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祭橋
類別:
玄幻奇幻
作者:
穀子的微笑字數:2959更新時間:24/06/26 15:47:49
因爲黑匪之晚上不準自己點燈,少秋在夜晚看書之時,只能是靠着這月光了。不然的話,得罪了黑匪的後果將會是不堪。
這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天,雪花紛紛揚揚地下着,屋子外面,小河上下,荒村遠近各處,莫不是雪。在這樣一個寒冷的雪夜,少秋蜷縮在自己的屋子,一時無處可去,只能是呆在一片漆黑之中,悵嘆着生活之艱辛而已。
黑匪的塔吊仍舊不住地忙碌着,這樣的忙碌已然是持續了一整個冬天,而且其工作場所之周圍可以說是燈火通明,甚至連在地上悄悄爬行之螞蟻亦可以清晰可見。一隻大螞蟻,因爲黑匪之打擾了自己的清眠,此時正十分下流地罵着娘,較比人類之罵娘,那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對於此事,幸好黑匪沒有察覺,否則定然會對那只螞蟻痛下毒手,甚至可能會將其五馬分屍。不過這也不怪人家,本來這大好冬天,對於冬眠者來說,肯定得好好地睡着,可是這黑匪卻無端吵得人家不得安生,此時不罵娘才怪呢。
而少秋在這樣的雪天裏,聽見黑匪又不住地喊着自己了,因爲不遠處正在建一座橋,按着荒村一般之風俗,在建橋之時不可以喊人的名字的。可是這黑匪這天不知喊了多少次了,簡直從早上一直喊到了晚上,縱使是到了晚上人們通通睡着了,尚且還在喊着。
不遠處的建築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而黑匪也不閒着,一時荒村一片之繁忙,而在這繁忙之中,黑匪不住地喊着少秋的名字。在修橋之時這麼做的話,這對人是相當之不好的,因爲如此一來,似乎就將這被喊之人祭了,不出多少時日,便會出事。
少秋當然知道此事,一時並不敢迴應,只是這麼坐在自己的屋子,藉着外面的雪光讀着書。因爲黑匪之不準自己點燈,只好是映着雪讀書了。
正在讀書之時,聽見門外有人在不住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了,“少秋,有人喊你!”那人這麼喊叫着。
那人似乎甚是害怕少秋聽不見,這便提醒着,可是少秋並不迴應,知道在修橋之時不可以亂回答人家喊自己,不然的話,以後之人生可能會變生不測。見少秋不回答,那人火速離去,並不敢多呆片刻。
少秋只是呆在一片雪光之中,在黑匪塔吊聲中不住地輕聲地讀着書而已,對於外面的人們的無端之喊叫,一時並不答應,不然的話,可能會有意想不到之災難。可是,整個荒村的人們都開始不斷地喊着自己的名字了,花伯此時更是趴在少秋的屋門上,邊拍打着這破敗的屋門邊大聲地喊着,由於用力之過度,此時嗓子已然是啞了。
對於花伯用沙啞的嗓音不住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少秋一時並不迴應,真的是不敢迴應,不然的話,可能會出事的。但是,聽不到少秋的回答,花伯此時似乎並不走,尚且以手拍打着這屋門,生怕少秋睡着了什麼的,聽不見自己的話。
遠處的大橋正在不住地修建中,機器轟鳴之聲與黑匪的喊叫相應和,而花伯亦不示弱,對少秋直是往死了喊着。可是,無論如何,少秋都不回答,只是這麼呆在自己的屋子,映着雪,讀着書而已。
花伯之沙啞的嗓音此時嚇哭了一位孩子,以爲是鬼來了,這便不住地哭泣着。可是孩子有自己的母親陪伴,一時也並不害怕。
唯有少秋,此時呆在自己的屋子,於一片雪光之中讀着書,而對於花伯之沙啞的喊叫,頗不理會,全當是放屁而已。不然的話,中了人家的奸計,往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但是,對於黑匪之喊叫,少秋一時不得不聽,因爲不聽他的話的人,甚至可能會被殺死。黑匪在荒村殺的人還少嗎?
