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變得吝嗇了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風煙流年字數:2466更新時間:24/06/26 15:47:17
謝錦從虛掩的門望見爺的種種行爲,虛虛抱着空氣也好,還是寫下不同字形同一讀音的字也好,或是畫周夫人畫像也好,實際爺同周夫人不會有將來,都有家室,這個二十八歲的老男人半夜寫毛筆字寫周夫人名字挺讓人心酸的。
倒也不敢勸說,他主要是怕勸了之後,爺往後出門不帶他,暗衛那兄弟掌握爺的一手消息都驕傲上了,他不能讓自己淪爲二手貨色。
***
沈江姩這二三日都和穎兒窩在江邊。
睡覺時靠牆,面朝外,假裝有人睡在她外面,她總覺得宋煜同旁人待她不同,她也會幻想在今上壽宴上時,宋煜會如她的大英雄一般出現,幫她向今上求情,給她父親一個重審的機會。
雖然宋煜說他不會去今上壽宴,可她卻仍糊糊塗塗覺得他會出現的,她總覺得他不會不理她的。
穎兒說:“還挺奢侈,主僕倆一人一間上房。夫人保準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沈江姩倒沒說自己無緣無故把前夫給抱了的事情,還是不能帶壞穎兒,畢竟婚外戀屬於不正常關係。少主秀色可餐,她險些沒把持住。
“這些年沒帶你出來玩,咱二人趁這幾日無家可歸,在外面散散心。過一下二人世界。從前好像沒有一天是爲自己活,出嫁前被父親安排命運,前幾年爲周家作牛馬,如今爲孃家奔波,這二日咱們總歸一事無成,不如放寬心歇一歇。”
白日裏,沈江姩和穎兒上午吃了早飯去江邊看船,中午吃飯睡午覺,下午還去看船,總歸船隻長得都類似,看得兩人面無表情,兩天排程一樣,船伕都被兩個漂亮姑娘看得不好意思。
船伕說要不上來兜一圈跟着去捕魚,免費的那種,你光坐着看也沒什麼意思。
沈江姩戒心挺大,說船大哥你押給我一百兩,我就跟着你兜一圈。
船伕說我知道你想兜,但你還是別兜了就坐着看吧。
沈江姩說你還還價啊船大哥,我們挺想跟着去捕魚的,最後船伕押在沈江姩這裏十兩,帶她倆免費玩一圈,最後沈江姩得到幾條色彩斑斕的觀賞小魚,給了船伕十兩說不用找了。
船伕表情複雜,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這十兩究竟是誰的,那小娘子真會忽悠人。
兩個夜裏還給宋煜趕出一件外衫,磨的手指頭疼的要死,打算今上壽宴上遇見了就給他。
沈江姩覺得實際挺充實的。
可已經安排如此充實,也彷彿偷得半日閒,卻還是在心底那個角落悄悄記着時刻。
辰時,巳時,午時,未時,之後是申時。
沈江姩這二日會在下午申時前準時揹着那個小藥箱來到周府後街,坐在那棵宋煜曾經泊過馬車的大槐樹下等宋煜。
約定是二刻鐘。
申時到申時二刻。
沈江姩卻等了二刻鐘又等二刻鐘,等了二刻鐘,又等二刻鐘,等了好多個二刻鐘。
她閒嘛。
爹爹救不出,妹妹退婚錢也籌集不到,超級失敗大閒人一個,她想等等那個說是她主人的男人,不單是希望他救救她父親,也希望見見他,不帶任何目的,單純的見見他,治一治他膝蓋,那條骨頭上的裂痕始終揮之不去,她哪裏捨得打呢,冷宮看守怎麼就死了呢。
從申時到戌時,又到夜裏子時,沈江姩每天等上三四個時辰。
