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喬薰,如果我沒有愛上你,也不會是別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風羽輕輕字數:4352更新時間:24/06/26 15:49:07
    喬薰自然不肯。

    陸澤黑眸盯住她手裏的玫瑰,而後淡問:“那位宋先生送的?”

    花是喬薰自己買的,

    但她不會承認,只是挺淡地說:“是誰送的,都與陸先生無關了。”

    這一聲陸先生,讓陸澤目光更深邃了些,他仍看着喬薰但是話卻是對着前排的老林說的:“請喬小姐上車。”

    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他們一個叫陸先生一個叫喬小姐,火藥味兒十足,老林夾在中間爲難,但還是硬着頭皮下車請人,但他還是叫的太太:“雪下得挺大!您上車吧,要不我這也不好交待。”

    老林目光殷切,他在喬薰這裏是有幾分薄面的。

    喬薰便上了車。

    車內寬敞幽暗,他們並肩坐着很長一段時間都彼此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老林說:“雪天這得開慢點兒,安全第一。”

    喬薰沒有出聲。

    她的臉蛋別到一旁,靜靜地看着外面。外面的天色,因爲下雪而稍顯光亮,跟車內像是兩個世界,她看得出神。

    驀地,她的手被人握住。

    她側頭望去……

    陸澤面無表情,彷彿那個握住她手的人不是他,而且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更加握緊了……所有一切,因爲不動聲色而顯得過於曖昧。

    即使他們當過夫妻,即使他們早就熟悉彼此身體。

    喬薰亦沒有出聲。

    她用力抽掉自己的手,而後仍是看着車窗外頭,細雪飛舞,滄滄茫茫天地一色……

    “花是宋士傑送的?”陸澤第二次問。

    喬薰側頭望着他,他們靠得很近,近到能聞見彼此身上的氣息,陸澤淡淡的須後水的味道混合喬薰淡淡的香水味,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

    但,她很清醒。

    她注視着陸澤的眼輕問:“你還要跟我玩一次那種遊戲嗎?在我當真的時候,在我全身心付出的時候,你再說一句你很痛苦,然後把我趕出你的世界!……陸澤這樣很沒有意思。”

    她聲音低下來:“感情不是反反覆覆。”

    說到這裏,她實在難過,他們的感情他們的婚姻,從頭到尾都是她追着陸澤跑,可是哪個女人不想被堅定地選擇呢?

    是他不要,是他沒有了愛的勇氣。

    而她只是厭了……

    即使車內幽暗,陸澤還是看見她眼角的淚,他沒再問那些花的下落,他看着喬薰的目光很溫柔,像是丈夫看妻子,他叫她別哭。

    他又問她:“是要開始一段新生活了嗎?”

    喬薰眼圈泛紅。

    她看着外面,輕輕嗯了一聲:“是的!”

    後來,他們沒再說話,他也沒有再握她的手,他們就這樣坐在車內……等待着終點的到來,更像是等待感情的結束。

    天色終究暗了下來。

    街邊的路燈,慢慢地亮起來,明明滅滅地照進車裏,打在人的側臉上,讓人的表情更是深不可測。

    終於,名貴的房車停在喬薰別墅前頭。

    雪繼續飄落,白了車頭。

    喬薰下車的時候,陸澤下意識地捉住她的手,她望過來的眼神很平靜,更是陌生……

    陸澤鬆開他,將那條羊絨圍巾遞給她:“你落了東西。”

    喬薰接過,低聲道謝便離開了。

    陸澤坐在車內,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抱着玫瑰走在雪裏的樣子,他輕聲問老林:“我是不是打擾了她?”

    老林連忙說:“怎麼會呢!先生您以前從不說這樣的話。”

    陸澤淡笑:“以前我也不這樣!”

    他坐正身體,他英挺面孔在幽暗車內,顯得隱晦,“回去吧!”

    ……

    這次的雪,從平安夜開始下,元旦那天才算放晴。

    新年,原本該是喜慶的。

    但陸澤在這天卻發起了高燒而且不退,傭人打電話給秦祕書。秦祕書過來一看,覺得情況不好,立即將賀季棠給請過來了。

    賀季棠過來的時候,陸澤燒得迷糊,半昏迷狀態。

    他給陸澤打了退燒針,又配了藥給他灌下去……在等待的時候,他把負責的護理叫過來,問了陸澤平時的情況。

    護理怕擔責任,和盤托出了。

    她說:“這一週陸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拼命地復健像是不要命一樣!我勸過了,但是賀醫生您也知道陸總的脾氣,我怎麼勸得住呢?”