“我數三下,你再不回答的話,老子可要過來殺了你了。”黑匪如此說。
聽到此話的少秋,一時不得不回答了,這便應了一聲,聽見少秋應了,花伯此時高興着離去。可是,應了黑匪的喊話,少秋心情一度相當之不好,根據傳說,在修橋之時聽見人家喊自己的名字,一般來說是斷不可以應的。
可是自己卻應了呀。少秋一時趴在這桌子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一時甭說讀書了,就是躺在牀上亦相當之舒服。
不知自己什麼時候就死了啊。少秋這麼想着,可是又不甘心,卻又找不到應對之辦法,一時趴在桌子上,還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正在這麼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又聽見花伯走過來了,趴在自己的門邊,以沙啞的聲音不住地喊着自己,問自己大山上莊稼還要不要了。少秋一時聽到這話,再不回答的話,這便甚至可以說是默認花伯之在自己的莊稼地裏放火了。
一時迴應了他了。在這個修橋的夜裏,少秋已然是迴應了兩次了,這往後之日子一時不知道要如何過下去,可能是風光無限,亦有可能會死了啊。
應了人們的喊叫之後,少秋這便走出這外面,發現這荒村一時一片之死寂,斷不聞人語之聲,一陣風吹過,使自己不住地咳嗽着。少秋的病尚且未好,可是在應了這些人的喊叫之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呢,這吃下去的藥似乎亦不管用了。
外面的雪好大呀。少秋就這麼站在這雪地裏,而遠處的一枝臘梅正開着,暗香襲來,使人舒心。
就在這雪地裏,少秋趁着無人打擾自己,這便又映着雪光看起書來了,此時遠處的大橋之修建暫時處於停止當中,荒村一片之安靜,唯一兩聲狗吠不斷地傳來,此時聞去,頗爲雄壯。可是自己應了人們的喊叫之後,難道就要死了嗎?
恰於此時,少秋看見小花又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了,雪雖然是相當之大,可是小花的笑容在此時與臘梅相輝映,亦可以說相當之美麗。見小花站在不遠處,不住地對着自己笑着,少秋此時了無看書之心了,放下了書,這便跟着她不住地往前走着。
少秋與少女坐在小河邊上了,此時夜已深,荒村的人們莫不睡去,唯有少秋與少女坐在河岸邊,望着東去之小河,無語着。一片片的雪花灑下來,小河上下,悉數是一片之白,映着這月光,這雪的白更是令人刺眼,一度到了不敢覷視之地步。
少女就坐在不遠處,目光幽怨,神情落寞,似乎少秋做了天大的對不起她的事情,不然的話,斷不會如此鬱悶。少秋這便站起來,而少女亦站了起來,往前不住地走着,不時回過頭來,甩了甩長髮,輕聲地笑着。
雪仍舊不斷地下着,下在這荒村,一時令人有種想吟詩之衝動,可是有了少女之存在,一時不想吟詩了,卻只想與之坐在一起好好說說話而已。但是,少女火速離去,並不與自己接近,此時少秋更如何能追上她呢?
天地一片之蒼茫,遠處此時那座大橋又在修建中了,火光映着雪,可以看到遠近各處的樹林與石頭。而在石頭上,尚且有只不知道名字的鳥在不住地啼叫着,淒厲而蒼涼,聞之令人落淚。
因爲雪下得大了,亦且有病在身,少秋追不上少女,可是此時發現少女喊了自己的名字。在修橋之時聽見有人這麼喊着名字的話,一般來說是千萬不能應的,不然的話,有病在身可能會治不好,而沒病之人亦可能會得病。
聽見少女喊自己了,這可是平生破天荒之事情,少秋一時不應的話,那麼這便算是與少女之關係到此爲止了。可是應了的話,卻又相當之不吉利。
“少秋。”少女這麼喊了一聲。
“唉。”少秋不得不應了。
聽見少秋應了,又看了看遠處的大橋,少女一時完成任務了似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便火速離去。少秋身體有病,對於少女之離去,一時也是追之不上,這便一屁股坐在一塊冰冷的石頭上,面對這湯湯流水,一時心情可謂是差到了極點了。
本來以爲到了小河邊,可以與少女有一翻纏綿,不承想卻是這麼個結果,一時相當懊悔,真不該應了少女才好。可是已然是應了,這卻該如何是好呢?
正於此時,似乎聽見有人對自己說話了,可是仔細一聽,又啥也聽不見。唯風不住地吼叫着刮過,小河上下,一片之蒼茫,雪花一片片地落下,灑在少秋的身上,使之不住地打着哆嗦。
此時,少秋拿出一本書來,藉着月光,讀着,也只能是在此地讀書了,不然的話,屋子裏漆黑一片的,如何可以讀書呢?黑匪之不準自己開燈,說是刺眼,不然的話,自己可不會呆在雪風之中讀書哩。
少女離去了。背影是模糊的,漸漸從少秋的腦海之中逝去了,此時唯有自己一個人面對這無處不在的風的吼叫,而這書紙亦悉數隨風翻動着,更有一些書紙,因爲狂風之呼嘯,而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