城主、莉莉安和柯倫也相繼離開。

    夏夜終於看向了林：“抱歉，讓你久等了。捕鯨船馬上要進行全甲板攻擊測試，我們去甲板上吧，邊看測試，邊討論‘白鯨債’的事。”

    林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她也很好奇，所謂的“全甲板攻擊”到底是什麼。她跟隨着夏夜來到了甲板上，立刻驚訝地發現，方纔寬闊且空曠的甲板，如今竟然變得擁擠無比。

    巨大的修嘰依然趴在甲板中央，而腿上套着推進器的少女不再只有幾名，林粗略數了數，竟然有21人之多。除此之外，還有數量更多的工程師圍在她們身邊，埋頭對推進器做着調試。

    “她們被我們稱爲‘強襲魔女’，通過一些方法，她們可以使用衝壓推進器在以太海中自由飛行，依靠強襲魔女，捕鯨船的攻擊範圍就可以拓展到上百海里之外。

    “不過，衝壓推進器必須在很高的速度下才能啓動，因此她們沒辦法自己飛起來，而是需要修嘰將她們彈射出去，讓她們達到這個速度。

    “如果我們能夠在短時間內將所有的強襲魔女都彈射出去，捕鯨船攻擊的威力顯然能夠最大化，這就是我們今天準備做的‘全甲板攻擊’測試。”

    林並沒有完全聽懂夏夜的解釋，但眼前的一幕已經給她帶來了足夠的震撼，她甚至連“白鯨債”的事都忘記了討論，專心地看着強襲魔女們完全起飛前的所有準備，最終，她們以3X7的隊列整齊地排列在甲板上，工程師們紛紛撤離，夏夜上前一步，舉起雙臂，二十一柄由紅色閃電凝聚成的長槍忽然在半空中出現。

    下一秒，雷槍落下，準確插在每一名強襲魔女的胸口處，隨着它們緩緩沒入，少女們的身體身體周圍也遊離起了緋紅色的電光。

    “這是‘雷光之槍’契約，強襲魔女們可以使用雷光之槍充能，充能可以讓她們的速度和反應速度大幅提升，當遇到鯨魚或蛾獸時，她們還可以將雷光之槍從身體中抽出，並投擲出去攻擊敵人。”

    在夏夜解釋的時候，修嘰已伸出觸手，將最前排的三名強襲魔女拖到了彈射器上，擺放推進器的架子與彈射器上的卡榫固定，接着，更多的觸手伸來，牢牢捲住架子與少女們的身體。

    “彈射倒數！五、四、三……”

    有人比劃着手勢，大聲向即將彈射的三名少女宣佈。

    “彈射時，她們必須進入‘同步強化’狀態，否則觸手的拉扯力太大，會將她們的身體都撕裂……”夏夜向林解釋道。

    三道尖銳的聲響接連傳來，淹沒了夏夜剩餘的話語，在觸手的拖動下，三名強襲魔女以不到一秒的間隔接連彈射了出去，放置推進器的架子從彈射軌道盡頭飛出，劃過一道長長的拋物線，消失在雲海中，而少女們則沿着一條向上的平直軌跡，以比捕鯨船快得多的速度飛向前方，又過了幾秒，轟鳴聲從遠方隆隆傳來。

    “這是她們身上的推進器成功點火的聲音。”

    夏夜解釋道，與此同時，更多的少女被彈射出去。林用目光追逐着她們，直到她們變成一個個小點，消失在金色的雲海中。

    “看來測試沒什麼問題了，接下來幾天裏我們就會進入以太海。”夏夜說道，“讓我們回到‘白鯨債’吧，雖然沒怎麼關注，但我也大概知道，最近債券的價格漲了不少？”

    確實漲了不少，我已經賺了超過8萬魔爾了，林暗想。

    她始終在猶豫，是將手中的“白鯨債”套現，還是繼續持有它，或是作別的處理。

    這個猶豫一直持續到剛纔，就在幾分鐘前，她看見強襲魔女們伴隨着轟鳴與雷光、一個接一個地飛進了以太海，這是她在德布索塔從未見過的景象——就在那一刻，她在心中做出了決定。

    “夏夜大人，如今我持有了大約100張大額‘白鯨債’以及800張小額‘白鯨債’，按照截止昨天的市價計算，它們的總價值已超過8萬魔爾。按照交易所內部的統計，我大概是目前持倉‘白鯨債’最多的個人投資者。”

    她以最坦誠的態度說道。

    “我曾經考慮過將它們全部拋售，但現在我有了別的想法，我想與您討論，是否有這樣一種可能性：我將手中所有的‘白鯨債’交給您，以換取‘遠船租賃’的股份，不需要太多，5%-10%就好。我相信，這對您而言，也是一筆足夠划算的買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