    賀季棠沒責怪她,叫她先出去。

    等人離開,秦祕書急急地問:“陸總怎麼了?”

    賀季棠整理藥箱,淡道:“心病!”

    陸澤他是太要強了,他迫切地想要站起來,他迫切地想要重新擁有那個人……他急攻近利,才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他說完,看着秦祕書笑了一下。

    秦祕書是聰明人,立即就明白過來,心裏不禁難過:“他是何必!喬薰陪在他身邊時他不要,人氣走了……他又想念。”

    賀季棠笑得無奈:“男人的自尊!”

    就在這時,臥室門推開了。

    陸夫人端了一碗中藥進來,在看見賀季棠時她的表情多少是不自在的。從前她誤會賀季棠是陸文禮的種,可是罵了好些難聽話,賀雲也被她害得很慘。

    相比陸夫人,賀季棠坦然許多。

    他正要迴避,牀上的陸澤忽然開始囈語,他呢喃着一個名字,開始的時候旁人聽不真切,後來聲音越來越急,也越發地清楚了。

    “小薰……”

    “喬薰……別走……”

    ……

    陸澤反反覆覆地叫着喬薰的名字,叫她別走……

    他的眼角滾落一滴眼淚。

    只有在夢裏,他才敢承認對她的感情,才敢說出那些話來:“我一直喜歡你,只喜歡過你。你曾經說我不會愛人,我就學着愛人。如果我愛的不是你,也不會是別人……小薰,我不會喜歡旁人。”

    陸澤的話,那樣大膽熾熱,聽得陸夫人眼圈全紅了。

    他是她養大的。

    她沒有教過他這些,也只有夢裏他才能說出這些話來,可見他有多壓抑,他不會愛,所以他跟喬薰一路上走得磕磕碰碰。

    看着兒子痛苦,

    陸夫人低聲痛哭:“陸澤,是媽對不住你!”

    她那樣驕傲的人,此時也放下了尊嚴,她拜託賀季棠在這裏照顧陸澤,她也請秦祕書繼續留在陸澤身邊工作,她一連說了幾個拜託了……

    最後的最後,她捂着臉失態痛哭。

    臥室門再度被推開,這一次進來的是陸文禮。

    這兩年,陸澤安排他在陸氏集團的收發室工作,也算是讓他精神上有個寄託……這麼長時間,竟然沒人發現收發室斯文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前任總裁陸文禮。

    陸文禮也從未提起過,他的生活很簡單。

    每月,他也會過來看看陸澤,但關係仍是生疏……彼此都未曾更進一步。

    此時他過來,賀季棠跟他點了個頭,就把秦祕書叫走了。

    也算是避嫌。

    看見陸文禮,陸夫人立即就精神了,她指着陸澤,又拽住陸文禮的衣襟低聲罵道:“看見了嗎?這是你的兒子,如果不是你當年自私地離家出走,我們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陸文禮……你爲什麼回來,你有什麼臉回來?”

    陸文禮是斯文男人,不善言詞。

    幾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反駁她,他沉痛道:“文佩當年我們彼此都有錯,我是離開了沒有錯,但是你沒有錯嗎?你把對我的不滿發泄到了兩個孩子身上,你待陸澤嚴厲,你對小薰刻薄……真的只有我錯嗎?”

    陸夫人手鬆開了。

    她的臉上出現一抹茫然,是啊,若不是當年她的所作所爲,陸澤跟喬薰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的兒子也不會這樣痛苦!

    她怨恨陸文禮,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沒有想到陸文禮卻將她攬近了,她跌跌撞撞地撞在他的肩上……

    多少年了,

    她沒有跟男人親近過,陸文禮走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

    那時候她還年輕,她不是沒有女人的需求,有時她也想找個肩膀靠一靠,但是她深愛着陸文禮啊,後來對他的恨大過愛……

    她看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負心漢。

    現在,這熟悉的男人體息,叫她崩潰。

    她哭倒在他的懷裏,她一邊捶打他一邊訴說着這些年的怨與恨,她壓抑地哭,始終沒有肯鬆口,說一句她也是想念着他的,她也和老太太一樣盼着他回來的。

    陸文禮眼含淚光,他低聲說着:“文佩,對不起!對不起!”

