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竟是故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糖果花束字數:2328更新時間:24/06/26 15:48:32
    “爲父手裏有一個鋪子和一個莊子還算出息,回頭添在你的嫁妝單子上吧。”

    陸語安垂着頭,陸成文看不見她眼底的詫異。

    這是,給她添妝了?

    她就說,悄悄請陸成文過來,是正確的決定。

    “父親,範家日子清貧,留給……”

    “給你的你就收着!”陸成文霸道地打斷陸語安的話,“你妹妹那裏,你母親不會少了她的。”

    陸語安“嗯”了一聲,“多謝父親。”

    陸成文止不住嘆息,又勸:“出嫁之後不必在家,國公府門第高,你便是被人欺負了,父親怕是也伸不上手,你得自己立起來,該強硬的時候就要強硬,進退得宜,才能保全自身。”

    “女兒省得,父親不必爲女兒操心。”

    他這女兒什麼性子,陸成文能不知道嗎,哪能不操心。

    做父親的到底不好和女兒說太多,又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離開之前,還吩咐讓陸語嫣處理好傷口之後,就去祠堂跪着,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出來。

    陸語嫣在祠堂沒跪到兩個時辰就知錯了。

    將自己的錯處說得條理清晰。

    她臉色蒼白跪在面前,舉着手發誓保證以後一定會改,自小寵到大的女兒,陸成文怎麼可能不心疼。

    讓她回自己的院子裏養傷,沒事就不要出門了。

    算是禁足,也是變相的保護。

    五月初十,陸語安出門的日子,才又見到陸語嫣。

    她已經恢復如初,俏皮可愛地靠在陸夫人身邊。

    陸夫人明面上是給二女兒送嫁,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和小女兒更加親近。

    但頭冠珠簾落下的前一瞬,陸語安分明在陸夫人的額臉上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彆扭。

    看來,這母女倆的感情,也並非全然沒有受到影響啊。

    吹吹打打,拜別父母。

    兄長在外遊學沒能趕回來,陸語安被同宗的堂兄背上花轎。

    路過高頭大馬,團扇遮着臉,她只看見那人的半截小腿。

    上了花轎,外頭賞了花紅利市錢,花轎才晃晃悠悠地出發了。

    手上捏着團扇,陸語安一顆心倒是四平八穩。

    這些日子,她着人打聽姚若虛那兩個孩子的消息。

    孩子沒打聽出來,倒是聽說了他不少事宜。

    此人,當真如同餘巧巧所說,是個人品貴重,作風正派的。

    國公府其他人暫且不論,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人品,也都是沒得挑。

    她打聽了這麼長時間,愣是沒聽到一點兩人的不好之處。

    既如此,她便不必擔心嫁過去的日子不好過了。

    停轎,攔門,撒賞錢。

    轎簾掀開,耳邊是成串的吉祥話。

    齊國公府規矩做得極好,腳下鋪的是青氈花席。

    陰陽人撒豆谷,小孩兒一股腦衝上去爭相拾取。

    拜仙靈,拜天地,拜公婆。

    夫妻對視。

    洞房之中取下團扇,對視一瞬,兩人皆是面露錯愕。

    相比較而言,姚若虛的表情中,似還帶了幾分意外之喜。

    “是你?”兩人同時開口。

    陸語安亦是一怔,這人,正是她從大相國寺歸家那日,在街上盯着她瞧的登徒子。

    竟然是他?

    難怪那日一見,她會覺得熟悉。

    上一世陸語嫣嫁到齊國公府是在七月份。

    姚若虛五月中旬奉旨剿匪,傷了臉。

    陸語安見到的姚若虛,就是一道傷疤從右側眼角一直到耳下的猙獰模樣。

    一張臉也因爲傷疤的緣故,扯得皺皺巴巴。

    全然沒有如今的風流俊朗。

    再加上他與陸語嫣成親沒多久便被陸語嫣氣極,帶着孩子自請戍邊,兩人沒見過幾面,這才沒認出來。

    想到這張臉要留下一道可怖的疤痕,陸語安便覺揪心。

    他如今,是她的相公了啊。

    結髮同心,飲了合巹酒。

    喜婆子們拿了賞,說着長命富貴之類的吉祥話,歡歡喜喜退出去。

    姚若虛一屁股坐在陸語安身側,抓着紅綢的手,緩緩朝着陸語安的方向挪,“我沒想到是你。”

    陸語安垂眸,“我也沒想到。”

    聲音溫柔繾綣。

    姚若虛心頭大動。

    眼看着他就要抱得美人歸了,敲門聲像索命一般響起,“郎君,外頭鬧着要讓您出去敬酒呢。”

    姚若虛的煩躁寫在臉上,但轉頭面對陸語安時,又放緩了聲音,“我讓人送些吃食過來,你餓了就先墊墊肚子。”

    “嗯。”她點頭,等了半天,姚若虛還沒挪屁股。

    敲門聲越來越急,小廝都要頂不住了,一個勁兒地喊郎君。

    她遲疑片刻,試探着問:“酒多傷身,夫君少用些?”

    “成!”姚若虛咧開嘴笑呵呵地答應一聲,心滿意足地走了。

    他出去片刻功夫不到,又響起柔和的敲門聲,“娘子,郎君讓奴婢們送些吃食過來。”

    “有勞了。”

    房門推開,一個婆子帶着八個丫鬟,拎着食盒進來。

    動作輕快地將飯菜擺在桌上,見陸語安的女士在身邊伺候,就沒多留,禮數周到地退出去。

    姚若虛約莫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聽見響動時,陸語安還有些詫異,直到門外傳來清嗓子的聲音,她還覺奇怪。

    上輩子嫁給範二郎時,她可是在洞房中等了一個多時辰,才等來醉醺醺的夫君。

    推門進來,對上陸語安的目光,姚若虛嘿嘿一笑,快步來到牀邊,

    “我說娘子吩咐,不讓多飲,藉着尿道便逃回來了。”

    說完,又覺得這說法不太文雅,小心翼翼地瞥着陸語安的臉色。

    陸語安並未覺得不妥,反而少了許多之前的拘謹。

    “夫君這般說,豈不讓人覺得我是個夜叉了?”

    她一笑,頓時如同雲消雨霽。

    姚若虛又傻笑起來,“能娶到娘子這般貌美的夜叉,也是三生有幸,旁人可沒這個福氣。”

    他雙手摩挲着,竟有些不知所措。

    分明,他都學過了,可面對陸語安,愣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比花還嬌的容顏擺在面前,他只剩下乾巴巴的一句:“早些安歇吧。”

    陸語安只覺得他可愛,“我替夫君寬衣?”

    “哦,哦,好。”他僵着身子站起身,讓陸語安更好動作。

    柔弱無骨的小手自身後而來,搭在他的腰帶扣上。

    柔軟的胸膛貼在他的後背上。

    無師自通,他轉身任由本能將陸語安抱在懷裏。

    咚咚咚——

    “郎君!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