連等了兩天。
等到日頭西落,黃昏落幕,路上行人越發少了。
天黑了。
落雪了。
沈江姩生病了。
天很冷,她凍着涼了,咳嗽,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樣。
她挺倒黴的,她沒有等到宋煜,等到了風寒。
她太笨了,她突然記起來了,宋煜說十七年恩怨斷乾淨,他說往後不會再來東籬巷了,他不需要她彌補他給他施針了,他家裏都有好多醫術比她好的太醫。
那個獨住儀式後,他們就斷了。
-你敗完了孤對你唯一的好感-
她以爲他會同她一樣忍不住過來東籬巷看看,原來忍不住的只有她自己。她高估了自己對他的價值,那天她反悔似乎太過分,導致脫鉤了。他說不來東籬巷就沒來,那他也不會去今上壽宴了....他不會作爲她的大英雄出現了吧。他也覺得她是個大麻煩,不想和燙手山芋周旋了麼。
沈江姩於今上壽辰這日清早將客房退掉,和穎兒回了周府,那個使她喘不過氣的家裏,還記得那日阿郎說嫁妝、宅基地還有她,都是他的。
她不認同,明明是嫁妝和宅基地都是她的。阿郎是尤氏的。
可她太弱小了,但她不怕他,她活着唯一的樂趣就是搞垮他,絞盡腦汁那種。
進門便聽見周芸賢的嗓音從花廳那邊傳來,“找見了沒有!三天了,還沒找見夫人麼!你們幹什麼吃的!眼下就要出發去皇宮參加今上壽宴!找不見人如何是好!旁人都帶夫人,本卿獨身過去嗎!”
沈江姩叫穎兒扶着進了院子,往花廳走去,一邊咳嗽着。
不知哪個護院叫了一聲,“夫人回來了!夫人終於回來了!”
從廳裏烏泱泱走出一衆人,翁氏、尤氏、三姑娘,二少爺、小少爺都盛裝打扮,都面色焦急不已,哦,原來家裏不見了妻子,這些人這樣慌亂,怎麼,被鎖命門了?
周芸賢一眼望見妻子,猶記得他生日那日妻子因爲孃家妹妹沈江雲的事情同他鬧和離,他原以爲她去給麗姐施了鍼灸便會回去江景閣客棧找他的,可他在江景閣等了一夜,以爲她賭氣在家,但是翌日他回家也沒有見人,一連三天沒見人回家,並且他問了,她並沒有去後街麗姐家。
周芸賢慌了,真的慌了,妻子從沒有這麼多天沒有回家過,她去了哪裏,住在哪裏,和誰住,發生了什麼,他想了很多,他步下樓梯,快步逼到沈江姩身邊,“你去了哪裏,幾天沒回家了?不要這個家了?真因爲你妹妹的事和我鬧和離。”
沈江姩冷靜道:“阿郎。你是因爲擔心我,還是因爲你給今上的禮物被我鎖在密室,你拿不出來,所以你四下找我?”
周芸賢心底揪了揪,“娘子,你和我過了七年,你問這個問題有些可笑!我必然是擔心你的。再有,本卿給今上的禮物,的確是你準備的,被你鎖在密室,拿不出來,此事事關重大,你明知上次臣子規疏漏,本卿險些有去無回,這給今上的禮物,必不能再出差錯了。今上是太子父親,本卿總不能惹了太子,又觸怒龍顏!”
沈江姩心口揪了揪,“我說阿郎怎麼叫人去找我,原來是因爲禮物拿不出來,怕在御前失儀啊。”
周芸賢說,“住江景閣花了我近一兩銀子。不是要帶你去江邊玩,我沒必要住那麼好的房間的。你大可不必陰陽怪氣質疑我對你的關心。”
“那不是因爲你開始以爲我會拿錢過去嗎?花我嫁妝你當然不心疼了。”沈江姩輕笑,“只是我沒有過去罷了。”
“娘子,你怎麼變得這樣愛斤斤計較了,都是一家人,你幹什麼算那麼清楚?”周芸賢委屈道:“這次這一兩就不叫你補給我了。我自己出了,總行了吧,總歸你不願意爲這個家付出就是了。你變得吝嗇了。”