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6.老咒術師

    “謝謝，這禮物很棒。”

    戴上銀貓戒指之後，藍恩確實感覺身體變得輕盈很多。蹦起來落地時，還會有一股莫名的煙霧被踩踏出來，之後就毫無落地反震的感覺了。

    雖然這種輕盈的感覺還沒辦法戰勝他龐大的自重，讓他的【輕身術】跟葦名忍者一樣自如施展。

    但也很大程度上擴大了他的移動力範圍。

    加上之前在歐斯洛艾斯寢宮門口的親衛身上得到的魔力方石戒指，藍恩已經算是在這個世界得到了兩枚魔法戒指。

    加上用來跟麒麟身上魔法馬具相呼應的，特莉絲親手製作的魔力指環，手上就戴了三個戒指。

    感覺有點暴發戶的樣子。

    “無可厚非。”

    藍恩眼簾低垂的點點頭，原本互相抱住的胳膊鬆開，衝着西裏斯招招手。

    藍恩對於西裏斯的謹慎，還有對異教的敬而遠之表示理解。

    沉默一會兒後，藍恩對西裏斯說着，女騎士認真地看着獵魔人。

    天上的烏鴉依舊在盤旋，架在屋頂上的車輪刑屍骨已經被啃得很乾淨，只剩下破碎的衣服在昏黃的天色下被吹得飄飛。

    “跟我來吧。那裏不遠，騎我的馬一會兒就到。”

    ——

    雖然距離將要離開的混沌魔力浪潮已經不遠，但是最後幫西裏斯一把，藍恩覺得應該還有富裕。

    柯尼庫斯對西裏斯的表現習以爲常。

    西裏斯擡頭看了一眼藍恩，她可還記得對方在之前的接觸中，問了她不少看起來很‘可笑’的常識性問題。

    這條路走了幾遍，麒麟已經能輕鬆規避途中不必要的風險，基本沒讓藍恩多操心。

    藍恩已經快要走了，對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所以表現得很平常。

    “藍恩。”

    藍恩雙手抱胸，一邊點着頭，一邊對西裏斯問道。

    “劍術高超，尤其擅長以小型盾牌施展【格擋】戰技，焰形大劍，黃昏色的上等盔甲”

    這段時間不長，並且也沒有野獸或是人來擾亂痕跡。

    已經走遠幾步的女騎士轉過身來。

    “他是.我的爺爺。是薄暮之國最出色的聖騎士。”

    “這就是我跟他最後見面的地方。”

    藍恩說完之後，只見柯尼庫斯和西裏斯同時露出奇怪的表情。

    倒是藍恩這幅‘壓根不知道大沼咒術師’的樣子，讓他像是只老烏鴉一般，扯着破鑼嗓子呵呵笑起來。

    “施法？”獵魔人撓了撓臉頰。

    在獵魔人經過女騎士的時候，信仰【無名月】的清冷女騎士低聲說了句‘謝謝’。

    但同時又鼓勵着自己，要自己完成跟爺爺過去的約定。

    看起來在一個遍佈遊魂的村子的鐵籠裏，還有點悠然自得的意思。

    獵魔人搖搖頭：“那就已經相當於死了。活動的只是一具軀殼。”

    “明白了。”

    腳印深，代表着盔甲、武器的重量。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代表步履穩定而紮實。

    但是西裏斯則好像因爲‘大沼咒術師’這個身份的關係，幾乎是反射性的就流露出了厭惡和遠離的情緒。

    擁有着這種特質的人物，在這個貧窮的小村子裏可不多。

    “如果有一天，你變成了遊魂，沒有自主、沒有意識。開始無知無覺、無血無淚的殘殺任何接近你的人，你會怎麼辦？”

    這人叫柯尼庫斯，來自一個叫大沼的地方，自稱是咒術師。

    藍恩將他救出來後，告訴他可以往幽邃教堂尋求庇護，一位慈愛的女神正在那裏休息，之後會前往冷冽谷。

    她目光堅定的看着獵魔人。

    沒多大會兒，他們就登上無人看管的升降梯，從活祭品之路塔樓的底部上到了村落之中。

    而藍恩則抿着嘴點點頭，他領頭走到了西裏斯的前面。

    “跟着我吧。雖然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但是我對於追蹤痕跡還有點自信。”

    “施法，你要這麼說.對，我們這些咒術師，確實也是能施法的嘛。”

    藍恩越聽越覺得熟悉。

    “我明白了.但這也正是.我需要履行約定的時刻。”

    獵魔人搖搖頭，看着西裏斯準備走下山坡，在這個已經遍佈遊魂的村落裏找人。

    西裏斯原本在描述完之後就低下了頭，顯然並沒有真的寄希望於藍恩見到過她要找的人。

    西裏斯的表情很急切，但似乎是在這裏瞭解到的，關於藍恩‘好心人’的印象，還是讓西裏斯選擇有話直說。

    比如能給武器附上各種狀態的松脂。

    “啊，讓我多問一句，年輕人.”