    陸夫人卻一把推開他。

    她不要他,不要他遲來的安慰,這些年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她仍是給他扔了狠話,說要辦理離婚,正式跟他一刀兩斷。

    ……

    氣氛壓抑。

    陸澤一直沒有醒,他仍是呢喃着喬薰的名字,仍是說着那些懺悔的話。

    陸夫人一直照料他。

    這些年他們母子離心,很多年了他不讓她靠近,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像是從前那樣,照料着陸澤……就像是回到了從前的從前。

    那時陸文禮還在,她也過得幸福,陸澤更是開朗聰明。

    陸澤仍是沒有醒,陸夫人半跪在他跟前,爲他擦汗……她撫摸兒子的俊顏,低低開口:“媽媽去叫她好不好?陸澤,是不是媽媽把她請過來,你的病就會好,你就會醒過來了?”

    她的手被捉住,是陸澤。

    他仍是昏迷,但是死死地捉住母親的手。

    陸夫人伏在他枕邊,失聲痛哭,她經歷過一次,她再也無法承受失去兒子的痛苦了……

    入夜,外面的雪很厚,將黑夜映得光亮。

    別墅裏,響起小汽車的聲音。

    陸夫人穿着大衣,端坐在後座,她的臉上還殘存着淚意……但是她的儀態卻是端正,她平時最要體面。

    她要去求喬薰,求她過來看看陸澤。

    20分鐘後,黑色房車停在黑色雕花大門前,司機正要按喇叭,陸夫人阻止了。

    她輕聲說:“我走進去!”

    司機一怔,陸夫人已經打開車門,冒着夜風下車。

    門衛通報過後,放她進去。

    月色如水,陸夫人穿着高跟鞋踩在20公分的雪地裏,一會兒那些雪水就將她的鞋襪打溼,冰冷刺骨……

    她凍得全身發抖,但她面上卻帶着堅決。

    她一定要把喬薰帶走。

    她來到別墅跟前,大門緊閉,而裏面燈火通明。她站在門外喊道:“我想見見喬薰!我想見一見她。”

    門打開了,一盆水朝着她潑了過來。

    是沈清。

    陸夫人全身被澆得透心涼,溫度低得衣服幾乎要結冰了,她也沒有管,她看着沈清又重複着剛剛的話:“我想見見喬薰!”

    沈清已經得知消息,陸澤病了,病得很重。

    但她更忘不了,陸夫人曾經對喬薰做的事情,那一次差點兒要了喬薰的命,她潑陸夫人冷水,就是讓她走。

    陸夫人見沈清不爲所動。

    她知道沈清恨她,恨她刻薄,她猶豫片刻衣裳全溼地跪在了雪地裏,她跪着求沈清:“沈清,我知道我對不住你,我更對不住喬薰!可是你沒有生過兒女,你不懂我的心情……我不能眼看着我的兒子煎熬痛苦。”

    沈清打斷她,冷冷反問:“我怎麼沒有孩子?”

    “小薰和時宴,就是我的孩子!哪怕是陸澤,也曾經在我心尖上,我把他也當成自己孩子對待!但他怎麼對小薰的,你怎麼對小薰的?你們陸家一家沒有人性!”

    沈清說完,掉頭離開。

    她嘴上硬,但是轉身之際卻還是心軟,不爲別的,就爲了陸澤救過小陸言的命。

    她離開,陸夫人跪在雪地裏哭。

    她不肯走。

    她跟陸澤說過,她要將小薰帶回去的……

    沈清回到屋內,看見喬薰已經換了套外出服,她靜靜看了半天,走上前爲喬薰將領口攏了攏,又拿了圍巾給她圍上,聲音帶了一絲哽咽:“外面冷,你身體又不好,注意保暖!別讓阿姨操心。”

    喬薰輕嗯一聲:“我去一趟就回來。”

    沈清總歸怕她心軟。

    喬薰知道她的心思,她說:“畢竟有過去的夫妻情分,他還是孩子們的爸爸,我過去看看,等他燒退了我就回來。”

    沈清不再反對,事實上,她也不想陸澤出事。

    喬薰走到門口,打開門。

    外面的風雪一下子就竄了進來,她攏住大衣……

    門口,陸夫人跪在那裏像是爾濱的冰雕一樣,一動不動。

    看見喬薰出來,

    她有些不敢置信,半晌才回過神來:“小薰,陸澤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媽求你……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