    這個老咒術師笑呵呵的點頭，一副隨遇而安的意思。

    藍恩看着西裏斯孤獨又冷清的背影，皺着眉張了張嘴。

    意思是：開始講吧。

    “你讓我省了很多事，藍恩。”

    關住他的鐵籠子已經鏽跡斑斑，湖女之劍輕鬆就切開了鎖頭，老咒術師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身爲擁有強大戰鬥力，卻隨時可能瘋掉的角色，被趕出來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如果涉及一些不好開口的隱私，簡略一點也行。比如你們是什麼關係？”

    “哇哦。”旁邊的海澤爾發出了一陣感慨。

    西裏斯看着他的眼神一陣空洞，嘴裏低聲呢喃着什麼。

    而藍恩也直言不諱。

    西裏斯搖搖頭：“在這世上，能信任到說出訴求的人還有幾個？”

    一位備受敬仰的聖騎士，佛多林克卻在這時候變成了不死人。

    藍恩帶着西裏斯到了那懸崖邊的山坡上。

    西裏斯沒有多說什麼。

    “你好像不怎麼排斥咒術，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學兩手？”

    薄暮之國的女騎士屈膝坐在臺階上，講述着自己要找的那個人的特徵。

    “所以，爺爺也這樣認爲。”

    “幽邃教堂，啊，我知道了。我會去的，呵呵。”

    不過一無所獲的挫敗感，還有緊迫感，還是驅使西裏斯不放過任何機會。

    “謝謝。”西裏斯低聲道謝。“我會在這裏尋找爺爺的蹤跡，這村子不大，就算是有暗道和暗門，我也能在幾天之內找完。”

    “我確實見過他，所以我才問你們的事情。”

    聖騎士佛多林克。

    而藍恩在收下戒指之後，也順勢問起了他們剛纔在討論的事情。

    所以藍恩很輕鬆就捕捉到了佛多林克的腳印。

    但是

    “你能說說，爲什麼要找他嗎？”

    雖然藍恩不太用的上，但是絨布球倒是對這種能暫時賦予武器特殊狀態的東西很感興趣，於是小貓自己四處蒐集了不少。

    “那你能再說說找的是誰嗎？也許我也能幫上忙？”

    而那個當初還能對陌生人施以援手的老騎士，已經變成了滿身怪異的殺氣，嘴裏唸叨着‘成爲家人’、‘侍奉累積者啊’的傢伙。

    “如果不是我們一起爲伊魯席爾平定叛亂的戰鬥，我對羅莎莉亞的指頭們依舊不怎麼想接觸。”

    “如果我沒理解錯你是要殺了他？”

    “佛多林克他好像不太對勁。”

    麒麟則負責帶着藍恩和西裏斯，前往不死聚落。

    女騎士低下頭的臉上，面容糾結。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西裏斯。”

    他的身上穿着用動物羽毛、骨頭、棉麻製成的天然衣物和裝飾。

    “我上次見他的時間並不遠，地方也並不遠。但我得提醒伱一下.”

    少有的，西裏斯表現出了很明顯的急躁。

    藍恩的話說得很謹慎，雖然沒有說透，但是在如今的環境下，意思算是表達清楚了。

    獵魔人雙手抱胸的手臂，伸出來一隻，攤開手掌。

    但是在一陣沉默之後，做了次深呼吸的西裏斯站了起來。

    雖然這一路上她已經說了很多遍。

    沒等獵魔人說完，西裏斯就鄭重的看着他的眼睛打斷了他。

    看得出來，她有些不想找到自己的爺爺，因爲那時就要跟佛多林克刀劍相向。

    一般沒見過的人，會直接說‘沒見過’，可不會說多餘的話。

    絨布球被留在了幽邃教堂收拾東西。

    雖然藍恩和它們倆來的時候都沒什麼東西好收拾，但是本地特產這段時間卻也到手了點。

    “不，沒什麼。”

    “你見過他？在哪！？”

    老咒術師乾瘦的手掌拍了拍藍恩的肩膀。

    西裏斯說到這裏就不說了，但是藍恩多少也能想象出來前因後果。

    “我需要知道他在哪，藍恩。”

    一路追着腳印走，兩人在不死聚落的一個塔樓上，還發現了一個被關在鐵籠裏的奇怪傢伙。

    藍恩沒有說話，只是抿了抿嘴。

    “按照我和爺爺的約定。我要給他解脫。”

    就算是無意識的遊魂，也大多數只會轉着圈，在有限的地方遊蕩而已。

    隨着藍恩的嘀咕，曼妥思也自動將一條條描述具現化在視網膜上。

    最後，將各種特徵整合完畢後的人像.是藍恩來到這個世界後遇見的第一個正常人。

    獵魔人的視角展開，凌亂而昏沉的世界頓時便成了色彩鮮豔的樣子。

    藍恩這明顯不同的迴應讓西裏斯猛地擡頭。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我是說.你確定佛多林克當時跟你的約定？”

    “也就是說，你其實一直都在找人？”

    “怪不得，我看你的行動一直都很有目的性。但你怎麼不早說？”

    薄暮之國的女騎士，銀質頭飾下的神情複雜。

    當時藍恩路過不死聚落，在旁邊的山坡上與佛多林克再見。

    “你覺得我有學習法術的潛力嗎？”

    想要教徒弟的老咒術師更是乾脆疑問：“你爲什麼會認爲自己不能施法？聰明的腦子和堅定的信仰有這兩樣還有不能施法的事？這是什麼道理？”

    藍恩一挑眉頭，看來這個世界對於施法的要求，與魔法中世紀存在不同。

    也許自己真有可能以獵魔人的身份施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